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秦昭偏轉過頭的視線與林天天一起落在了小老虎的肚皮上。

　　　小老虎憨頭憨腦，眼睛圓乎乎的，像是仰面正盯著兩人看。

　　　「這是什麼？」林天天將小老虎拎起來，把肚皮上的字露了出來，他的目光如炬一下就盯上了秦昭。

　　　「這個，」秦昭啞然，不解釋恐怕林天天不會放過他，解釋了又很容易讓對方覺得自己是個變態，他一時陷入糾結裡面。

　　　林天天捏著那隻小老虎，偵探附體仔細看了看小老虎肚皮上的字，迅速敲下定論：「顏色不一樣，是後面弄上去的，是你故意找人刻字上去的嗎？」

　　　再看向秦昭的視線，刑訊逼供也怕不就是這個神色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秦昭把心一橫也就乾脆直接承認了：「是專門刻上去的，因為正好是你的生肖所以感覺很合適。」

　　　可坦白到這裡還是遠遠不夠的。

　　　「這隻老虎我沒有記錯的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了，」林天天此時隨著說話已經半個身子都轉過去面對秦昭，如果不是有安全帶拉著，動作還要大，「是不是？」

　　　這時候的目光基本就是死亡凝視了。

　　　秦昭迫於壓力點頭，老老實實地將時間線向林警官交代明白：「是你上小學的時候了，五年級。」

　　　此時林天天心裡就有了一點大膽的猜想了。

　　　秦昭這麼坦白，反倒是讓一開始咄咄逼人的林天天有些不好意思。他轉回身，手裡依舊拿著那隻小老虎不放手，心裡有些疑問卻因為忽然湧上來的害羞而不敢說出口，便含含糊糊地問：「那麼早買這個做什麼？」

　　　車在此時已經安然駛進了小區裡，車速也跟著降了下來。

　　　既然已經把話說開到這個份上了，秦昭也就不怕再往下說清楚點了。

　　　「那個時候漸漸開始懂得喜歡和喜歡的不一樣吧，」他坦然解釋，「一開始我覺得隔壁的天天弟弟很可愛，以為這是哥哥和弟弟比較正常的感情。」

　　　「不要用第三人稱來稱呼我啊，太奇怪了。」林天天忍不住開口像是吐槽，但明顯多半只是為了掩飾自己此時的害羞情緒，「而且多多和你的才叫正常的兄弟感情啊。」

　　　秦昭看了他一眼，眼中帶上些笑意，他繼續說：「多多和我，起碼在一開始的時候算不上正常的兄弟感情，就算是現在我們兩個也和那有點差距。

　　　開始幾年因為覺得我爸媽偏心把他帶在身邊把我扔在老家，我很不喜歡他，他獨生子女當慣了也不喜歡我，你不一樣，我第一次見你就很喜歡你，所以反而覺得我們像是親兄弟。」

　　　「然後呢？」林天天覺得秦昭的這段話也稍稍能夠理解。

　　　「上初中以後開始有人偷偷談戀愛，寫情書，可我還是誰都不喜歡，只喜歡你，我才明白過來，但那個時候你和秦晰一起都很怕我，所以買了這隻小老虎也沒有敢送給你，一直放到了現在。」秦昭說到這裡，正巧將車倒進了車位中。

　　　前幾分鐘還在心裡吐槽秦昭直男不解風情的林天天這下嫌棄不了對方了。

　　　「那你現在也還像以前那麼喜歡我嗎？」林天天小聲問。

　　　秦昭解開兩人的安全帶，傾身在林天天的臉上親了一下：「每一天都比以前更喜歡。」

　　　直男氣息讓秦昭的表白都帶著格外的真誠意味。

　　　林天天迎上秦昭的目光，抱著小老虎不撒手，他保證道：「我也會每一天都比以前更喜歡你的。」

　　　四目相對，在美妙的情緒中，兩人自然而然地接了個吻。

　　　回到家裡，秦晰已經自己煮好了麵條正呼嚕嚕吃著。他聽見開門的聲音，外頭看了一眼，確定是林天天和秦昭回來了，便說：「你們自己準備吃的或者點外賣吧，家裡的麵條我都已經吃掉了。」

