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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妻書》第3章
  第三章

  夏奕成親,皇上恩賞一個月假期,所以這段時間一直沒上朝,卻不想朝中突發變故,南寧候才會找了他和府中幕僚一起商議對策。

  事情的起因是大內侍衛統領穆斌的小舅子打著穆斌的名號在外橫行霸道,強搶一窮酸書生的妻子,還將那書生打成重傷,那書生一狀告到了京兆府衙門。京兆府一看事情涉及到穆大統領,便想將事情壓一壓,算是賣穆斌一個人情。

  誰知事情卻一發不可收拾,那書生告狀不成,寫了萬言書,又在菜市口設案哭訴,引得數百民眾按了手印為他一同鳴冤。此事」出,有心人士一搗鼓,便有禦史在早朝時彈劾穆斌縱容家眷欺行霸市,還以權逼迫京兆府枉顧法紀,實在罪不可恕,懇請皇上嚴懲穆斌。

  當然,立時便有大臣出來替穆斌申辯、作保,可皇上態度暖昧不明,也不說嚴懲也不說寬宥,就這樣拖著這件事,不作決斷。

  穆斌小舅子的事,穆斌也是事後才知道的,氣得打斷了他小舅子兩條腿,要不是他夫人求情,只怕當場就能被他打死。穆斌親自捆了他小舅子去衙門,又送還書生妻子,並道歉賠償,最後摘了腰牌、權杖和請罪摺子一併送到御前,聽候發落。

  這穆斌是誰啊?那是皇上兒時的玩伴,跟著南寧候抗擊過倭寇、平定過苗疆的大功臣,更是輔佐皇上登基的股肱之臣。穆斌小舅子的事,可大亦可小,端看皇上什麼態度,可皇上卻遲遲不表態。

  從事發,南寧侯就聞到了危險的氣息,皇上是不是準備拿穆斌開刀,慢慢開始收拾他們這幫人了呢?如果穆斌不能度過這一關,只怕不久的將來南寧侯府也危險了。

  南寧候找來兒子和幕僚夜以繼日地商量著對策,最後商量出的結果是,兵行險招。讓所有和他們交好的禦史都諫言參穆斌,只管把他的罪過往大了說,還讓一些大臣也跟著彈劾穆斌。

  可歷代君王都生性多疑,如果所有人一味的彈劾壓制,皇上只怕會更加疑慮,所以南寧候聯合了那些和穆斌一樣為皇上出生入死的老臣子,在朝上為穆斌申辯,如此一來,有人要求嚴懲,有人請求寬宥,但是要求嚴懲的人數和聲音卻都是壓倒性的,形成一副欲置穆斌於死地的局面。

  南寧候和眾人都在賭,賭皇上會顧念舊情,在這種強弱對比懸殊的局勢下,只要皇上還顧念一分舊情,哪怕嚴懲的呼聲再高,天枰也會大勢向他們傾斜。

  接連幾天的早朝都在圍著穆斌的事爭論不休,要求嚴懲的呼聲也一浪高過一浪,到了事發第五天,皇上終於作出了決斷。穆斌治家不嚴,降品一階,罰奉三年,以示薄懲;京兆府尹革職查辦;穆斌的妻弟交由刑部衙門依律處置。皇上到底還是念著幾分舊情,並沒有借題發揮,南寧候和一干人等都在心裡暗暗松了口氣。

  事情總算是過去了,夏奕也跟著松了口氣。等放鬆下來才想起,自己不日不夜地待在外書房整整五天,卻忘了跟李金秋說一聲,這還是新婚,她應該會生氣吧?夏奕暗忖。

  二月底的天氣,氣溫已經慢慢回暖,這日正好又是個暖陽高照的好天氣。夏奕回到甘蘭院的時候,剛過晌午,李金秋正坐在廊下一邊曬太陽,一邊做繡工,神色閒適、平和。

  看到他回來,李金秋笑著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迎了過來,「世子爺,你回來了?吃過午飯了嗎?」問完話,見他一臉疲憊,身上的衣服都皺得不成樣子,而且還是五天前的那身衣服,忙招了丫鬟去準備熱水,這才跟他說:「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去廚房給你準備午飯。」說著就要往廚房去。

  夏奕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惹得她好奇地駐足回望,「還有什麼事嗎?」

  夏奕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李金秋見他從外面回來,問他有沒有吃飯,然後安—人伺候他沐浴更衣,還親自下廚給他做飯,一切都跟平常沒什麼兩樣,可是他卻總覺得哪裡不對。

  身為一個正常的女人,看到多日不見音訊的丈夫突然歸來,不是應該很驚喜嗎?或者生生氣、撒撒嬌、鬧騰一下?再不濟也會問上兩句你這些天上哪去了、幹什麼去了吧,可她卻隻字不提。她是不想知道,懶得詢問,還是根本就不在意?這樣的李金秋讓他捉摸不透,可這不是他想要的嗎?他為何要去琢磨?

