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懵懂的情感

　　“pm4:32分， 女單短節目比賽正式結束。”

　　“茱莉亞•米沃斯、辛蒂•塞拉亞、蘇菲•托利娜，暫列第一二三位。明天的男單短節目之後， 後天女單自由滑將決出……”

　　“嘿強尼， 比賽結束散場了，怎麼還看著運動員通道，難道還想看到辛蒂？哦，我明白了兄弟，你一定還對她念念不忘。”

　　“no！我才沒有！我已經跟她分手了！我並沒有對她——”

　　“wow， 強尼？”

　　一句玩笑換來如此劇烈的反應， 安易完全沒有料到。

　　強尼本人同樣如此，他在反應過來自己喊了什麼以後，懊惱的舉起拳頭捶了捶自己的腦袋。緊接著誠懇的對安易道歉， 成功取得了他的原諒。

　　但是， 與事情過去就過去的安易不同， 他在離開體育場的途中，返回下榻酒店的路上， 一直表現的心事重重， 無論安易怎麼詢問始終閉口不言。鬧得安易最後徹底沒轍，只能放任他自己調節， 直到兩人回到酒店，電梯來到七樓後分開。

　　‘叮。’

　　砰！！

　　“該死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強尼•沃森伯格， 今天的你簡直像個小丑。還好路易士不在意，要不然絕對會……”

　　電梯打開、關上，目送安易走遠， 強尼在電梯閘門徹底閉合後一拳打在牆壁上，對自己今天的表現失望透頂。

　　除此之外，他還相當苦惱。

　　因為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事情被人挑明，使他心神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哪怕是到了現在，依然有些不清醒。

　　他該怎麼辦，他還從來沒有這樣驚慌失措過，甚至已經……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最好的朋友。

　　作為新時代的年輕人，lesbian和gay的定義他當然懂，也經常路過冰場附近的同志村，自然清楚被人攤開的想法是怎麼回事。

　　可是可是！

　　正因為如此他才感覺害怕，怕他最好的朋友因此而厭惡他。

　　怕他對他說，我一直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沒想到你卻想上我！？

　　“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糾結煩躁，待在電梯廂裏，向來開朗外向的強尼•沃森伯格轉圈踱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對了，喬伊絲！他一定會有辦法！”

　　“他那麼瞭解我，那麼瞭解路易士。一定能明白我的想法，幫助我找回正常的自己。”

　　沉吟片刻、靈光一閃、想到就做，在電梯到達十二層停下後，強尼按下第十層的按鈕，在電梯第三次停住，第三次打開閘門後沖了出去。

　　酒店套房1010號門外，他敲著門叫著人，在詹姆斯•喬伊絲打開門後古怪的沖他笑了笑彎腰一鑽，在喬伊絲反應過來之前沖進了房內。

　　該怎麼說呢。

　　面對此種意外的情況，穿著睡衣睡褲，待在房裏忙著學習新檔的喬伊絲詫異挑眉，看了這個癱在客廳沙發上的弟子一眼後，沒有直接問他配合的關門上鎖。

　　這副樣子很明顯是有事情找他談，那就來談吧。

　　上帝保佑，千萬不要因此影響了明天的短節目，和後天的自由滑就好。

　　“base　value（基礎分）？grade　of　execution（goe、執行等級）？3a（阿克塞爾三周）8．０，4t（後外點冰四周跳）9．5？喬伊絲，這是什麼意思？＋1、＋2、＋3，－1、－2、－3，這難道是新的打分系統？”

　　靠坐在沙發上放飛自我，眼睛餘光瞄到邊桌上，記錄的密密麻麻的記事本和檔夾，強尼毫不客氣的順手拿起研究起來。

　　喬伊絲也沒阻止他，徑直走到另一側的座位上坐下，端起喝到一半的咖啡喝乾收尾，放下杯子以後才對發出疑問的弟子伸出手掌要回東西放下，重心後移靠在座位上，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腿面，好整以暇的看向面前的少年等著他開口。

　　“喬喬，喬伊絲，你你你，為為為，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ho～我可愛的弟子強尼•沃森伯格先生，或許是我理解錯了？難道不是你有事情找我談嗎？”

　　“……”

　　“er，好吧好吧，看起來你真的沒事，那麼我繼續工作了。你知道，身為你跟路易士的主教練，我需要關注的事情有很多。就好比這些，老西恩昨天傳真給我的新檔。我必須——”

　　“喬伊絲，幾個月以前，準確來說，是六月十五日淩晨三點，我，我是說，我被自己的夢驚醒了。”

　　眼見喬伊絲變相的拿工作逼迫自己有話快說，苦惱煩躁的強尼雙拳一握腮幫肌肉一緊，閉眼睜眼鼓起全部勇氣，對著面前最信任的主教練，說出了那件已經困擾了自己很久很久的事情。

