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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當男配掰彎男主》第315章
【彩蛋3】祁小受的獄卒生活(完)

黔成和神陰郁地掃過來,見俞溪淡淡一笑,笑容亦如當年那個追他出門許久的傻孩子。

 那年,雪花飛舞,他的臉凍得通紅,卻追著他,送出三個銅板。

 年幼的孩子不知道三個銅板是什麼概念,他背著師傅悄悄攢下的財產,願意全部給他。

 也許,那三個銅板,是他曾經憧憬的兩袋姜糖;是兩串糖葫蘆;是一次游湖的定金……

 三個銅板,就是那個孩子的全世界。

 在牆倒眾人推的時候,他願意將自己的全世界都送給自己。

 如今,孩童長大,目光追尋著他,一字一頓,認真的告訴他——至始至終,一如既往。

 “師兄,你可以用任何方法來宣泄自己的情緒、報復我,但是請——”

 俞溪一步步想向黔成和走近,將身上的暗器和匕首全部接下來,扔在一邊。

 “放祁言離開,他是無辜的,是最無辜的……”

 他只為祁言,寧可是賠上自己的性命,也會保祁言周全。

 曾經,他想過那場無妄的牢獄之災不過是人生穿插的小巷而已,卻沒想到,在那昏暗無光的地方,遇見了牽扯他一生的人,一個男人,不帶任何彩目光的去看,頗有幾分好笑。

 他想過自己是斷袖嗎?怎麼會有男人承認自己是斷袖呢。

 只是認定了一個人而已,那人的性別,與自己無關。

 黔成和輕笑一聲,帶著一絲嘲諷,拾起地上的劍,輕撫劍柄上薄薄的一層灰塵。

 “你當真要保他,即便是賭上自己的性命?”

 “訴慌者,永世不得輪回。”

 [男主對祁言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100]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

 ……

 祁言被趕出了黔府,他叫俞溪,叫黔成和,他們都無動于衷。暗衛無情的將他扔了出去,在他的面前,關上了黔府的大門。

 祁言撲上去,拍打著門,希望有人能為他打開,可里面像是沒有人了一般,而路過的外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良久搖頭離開,他們才不會想惹上一個瘋子。

 叫著,喊著,哭著,這些在別人看來,都是瘋子的行為。可只有祁言自己知道,他的恐懼由心而生,一點一點,像荊棘一樣攀附蔓延至整個心髒,疼痛的無法呼吸。

 祁言在黔府的大門前待了三日,這三日,沒有任何人進去,也沒有一個人出來。

 里面的情況是怎麼樣的,他不得而知。但是他的這副落魄模樣,倒是人人皆知。

 江南的人都知道,富可敵國的黔府門口窩著一個瘋乞丐。

 新的一年,雪花大片落下,除夕夜過後,那令人膽戰心驚的亂世就徹底結束了。

 新王登位,國泰民安。

 他叫黔成和,是江南一帶有名的富豪,他的家業比玄胡酒樓的少東家也就是差了那麼一丁點而已。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所有,都是自己白手起家而來的。

 玄胡酒樓的少東家,是他的師弟,他對俞溪,喜有之,恨有之。

 他今天的一切都是哪來的?還不是師傅的給的。呵,這樣說來,他這個被逐出師門的大師兄,簡直是可憐至極。

 黔成和覺得,自己的惺惺作態有些惡心,畢竟他是討厭的俞溪的,對,討厭。

 因為師傅,他討厭俞溪;因為那偌大的家業,他討厭俞溪;因為師傅的不公平待遇,他討厭俞溪。

 可是即便這樣,他也無法將書房中那幅珍藏的幼時嬉鬧圖毀掉,因為那上面,是他所有的記憶。

 被逐出師門,他留下的東西不多了,只剩下這一幅畫。

 要問他,討厭俞溪麼?他的回答很是肯定,討厭。

 因為討厭,他將俞溪的一些信息透露給前朝的官員,那官員派人去刺殺俞溪,得手了。

 這樣,俞溪就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可他真的快活嗎?

