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痛的祭奠】

　6不棄那對劍眉被他易容成了一對刀眉，揚起時帶著幾分凌厲之感，加上他因為聽到第三者說出冷眸的名字，警惕的目光稍顯懾人。

　法克斯少女無疑被6不棄這種目光驚到了一下，身子不自主地退了一步，表情有些緊張。

　法克斯少女的這種表現，看在6不棄的眼中，讓他瞬時明白，這不是一個城府很深的女孩，當下很坦誠道：“我是冷眸的團長！”

　“啊……真的是你！”法克斯少女臉上浮起驚喜，卻是潸然淚下。

　這種最真誠的感情投入，除非是頂尖的做戲高手，否則絕對不可能釋放出來，6不棄詫異問道：“你是冷眸的什麼人？我記得冷眸的父母都死在了逃跑的路上，應該是沒有了親人。”

　“我是……我是他的鄰居！”法克斯少女略帶生澀的嬌羞。

　“鄰居？”6不棄很是疑惑：“你一直在等待我出現麼？”

　“是的……”法克斯少女重重點頭：“冷眸他被抓了，說是他謀反，我知道他是冤枉的，而且我想只有你才可能救他！”

　6不棄皺眉：“你怎麼知道他是冤枉的，你怎麼又知道我能救他？”

　“他只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男孩，他怎麼可能去謀反，而且他的能力也不可能做這種事啊。他每天想的就是怎麼把你教給他的拳法練好，怎麼提高實力，怎麼完成好任務，他怎麼可能去想著對抗領主呢？”法克斯少女很清晰地分析道：“冷眸跟我說過，你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在不認識他的時候，見他被欺負，你都會救他。而且還教他拳法，給他最好的傭武待遇……而且他說，你是最厲害的傭武，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6不棄心頭一痛，這是個多麼單純的少年啊，可惜就這麼沒了。

　“團長，你快去救他啊，他被抓了大半個月了，你再不救他，恐怕……”說到這，情緒剛剛平復的法克斯少女又有些哽咽。

　6不棄搖了搖頭，咀嚼著苦澀：“我救不了他！”

　“啊……”法克斯少女驚異出聲：“為什麼啊？”

　“他……已經死了！”6不棄苦笑。

　“什麼？”法克斯少女輕撫張開的嘴巴，瞳孔劇烈收縮著，身體也跟著顫動。

　“對不起！”6不棄長吐了一口濁氣：“我盡力了……我真的盡力了！”

　冒著生命危險，去救火雲冷眸，6不棄的確是做到仁至義盡了。

　撅著嘴抹了把眼淚，法克斯少女啜泣著：“他……什麼時候……”

　“應該是被抓兩天後的時間！”6不棄沉聲道：“他是為了我死的……你們的領主要抓他，是為了引我出來，是想殺我！”

　“啊……我明白了！”法克斯少女眼中多了幾分明悟。

　6不棄靜靜地看著法克斯少女，他知道，她會自己說出來她明白了什麼的。

　“我終於明白冷眸為什麼在被抓的時候要大聲呼喊著那句話了！”法克斯少女沉痛道：“他不是想讓你來救他，而是不希望你去救他！”

　6不棄眉頭皺起：“他呼喊著什麼？”

　‘他說，團長老大，我就是死也不會出賣你！”法克斯少女抿了抿嘴，眼淚再次沒能止住：“他還一直呼喊著‘一定不會’，呼喊了好多遍，後面我也隱約聽到了他說，讓你不要去救他！可是如果你不去救他，還有誰會去救他呢？我可憐的冷眸……”

　6不棄只感覺脖子上某根連著心臟的筋劇烈地抽搐了下，好痛好痛。

　“對不起……”6不棄長呼了大口氣，然後張著嘴又重重吸了口涼氣，這樣可以止住眼淚：“我去得晚了！”