　　　林天天嗯了一聲，和秦昭一起站在門口換鞋子。

　　　秦晰問他：「你怎麼一直沒在群裡說話啊，馮江濤那兒簡直逗死我了。」

　　　「什麼？」林天天聞言從兜裡掏出手機，屏幕按不亮，「我手機沒電了，我說怎麼沒有消息提醒。」

　　　他坐到沙發上把充電器插上，秦昭站在原地打開外賣app點餐。

　　　「你們怎麼不在外面吃了再回來啊？」秦晰多問了一嘴。

　　　秦昭頭也不抬地說：「本來說是回來以後再一起點外賣，在外面吃了再回來，你又能當逼逼機。」

　　　秦晰對這種明著關心暗中卻把自己扁了一頓的話並不感冒，再懟這也是對自己的關心啊。秦多多這麼些年來對秦昭的關懷認定標準已經完全扭曲了。

　　　他扭頭對林天天說：「嫂子，自從我哥和你在一起以後，他怎麼越來越有人情味了啊？」

　　　嫂子這個稱呼秦昭喜歡得很，但林天天每次聽見都要不好意思。原本秦昭以為這次也一樣，沒成想林天天雖然還是有些不自然，可好歹言語上沒有對此進行反駁，反而就著秦晰的挪揄自吹了一句：「那證明我有水平不，不然呢？」

　　　說這兩句話的功夫林天天的手機也成功開機了，一連串消息炸出來後他翻到最上面，一條條看下來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秦晰會說馮江濤那邊是逗樂了。

　　　J市圈子其實不大，特別是他們學校這一圈的，基本關係網一拉出來都能找到個別認識的。他爸林國慶單位因為家庭問題跳樓的小趙，在J市這種新聞頻道連菜市場丟了兩個大蒜頭都能報導十分鐘的地方，雖然被壓住了在新聞上沒怎麼說，可私下裡知情的都傳遍了。

　　　馮江濤那邊自述過來的一來是他爸媽，一來是林昊繁，反應都不一樣。

　　　馮江濤爸媽從小對他管束嚴格，在知道小趙這邊也是因為家裡對他管得太嚴以後，夫妻倆在屋裡商量了一晚上，第二天對待馮江濤的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馮江濤：哈哈哈，我媽今天早上來敲我房門，竟然不是來喊我起床的，而是讓我沒事兒就再睡一會兒，學習上生活上的壓力都不要太大，以免影響身體。

　　　馮江濤：媽啊，我一下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我媽是被外星人附體了呢。

　　　不過林昊繁的反應顯然更加有意思。

　　　馮江濤：我和他前面不是那什麼算告白了嗎，我就看他滿腦門寫著想結婚想見家長這種意思，知道的我們才在一起沒多久，互相表白都沒幾個鐘頭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搞大了他肚子要拋棄他了。

　　　馮江濤：我本來還擔心他會搞事，結果今天早上我回籠覺剛醒過來一下子！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他也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你爸單位那個人跳樓的事情的，據說是因為出櫃沒成功啊？