　　“夢的內容是，我……我夢到了一個人。”

　　“在夢裏他對我很好，一直支持我的事業。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幫助我、鼓勵我，讓我對他很感激。”

　　說到這兒，他看到喬伊絲直起身體鬆開手，直視著他的雙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略顯局促不安的抿了抿唇，下巴肌肉顫抖著，閉起眼睛大吼道。

　　“在夢裏！我感覺很快樂。他，oh！是，是那個人也很快樂。”

　　“可我沒有想到，不知道為什麼，夢的情節忽然變了，我，我抱住了他，我們互相摩擦著身體，直到最後我高＿潮、夢＿遺、驚醒！在這個月又——不！喬伊絲，你說我該怎麼辦？是不是應該……”

　　“強尼，你口中的那個人，那個他，是不是路易士？”

　　刷——

　　噗通！

　　下意識站起，緊接著摔倒。

　　強尼•沃森伯格驚愕的看向自家主教練，因為再次被人識破了心中最大的秘密，情緒過於激動之下，身體肌肉痙攣發軟，癱倒在座位上。

　　見他如此反應，喬伊絲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心裏感慨著朱利安之前告訴他的猜測竟然真的發生了，不得不讓他驚歎他這位性伴侶，在這方面事情上的直覺之准。

　　好吧好吧。

　　現在不是關注這個問題的時候，涉及到兩位弟子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人小鬼大、性格早熟的路易士他倒不擔心，剛剛度過十七周歲生日，身體各方面與成年男性基本沒有區別的強尼，才是他需要關注的那個。

　　特別是，這次朦朧的好感還從他開始。更是讓他，必須提前為他做好某種心理建設。

　　“強尼，我想傳統意義上，這種情感通常被定義成暗戀。”

　　“喬伊絲我——”

　　“男孩兒你先不要說話，聽我說完。”

　　眼見被自己直接挑明真相的少年想要自辯，詹姆斯•喬伊絲抬起雙手向下壓了壓示意他冷靜，視線落在他微紅的臉龐，爬滿汗珠的額頭，呼吸急促劇烈起伏的胸膛上觀察了一會兒後，繼續說道。

　　“什麼是愛，我想你很明白。比起單純迷戀外表更深層次的感情，我剛才也從你的話中聽到了很多。”

　　“可是我的孩子，我依然想要告訴你，你現在表現出來的一切，只是多巴胺影響下的衝動。你對路易士有好感我不懷疑，我懷疑這種好感能夠維持多久，懷疑你一旦得不到路易士的回應會不會由愛生恨。以及，我必須要問你男孩兒。你確定路易士不懂這些，沒有在你莽撞的向他表達愛意之前，用其他方式拒絕你？”

　　“他沒……”

　　氣泡水謝謝。

　　另外，沃森伯格先生，我必須強調，你這樣讓我很困擾。

　　很困擾，很困擾，很困擾——

　　耳朵捕捉到詹姆斯•喬伊絲說出的話，強尼下意識的就想反駁。卻沒想到突然之間，下午在體育館看比賽時安易說出的某句話，猛然一下再次冒出，反反復複的在他的腦海裏回蕩，震得他整個人懵了一樣愣在當場。

　　三四十秒後，當他再一次回神時，看像面前與他對視的喬伊絲，假裝堅強的扯開嘴角露出笑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臉上的表情有多麼難看、多麼悲哀。

　　直接導致喬伊絲看到後感覺非常不忍心，立刻按下了繼續說教的念頭，組織了一下語言，換了一種相對委婉的語氣，開始了新一輪勸慰與開解。

　　“強尼，你已經長大了，有些話雖然很現實，但我希望你聽一聽。”

　　說著話站起身，慢慢走到神情沮喪的弟子面前蹲下，詹姆斯•喬伊絲伸出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認真的道。

　　“論外表，你很英俊，與路易士很相配。論天賦，你比他要弱，但遠遠勝過其他人。”

　　“只是，好男孩兒，我希望你明白，這是一個現實的社會。除了瞭解你和他的人，現階段所有知道你想法的人，沒有一個會祝福你對他的感情。為什麼？因為你們的地位不對等，因為他是世界冠軍，他是新時代花樣滑冰冰壇的寵兒，你是什麼？你告訴我。”

　　“我……”

　　“聽我的話孩子，愛很寶貴、很神聖、很偉大沒錯，但不是讓別人遷就接受你的理由。你需要記住，身為一個男人，你必須有肩負起一個，屬於你和他世界的能力和勇氣！只有這樣，才不會讓你和你所愛的人在結合之後，因為種種壓力產生矛盾。並且一直讓他愛你如初，始終保持著你對他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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