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季冉上午的通告是一個某門戶網站的訪談類節目，時間也不長，也就是回答幾個問題推銷一下新專輯就結束，之後還要趕飛機去下一個城市。

　　只不過因為早上的事情，Say對季冉這個嘴上沒把關的實在不放心，耳提面命了一遍又一遍，就怕他會又在節目上亂講越描越黑，畢竟這是網站直播，話說出去就收不回來了。

　　季冉卻是完全不放在心上，在後台就一直在閉目養神，任由Say絮絮叨叨全部左耳進右耳出，等到工作人員來提醒要開始錄制了，才慢悠悠地伸著懶腰站起身，拍了拍Say的肩膀，安慰他：「操心那麼多小心內分泌失調。」

　　Say的回應是朝著他狠狠豎起了中指，季冉揮了揮手，進了錄影棚去。

　　這個訪談節目季冉上過不少次，跟主持人也算是很熟悉了，互相打過招呼坐定就開始入正題。

　　起初的問題都很平常也一直圍繞著新專輯轉，季冉的回答也很中規中矩，都是各個通告上頭已經答過很多遍的套話，女主持人一直在笑，眼神精明還帶著些狡黠，問季冉：「不知道新專輯的宣傳期結束之後，小冉接下來會有什麼新的工作安排？」

　　因為對方年紀比他大，又是認識的，叫的親熱也不奇怪，季冉隨口回答她：「大概是拍電影吧。」

　　「拍電影啊？鄧導的新片似乎馬上要開拍了，小冉是不是也參加過試鏡？是准備拍鄧導的片子嗎？」

　　季冉懶得多說：「這個還沒確定，我倒是希望能有這個榮幸參演鄧導的片子。」

　　「是嘛，外界傳聞小冉和鄧導新片的投資公司有過接觸，有傳言說你的合約快要到期了，可能會選擇跳槽，正在積極尋找新東家，是真的嗎？」

　　季冉暗暗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耐著性子回答：「這個也都是捕風捉影的事情，暫時來說，我沒有想過跳槽。」

　　主持人抿嘴一笑：「也就是說小冉和其他經紀公司接觸的傳聞都是假的？」

　　「是假的。」

　　「哦？不是說小冉和耀星娛樂的老總是好朋友嗎？經常在網上互動還一起聚會過？之前還拍到過關系很親密的照片？不怕現任東家會有意見？」

　　繞了半天總算是問出了真正想問的問題了，季冉笑了笑：「就因為是好朋友，所以見面也不是為了公事啊，公司不會幹涉我的私事。」

　　「所以確實是為了私事？」主持人順著杆子就往上爬。

　　攝像師大哥身後的Say已經開始在瞪人，警告季冉好生說話，季冉視而不見，看向那位主持人，反問她：「這些問題和今天的主題有關系嗎？劉姐你要不要這麼八卦啊？」

　　後面加上的那句話讓前頭半句顯得不那麼生硬，也沒有把氣氛搞難堪，就像是季冉在說笑一般，主持人倒是落落大方：「是小冉你的粉絲都在網上留言提問，大家都想知道小冉你接下來的工作安排，都很關心你呢。」

　　搬粉絲出來這一招倒是屢試不爽，即使工作安排跟他與夏默之間的關系八卦似乎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系，季冉扯開嘴角：「關於我的私事，我知道大家都很感興趣，其實我也挺困擾的，經常一覺醒來打開報紙，看到的就是關於我自己的緋聞，說實話我也很無奈，明明就是正常的和朋友聚會也會被傳得亂七八糟，而且還大多是男性朋友，喂，難道大家就都這麼覺得我一定是同性戀嗎？」

　　最後這一句是對著鏡頭說的，語帶笑意，自我調侃一般，Say痛苦地閉上眼睛，他就知道……

　　主持人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以前即使各種關於季冉性向的議論再多，但這畢竟是第一次季冉當眾說出「同性戀」這三個字，而且還是在他們的網絡直播節目上，顯然她也很意外，不過專業素質過硬的主持人也很快就反應過來，笑著接上：「所以小冉到底是不是呢？」

