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回敬

　　219．37， rank：1，這是贏了？

　　大獎賽總成績， 326．92分對326．91分， ０．０1分的差距，他成功完成了復仇！

　　上帝作證，就算這個成績出現後，肯定會有喜歡伊利亞•伊萬諾夫討厭他的人嘲諷他，如果不是伊利亞後外點冰四周跳， 出現了不該有的失誤他依然會輸， 他同樣非常高興。

　　勝利源於失誤怎麼了，只差０．０1分又怎麼了，勝利就是勝利。yoho！上賽季大獎賽輸給老男人的恥辱終於洗刷， 幾個月後的世錦賽上要更加努力。

　　“yes！”

　　“yes！yes！yes！”

　　現場宣告員的聲音出現， 自由滑成績顯示在賽場大螢幕上的一瞬間， 強尼本能的比較得分得出結果，異常興奮地從等分席上跳起高聲呼喊， 不顧喬伊絲抗拒的反應摟住他的脖子， 將嘴湊到他的臉頰上‘啃’了一大口。

　　四面看臺上，三萬兩千名觀眾善意的笑聲再次響起， 眾目睽睽下強尼繼續用力抱了抱自家主教練將人鬆開，轉身一路小跑沖進運動員通道， 在跟在他身後的喬伊絲搖頭歎氣，無奈的拿起他丟棄的那支玫瑰花中殺回後場準備區，享受著女單選手鼓掌喝彩的榮耀時， 路過男單俄羅斯人地盤期間，還不忘對注意到他的伊利亞伊•萬諾夫揚起右拳捶了捶胸口，表達自己的態度。

　　過後。

　　他腳步不停沖進中國國家隊小天地，在看到安易坐在椅子上微笑著看向他，抬起右手掌心向前豎在空中時猛然站住，難為情的笑了笑緩步上前，同時抬起自己的手掌與安易完成了一次擊掌，結束了相互配合的‘冷戰’。

　　他也決定。

　　從這一刻開始，無論是以前的事情，還是以後的事情，他都將不再考慮，只做好當下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然後等待命運的安排。

　　他的路易士既然不想在職業生涯中分心幹別的，那麼在他正式退役前，他只會是他最可靠、最棒的朋友兄弟，還有對手。

　　“……站著幹什麼？難道沒注意到喬伊絲正等你給他安排座位。哦，這可真是糟糕，我最好的朋友竟然因為一次勝利變成了傻瓜。主教練先生，或許你需要更加關心自己的大弟子，他本來就不聰明，現在這個樣子今後該如何生活？”

　　“ho，路易士你的話絕對是誹謗。我必須強調你對我的誤解相當深，這次勝利我確實很高興但並沒有——嘿，喬伊絲你這是幹什麼？er，路易士的比賽，我旁聽可以嗎？是的，我保證不會插話打擾你們。”

　　朋友間你來我往開著小玩笑，喬伊絲到來橫向強尼一眼，逼迫著臉上掛著燦爛笑容的蠢貨，在讀懂了他通過眼神表達的意思後主動退讓，站在一旁觀看最多二十分鐘後就要上場比賽的朋友進行賽前準備的過程。

　　另一邊，詹姆斯•喬伊絲。

　　他在完成一半職責，得到了強尼的保證後，走到安易座位旁，在中國國家隊工作人員搬來的椅子上坐下。

　　抬眼看了一眼，正前方不遠處即時螢幕中德國選手＿雷歐•鮑德曼的賽場表現，從西裝內兜裏掏出個巴掌大的記事本翻開，找到小弟子修改後的自由滑內容，壓低聲音開始跟他討論。

　　再看安易。

　　坐在喬伊絲身邊的他，視線落在記事本的紙面上，注意力隨著喬伊絲的手指移動而移動，很快全神貫注腦子裏面響起了自由滑的背景音樂，浮現出了他滑行表演這套節目的身影。

　　《骷髏之舞》，古靈精怪的舞，極盡投入，徹夜狂歡的舞。

　　樂曲原本描述的是一群骷髏，在深夜的墓園中開派對的熱鬧景象，他要滑的除了這些，還要多上一些孤獨與癲狂。

　　原因是，這是死後的舞，永遠只會在萬物生靈沉寂時，才會出現的自娛自樂的舞。

　　當黎明來臨，第一聲雞叫出現之際，再多不甘不願，也註定要結束的舞。

　　“三組旋轉、兩套接續步，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這些，接下來……我的孩子，我想我永遠都無法理解你的想法。”

　　“三個四周跳？誰能想到佔據花樣滑冰男子單人滑難度頂點的你，青年組時期總是任性增加四周跳數量的你，竟然會在跟我的約定結束後，一套四分四十秒的自由滑節目，只設置了三組四周跳？這真是，這真是難以想像。”

　　“……”

　　“ha　ha，喬伊絲，你真該看看你現在的表情，路易士自由滑只編入了三個四周跳完全不是問題。要知道，以他的技術動作完成品質，加上打分裁判員對他的偏愛，就算只有兩個四周，想要戰勝他依然是……ok　ok　ok，我沉默我保持沉默。”

