第115章 「車」
齊衡來的很低調。
戴了個口罩和眼鏡,一身休閒裝低頭跟在胡裡身後進來,這種姿態讓胡裡一路心驚膽戰的,不知道齊先生是在跟白青沅搞什麼情趣。
第一次見到白青沅上妝。
齊衡乖乖地坐在一邊,他臉上的偽裝一時之間沒人能認出,化妝師們只當是白青沅的一個朋友。白青沅看了一眼他,有些開心。
「你怎麼來了。」
齊先生看了一眼化妝室裡的人,淡淡說道:「想你了。」
化妝師手裡的眼影刷一撇,差點刷到眉毛上去,她默默地取來粉撲,邊改邊在心裡吶喊:現如今的男男友情都是如此gaygay的嗎?!!
這樣想著,手底下的白青沅溫柔一笑。
「東西帶來了嗎?」
齊衡嗯了一聲,把背包裡的分劇本拿了出來,「給你。」
「你背了個包?你還帶了什麼東西?」
齊衡也沒想瞞他,「我帶了幾件換洗衣服。」
「你要住下來?」
「對啊,和你一起住。」
吱——
那邊整理衣服的助理不小心把椅子往前撲了。
其他人紛紛報以瞪視:喂,小心點啊!這裡可是有了不得的情況啊!
化妝室裡,氣氛十分凝重。
……
程宅。
終於是安靜了下來。
程杉有些放鬆地把自己放置在沙發上,因為環境安靜,還有點想睡覺的意向。想到還沒吃晚飯,程杉抬頭去找林秀繡在哪,他得問問林秀繡,是在家裡解決還是出去外面吃。
這一找,就看到林秀繡正在廚房的桌子上,瘋狂敲擊鍵盤。
唉。
「秀秀,快要五點了,你要吃什麼?」
林秀繡離開了自己沉迷的碼字世界,微微抬頭,「吃麵吧,我現在去煮。」
「沒事啦,我煮吧,你繼續寫吧。」
程杉從沙發上爬起來,走進廚房打開冰箱,雞蛋沒有了,也沒有什麼肉和青菜,單單煮一碗麵多沒味道,「秀秀,家裡沒有麵條伴侶了,咱們還是出去吃吧?」
林秀繡頭從電腦前抬起,「不行,你忘了咱們還約了客人嗎?」
「啊?」
什麼客人?
他已經給忘到腦後去了。
「你忘了麼,我們不是委託了F家設計我們的婚戒嗎?他們說了,今天會有人過來討論婚戒概念。」
「那我們可以請客人出去一起吃啊。」
「先等他到達吧。」
林秀繡說完,繼續奮戰。
當時白青沅生日,她許諾了兩萬字的小短文,結果過來「點單」的妹子竟然選擇了車的題材,林秀繡為了寫這個,可真的是絞盡腦汁。畢竟她從來沒有寫過這種樣子的東西啊。
這些人,喊著要車要車的,不知道車寫起來不容易嗎。
【轟的一聲爆響在封閉的洞室裡,緊接著洞室的厚重石門被合力推開來,灰塵在空氣中飛舞,像是見到陽光的蝙蝠,避之不及。
洞室內一片亮堂,這不是任何照明東西帶來的,而是洞室的上方有上千個小拇指頭大小的洞,一個雖然在深山或地洞裡帶來不了什麼光明,也並不起眼。但上千個匯聚在一起,卻是數多力量大。
「咳咳。」來人中的一個捂著嘴咳嗽了幾聲,打量起這個墓室。他生的肥胖,穿著黑色的T恤,身後背著藻綠色的不明質地的背包。
這是一處極大的洞室。
空曠,乾燥。
往上望去,目測十米多的高度。到處都鑲著類似玻璃的稜形東西,在上千個光線的照耀下更讓洞室熠熠生輝。洞室四周平整堆放著一個個木箱,大概數來竟然不下一百。
鐵黑色細長的燭台上的蠟燭已經燃盡,紅色燭淚凝結在燭台,像一塊塊梅紅的玉石。
石壁上覆著一層紅紗,依稀看到後面的石壁畫了什麼。這一大幅壁畫,竟然遍佈了整個洞室的石壁,四周同樣位置的紅紗保護著壁畫的完整不褪色。
最顯眼的還是洞室的中央,在光線最盛的地方,有一座玉棺,但在安靜的洞室裡還是很恐怖。
玉棺的四周地上擺滿了蠟燭與蒲團,可以想像在墓室主人下葬的時刻,有多少人跪拜在這裡。
幾人中的青年是他們中相貌最出眾的,他的眼神示意兩人分別行動,胖子走去翻看箱子,而戴眼鏡的女子則按照她的興趣去研究起洞室。
「靠!一個箱子只放了一本書?!」胖子啐了一聲,捻開包著的牛皮,竟然是一本兵書。
青年聽到聲音沉著臉,「不是有那麼多箱子麼,木三,你再繼續翻。」說著他也走過來幫著一起翻找。
戴眼鏡的女子扶了扶眼鏡,「這個洞室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這麼多東西竟然保管的這麼好。」她看到先前就吸引她的注意的石壁,去掀開了紅紗。
