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樣的女人】

　“怎麼？難道真跟外界說的那樣，這婁孤舟垂涎曼珠紗的美色？”龍不離詫異問著。

　蘇詩沫搖頭道：“不是婁孤舟，而是殷別離！如今，殷別離已經打算擇日帖，誠邀修行界各大門派來星雲劍派，為他迎娶曼珠紗道賀，甚至還想讓我以曼珠紗娘家人的身份出席盛典。”

　“開什麼玩笑？”雲濡吹鬍子瞪眼道：“殷別離……雖說他也算是一代奇才，不到七十就能達到聚頂期，可如今也是個七十出頭的人了，竟然要娶曼珠紗？老牛吃嫩草，也不怕人笑話？”

　“別人會笑話麼？只會羨慕他！”龍不離冷哼道。

　蘇詩沫也是冷笑道：“是啊，我可見到了曼珠紗，的確是可人兒，連我這個老太婆看到她都忍不住心動，別說殷別離，就算是他那不知還活著沒的師伯白無垢，恐怕也會想要娶……更何況，這殷別離的算盤可不僅於此……”

　“什麼意思？”雲濡錯愕反問。

　“曼珠紗如今的身份，是合歡情閣的掌門！”蘇詩沫的話音一落，雲濡無疑是耐不住了：“這……是誰給她的名譽？”

　蘇詩沫幽幽長嘆：“其實，她當掌門，你我都無須有什麼意見。不棄當初說，合歡情閣倖存者不過三個，現在看來，還真是如此！就剩下，你我還有曼珠紗了！”

　“啊？”雲濡表情有些呆滯。

　蘇詩沫繼續說道：“其實，那被玄魔傲日教圍殺一役，我們合歡情閣死得就剩下曼珠紗一人，如果不是她有非常奇特的境遇，在關鍵的時候，修出法力，恐怕也無法逃出生天。”

　雲濡也長嘆了口氣，無盡的哀傷騰升，原本……他還以為能找到兩三個同門了。如此一來，他對於曼珠紗當掌門還真一點脾氣都沒，畢竟他和蘇詩沫無疑都沒有這種野心。

　“所以說，殷別離的算盤可是打得響亮。”蘇詩沫緩緩說道：“雖然合歡情閣如今名存實亡，可終歸曾經是六大門派之一，在修行界至少還有一定的話語權和影響力。殷別離娶了曼珠紗，無疑就等於不費吹灰之力把合歡情閣給娶進門……如今你我兩個老東西出現了，一不小心，可就要成為星雲劍派的附庸了。”

　的確，如果雲濡和蘇詩沫尊曼珠紗為合歡情閣掌門，那麼自然就要聽從號令。

　雲濡皺眉道：“曼珠紗……且將她當成掌門吧，掌門她莫非是被逼的？”

　蘇詩沫搖了搖頭：“她說星雲劍派沒有逼她，她是自願的！”

　“自願的？”龍不離在旁驟然臉色一變：“她還真是不要臉！”

　雲濡和蘇詩沫臉色陡變，雲濡說道：“不離姑娘，如此傷人的話切莫胡說。”

　龍不離俏臉微寒：“我龍不離不是隨意道人長短的人，兩位前輩其實也應該看出，不棄對曼珠紗的那份情意吧？”

　雲濡和蘇詩沫面面相覷，他們之前的確還沒有想到這一塊，現在想來，卻也記得6不棄以“龍不絕”的身份曾經救過曼珠紗。

　“掌門那麼迷人，不棄小友會對她有所傾慕也正常。”蘇詩沫表情緩和了幾分：“如果掌門對不棄小友有情，我們自然也樂見其成，但是卻也不能因為不棄小友傾慕她，她做出其他的選擇，就要落人話柄吧？”

