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出走

　事後，顧盼倦得眼皮都快睜不開了，然而腦海中卻依然烙印著少年在高潮前說的那句話。

　“那以後……我們三個人一起生活吧。”

　一句短短的話，只要回想起來依然嚇得顧盼一背冷汗。

　她不知道一向單純得像一隻小動物的弟弟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顧盼整個人癱軟在床上完全使不出力氣了，今夜兩場過於激烈的性愛已經耗盡了她的所有體力，被高遠抱著去浴室的時候儼然已經成了一團大型爛泥，扶都扶不上牆的那種。

　照明很快恢復，在浴室裡，兩個人明顯分工得很清楚，高遠負責抱著顧盼並且幫著將她擺弄出各種各樣的姿勢方便顧成珏清理，臉，嘴，身體，包括小穴口的精液被一點點清洗掉，顧盼也稍稍恢復了一些力氣。

　“成珏……高遠……你們說會解釋給我聽的……”

　身體很倦，顧盼的大腦卻完全沒有睡意。

　她還在等所謂的解釋。

　為什麼他們兩個人會突然合作。

　“姐，你不是要考慮世俗倫理嗎？”顧成珏在沐浴球上擠好沐浴乳，然後用手揉出泡泡，“你也很喜歡高遠吧？”

　聽到這裡，顧盼覺得自己似乎不太明白弟弟的意思，但腦海中卻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那你覺得……跟高遠結婚怎麼樣？”

　“結婚……？”

　“嗯。”少年將雪白的泡沫在顧盼的身體上塗抹開，“婚後我們一起生活。”

　“為什麼？”顧盼問出口之後又不可思議地回過頭看向高遠：“高遠你聽說這回事了？”

　高遠漆黑的眼瞳中沒有任何驚訝之色，有的只是彷若黑夜般的冷靜。

　這樣的神情讓顧盼愈發不安。

　“因為你在意世俗倫理，也在意爸媽的看法，所以你需要一個丈夫。”顧成珏的語氣很平靜，就好像在說明晚的菜單。

　“所以呢！？”顧盼瞪大了眼睛，“成珏……我說我在意世俗倫理並不是這個意思啊……”

　她只是不忍心讓弟弟承受這些東西當時才會那麼說的，結果沒想到被顧成珏理解成了這樣。

　“沒關係……姐……”少年抬起頭，在顧盼濕漉漉的臉頰上蹭了蹭，“只要能繼續在你身邊，就算只能在人前做你弟弟也沒關係……”

　看起來是已經打定主意要過什麼‘三個人的生活’了。

　“成珏……你……你在說什麼？”顧盼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由自主地有些結巴：“三個人怎麼在一起……這怎麼可能做得到……”

　無論是戀愛還是婚姻，那都是兩個人的事情。

　三個人甚麼的……顧盼根本連想都沒想過。

　“你也會有自己的妻子啊……”

　顧盼簡直難以想像未來的局面。

　“我不會有的。”

　少年斬釘截鐵地打斷道：“我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不在意別人的評論，爸媽也無法左右我。”

　“……”

　顧成珏的話說到這個地步，顧盼還未說出口的勸說之詞都直接被堵死。

　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所謂‘共享’的提議。

　因為那關係到顧成珏的未來啊。

　顧盼還沒有自私到只要管自己愉快就夠了，把高遠和弟弟兩個人一起拉進泥潭里放任他們在裡面苦苦掙扎。

　但顧盼隱隱的也感覺到了顧成珏身上那股勢在必行的架勢，她覺得自己沒法說動顧成珏放棄這個荒謬的想法。

　“高遠……你也同意這種事？”顧盼回過頭看著高遠。

　高遠沉吟了片刻：“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絕不會勉強你，但如果你願意，我也願意試試。”

　顧盼覺得這個世界都瘋了。

　臨睡前，顧盼可憐巴巴地向兩位男士申請單獨就寢。

　“我……我腦子有點亂，讓我一個人想想好嗎？”

　兩人看顧盼很堅定的想要自己睡，也就只好幫她蓋好被子離開了房間。

　一個人躺在床上，明明身體累得不行，顧盼卻在夜裡失眠了。

　她無論怎麼想都覺得顧成珏會變成現在的樣子都是自己的錯，明明一開始就應該非常嚴厲的和弟弟劃清界限，告訴他什麼才是正確的感情，什麼是一時的迷戀。

　都是因為她對顧成珏有那種畸形的感情，才會在弟弟心裡也催生出這種畸形的感情來……

　顧盼你真是個禽獸！

　顧盼越想越難過，大腦越來越清醒，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怎麼樣也不適合留在弟弟身邊繼續生活了。

　只要離開顧成珏的生活，他一定會重新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要做什麼荒唐事的。

　想到這裡，顧盼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翻了一遍聯繫人列表，驚覺竟然沒有一個適合現在打電話過去的朋友。

　她離家好幾年了，初中高中的好友早已走上了各自的人生軌跡，大學室友雖說關係不錯，但都是外地人也早已回鄉，其他朋友也沒有熟到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程度。

　現在想找個朋友家裡暫住兩天再找租房都沒有辦法。

　在手機屏幕上來回滑了好幾遍，顧盼終於鎖定了一個對象——

　程霜。

　作為大學裡的學妹，顧盼可是在畢業後幫她跑了兩次急場子，這次找她幫忙怎麼樣應該也不好意思不答應。

　想到這裡顧盼又來了點勁，她先是試探性地給程霜發了一條微信：

　“學姐，你睡了嗎？”

　時間有點晚，不過顧盼總覺得程霜應該還在熬夜爆肝趕稿子。

　果然，回復來的很快。

　“趕稿呢，幹哈？”

　顧盼想了想，覺得自己要委婉一些：

　“那個……你家的床大不大？”

　那頭的程霜這回足足等了五分鐘才回：

　“你問這幹啥……”

　那股警惕的味道隔著手機都能讓顧盼嗅到。

　“我……我跟我弟弟吵架了，沒地方住。”

　程霜看著手機上的這一行字，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麼回复才好。

　過了近十分鐘，顧盼才收到回复：

　“臥槽，你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要玩離家出走這一招？”

　第二天早晨，顧盼準時地拎著自己的細軟到達了電視台門口，乖巧地等待程霜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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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程霜家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就算露宿街頭也不會住程霜家的

那麼你們猜猜是誰來接了這個麵包的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