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林天天的思緒跳躍，一時也沒個定數。旁邊有人路過，隨意朝這邊看了一眼，林天天才後知後覺自己站著秦昭半跪著的姿勢怎麼說都很奇怪，他於是連忙也跟著又蹲了下去。

　　　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路燈有點遠，還不及傾灑下來的月光影影綽綽來得明亮，秦昭又背對著人，一時也並沒有人認出來。

　　　可蹲下來更怪，身體蜷縮的動作使得兩人的上半身都必然前傾，即便是其實兩人的腦袋之間還有十多厘米的距離，但在路人視角裡，基本上就跟貼在一起沒有什麼兩樣了。

　　　兩個男生大晚上在男生寢室門口擺出這麼個動作，任誰路過都會多看兩眼。

　　　林天天的餘光明顯可以看見從他們身邊經過的路人腳步明顯慢下來，他臉就更紅，如同繃著的一張弓，渾身積攢著蓄勢待發又不知如何發洩的一股情緒，而因為這股情緒是明顯的虛張聲勢，更顯的容易被人戳破。

　　　與他相比，秦昭則從容很多，就好像這大晚上以求婚的姿勢蹲在男生宿舍樓外給人擦蚊子包是誰都會經歷的事一般。他從袋子裡取出清涼油的盒子，指尖動了動便輕巧拆開了包裝。綠色的藥膏帶著薄荷味，幾乎在觸碰到皮肉的一瞬間就帶來了舒緩鎮定的效果。

　　　「本來想要早點給你帶過來的，不過下午的時候送多多去學校，後面又回家了一趟，再過來就有點遲了，」秦昭的指尖在林天天的腿上輕輕滑動了幾下，三言兩語將自己視奸林天天微博的行為合理化了。

　　　果然是一個巧合，林天天更加篤定地想。

　　　晚上天氣已經完全沒有了白天的悶熱，溫差有些大，林天天還沒乾的頭髮與單薄的衣物都能明顯感受到夜風的涼意，是以秦昭指尖傳來的明顯高於自己的體溫才更加明晰。

　　　「我也沒想到這裡的蚊子咬人會這麼厲害，要不然我就穿長褲了。」林天天有點不好意思，秦昭的關心自然無比，更加讓林天天覺得自己麻煩到了人。

　　　秦昭沒有說話，不過眼皮往上抬了抬，明亮的眼眸正好對上林天天略帶窘迫的目光，林天天明顯在裡面看見了若有似無的笑意，不過只是一瞬間，秦昭便再次垂下眼皮專注地將剛才解開的袋子束了回去。

　　　林天天以為他要起身，於是蹲著往後面挪了半步，誰想秦昭卻再次伸手將他的小腿肚扶住了。

　　　「我看看。」他低聲道，因為距離近，林天天能夠感受到秦昭說話時候帶到自己腿上的那一股風。

　　　還好我的腿毛不旺盛，要是一片黑毛那不是很尷尬，林天天在心裡乾笑，自我為此刻的不知所措做開解。

　　　藥膏才塗上去，清涼油到底不是什麼立竿見影的藥，哪兒還能真看出什麼來，但秦昭就能跟觀察重大研究成果一樣看得十分仔細，要是林天天不知道內情，他都要以為自己的腿上長出花兒來了。

　　　好在秦昭的動作也只維持了四五秒，他鬆開手，腳尖微微使勁兒，便將半跪著的姿勢改成了站立，林天天也跟著一起站了起來。

　　　蹲著的時候看不出多高，林天天也覺得就還好，可一起身時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距就明顯暴露了出來。林天天足比秦昭矮了半個腦袋，原本他就氣勢不足，在這樣的對比中更加捉襟見肘。

　　　「聽說你今天遇見了高中同學？」秦昭沒有立刻將東西遞給林天天，反而開口發問。那條微博讓秦昭介懷不已，他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這才大晚上還會轉回學校裡。