　　抓緊最後的準備時間進行動作確認，詹姆斯•喬伊絲話音一轉表示自己有些想不通，安易自己還沒著急解釋，站在喬伊絲身後旁觀整個過程的強尼，反倒第一時間開口表示，這絲毫不用擔心。

　　沒有誇張，這真的是他心裏的真實想法。

　　他是真的感覺以安易的動作完成品質，八組跳躍三個甚至是兩個四周跳都很難擊敗。

　　理由也很簡單。

　　他教科書一般，被全世界花樣滑冰運動員、教練員，當做訓練教學範本的技術動作執行品質，打分裁判員對他的推崇喜愛。

　　說真的，如果花樣滑冰男單領域存在只跳三周跳，最終也能取得勝利，創造新紀錄的人，一定是他眼前的朋友。

　　看看他新規則實行後，任何一場比賽下來發佈在isu官方網站上的節目動作小分表吧。如果說技術動作基礎分是可以忽略的部分，那麼密密麻麻大多數情況下加滿，偶爾象徵性扣上一分或是零點幾分的goe執行分真的無法忽略，真的會讓看到的人心生絕望。

　　“……喬伊絲我昨天說過，之所這樣改動，原因是我想將更多精力放在表演上。”

　　“另外你看，三組四周跳，除了第一個後外結環四周接後外結環三周放在節目一開始，剩下的兩組勾手四周接後外點冰三周，後外點冰四周跳，都放在節目後半程有難度加成。所以請你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知道的，我不喜歡輸，不會讓自己輸，這一次也一樣。”

　　再一次強調，再一次希望喬伊絲瞭解自己的意圖，安易一邊說話一邊討好的將自己的肩膀靠在主教練先生的肩膀上撞了撞，伸出右臂從後面環住了前加拿大傳奇寬厚的背。

　　看詹姆斯•喬伊絲的反應。

　　他在安易做出這一系列舉動後，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眼睛中流露出濃濃的疼愛微笑搖頭。表現出來的意思相當明顯，你這個孩子，我是真的拿你沒有辦法。

　　但是。

　　他開心了，就會有別的人不開心，比如說一直守在安易附近，關注他競技狀態的二十四孝好老爸，安澤賢同志。

　　他在看到自己寶貝兒子，竟然當著他的面討好一個‘外人’時，雖然沒有多說什麼表達不滿。可鼻腔發出的，沖著可惡老朋友而去的那道冷哼，依然強調著自己的存在感。飛出落下時是那麼清晰分明，自然而然的立刻拉住了‘剛剛’注意到他的喬伊絲的視線。

　　“瞧瞧這是誰，將可憐小路易士囚禁在中國，整整一個賽季的邪惡巫師an。我能說什麼呢，身為教練我比某個人更加專業，身為親人我比某個人更加受孩子信任。sars？那不該是你阻止我去中國的理由可恨的傢伙，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

　　“吼！喬伊，你這個——”

　　一聲咆哮火花四濺，正事差不多說完，明顯非常不滿安澤賢長時間佔有心愛小弟子的詹姆斯•喬伊絲冷嘲熱諷，抬起左手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和安澤賢打響了第二次戰爭。

　　靠在椅子上，安易笑著旁觀這一切，片刻後回想了一遍自由滑的十三個技術動作，再一次將注意力投到了不遠處的即時螢幕上，畫面中第四位上場比賽的德國人正好完成滑行退出冰場，只是臉色並不怎麼好。

　　慢鏡頭重播開始。

　　第一個跳躍，後外點冰四周跳出現，結果卻是四周跳空變成三周。

　　第四個單跳阿克塞爾三周落冰不穩單手扶冰，最後一個跳躍勾手三周嚴重失誤摔倒，難怪他的臉會臭成這樣。

　　看到他的表現，再看看同樣自由滑出現失誤俄羅斯人的表現。

　　不滿、怨憤、自己都放棄了努力的感覺是那麼的強烈。不怪他完成比賽坐上等分席等分時，現場觀眾的反應如此冷淡，甚至開始呼喊第五位上場比賽，美國人喬爾•杜洛克的名字。

　　不用想了，來自打分裁判員的懲罰肯定也會隨之降臨。怪誰呢，只能怪他自己。

　　‘德國選手＿雷歐•鮑德曼，自由滑後的成績是。’

　　‘技術分：91．０6。節目內容分：79．34。自由滑總分……’

　　分數出現，即時螢幕中等分席上男人的表情巨變，安易搖了搖頭挪開目光，沒有再去關注這位老將自責後悔的反應。

　　同一時刻，宣告員報出美國人名字的刹那，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被安易捕捉到，吸引著他看了過去。

　　第三次。

　　深綠與湛藍再一次相撞，幾米開外站在走道上的伊利亞•伊萬諾夫面色沉靜不帶表情，安易卻目光一凝下巴輕抬嘴角上揚微微一笑，用眼神傳遞過去一道訊息。

　　具體內容是。

　　伊利亞•弗拉基米爾耶維奇•伊萬諾夫先生，屬於我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

　　這一次，請你一定要——

　　閉上嘴，別驚訝。

　　認、真、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