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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與魔鬼》第102章
  第100章

  羅伯·蘭登睜開雙眼,發覺自己正凝視著一個畫滿壁畫的巴洛克風格的穹頂。他在哪裡,昏迷了多久,這些他全然不知。頭頂上飄繞著煙霧,嘴巴上罩著什麼東西。原來是氧氣面罩。他一把將面罩扯了下來,房間裡有股難聞的味道——像是肉燒焦的味道。

  頭被砸得很痛,蘭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試著坐了起來,只見一個白衣人跪在了他身旁。

  「你要休息!」那人說著,小心翼翼地扶蘭登躺了回去。「我是醫院的護理人員。」

  蘭登聽從了那人的建議,感覺腦子一陣眩暈,如頭頂上有煙霧飄繞一般。到底是怎麼啦?他依然感到有點惶恐不安。

  「老鼠是你的救星。」那名護理人員說。

  蘭登更覺得如墮五里霧中。什麼老鼠救星?

  那人指了指蘭登手腕上戴的米奇牌卡通手錶。蘭登漸漸清醒了過來。他想起了自己定過時間。就在他茫然若失地凝視著錶殼子的時候,又留意了一下時間:晚間,10點28分。

  蘭登驀地坐直了身子。

  之後,一切都回想起來了。

  蘭登和消防隊長及幾個消防隊員一起站到了主祭壇旁邊。他們喋喋不休地問了蘭登一長串問題。蘭登根本就沒聽他們在問什麼,他有自己的疑問。雖然渾身酸疼,但是他知道自己得立即行動。

  一位消防隊員穿過教堂走到蘭登跟前說:「我又檢查了一遍,先生。我們只找到吉多勒主教和瑞士侍衛隊司令的屍體,沒看到您說的女士的蹤影。」

  「謝謝。」蘭登說道,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感到寬慰還是驚駭。他知道自己看到過維多利亞不省人事地躺在地板上,可這會兒她不見了。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釋並不令人欣慰。在電話裡,那個殺手的心思並不縝密。好烈的妞兒,我都興奮了。也許等不到明天,我就能把你給找出來。等我找到……

  蘭登四下裡看了看,問道:「瑞士衛兵在哪兒?」

  「還沒聯繫上。羅馬教廷的電話太忙了。」

  蘭登不知所措,感到一陣孤單。奧利韋蒂死了,那位紅衣主教也死了,維多利亞不見了。他生命中的半個小時就這樣在眨眼之間過去了。

  聽到外面傳來媒體蜂擁而至的吵鬧聲,蘭登猜想這第三位紅衣主教慘死的錄像如果還沒有播放的話,那麼肯定很快就會播出來了。他希望教皇內侍早已做了最壞的打算,然後採取了相應對策。撤離該死的梵蒂岡!遊戲玩夠了!我們輸了!

  陡然間,他想到了一直在驅使著他的一切動力——幫助拯救梵蒂岡,營救那四位紅衣主教,與研究多年的兄弟會會員直接面對面——所有這些事情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戰爭失敗了。他心中又激起一個難以抗拒的念頭。那念頭簡單、強烈、迫切。

  找到維多利亞。

  一陣出乎意料的空虛感占據了蘭登的心頭。他常聽人說,危機可以把兩個人拴在一起,那種感情是一起住十年都磨合不成的。現在他相信這話的確不假。維多利亞不在身邊的這段時間,他有種多年不曾體驗過的感覺——孤獨。這種痛苦給了他力量。

  蘭登驅逐腦海中的所有雜念,集中精力思考著。他希望黑煞星享樂之前先去做點正事兒。此外,他很清楚現在已經太晚了。不,他自言自語,你還來得及。擄走維多利亞的那個殺手還沒有完成任務。在銷聲匿跡之前,他還得再露一次面兒。