　6不棄十分的自責，如果他能在情報上多點準備，早點知道火雲冷眸被抓的事，那恐怕能救下他一條命。

　“嗚嗚……”法克斯少女蹲坐了下來，雪色的白尾也悲傷的蜷縮著，像朵哭泣的百合花。

　“你叫什麼名字？”6不棄深深地看著這個恐怕是愛上了火雲冷眸的女孩，她企盼了這麼久，卻是換來這個結果，這種滋味絕對不好受。

　“雪晴……”火雲雪晴輕聲回應著。

　“噢，雪晴，是個好名字，跟冷眸也很配。”6不棄強笑了下：“我這次過來是要取一些冷眸的遺物，給他建一個衣冠冢，讓他下輩子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並且還能碰上你這樣好的女孩。”

　火雲雪晴從悲傷的海洋中浮起：“我……能跟你們一起為他建這個衣冠冢麼？那段時間，都是他在照顧我，現在他……沒了，我想在最後機會為他做點事。”

　“當然可以，不過你切記不能對外說，這樣可能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的！”6不棄說道。

　火雲雪晴無所謂地搖了搖頭：“沒關係的，反正我孑然一身，無所牽掛！”

　6不棄眉頭一跳，目光有意地落在火雲雪晴身上的衣服上，現是條嶄新的公主裙。

　似乎感受到了6不棄的目光：“這衣服是冷眸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我雖然不是奴隸，但是我母親和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因意外喪生了……”

　一個小女孩，獨自長大，日子有多艱辛，6不棄能夠想像。

　“那你跟著我吧！”6不棄說話間，已經直接一指點開了那把普通的鎖。

　火雲冷眸的房子買得不小，但是很簡單，家具齊全，卻是沒有多少生活用品，一目瞭然，就如同他的身世一般。

　火雲冷眸的房間裡，6不棄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兩個靈牌位上。

　似乎重感情的人對待死去的親人，都有一個相似的方式。

　“雪晴，你幫忙收拾幾件冷眸的衣物。”6不棄走了過來，對著靈牌位鞠躬：“兩位……因為我的原因，讓你們這麼優秀的兒子失去了他寶貴的生命，我在此深深表示抱歉！我只能說，日後，兩位的供奉問題，就交給我了！打擾了！”

　話音落下，6不棄上前，從旁邊尋找到一塊綢布，將兩塊令牌包了起來，學習土葉飛魚的方式，綁在了胸口。

　這邊火雲雪晴含著淚地將冷眸散落在家的幾件破舊衣物收了起來，也打成了個小包裹。

　當6不棄帶著火雲雪晴回到飛瀑水潭時，原本的木屋旁卻是已經建起了第六間木屋，以供土葉飛魚住用。

　看到6不棄身邊又帶了一個人回來時，火雲英嘟噥了一句：“看來又要多建一棟木屋了。”

　當知道火雲雪晴是火雲冷眸的小情人，諸人對她都顯得分外的熱誠。

　土葉飛魚表示已經選好了地方，就在飛瀑頂上森林中，有一處不錯的，而且是在河流邊，但是土質不錯，沒有千年光景是不可能出現什麼崩塌移位之類的。

　6不棄去看了下，現這裡視線很好，而且氣勢還不錯，且光線適中，即便是用他半吊子的華夏風水知識來看，這裡風水顯然也是不錯的，自然沒有任何異議。

　火雲冷眸的衣冠冢完成後，6不棄將他父母的靈位也暫時置於一旁，一起祭奠。

　待到諸人紛紛上前說上幾句後，6不棄取出一瓶鉄獄洞天的谷酒，倒了一半在墓前，6不棄嘴角帶著淡淡的哀傷：“冷眸……老大沒有保護好你，枉為你的老大。你放心，你所記掛的父母的祭奠問題，還有你的小情人的問題，老大都會做好，不會讓她們成為你需要憂慮的問題的。”

　將另外半瓶酒一口灌下，6不棄長吐了口濁氣：“走好，我的兄弟！”

　祭奠完畢之後，6不棄在準備收起靈位時，土葉飛魚卻是主動請纓：“老大，回頭我會給冷眸小兄弟也製作一個靈牌，你把他父母的靈牌也給我，我一併保管並按時供奉，你看如何？”

　術業有專攻，6不棄也相信對火雲冷眸心存感激的土葉飛魚，一定會善待火雲冷眸和他父母。

　6不棄點了點頭，默許了這個提議，然後看向站在火雲櫻身旁，神情淒婉的火雲雪晴：“雪晴，你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