　　季冉眼裏的笑意加深，依舊是看著鏡頭，說道：「女人男人無所謂，關鍵是對的人。」

　　「那小冉現在找到對的人了嗎？」主持人不依不饒。

　　季冉笑得意味深長：「這個嘛……秘密。」

　　然後沒等主持人再問，他又自己接著說下去：「關於之後的工作安排，大家不用急，有什麼通告和行程，會第一時間告訴大家，希望大家能繼續支持我，謝謝~」

　　******

　　節目錄制一結束出來，季冉就戴上耳機一面聽歌一面低頭給夏默發消息，完全不理經紀人的憤怒和咆哮，想了想又幹脆打了電話過去，被掛掉了，再撥，竟然就關了機。

　　「你有本事一輩子別理我。」季冉憤憤然地小聲唾棄了一句，收了手機塞進了褲袋裏。

　　而他不知道的是，被他怨念著的人這會兒正冷著臉看著面前憤怒的女人，耐心已經快要到了極限。

　　二十分鍾之前，他來到和張嘉蕊約見面的咖啡廳，開門見山問了她關於季冉的緋聞報道和網上那些抹黑他的言論是不是她給弄出來的，張嘉蕊一開始並不承認，夏默自然是不信的，張嘉蕊能在娛樂圈混得順風順水其實都是依仗著他，她的那些人脈也都跟他有關系，她背地裏搞什麼小動作，夏默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能發現，以前不管她怎麼雇水軍炒作自己打擊競爭對手夏默從來沒有說過什麼，但是這一次，涉及到季冉，他確實有些坐不住了。

　　張嘉蕊看夏默因為季冉這麼質問自己，恨得指甲都掐進了手心裏，憤怒地反問他：「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他這麼不要臉一個男人做小三搶我的未婚夫，我還不能反擊嗎？！」

　　夏默微微皺眉，顯然是很反感張嘉蕊這樣的話：「你不要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你敢說你跟他沒有關系？」張嘉蕊的聲音又提高了一些，正說著夏默擱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伸手就奪了過來，直接滑開，主頁面換成了季冉的自拍照，是季冉發過來的微信，問夏默在做什麼，張嘉蕊冷笑：「你以前從來不玩微信，現在特地為了他裝這個，裏頭還只有他一個人，連桌面背景也設定成了他的照片，你還敢說你們之間不是那種關系？！」

　　夏默也惱了，冷了聲音：「手機還給我。」

　　張嘉蕊壓根不搭理他，手機鈴聲正好響了，是季冉打過來的，她想按接聽，夏默忍無可忍，伸手搶了過去，直接關了機：「你鬧夠了！」

　　「你說我鬧？！」張嘉蕊瞬間紅了眼睛：「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我是你的未婚妻？！」

　　她的聲音一提再提，咖啡廳裏其他桌子已經有人看了過來竊竊私語，夏默強壓著怒氣，道：「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對你沒感覺，是你聽不進去，訂婚的事情也是你自作主張和我爸媽定下的，你們把我騙回美國去，當著爸媽的面，我不想讓他們難堪，才配合你完成了儀式……」

　　「所以你反悔了是不是？！你不想和我結婚了是不是？！」張嘉蕊憤怒地大聲打斷他。

　　夏默面無表情道：「一直拖著是我的錯，我們分手吧。」

　　其實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在和張嘉蕊談戀愛，張嘉蕊是他表姨的女兒，幾歲大的時候父母雙亡被他爸媽收養跟著他們家一起去了西班牙，當初他因為車禍失去記憶，醒來之後誰都不認識，是他的爸媽告訴他張嘉蕊是他的女朋友，他們是親梅竹馬的戀人，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張嘉蕊黏他黏得緊，他卻對她一點愛的感覺都找不到，這麼多年他跟她提過很多次分手，但是她從來不答應，他的父母也不答應，他不想讓父母傷心加上自己也覺得大概不會遇到真正喜歡的人，所以一直都是得過且過無所謂的態度，但是現在，季冉的出現，確實讓他生出了顧慮。

　　即使嘴上說著以交易的方式將季冉綁在身邊，但實際上，他是真的用了心，也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還跟張嘉蕊糾纏不清。

　　張嘉蕊猛地站起了身，眼神已經變了：「我不會和你分手的，你最好死了這條心。」話說完便拂袖而去了。

　　夏默有些無奈，扔了錢到桌上，也起身離開了咖啡廳，上了車子重新打開手機，想給季冉打電話，轉念一想又先點開了季冉剛才參加網絡直播的視頻。

　　坐在車子裏花了四十幾分鍾才看完，最後畫面定格住的時候夏默也愣了許久。

　　撥季冉的電話號碼，過了很久那邊的人才懶洋洋地接起，「喂」了一聲。

　　「抱歉，」夏默解釋：「剛才在開會，你到機場了？」

　　季冉輕哼了哼：「剛到。」

　　「……關鍵是對的人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季冉嘀咕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剛剛自己參加訪談說的話，頓時笑了起來：「就那個意思唄。」

　　「那你現在找到了嗎？」

　　「不是說了嘛，秘密啊，夏老板。」上翹的尾音顯示出季冉的心情很不錯。

　　夏默有些失望，又和他隨便說了幾句，叮囑他要吃東西，就掛斷了。

　　季冉看著已經顯示掛斷的手機屏幕，唇角上揚，發了條微信過去：寶貝兒，想做對的那個人，你還得好好表現，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