 如果真的快活,他就不會馬不停蹄的派人去接應俞溪,將他帶回江南,帶他看最好的大夫,應了他的請求,替他看著祁言、保護祁言。

 他做的一切,簡直就是個笑話。

 終于,俞溪將自己的命放在他的手中。

 那一刻,他是自豪的。他很想讓師傅看看,他的弟子當中,到底誰才是最無能的。

 為了一個男人而死,俞溪也是傻得可憐……

 黔成和一邊嘲笑,一邊舉起劍,對上俞溪那平淡的笑容,他穩健的手開始顫抖。

 ……他是唯一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啊。不管是兒時,還是現在。

 外面不知名的花瓣落地,鋪白了整條小路。

 風吹進來,烏黑的長發微微浮起,似是帶起了一片無法忘卻的回憶。

 最終,黔成和放下了手中的劍,扔在了一邊。

 罷了,什麼都無畏了,還怕那所謂的心魔不成?那個呆子說的話倒不錯,這些物件價值連城,可比當年這個傻師弟送給自己的三個銅板值錢多了。

 他讓俞溪離開了,俞溪笑了,那眼眸中閃著淚光。

 ——師兄,我覺得我非常精明。其實,還是傻?

 是的,非常傻。

 冬去春來,江南也有一家玄胡酒樓,越做越大,甚至擠了黔府的生意。

 好多東家來反應,說這家酒樓簡直欺人太甚,黔成和只不過冷哼一聲,罵道白眼狼,卻沒有任何動作。

 大家都不解,後來都傳,這玄胡酒樓恐怕是黔府自己的產業呢。

 漸漸地,玄胡酒樓開始逐漸在南方擴散,越做越大。黔成和索性就放棄了餐飲類的產業,從其他地方入手,發現也是金銀滿貫。

 兩邊都風生水起,特別是玄胡酒樓的菜肴,被人夸得簡直是天上的瓊漿玉食。

 黔成和不信邪,這日親自去了玄胡酒樓,被安排在一間雅間,斟上小茶,歇息片刻。

 “你們兩人當真是無聊得緊了。”安靜的屋內,黔成和突然朗聲道︰“藏在那里當我不知?”

 屏風後面突然傳出幾聲稀稀疏疏的響動,伴隨著兩聲輕笑,兩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黔成和的視線內。

 “師兄來了,我可是歡喜的很,不知如何歡迎,才出此下策。”

 黔成和斜了一眼俞溪,冷哼︰“當真是下策!”

 祁言摸摸鼻頭︰“我就說是下策。”

 “師兄想吃什麼?”

 “無妨,什麼都行。”黔成和放下茶杯︰“我來嘗嘗這被傳的玄乎的玄胡酒樓。”

 俞溪攤開折扇,輕輕扇了扇︰“定不會叫你失望。”

 祁言聳聳肩,轉身出門,留下兄弟二人在屋內暢談。

 走下樓梯,這偌大的酒樓是他和俞溪一同創建的。新國再起,俞溪已經不需要做探子了。

 來到櫃台前,祁言看著里面面容清秀的人,道︰“汪掌櫃,上等全席一桌。”

 那人抬起頭,竟是牢獄中的書生汪正則。

 轉身,便看見那門口為客人牽馬的是瘦子。

 其實,這酒樓中有許多熟人,後廚掌勺的是大胡子,幾個小二也是眼熟的人。

 牢獄中的人,此刻都在這里了。

 听說,皇上問俞溪需要什麼,俞溪想了想,只要了牢獄中的這幾個人的性命。

 要問做什麼,大概就是當個苦力。酒樓重新開張,難道還不需要苦力?

 祁言露出一個笑容,這樣的生活,真是美哉樂哉。

 “這樣真的行嗎?一輩子也沒有名分,更加沒辦法光明磊落的在一起。”

 書生的話很淡,淡到幾乎听不清。

 祁言看向他,發現他正在記賬,仿佛不是對他說的一樣。

 他知道,書生是為了他好。

 沉默了半晌,祁言攤了攤手。

 “管他呢,反正這酒樓有我一份,他不走,就別想我走。”

 書生的筆尖一頓,接著淺笑出聲。

 “就知道,你和他都一樣,死 。”

 ……

 這一年,開國盛世,他們有了家,有了親人,有了朋友。

 杏花再落滿地的時候,不知是何年何月,不過眼前的景,應該不會有多大的變化。

 一輩子看著這一幕,也不會覺得膩煩,只能越來越安心。

 一段感情,無非就是兩字。

 ——平安。

 平淡,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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