  對李金秋的在意,讓夏奕心驚不已,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這麼在意李金秋的想法。

  最終,夏奕什麼也沒說就鬆開了手,轉身回房沐浴,李金秋則去了廚房。等李金秋做好飯菜回房去叫夏奕的時候,夏奕洗過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此刻已經和衣躺在床上睡著了。

  洗去了一身的污垢,卻洗不去一身的疲憊吧,李金秋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動作輕柔地展開被子給他蓋上。

  其實這幾天他做什麼去了,她大概都知道。他被南寧候叫走那天晚上沒有回房,她心裡擔憂,又想目夏奕是被侯爺叫走的,略一琢磨,便有了自己的猜測,第二天又讓玉邊回李府詢問父親朝上是否出了事,得到肯定的答覆,她便知道自己猜測得沒錯。

  事情一定很棘手吧?看到夏奕眼下的烏青,李金秋一陣心疼。

  ***

  二月一過,三月三的女兒節也接踵而至。定國公府設宴,南寧侯府早早地就接到了請帖,到了女兒節這天,李金秋便陪著南寧侯夫人去了定國公府赴宴。

  南寧侯府的馬車停在定國公府垂花門前,早有管事婆子去回了上頭主子,這會定國公府專門負責迎客的四少奶奶已經站在垂花門前等著她們。

  可巧,四少奶奶剛扶著侯夫人和李金秋下車,北平侯夫人和成國公府的太夫人、夫人也前後腳地到了。同為公親侯府的夫人,彼此間多有往來,不是交好的也是相熟的,於是幾個夫人也不用那四少奶奶陪同,只讓管事婆子在前面領路,彼此說著話便往府裡走。

  李金秋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加上輩分又低,一路上該問候的自有侯夫人引著她問候,其他時候她都乖乖地跟在侯夫人身後,不用做聲,只管微笑微笑再微笑就行了。

  一路走來,聽到前面幾位夫人的閒聊,她才知道,原來定國公府的嫡小姐梁靖嬡訂親了,今年是梁小姐在家過的最後一個女兒節,定國公夫人和定國公一商量,於是決定設宴請客。

  說起來,這梁小姐也是個奇女子,出身在這樣的功勳世家,居然過了十八歲才訂親,說是年底完婚,雖然定國公府上下內外都一致說是夫人捨不得小姐,這才生生留到十八歲。

  可外面的流言蜚語卻從來都沒少過。這事要是擱在別的女子身上,只怕早就不知道如何自處了。可是這梁小姐卻還一副十分不願意出嫁的樣子。說到後來,幾位夫人都不勝唏噓,說話的聲音也壓得很低。

  李金秋聽得稀奇,心裡卻是十分佩服那梁小姐。她今年十六,如果不是南寧侯府來提親,只怕她今年也會出嫁,雖她心裡喜歡夏奕,可卻不可能因為這虛妄的喜歡而違背世俗。只是不知道這梁小姐為何遲遲不嫁?李金秋暗自揣摩著,突然很想見一見這位奇女子。

  李金秋跟著幾位夫人彎彎轉轉,走了大半天才來到待客的花廳。花廳裡面已經有不少先到的夫人、小姐們,此時已擺了一桌馬吊,兩桌葉子牌,夫人們在玩,小姐們則在一旁看。眾人見她們進來,紛紛起身打招呼,又是一番應酬,等禮節都到位了,眾人又重新坐下來摸牌。成國公府太夫人跟人打葉子牌去了,換下來一位夫人跟著南寧候夫人和北平侯夫人、成國公夫人湊了一桌馬吊。

  李金秋在南寧侯夫人身邊呆坐了一陣,正覺得無趣,侯夫人趁著打牌的空檔側頭對她說:「你們年輕人不愛這個,要是覺得無聊,就找個丫鬟或婆子帶你四處逛逛。定國公府的花園子,可比咱們府的好看多了,你也去開看眼界。」

  李金秋遲疑了一下,見婆婆語氣真誠柔和,便點頭應允,跟在座的幾位夫人告了罪起身離開,剛走出兩步就聽到北平侯夫人在打趣南寧侯夫人。

  今天陪李金秋出門的是性格穩妥的玉邊,見她要出去逛園子,玉邊也要跟出來,李金秋擔心婆婆臨時有事找她,便讓玉邊留在侯夫人身邊伺候,吩咐說夫人若尋她,就趕緊來傳話。玉邊雖不放心李金秋一個人,卻也只得聽從。