  最後一個科學祭壇,蘭登心想。殺手還有最後一項任務。土,氣,火,水。

  蘭登看了看手錶,還有三十分鐘。他從消防隊員身邊走向了貝爾尼尼的雕像《聖特雷薩的沉迷》。凝視著貝爾尼尼給出的標識,他這次明白無誤地知道了要找什麼東西。

  在那崇高的歷險途中,讓天使來為你指南……

  就在這位斜躺著的聖徒的正上方,在鍍金牆上火焰背景的襯托下,盤旋著貝爾尼尼的天使。那個天使緊緊地攥著一支火紅的長矛。蘭登隨長矛指的方向望去,矛頭指向了教堂的右側。一堵牆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掃了一眼矛頭所指之處,發現那裡什麼也沒有。他很清楚這支長矛指著的地方無疑在牆外,在遠方,在夜色中,在羅馬的某個地方。

  「那是什麼方向?」蘭登帶著新的發現轉身問消防隊長。

  「什麼方向?」隊長瞟了一眼蘭登手指的方向反問道。聽起來他有點迷惑不解。「我不知道……我覺得是西方。」

  「那個方向有哪些教堂?」

  隊長似乎更加困惑不解了,說道:「有很多。怎麼了?」

  蘭登皺起了眉頭。毫無疑問,那裡是有很多教堂。「我需要一張市區地圖。馬上就要。」

  隊長連忙派人跑出去到消防車上取地圖。蘭登又轉過身看著那尊雕像。土……氣……火……維多利亞。

  最後一個標識是水,他自言自語道,貝爾尼尼的與水有關的作品。在外面某個地方的教堂裡。這可真是大海撈針。他轉動腦筋,搜索著能夠記起的所有貝爾尼尼的作品。我要找件為水而作的作品。

  蘭登的腦海中立刻閃現出貝爾尼尼刻的希臘海神特裡同雕像。隨後他意識到那尊雕像就在這座教堂外面的廣場上,那是完全相反的方向。他硬著頭皮繼續想。貝爾尼尼雕刻過什麼塑像來贊頌水呢?是《阿波羅和達佛涅》嗎?遺憾的是那座雕像放在倫敦的維多利亞與阿爾伯特博物館。

  「先生?」一位消防隊員拿著地圖跑了進來。

  蘭登謝過他之後,把地圖攤在了祭壇上。他立刻就意識到自己找對人了,消防部門的羅馬地圖與自己以前看過的任何一張地圖一樣詳細。「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那人指了指,說道:「巴爾貝裡尼廣場附近。」

  蘭登又看了一眼天使的長矛以辨明自己所處的位置。隊長的估計是正確的,按地圖上的提示,長矛正是指向西方。蘭登在地圖上從當前位置向西劃出一條線,幾乎是同時希望也漸漸破滅。似乎手指每劃過一英寸,他都能看到一個微小的黑色十字形標誌。那些都是教堂。這個城市到處都是教堂。最後,他的手指劃到教堂區之外,慢慢進入羅馬郊區。他嘆了口氣,然後從地圖前面向後退了一步。真該死。

  蘭登察看著整張羅馬地圖,視線落在了前三位紅衣主教遇害的教堂。齊吉禮拜堂……聖彼得大教堂……這裡……

  看著此刻全都展現在眼前的教堂,蘭登注意到那些教堂的奇特位置。不知何故,他原本以為那些教堂是隨意地分散在羅馬各地,但根本就不是那樣。奇怪的是,這三座教堂似乎故意分隔開構成了一個城市般大小的三角形。「拿筆來。」他突然說道,連頭都沒抬一下。

  有人遞了支圓珠筆給他。

  蘭登將地圖上的三座教堂圈了出來,心跳開始加速。他第三次察看了那些教堂。那些教堂竟然構成了等腰三角形!