　“如果僅僅是不棄單相思也就罷了！”龍不離十足氣惱，卻又不知道有些事該說不該說。

　“莫不是掌門跟6小友還有其他感情糾葛？”雲濡眉頭輕揚：“不離姑娘，正如你剛說的，人心可見，不該有什麼虛偽啊，我想我們雙方完全可以此為相處準則，以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曼珠紗跟不棄已經有夫妻之實了！”龍不離這話一出，雲濡和蘇詩沫都是驚呼出聲：“啊？”

　“曼珠紗之所以能逃出生天，是因為跟不棄在一個五行異度空間合和雙修，那個時候不棄幾乎身死。那事過後，曼珠紗修出了法力，而不棄也起死回生，並修出了法力……”

　“我雖然不知道這曼珠紗對不棄的感情如何，但是她曾經事無鉅細，多方打聽不棄的消息，就連老何都看出她對不棄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在其中，何況她還委身給過不棄……”輕呼了口氣，卻是目光變寒：“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這曼珠紗見異思遷，傍上了星雲劍派的掌門，已經不稀罕我們不棄了！”

　頓了頓，龍不離看向二人：“我作為不棄的女人，我罵她一句不要臉，應該不過分吧？”

　面面相覷間，雲濡和蘇詩沫這下真的是無言以對了。

　可是蘇詩沫終歸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不離姑娘，感情之事是最難說道的，尤其是不棄小友和掌門這種際遇奇特的感情……我只能說，掌門要與殷別離成親，其原因也並非是因為她看上了殷別離那個老頭，一切都是為了報仇而已。”

　龍不離嘴角抽動了下：“報仇……”

　“是的，報仇！”蘇詩沫長嘆了口氣：“那個時候，她甚至都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我們夫婦這麼兩號人物。師門之仇，重達萬鈞，她孤身一人，如何扛得起？她原本想借助煉情宗之力，卻沒想在強大的玄魔傲日教面前，煉情宗一點骨氣都沒，竟然把她給賣了……要不是婁孤舟出手，落到玄魔傲日教手中，她此刻恐怕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

　龍不離也是個身負巨仇的人，自然能理解這種無力和痛苦，表情微緩：“仇恨……假手他人，終歸沒有自己報仇那麼暢快。”

　“可是面對玄魔傲日教這個級門派，這樣的仇恨，又是什麼樣的人才能獨立承擔呢？”蘇詩沫幽幽說道：“即便是不棄小友這種，福緣深厚，天賦絕的人，也很難，何況曼珠紗，她終歸還只是一介女流。”

　“我說這些，倒不是因為曼珠紗是我合歡情閣的掌門，要為她辯駁什麼。”蘇詩沫繼續說道：“只不過站在她的位置想下，她會答應星雲劍派這個要求，對於她自己來說，絕對是做出了巨大的犧牲的……如果一個人在為了大義，付出犧牲後，還要被人唾罵，是不是讓人很揪心？”

　“是啊，如果曼珠紗並不愛不棄的話，那麼她為了報仇尋找一個強大的助力，又有何不對的？而如果她心中愛著不棄，那麼她要做出這樣的決定，無疑就是要割捨心中的感情……那將又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這種痛苦，龍不離能想像得到，捫心自問，她自己碰到這種事，又會怎麼做？

　突然之間，龍不離眼角滑落一滴淚，她猛然現，原來曼珠紗跟她，其實是一種人。

　在這一刻，龍不離為自己剛才心急說出去的話而感覺到深深的悔恨：“對不起，我收回罵她的話，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當面向她道歉的！”

　蘇詩沫欣慰一笑：“其實像不離姑娘你這樣大度的女孩，真的很少見……

　龍不離苦笑：“可是……我該如何跟不棄說這事？要知道，不棄對曼珠紗，恐怕已經有難以割捨的感情了！”

　蘇詩沫的笑容轉為幾分苦澀：“我覺得至少不該瞞著他……”

　“照直說吧！”雲濡說道：“6小友是我見過的年輕人之中，最沉穩冷靜的了，我相信他會知道他要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