  出了花廳,李金秋也不敢到處亂逛,只在附近走了走,碰到兩個路過的丫鬟,臨時起意想去看看那梁小姐,於是問了那兩個丫鬟梁小姐的住處,一個人沿路尋了過去。

  梁小姐的住處在後花圜西北角的綠蕪院,前面是花園,後面是一片竹林,獨門獨院,僻靜得很,據說原來是夏天消暑的地方,前幾年被梁小姐要了來住。

  李金秋沿著花徑走到綠蕪院門口,抬手準備敲門,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大白天的,掩著院門也就算了,四下裡竟然看不到一個丫鬟、婆子。李金秋直覺有些不妥,正猶豫是敲門好,還是調頭離開好,卻聽到院內傳出開門聲和女子的哭泣聲。

  李金秋心猛然一跳,立時轉身抬腳準備離開,卻突然聽到身後的小院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是我最後一次來見你……」

  夏奕?怎麼會是夏奕的聲音?李金秋不敢置信地轉過身,顫抖著手輕輕將虛掩的院門推開一條縫。

  李金秋透過門縫,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夏奕就站在正廳門口,面朝著院門的方向,似乎是準備離開,一個女子從身後攔腰抱著他,夏奕的表情有些複雜,像是憤怒、像是心疼,又像是無奈,此刻正半低著頭在跟那女子說話。

  夏奕像是察覺到她的偷窺,突然抬頭朝她的方向看過來,李金秋猛然倒退兩步,遠離那院門。

  媛媛,梁婧媛……原來,新婚之夜他口中喊出的名字是她,李金秋的心像是被利箭刺穿一般,猛然劇痛起來,眼淚瞬間滑落。

  她明知道夏奕娶她是為了南寧侯府,她明知道夏奕心裡住著別的女人,成親第二天夏奕就很明確的告訴她,他不會愛她,還警告她,讓她不要愛上他……這一切她明明都知道的啊,可為什麼親眼看到兩人抱在一起的場景,她還是會覺得心痛,痛到無法呼吸,可事情從來沒有最糟,只有更糟。

  就在她心痛難當的時候,不遠處走來一個面善的婆子,去花廳的時候,她見過這婆子,是在定國公夫人身邊伺候的。

  那婆子很快走到跟前,給她行了個禮,「少夫人原來在這啊,剛剛南寧侯夫人還問起您呢。」那婆子說著話,見李金秋淚眼婆娑,當下心生不安,語氣惶恐地小心問道:「少夫人這是怎麼了?別是受了什麼委屈才好。」

  突然冒出個人來,李金秋也嚇了一跳,一邊擦眼淚一邊說:「媽媽誤會了,剛剛起風,讓沙子迷了眼。」

  如果被這婆子看到夏奕出現在梁小姐的院子裡那就糟糕了,想到院裡的兩人,她連忙拔高了聲音說:「媽媽這是要去哪啊?要是不忙的話,能不能幫我吹吹眼睛裡的沙子啊?」

  那婆子見李金秋真的傾身過來叫她吹眼睛,心裡大安,連忙說:「不忙不忙。」說著便給李金秋吹起眼睛來。

  吹了兩下,那婆子問李金秋:「少夫人,好點了嗎?」

  李金秋搖頭,「好像還沒好,媽媽再給我吹吹。」

  於是那婆子又給她吹了吹,連著吹了三次,李金秋估摸著夏奕應該聽到院外的聲響從後門離開了,這才揉了揉眼睛,笑著說:「好像已經好了。勞煩媽媽了,耽誤了媽媽這麼久,也不知道媽媽這是要做什麼去啊?」

  「午宴要開始了,我們家夫人讓我來叫小姐出去宴客。」那婆子見李金秋臉上掛著笑,不擺架子,說話又客客氣氣的,心裡也多出幾分真誠來,於是熱心地提醒,「少夫人,午宴擺在繽紛院,您的婆婆已經和其他夫人先過去了,您出了後花園子就能看到繽紛院的牌匾。」

  「謝媽媽提點。」李金秋道了謝,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院門,邁步離開。

  ***

  午飯過後是聽戲,定國公府把京都最出名的兩個戲班子都請了來,整個下午李金秋都坐在南寧侯夫人身後,一步也沒有離開,吃過晚宴,黃昏時分才回到侯府。

  李金秋帶著玉邊剛回到甘蘭院,還沒進院門,大大剌剌的玉板就迎了出來,見到她就跟爆豆子似的說:「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世子爺從中午就在房裡等您等到現在。您不知道,世子爺就跟中了邪似的,過一會就問,少夫人回來沒?再過一會又問,少夫人回來沒?