　　　他這麼一說，林天天自然以為是姚麗他們和秦昭有過聯繫，順嘴告訴秦昭了。林天天不疑有他，點頭道：「是，嗯，就是何佳瀅，你還記得嗎？」

　　　被人告白後還要秦昭去幫著打架這件事情怎麼想都有些囧，林天天也怕秦昭貴人多忘事壓根不記得何佳瀅是誰了。

　　　沒想到秦昭卻說：「記得，高一那年和你告白失敗的一小姑娘。」

　　　小小年紀就知道和人告白，現在又到了同一個大學。即便是知道秦晰說的話多半不靠譜，秦昭也控制不住往為愛考A大上面想。他心裡酸不拉幾喝了幾海碗醋，連帶著回憶起何佳瀅的樣子都鼻歪眼斜了五六分，角度完全偏頗。

　　　可林天天這乾乾脆脆單單純純的樣子，又讓他不想和他表露負面情緒，因而只能忍著。

　　　秦昭的語氣聽不出喜惡，林天天也沒仔細想，只是聽秦昭這麼說趕緊擺了擺手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她已經不喜歡我了。」

　　　聽見這話秦昭的眼神亮了兩分，不過也不敢全信。

　　　「說不定只是這麼和你說來讓你放鬆警惕呢？」秦昭似乎是半開玩笑，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現下心裡是抓心撓肝和有個小人藏在裡面玩拳擊似的難受，他的目光緊緊跟著林天天的表情，但凡要是發現一點兒不對的情緒，秦昭都覺得自己會很不開心。

　　　我要鬧了！秦昭明著淡定但其實彆扭極了。

　　　聽見這話，林天天的腦袋都跟著手一塊兒搖了起來：「不可能的，」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補充說，「她知道我是彎的了。」

　　　這話說之前很不好意思，說完以後就更加不好意思了，畢竟秦昭的形象太過宇宙直男，林天天也不太琢磨得透他對此是個什麼態度，萬一人對這事兒不感冒那多尷尬。

　　　原來如此，秦昭再次回憶了一下何佳瀅的樣子，好像的確是個簡簡單單的小姑娘，更值得鼓勵的是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高深的覺悟，怪機靈，看來以後的發展不可限量。

　　　林天天不知道秦昭這麼一會兒功夫腦內雙標了幾次，只是說完以後自己也覺得輕鬆不少，他都不知道自己幹嘛要這麼認真和秦昭解釋這些對對方來說可有可無的話。

　　　秦昭臉上重新掛上笑容，他抬手將袋子的提手遞到林天天的手邊：「拿著，上去早點睡吧，後面軍訓注意身體，有事就找我，知道了嗎？」

　　　他的目光關切，在此時的林天天眼裡簡直慈祥。

　　　林天天前面因為蚊子包引起的那點鄉愁，一下就被秦昭的這句話給化解了。是沒什麼好愁的啊，秦昭在，秦晰距離也不遠，有什麼事情都不是自己一個人，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秦昭太好了，讓林天天心都跟著要軟掉。

　　　林天天抿笑，將袋子接到手裡，並說：「知道了，謝謝哥哥。」

　　　林天天急匆匆麻溜溜下樓，然後美滋滋慢吞吞又上了樓。

　　　不過他也並不是真的很聽話，起碼網癮少年是不可能聽秦昭的話這麼早就立刻睡覺的。

　　　RT已經兩天沒有直播了，微博上給出的請假原因是開學。林天天看了一眼時間，這時候已經是九點三十分，他打開電腦以為今天RT會直播，誰想到戳進直播間裡彈幕卻在刷屏說還要推遲半個小時，大概十點鐘再開始直播。

　　　與這些通知時間的彈幕一起刷的還有幾條黑子帶節奏的言論。

　　　「被石錘戳穿不敢來直播了吧？」

　　　「喜聞樂見，人設都操穿了，那兒還有臉直播啊。」

　　　林天天有點奇怪，他這兩天忙著趕路和開學的事情，一直沒有空關注這些八卦，自然也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仔細看了看帶節奏彈幕的話，根據上面的細節他又戳進了遊戲論壇裡。