　　　說到這裡秦晰回了個是。

　　　馮江濤：那就是了，我發現他這個人真的是想一齣是一齣，現在聽說了這麼個事情吧，一早上和我繞話，話裡話外就是讓我別衝動，也不用我和家裡出櫃了，一輩子不出櫃都沒事兒。

　　　馮江濤：娘的，他剛又給我打電話說要接我出去玩，我看他就是想盯著我怕我跳樓。

　　　馮江濤：他是不是傻？

　　　林天天也被這段聊天記錄逗了個樂呵，後面馮江濤就沒再說話，不知道有沒有和林昊繁出去。

　　　林天天這麼想的，也就隨口這麼說了，秦晰接話道：「可不是出去了，前面還在朋友圈發照片了，玩得屁顛屁顛的，每次都口嫌體正其實心裡開心得很。」

　　　國慶七天對他們來說可以說是平靜無波又可以說是大起大落。

　　　伴隨著國慶假期進入高潮階段的的還有主播老大哥的直播生涯，之前八爪魚平台轉發出來的那個視頻經過遊戲公司鑒定的確是使用了外掛無疑。

　　　在講求公平競技精神的遊戲圈子裡說，開掛絕對是讓所有人都鄙視的行為。別說你是幾百萬粉絲的大主播，就算你是個普通人敢在微博上說句自己開掛，也有不少陌生人可能會罵幾句。

　　　八爪魚微博發出的當天下午，微博以及各大遊戲論壇的風向已經開始大多站老大哥轉向了中立和偏平台與秦昭，就算是老大哥和背後挖角的網站買了許多水軍也很難在短時間裡把風向帶回來。

　　　「八爪魚這過河拆橋的操作真的6，放這麼一段模稜兩可的視頻來黑自家主播，怪不得人要走了，支持老大哥維權！」

　　　「哈哈哈哈，樓上怕不是活體智熄？搞搞清楚現在到底是誰先過河拆橋，不用你非得留在老東家的網站吧，可是現在要走還倒打一耙，說人家先黑你？粉絲是到底智商不夠還是都這麼擅長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粉絲不是擅長睜著眼睛說瞎話，而是收了錢就要辦事了，我已經在不同的熱評下面看見他好幾次了，百分百是洗白水軍，只不過這個洗白的台詞和水平實在拙計。」

　　　在面對這些評論，老大哥還想要翻個身，於是沒過多久就轉發了八爪魚的那條微博。

　　　老大哥：公道自在人心，我隨時配合查證。

　　　這條微博下面則別有用心的配備了不少水軍刷評論，大意就是資本家都是互相維護的，主播這麼弱勢，現在八爪魚有心要動手了，那還不是簡簡單單？測出來就算是有外掛的行為，說不定也是八爪魚為了栽贓陷害老大哥呢。

　　　自從這事兒和秦昭撇清楚關係以後，林天天就看八卦看得格外興起，在微博上將水軍微博轉了個遍，留下一串哈哈黨的腳印。

　　　「你說他最後可以洗白嗎？」林天天躺秦昭腿上仰頭看他，「我怕他最後萬一洗白了怎麼辦？」

　　　網民們在八卦這方面可真不算是非常記仇的了，起碼是新粉絲一增加，前面無論做過什麼糟心事兒總像是會被人輕易遺忘一樣。明星也好什麼也好，不少公眾人物不就是看似涼透結果不出十天半個月又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出來撈錢了麼。

　　　秦昭正在直播，照顧著林天天小嘴叭叭不停而把話筒關了：「不會的，平台那邊決定追查到底了，另外一個平台也不會為了一個沒有人氣的主播和八爪魚徹底撕破臉。」

　　　「也是哈。」林天天挪了挪挪了挪腦袋，伸手去夠旁邊的零食盤。

　　　彈幕對於今天秦昭什麼話都沒有說已經是怨聲載道，此時對他剛剛三殺的一波騷操作不僅沒有誇獎，還全都在刷「求主播不要學啞巴。」

　　　「日天再愛我一次！」

　　　林天天低著頭看不到要瘋的粉絲，他勾來勾去胡亂只摸到一個果凍，原本是放在嘴邊用牙齒企圖打開包裝，結果差點兒把嘴巴皮磕破了。他後怕的放下手機，乾脆兩隻手一起出動，努力將果凍的包裝撕開一個小口子，誰想到一下用力過猛，口子是開了，可裡面的果凍也呈現出拋物線飛了出去，啪嘰一下彈在了鍵盤上。