她的心臟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動了起來,她睜大著眼睛不受控制的掀開其他地方的紅紗,觀看完了整幅壁畫。
石壁上是彩色的畫,人、動物,甚至是宮殿,一幅幅戎馬沙場屍橫遍野,到那個畫的主角下馬,走向宮殿。刻畫得透露出畫者虔誠的信仰,對壁畫的主角那般火熱的崇拜敬仰。
青年那邊在箱子裡翻出一塊錦帛,完整的可清晰看到上面繡著的字。他翻著看了看,是繁複古文。「蔻姐,你看看。」
女子一聽不捨的放下了壁畫,走向青年。接過細細往下一看,不由得睜大了瞳孔,連忙急不可耐的繼續看下去。
「怎麼?寫了什麼?」青年因為她的表情而皺起了眉頭,可是又被胖子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還好!還有玉器瓷器!我還以為這傢伙下葬不會每個箱子都放一樣東西吧!我們通過那麼多機關陷阱,在這個墓室上可花了將近一個月時間!!這下值了!」
青年瞥了他一眼,「看樣子前幾個只放一樣東西的箱子,可能是有什麼寓意。」從兵書到一把劍,然後是一撮好像是馬的動物毛髮,再到鐵質的象徵王冠。
胖子木三歡樂得已經聽不見聲音,將近一個月的苦,現在已經想起當初聽到這個消息衝動:在不遠處居住的少數名族老人口裡,偶然得知這邊曾經埋了一個大人物,他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探聽了許久,最後才在村子裡確定了消息。
這個少數民族的先祖好像守著這個墓穴,但漸漸的被時光遺失了一些東西,後人不知道墓穴的位置,也不再去守護著墓穴,他們不知道墓裡葬的是什麼人,對他們有什麼意義。
雖然盜過無數的墓,但是這麼完整奇跡般的墓穴,還是第一次。
青年直起身往其他地方打量,突然,他把視線定在了玉棺上。
並不是那在光線下通澈美麗的玉吸引住他,而是質地上好的玉棺好像沒有棺蓋,就這麼開啟著。
他好奇地往前走了一步。
玉棺的確沒有棺蓋。
裡面躺著的屍體清晰可見。
那屍體穿著寬袖金縷衣,陽光下耀眼非凡,但最奇怪的是屍身竟然完整無損,並不是想像中的白骨森森,而是確確實實的骨肉。
從身體看,是一位男性。
屍體的臉上戴著一個玉質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臉。
青年突然像著了魔般伸手去揭那面具。
「阿衡,這個墓室主人好像叫白卿原,是個一千年前的皇帝,結合壁畫上的來看,這個人征戰沙場到一統天下,並且很得人心,甚至是被他的人民當成神。」
耳邊的聲音遠去。
面具被一點一點移開,露出屍身主人蒼白沉睡的臉。但是出奇的好看——
纖長的眉沒入散落在臉邊的髮絲下,長卷的睫毛像已死亡的蝴蝶靜靜躺著,覆下的陰影深深沉沉。高而挺直的鼻子,淡色薄度適合的唇因為缺水而有些乾裂。他像畫上的人一樣美麗,被玉的潤澤襯著,像落入凡間的仙人,沒有塵世的氣味,像玉一般精緻。
那邊蔻姐的聲音好似遠在天邊,恍恍惚惚。
「一生未娶妻,下葬的時候也不允許人陪葬,甚至要墓室簡單就好。你們看看,這寫錦帛的人竟然口氣中透露著想陪葬的想法。不過真是奇跡,這墓室沒有損壞腐爛……」
「甚至玉棺裡的這個人也沒有腐爛。」青年站起身,表情平靜。
「什麼——」女子和胖子驚嚇,放下手裡的東西走過來,玉棺中的人在光線下毫無瑕疵,透過玉的光線襯得他如玉溫潤。
「……阿衡,我覺得這個墓穴有些詭異。」戴眼鏡的女子退了一步,「為什麼這個墓穴好像根本沒經過一千年的樣子,完好,甚至屍體也沒有腐壞!」
胖子贊同地看向青年,「雖然我們這行從來不忌諱這些鬼神詛咒的東西,但是阿衡,我們還是趕緊走吧。」說完他就奔向那些箱子,取了輕點的東西塞到包裡,邊轉頭催促那兩人。
女子拍了青年的肩膀,推著青年往那邊走去。
可是她一個轉頭看路的功夫,原本站在自己身旁的青年,竟然不見了。
墓穴中,似乎有嗚咽般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