　　　事情的起因原來還是RT在微博上請假的事情，因為請假似乎露出的馬甲讓前面一波說RT醜哭的黑粉們又是一陣興奮。前一陣子扒皮說RT是A大學生的那個帖子又被人給頂了上來，將秦昭發的那條開學請假的微博作為證據來搞事。

　　　「既然說是A大的學生了，那麼肯定不可能是今年才入學的吧？可是A大的老生是提早幾天入學的，才不是這兩天，不知道故意在這兩天說請假是為了操什麼學霸人設哦，現在崩盤了吧？打臉不？」

　　　「樓上+1，感覺就是為了把A大學霸人設穩住，才故意這樣的發微博的，結合之前那條哭訴長得帥的微博，媽耶，腦中瞬間出現一個屌絲學渣摳腳大漢的形象，惹不起惹不起。」

　　　粉絲們則盡量維護RT的形象。

　　　「誰規定說這兩天請假開學就一定是學校規定的開學日啊，有些專業前兩天可能剛好沒課，那這麼早回學校幹嘛？」

　　　「就是，想黑人了自然怎麼樣都能黑的，不解釋，大家也別撕逼了，讓他們自己腦補去吧。」

　　　林天天十分不服氣，眼睛瞪著屏幕，正要打字，掛在角落裡的球球好突然閃動了起來。

　　　林天天戳開一看，沒想到是RT發來的消息，對方似乎一點都沒介意網絡上的各種言論。

　　　RT：怎麼沒睡？

　　　林天天看了一眼時間，九點五十分。

　　　這像是查崗的語氣是怎麼回事，林天天有種被人督促的緊迫感，他想起前面上樓前秦昭囑咐他早點睡的話，後脖子立刻一涼，連忙轉移話題。

　　　林天天一米八：你今天直播嗎？

　　　RT：十點開始，直播一個小時。你要看嗎？?(￣ε￣「)?

　　　林天天一米八：是的是的。

　　　隔了今天才重新開播，加之又有黑子作怪帶節奏，林天天身為腦殘粉一員，當時是準備義不容辭在彈幕裡引導正面節奏的。

　　　奮鬥在最前線是每個粉絲的自我修養！林天天熱血澎湃。

　　　RT：有空一起雙排嗎？

　　　啊？日天一句話又將他澎湃的心情來了個急剎車。

　　　林天天一米八：我和你嗎？

　　　他這個摳腳菜雞是完全沒有想過和日天一起雙排這種事情的，此時RT提議起來，林天天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RT：嗯，昨天晚上已經把你的號上到王者段位了，可以和我一起排了。

　　　可理想很豐滿，但是很骨感。這並不是能不能一起排的問題，是敢不敢一起排的問題啊！林天天腦袋磕鍵盤，覺得大神並不懂普通人的煩惱。

　　　他的賬號段位是上去了，可是他的水平依舊是菜雞水平，你要說私下裡咱們一起玩玩還行，可是和RT一起那就是面對千千萬萬直播觀眾，再萬一將RT帶到坑裡面去，那不是要被罵死了。

　　　林天天幾乎都已經想到了被人加好友罵菜狗的現場了，心有點痛。

　　　林天天一米八：我會拖你後腿，影響直播效果的，還是不了。

　　　邀請頻頻失敗，秦昭在電腦那頭皺了皺眉，他看了一眼還差兩分鐘就到十點的時間顯示，繼續打字說。

　　　RT：和你一起玩遊戲，我不在意直播效果。

　　　雖然這話是很甜，但是間接也承認了林天天是個大菜雞的事實，林天天的心更痛了。

　　　RT：真的不要嗎？

　　　對面又發過來一句。

　　　儘管是將幫林天天上分的速度盡量降低了，可是也攔不住終究還是將他的號上到了王者。一開始說幫忙上分的這層聯繫到這兒像是要斷了，秦昭想在網絡上給兩人牽出一層新聯繫，可不想林天天並不答應。