　　　鍵盤不知道被戳中哪個G點，瞬間把電腦攝像頭打開了。

　　　幾乎一瞬間，無論是默默看直播還是奮力發彈幕的觀眾們一起看見了攝像頭下的秦昭。

　　　因為是用手機投屏到電腦，電腦開著也是為了方便調整直播狀態和方便直播間的管理，因此電腦開得很隨意，此時隨著攝像頭打開的角度看正好是秦昭的臉，下方則到腰間的位置。

　　　他的照片雖然在很早之前有被流出去，可實際上後期的新粉以及一些沒那麼八卦的粉絲大多只是聽說過RT這個主播好像長得很不錯。

　　　可是現在從鏡頭裡看，雖然攝像頭露出來的部分只在直播界面中佔了很小的位置，但一點兒也不妨礙粉絲們一眼看見秦昭稜角分明英俊帥氣的臉。他坐在林天天床上，電腦放在身前的懶人小桌，垂眸打遊戲的臉完完整整被照進了攝像頭裡。

　　　即便是秦昭在幾秒鐘以後就注意到了電腦屏幕的異狀，可他瞬間抬眼看向攝像頭的動作在粉絲看來簡直就是主播和他們的對視，這就不僅僅是火光四濺，而是瞬間爆炸了。

　　　「日天？？？」

　　　「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回事？？」

　　　「日天說不就是開麥嗎？老子直接給你們開攝像頭。」

　　　林天天還渾然不知道幾秒鐘之內發生的事情，他想爬起來去把飛出去的果凍撿起來扔掉，可才背對著電腦抬了個腦袋就立刻被秦昭一手按了下去。

　　　「幹嘛？」林天天懵逼，兩個眼睛裡全是迷茫。

　　　「別動，」秦昭快速和他解釋，「攝像頭被果凍砸開了。」

　　　可即便是秦昭動作快，林天天抬頭的瞬間還是在攝像頭裡露出了個邊角的頭髮，立刻被直播間的觀眾們捕捉到了。

　　　「沃日？剛才一閃而過那是什麼玩意兒？」

　　　「我也看見了！」

　　　「哈哈哈哈，雖然看不見具體是什麼位置，為什麼這麼像是躺在日天的腿上啊。」

　　　林天天則對於自己吃個果凍能砸開攝像頭這事兒非常不可思議：「哇靠，平時我轉發那麼抽獎沒有一個抽到我的，現在這個時候這麼準？我心裡不平衡了。」

　　　秦昭揉揉他的髮頂安慰他：「我等下到微博上黑箱你。」

　　　「黑箱多沒意思，我要實現自我的進化。」林天天一開口還挺有骨氣，他趴著彷彿如同一隻小烏龜，又轉頭問秦昭，「我可以抬頭了嗎？」

　　　秦昭也沒管遊戲角色，伸手在鍵盤上飛快敲了幾下，將打開前後差不多十多秒鐘的攝像頭關了。

　　　「好了。」

　　　林天天這才一骨碌爬起來，他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電腦，再抬手小心翼翼拿走了那個此時已經被撥弄到鍵盤旁邊的果凍。

　　　他們這邊把攝像頭關了就算是完了，可電腦那邊卻沒有這個意思。彈幕此時正熱火朝天討論著剛才出了帥瞎眼的主播另外一個人是誰。

　　　「哈哈哈，那個姿勢，咳咳，不好意思我可能是黃紋看多了，大家忽略我。」

　　　「也有可能是躺在腿邊上啊，我和我男朋友經常一個坐著一個躺著的，玩手機互相不打擾。」

　　　「相看日天腿上小姐姐的臉！」

　　　「哭了，能躺在日天腿上的小姐姐，我好嫉妒，特別是在看見日天不開美顏還長那樣以後……」

　　　林天天此時又拿起了第二個果凍，一邊費勁兒地開，一邊眼角瞥向彈幕，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就被彈幕污到了。