  這一個下午,足足問了奴婢二十多回!小姐,白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世子爺怎麼這麼著急見您啊?」

  李金秋沒有答話,只輕輕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回到房間,果然見到夏奕正坐在窗邊的暖炕上。他低垂著頭,雙手無意識地摸索著面前的茶杯,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世子爺,吃晚飯了嗎?我聽玉板說,你在這坐了一下午。」

  李金秋一進門便先聲奪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語氣也和平常一樣柔和,只是語速稍微有些快,不似平常的從容。經過一下午的緩衝,她已經給自己作足了心理準備,雖然還是很揪心,可是面上已經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夏奕抬頭看著她,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點什麼,可是看了半響卻一無所獲。

  「我讓廚房給你做點吃吧?你想吃什麼?要不,我去給你做碗面?」李金秋又問,語氣不急不緩,和平常一樣淡定從容。

  從定國公府回來,夏奕就開始等著,等著李金秋質問他定國公府發生的事。他等了她一個下午,連午飯、晚飯都沒吃,可她竟然什麼也沒問,甚至連提都不提一下,言行舉動也和平時一樣,彷佛白天的事,她什麼也不知道一般。

  為什麼她的反應總是出乎他的意料?可真的出乎意料嗎?不,從嫁給他那天開始,她就是這樣的淡定從容、古井無波。他應該想到的,她根本就不會在意。

  新婚之夜,他抱著她卻故意喊出梁婧媛的名字,可是她第二天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給他準備早飯,伺候他更衣.,三朝回門,他因為和梁婧媛之約,在半路上丟下她一個人,可是她不但不計較,反而費心撒謊替他遮掩;新婚期間,他因為朝中之事,五日五夜不回來,可是她不聞不問,看到他回來也沒有絲毫驚喜的表情。

  而今日,她更是看到他出現在一個女子的閨房,甚至還抱在一起,就連這樣,她居然也能無動於衷!

  為什麼她不在意?為什麼從始至終她都表現得如此平靜?到底要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對丈夫的所作所為都視若無睹、冷眼旁觀?難道……他心裡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難道,她和自己一樣,心裡裝著別人?這樁婚事也是出於無奈,所以嫁給誰並不重要?所以他的一舉一動也絲毫影響不到她的心情?這是最合理的解釋,可為什麼他會覺得心裡愁得厲害?

  她怎麼敢?她是他的妻子,她怎麼敢嫁給了他,心裡卻裝著別的男人!夏奕握緊了拳頭,看向李金秋的目光也不知不覺地帶上了幾分惱怒。

  「你在生氣嗎?」李金秋重新給他換了一杯熱茶,轉身卻看到他異樣的眼神。

  夏奕神色一凜,心頭閃過驚訝,眉頭不自覺地雛了起來,她居然輕易就看穿了他的情緒。

  「你不問我白天的事?」夏奕問她,「你白天明明看到我了,怎麼還能如此平靜?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

  李金秋錯愕地看著他,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希望她過問?他希望她在乎嗎?她抑制住內心翻湧的思緒,語氣儘量平緩地問:「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你說過的,相敬如賓、互不干涉。」

  夏奕被她的話問得愣住了。是啊,這一切本來就是他要求的,成親第二天他就開誠佈公地這麼跟她說了,而她也一直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還做得很好,不是嗎?可該死的,為什麼她明明做得很好,他卻一點也不覺得開心?

  「對,是我要求的,你做得很好。」夏奕冷笑一聲,拂袖而去。

  生氣了?可是為什麼呢?李金秋原本還心存一絲幻想,以為夏奕也開始在意自己的感受,可這,絲幻想在夏奕拂袖而去之後,變成了疑惑和不得其解。夏奕,似乎越來越難琢磨了。

  除了那一次不算矛盾的矛盾,李金秋和夏奕成親後的日子可以說無風無浪、平靜安寧。

  李金秋每天的生活幾乎都是伺候夏奕的生活起居,早晚按時去給侯夫人請安問候,閒暇時間就做做繡活,偶爾翻翻閒書。

  而夏奕每天早起上朝,下朝後去衛所應卯處理一些實務,不到申正時刻就能回府,回府後有時待在外書房,有時待在內書房,直到晚飯時分,偶爾也會出門應酬,回來的就會晚一些。總的來說,日子過得很有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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