　　　他又追問，這下林天天只好慫慫地承認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林天天一米八：其實是我很怕被其他粉絲罵，他們罵我我會很難過的，但是他們要是罵我也一定是對的【委屈】

　　　委屈的表情簡直是可愛暴擊，前面還有些挫敗的秦昭坐在電腦前就差捂心口了。

　　　他這邊被林天天萌到一時沒有回覆，林天天則以為是大佬被拒絕以後不開心了。

　　　林天天連忙打字挽回局面，狗腿至極。

　　　林天天一米八：RT一生一起走，不離不棄不放手！

　　　看看這臨時想出來的應援標題，簡直完美！林天天盯著屏幕有些驕傲，阿天真的很會打call了。

　　　RT：(?′▽`?)

　　　RT：那不直播的時候一起玩嗎？

　　　不直播的時候和RT一起玩？林天天心動了，但他並不引以為恥，就但說在遊戲圈子裡能和RT這樣的技術主播雙排，那排隊能繞A市一圈。

　　　再看看這可愛的顏文字，林天天越發覺得RT在生活裡一定是個特別平易近人，見誰都三分笑的男孩子。

　　　他順勢一腦補，一米七～一米八之間，皮膚白白的，說話也是溫溫吞吞的。除了一張臉的五官實在是想不出來外，當下就像是RT已經站在他面前了一般。

　　　林天天又想到自己前面還竟然想過秦昭和RT有什麼關係，當下哈哈一笑，覺得自己那時候可能是腦子壞掉了。

　　　哈哈哈哈。

　　　他飛快打字。

　　　林天天一米八：【瘋狂打call】gif，好的好的。

　　　他們在網上聊得熱絡，網上也有人聊他們聊得熱絡。

　　　即使是奔著十點去的了，熱鬧了一整天的A大818也沒有因此平靜下來，各種白天時候的熱門微博還在持續有人留言。

　　　A大818：收到一條臨時投稿，非常有意思，分享給諸君瞧一瞧。#秦昭相關#【投稿圖片截圖】

　　　投稿截圖了818的私信聊天框，投稿人的頭像被截去，剩下只有聊天內容與幾張圖片，圖片被818小編拎出來專門放在了外面，而文字部分則也顯示在單獨的圖片裡面。

　　　「哈哈哈哈哈，剛才我出門去超市買東西，剛好和秦昭學長擦肩而過，要不是我姨媽來了就快血流成河，我一定拋下超市直接跟上去啊！

　　　結果沒想到，等我買完東西出門以後，經過1號樓宿舍的時候看見兩個人蹲在花壇邊上，那個腦袋都快貼在一起了，我本來沒注意，但是仔細一看其中一個竟然是秦昭學長啊哈哈。【配圖】圖片好像看得不是很清楚啊，但是真的，我百分百肉眼識別就是秦昭學長了。

　　　至於跟他一塊蹲著的人是誰我就不知道了，唯一可以判定的也是個男的。重點來了，我躲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發現秦昭學長摸另一個人的腿，摸了還不算完，摸了又摸的那種，媽耶，太刺激了。

　　　不過後面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的姨媽意見很大……」

　　　這條微博的標籤一出來，立刻將眾人的瞌睡蟲給趕跑了，評論區瞬間冒出無數條評論。

　　　「這個圖片的清晰度，你說美國總統蹲在那兒我都信啊，差評差評。」

　　　「哈哈哈，說好的錯付惹呢！怎麼又發秦昭了。」

　　　「可以理解，光源不好麼，也不能開閃光燈被人發現啊。憑借我肉眼識別，秦昭學長的確有那件衣服，所以可以確定應該是他。啊！學長真的勤儉持家，去年穿過的衣服今年還在穿誒。」