  蘭登立刻就想到了一美元紙幣上的那個國璽標誌——包含一隻慧眼的三角形。可這說不通,他只標出三個點,總共應該四個才對。

  那「水」指代的到底是哪裡呢?蘭登知道無論他把這第四個點標在哪裡,這個三角形的形狀都會遭到破壞。要保持這種對稱,就只能將第四個標記放在三角形內心上。他看了看地圖上那個位置,發現那裡什麼建築都沒有。不管怎樣,這個想法都讓他困惑不已。科學中的四大元素被認為是同等重要的。「水」並不特殊,不可能處在其他三個元素的中心位置。

  儘管如此,直覺告訴他這種對稱的位置絕不可能是偶然的。我還沒看到完整的圖形。還有一種可能:這四點構成的不是三角形,而是其他圖形。

  蘭登看了看地圖。會不會是正方形呢?雖然正方形並不具有什麼象徵意義,但至少是對稱圖形。他把手指放在地圖的一角上,這樣三角形就變成了四方形。他立刻就看出來那不可能構成正方形。原來的圖形是斜三角形,這樣就成了個變形的四邊形。

  他仔細考慮著第四個點可能落在三角形周圍的什麼地方,這時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他注意到先前為了尋找天使之矛所指的方向而畫的那條線恰好通過其中一個地方。他一臉驚愕地圈出了那個點。現在他正看著地圖上四個被圓珠筆圈出的標記,四點連成一個有點像風箏形狀的粗略菱形。

  他蹙起了眉頭。菱形並不是光照派的標誌。他頓了一下。又一次……

  蘭登的腦海里立刻就閃現出那個負有盛名的光照之星①。毫無疑問,這個想法荒謬得可笑,他也就不再去想它。此外,這個菱形是橢圓形的——像只風箏——難以體現令人敬畏的光照之星所具有的那種完美無缺的對稱美。

  蘭登彎下身子正要查看最後一個標記落在何處的時候,驚訝地發現第四個點在羅馬著名的納沃納廣場正中心。他知道那裡有一座重要的教堂,但他的手指早就劃過那個廣場,還考慮過那裡的教堂。就他所知,那裡並沒有貝爾尼尼的作品。那是聖阿格尼斯教堂,教堂是以少女聖阿格尼斯命名的。她是一位美得令人銷魂的青春少女,因拒絕放棄自己的信仰而被驅逐,終身淪為性奴。

  那座教堂裡面一定有什麼東西!蘭登絞盡腦汁想像著教堂裡面的情形。他想不起裡面有哪樣東西是貝爾尼尼的作品,更想不起和水有關的事物。這張地圖上的圖形又讓他迷惑不已。一個菱形。其準確程度遠不像巧合,但又不足以精確到合情合理的地步。一隻風箏?蘭登納悶,是不是自己找錯了地方。我遺漏了什麼!

  又過了半分鐘,蘭登突然想到了答案。那一刻,他感受到一種在他的學術生涯中不曾體驗過的歡欣鼓舞。

  他在光照派方面的天賦似乎永遠都不會消失。

  蘭登此刻看著的形狀表示的根本不是菱形。那四點之所以形成了菱形只是因為他把相鄰的兩點連了起來。光照派信奉對立物!他抖動著手,拿起筆將相對的兩點連了起來。地圖上一個巨大的十字形呈現在他面前。這是十字架!科學中的四大元素就展現在眼前……一個城市般大小的十字架在羅馬城內展開。

  就在他驚奇地注視著那個十字架時,耳邊又響起了那句古詩……像是面目煥然一新的老朋友。

  'Cross Rome the mystic elements unfold…②

  'Cross Rome…

  疑雲漸漸散去,蘭登明白了答案其實整晚都擺在眼前!光照派古詩自始至終都在告訴他祭壇是如何擺放的,擺成十字形!

  'Cross Rome the mystic elements unfold!

