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存疑】

　西圖臉上浮起一分燦爛的笑容：“當然記得，你的禽獸仿生拳那麼厲害，讓我這把老骨頭都回到了輕壯年時一樣，甚至在昨夜更是突破到了骨鳴八重……何況安澤被你殺了時候，我就說過，這把老骨頭任你使喚……你要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我和我爹一走，西北戶不能沒有你在……既然你一切都以我馬是瞻，那我只能說讓你相信我！”6不棄目光微眯：“用不了多久，我還會回來一趟，到時候最不濟，也會接你出去的。”

　西圖怎麼也沒想到，他不好意思開口的事，卻是被6不棄看在心裡，還如此給他承諾，如何不讓他感慨萬分，當下重重點頭：“有不棄你這話，我心中有底了，你放心，我會把西北戶打理得好好的，或許等你回來的時候，還能用上我們這些沒多大用的澤奴呢。”

　6不棄點了點頭：“對於這一點，我很放心，只不過就怕再出現這種精獸衝擊村戶的事……

　西圖凝眉額：“我也擔心，其實在這之前一個月，已經有一次精獸衝擊我西北戶的事了！”

　6不棄詫異：“還有這事？”

　“不棄，老戶頭沒有說錯，一個月前，還有一批野獸衝擊我們西北戶，是一批黑猿。”羅慧心有餘悸地在旁說道：“領頭的大猿好生厲害，殺死了村戶中三四十人，你爹那一次還被打傷了一條手臂，現在還沒好全呢……”

　6不棄皺眉道：“這精獸不是都應該有自己固定的地盤麼，偶爾碰上一次，已經算是很倒霉了，怎麼還接二連三的來？”

　西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以前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事，看起來，這些野獸似乎在成群結隊地換地盤一樣，這一次，如果不是不棄你回來了，恐怕我們也是凶多吉少啊。”

　“大哥，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不悔突然開口，在6不棄微微點頭示意時說道：“那就是罹難山一些更兇猛的精獸或者玄獸改變了領地，向密林這邊逼近，這些低階的野獸為了生存，就只能朝外遷徙了。”

　西圖聞言，o9卻是大驚失色：“啊？那不是我們西北戶以後更危險？”

　不悔輕搖了搖頭：“這就要看罪魁禍的目的是干什麼，如果它只是稍微換了個地方，那麼過了這段時日，也會歸於平靜。可如果他一直朝這邊移動的話，那麼這裡恐怕真的危險了。”

　“這可怎麼辦啊？我們西北戶可是密林數十個村戶中最接近罹難山的村戶之一呀！”西圖還沒消化完6不棄給他打的定心劑，現在又徹底亂了，連腐毒鬣和鐵臂猿這種低階的精獸他們都只能面前扛住，如果來了更強大的精獸，甚至那什麼玄獸，那不是死路一條？

　“遷徙！”6不棄果斷地應道：“一點點向密林腹地移去，最好能跟其他村戶達成聯合。”

　西圖微微點頭：“似乎只有這個辦法了，可是偌大一個村戶要遷徙可不容易，去哪找如此穩定的水源啊？”

　6不棄啞然，當初王家在這果檻密林設置村戶，其根據就是以水源來定。而且每個村戶的人口也受到的限制，無疑就是因為受制於水源。

　“不棄，你想想辦法，幫一下老戶頭他們吧，這遷徙可不是個事啊，村戶可有十多個產母都懷著孩子呢……”羅慧心地仁慈，想到她們夫婦馬上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卻也很有些捨不得這西北戶眾人。

　雖然說在很久以前，她們夫婦也時常受到一些人的排擠和冷眼，可是自從6不棄成為大戶頭之後，她們的日子也越來越好過，那些澤奴對她們也越尊敬和友好，一起同甘共苦的，這麼多年了，也無疑跟親人一樣了。

　望了眼不悔，6不棄詢問道：“不悔，你有什麼好的建議麼？”

　不悔歪著脖子想了下，應道：“大哥，要不然我們朝罹難山一路探一探，看來問題出在哪，如果能解決掉那個引起獸群遷徙的問題所在，那麼也能保這一方平安。”

　聞言，6不棄卻也是大為贊同，在西圖希冀的目光中點頭道：“恩，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反正也要等父親的身體稍微好轉才能回洪山郡，這些時日也足夠探索一下這西北戶往罹難山方向到底生了什麼事。

　再者，6不棄也想去那柳榕樹下，看看那具身著之衣也能長年不腐的屍骸。如今見識要廣博一些的他，也明白，那個人生前很有可能是個有非凡成就的人，而且他留下的那塊玉和那個銅爐，恐怕也不是什麼凡物。

　不過6不棄並沒有火急火燎地就去做這些事情，他只是靜靜地回到木屋，給6康喂食了一粒谷元丹，然後就守在他的身邊，心頭默默地比量著6康那右臉被毀的面積大小。

　6康醒過來的時候，是斜陽餘暉之際，他的精神很好，神智也相當清晰，只是因為不太習慣右眼被毀而會拉扯到一些神經，可是在看到兒子的時候，失去眼睛的他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哀傷。

　6不棄沒有跟6康聊太多過去和未來，他只是關照6康，讓其好好養傷，並將冰玉膏和谷元丹留下一瓶。

　受了這麼多外傷，本就不宜吃太多雜亂的食物，有通過精谷提煉出來的谷元丹，將會是6康最好的補品。

　對於6不棄勇於承擔起他們父子的責任，去探索密林，6康舉雙手表示贊同，只是叮囑了6不棄注意安全。

　在太陽還沒完全西沉之時，6不棄帶上了那個神秘銅爐，和不悔就進入了密林，朝西北方向的罹難山前進。

　至於一些細枝末節的話，6不棄相信，母親會很懂得時機地跟父親交談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在果檻鎮，生了一件跟6不棄密切相關的事。

　那就是王禮海在看到王雙巧又一次站在東門外守候時，他實在沒有忍住，跟王雙巧說起了6不棄昨晚回來了的事。

　王雙巧原本非常高興，跟個盼到花開的彩蝶一樣，她心想馬上就能見到6不棄了，馬上入冬的季節都儼然變成了絢爛的春夏。可是在聽到王禮海後面的話，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王禮海倒也是好心，他原本是想告訴王雙巧，讓她沒必要每天這樣守望，這樣太累。用王禮海的原話是說：“如果不棄要回來找你，你不守望他也會找，可如果他不想來找你，就算你守望到天荒地老，不也沒用？”

　王禮海這個同樣是沒娶媳婦的老光棍並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總是比男人要細膩得多，王雙巧在這話中聽出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所以她反問了一句：“不棄他這次回來，不會來找我麼？”

　王禮海也是個不會說謊的傢伙，或許，在王雙巧那純真的目光下，鮮有人能撒出謊，加上王禮海本就以為6不棄這次回來，是要帶父母回去辦好事的，當下還帶了點遺憾、頹然、傷懷的情緒點了點頭。

　王雙巧當時就徹底傷心了，在王禮海面前，她還能強顏歡笑，可當她回到包子鋪，見到笑靨如花的包子寡婦時，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搞得包子寡婦當下條件反射般地反手抽出兩把菜刀：“哪個殺千刀的欺負你了？老娘把他的手剁成肉醬做成肉包子喂狗！”

　看到母親這個樣子，王雙巧卻是哭得更大聲，哽咽道：“娘……不棄他……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