　　　「勤儉持家個毛線，你知道那件衣服多少錢嗎，還能穿一次就扔啦。」

　　　「摸了又摸是什麼形容？？？我不信，我不信我老公會在外面對另一個男人摸了又摸。」

　　　「等等，一號樓是男生宿舍吧，具體點好像是今年新報到新生的宿舍吧？」

　　　「樓上的你沒猜錯，的確是今年大一新生的宿舍。根據po主的描述，不禁腦補出一個竹馬竹馬的故事，啊！這麼一想秦昭學長心如止水就可以理解了，特麼的自帶童養媳啊！」

　　　「喂喂喂，我說樓上幾位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看圖說話也不是這麼回事啊，我站秦昭學長是清白的，這一切肯定是一個巧合，比如說那個小男生摔了一跤，學長上去關懷一下學弟。男神形象瞬間更加飽滿了有沒有？」

　　　「我只想默默艾特劉毅學長，總攻大人有別的小妖精啦！」

　　　「說不定那就是劉毅學長呢，哈哈哈啊。」

　　　「只有我在想po主的褲子有沒有血染大地一片紅嗎？不好意思我的關注點比較的歪。」

　　　「總之，這是不是可以定性成為秦昭學長可能對象第72號？」

　　　七嘴八舌的討論半天沒個定數，下面還真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艾特了劉毅的微博。

　　　劉毅雖然與秦昭一樣，在學校裡有著差不多的知名度，但是兩人在公眾眼裡的形象卻有著天壤之別。

　　　要說秦昭身為高嶺之花本花，劉毅就是富貴妖艷的牡丹，搖曳生姿，歷屆女友擺在學校裡也是響噹噹女神級別的人物。坊間有說，要是劉毅的女朋友分一半給秦昭，兩個人的形象就都能正常了。

　　　秦昭不怎麼玩微博，劉毅不一樣，一有人艾特他，他馬上就有回覆了。

　　　劉毅_：是秦昭沒錯了，另一個人是誰？@秦昭QZ//@A大818……

　　　「哈哈哈哈，劉毅學長蓋戳了，所以不要嫌棄像素不夠了，秦昭血行沒跑了。」

　　　「這心酸的故事，彷彿看見了劉毅學長說『你背著我有了別的狗！』」

　　　秦昭沒管直播間的負面節奏，他照例全程做做了一兩句話的解說，而後將時間掐得精準無比，在十一點零二分的時候下了直播。

　　　他起身稍稍做了一番活動筋骨的伸展，而後推開房門走到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仰頭喝光的間隙裡，放在房裡的手機響了幾下提示音。

　　　秦昭回房將手機隨手打開，又看見劉毅在微博上的艾特。

　　　白天他登陸微博號沒有切換回去，是以比平常更快的收到了消息提示。

　　　消息提醒裡只顯示了一半的信息，秦昭沒起往裡面戳的心思，他轉身走到廚房，將冰箱門打開。這邊的房子雖然有一個暑假沒有住了，不過因為日常有阿姨過來幫忙打掃，倒也沒怎麼荒廢。只不過冰箱稍顯空了一些，沒什麼新鮮可以吃的東西。

　　　秦昭算了算時間，林天天是後天開始軍訓，A大的軍訓並不算非常嚴格，不過難免有意外情況。開關冰箱門的間隙裡，秦昭將自己後面一段時間的課程也想了一遍，將中間什麼時候能抽空去看林天天也算了個清楚。

　　　再等他回到客廳拿起手機，這才戳進了劉毅的艾特他的那條微博。

　　　「……啊！這麼一想秦昭學長心如止水就可以理解了，特麼的自帶童養媳啊！」

　　　評論區總算有人慧眼識珠，秦昭微微抬起下巴，略帶矜持但毫不猶豫的點讚了那條評論。

　　　紅紅的大拇指一亮起來，秦昭今晚總算是舒坦了，簡直想叉會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