  這可真是個巧妙的雙關語。蘭登原先把單詞'Cross(十字架)看成了Across(穿過)的縮寫。他原以為這是詩人為了押韻而採用的破格手法。但其實遠不止如此!這裡暗藏著另一個線索。

  蘭登意識到地圖上的十字形是光照派二元性的最根本的體現。這是一個由科學元素構成的宗教符號。伽利略倡導的光明之路同時頌揚了科學與上帝。

  剩下的疑團頓時解開了。

  地點在納沃納廣場。

  在納沃納廣場的正中央,貝爾尼尼在聖阿格尼斯教堂的外面塑造了他最負盛名的一件雕刻作品。每位遊客來到羅馬都會去欣賞一番。

  那就是《四河噴泉》!

  作為對水的絕好頌揚,貝爾尼尼的《四河噴泉》歌頌了這個古老世界的四大河流——尼羅河、恆河、多瑙河與拉普拉塔河。

  水,蘭登心想,這是最後的標識。準確無誤。

  更為準確的是,蘭登甚至還清楚地知道貝爾尼尼設計的噴泉上高聳著一塊方尖碑。

  蘭登顧不上身後那群困惑不解的消防隊員,穿過教堂朝奧利韋蒂屍體所在的方向跑去。

  現在是晚間10點31分,蘭登心想,時間很充裕。一整天了,蘭登第一次感覺自己搶了個先。

  蘭登跪在奧利韋蒂身邊,躲在幾張條椅後面小心翼翼地拿走了司令的半自動手槍和對講機。他知道自己得打電話求助,但絕不是在這個地方打。現在,最後一個科學祭壇的地址得保密。採訪車和消防車拉響警笛,呼嘯著飛奔到納沃納廣場,那樣一點幫助都沒有。

  蘭登一聲不響地溜出了大門,躲過了此時正成群結隊地湧進教堂的媒體。他穿過巴爾貝裡尼廣場,在一個隱蔽處打開了對講機。他試著打到羅馬教廷,但只聽到靜電噪音。那要麼是因為他不在服務區,要麼就是對講機需要某種授權密碼才能撥出電話。他徒勞地撥弄著複雜的鍵盤和按鈕,突然意識到求助的計劃是行不通的。他轉身去找投幣式公用電話,但沒有找到。不管怎樣,羅馬教廷的電話還是占線。

  他這會兒是孤身一人。

  起初的自信漸漸消失,蘭登站了一會兒,回想起自己值得同情的處境——先被埋在骨粉下,後被割傷,然後疲憊到神志昏迷,這會兒又饑腸轆轆。

  蘭登回頭瞅了一眼那座教堂。在鎂光燈和消防車車燈的照射下,團團煙霧在圓屋頂上盤旋。他思忖著該不該回去求助,但直覺提醒他,多餘的幫助,尤其是未經過訓練的人的幫忙只會徒增負擔。要是黑煞星看見我們過來……他想起了維多利亞,知道這將是他最後一次面對那個殺手。

  納沃納廣場,蘭登想著,知道自己有足夠的時間到達那裡去監視情況。他四下觀望想找輛出租車,但街道空寂無人。就連出租車司機似乎都不顧一切地去看電視了。雖然納沃納廣場就在大約一英里之外,但他也不願步行浪費寶貴的體力。他瞅了一眼身後的教堂,考慮著能不能找人借輛車用。

  借消防車?借採訪車?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意識到機會和時間都在悄悄溜走,蘭登下定了決心。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槍,做了件出人意料的事情,他真懷疑自己當時中邪了。他衝到一輛在等綠燈的雪鐵龍轎車跟前,從開著的窗口用槍指著司機。「出來!」他尖聲喊道。

  那人戰戰兢兢地下了車。

  蘭登跳進車裡握住方向盤,猛踩油門,一下就不見了。

  【註釋】

  ① 光照之星,前面已經說過,是傳說中的一塊鑽石,其英文原為Illuminati Diamond。diamond這個詞既有「鑽石」的含義,又可以指「菱形」。這就是蘭登由「菱形」想到「光照之星」的原因所在。

  ② 這句古詩的字面意思是:穿越古代的羅馬之城,揭開了神秘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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