　　　「他們想像力怎麼這麼豐富啊，」林天天有點臉紅，「光天化日直播能幹這麼有傷風化的事兒嗎？」

　　　秦昭顯然是憋著笑的，林天天看了就更加害羞，當下要求：「你和他們說清楚，事情不是他們想的那樣，讓他們不要胡思亂想了。」

　　　他說著看了一眼秦昭的腿，覺得自己一會兒是怎麼都躺不下去了。

　　　在林天天的強烈要求下，秦昭結束一局遊戲後沒有著急立刻開下一局，而是開了話筒，對著直播間開口了。

　　　「前面的意外影響了直播效果，抱歉。」

　　　他才說第一句，彈幕就爆出一連串。

　　　「不，我們一點都不覺得應該說抱歉。」

　　　「我甚至想說謝謝你！」

　　　林天天趴在秦昭的肩頭，督促他往下繼續說：「前面甜甜吃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砸到了快捷鍵，把攝像頭打開了，」

　　　當著直播間近百萬在線粉絲的面亂叫人！林天天的臉都要燒起來了。

　　　「你不要瞎叫啊。」他湊仔秦昭耳邊低聲說。

　　　秦昭因此頓了頓，偏頭在他的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又低聲安慰說：「不怕。」

　　　這兩個字雖然不響但也被麥收了進去。

　　　「甜甜？不怕？嗷，我要被我的腦補殺死了。」

　　　「叫對象甜甜什麼的也太甜了吧！」

　　　「我死了我死了。」

　　　「單身狗表示自己感受到了強烈不適！」

　　　「請問甜甜在給主播說長篇台詞出指導意見嗎？」

　　　秦昭反手揉了揉林天天的腦袋，看了一眼彈幕繼續說：「剛才甜甜只是躺在我邊上玩手機。」

　　　這句解釋算是點到即止，可也不少人都聽懂了，紛紛在直播間發我懂了的內涵表情。

　　　「甜甜忽然氣成河豚.jpg」

　　　「我總覺得這個時候的日天心裡在偷笑。」

　　　林天天看見彈幕，忍不住勒了秦昭的脖子一把。

　　　你感動嗎？

　　　秦昭立刻說：「沒有，我一點都不想笑。」

　　　我不敢動。

　　　這句彷彿刀架在脖子上說出來的話在當天下午就被粉絲做成了表情包，瞬間玩成了一個梗，在隨後一段日子裡刷爆了微博圈。

　　　林天天則在心裡自我發誓，首先是以後再也不吃這個牌子的果凍了，其次就是再也不在秦昭直播的時候和他待在一塊了。

　　　在國慶假期的最後一天，醫院那邊終於傳來好消息，小趙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幾個主要的手術也動完了，剩下的就是再醫院好好休養，出院後照顧到位。

　　　林天天他們一起抽著最後一天假期和家裡人一起看了小趙一回，小趙這個時候已經能說話，看上去精神也不錯。

　　　姚麗連番開解他：「你們現在兩個好好的就行，都還年輕呢，以後路怎麼走還不是看你們自己？說白了不幹別人的事兒，人一輩子就活這麼一次，別人怎麼指揮都頂不上咱們自己的意見是不是？」

　　　小趙顯然也是想開了，知道姚麗是怕他再想不開：「我知道了，阿姨。」

　　　林國慶也笑說：「你阿姨這話說得對，你好好休養，工作上的事情別擔心。」

　　　幾個小孩兒要走前，小趙男朋友小鄭又追出來，鄭重地說：「謝謝你們幫了小趙一把，我和小趙一起把錢都記下來了，等以後攢了錢就還給你們。」

　　　後面無論林天天怎麼推辭，小鄭都沒改口。

　　　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困境都保持著光明磊落積極向上的心態，這就是很樂觀可愛的態度啊，林天天想。

　　　進醫院時天空下著毛毛雨，此時走出來已經是天朗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