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更新時間:2017-11-09 17:00:02 字數:5138
日子又往後推了幾天,下午兩點鐘,沈青嵐的辦公室裡,沈若彤蹺著二郎腿,喝著白如雪剛剛送進來的熱茶,等著攝影棚準備好,她好上工。
白如雪是沈青嵐的助理之一,今年二十四歲,長相甜美、個性活潑,同事黑宇雄暗戀她一年多了,已決定在西洋情人節那天向她告白。
黑宇雄今年二十七歲,長得超級大一隻,因此身為他學長兼前上司的沈亦帆便給他取了個外號叫黑熊,為了追求白如雪,這一年來他一直很努力瘦身,他去年初調任沈青嵐的助理,現為唐芊愛的助理。
又來了!見白如雪看著墨冬陽露出一副花癡樣,沈若彤第N度翻著白眼,“小雪,口水要流下來了。”她將手上的熱茶往右邊一移,立刻有人接了過去,她再比了個拿來的手勢,手機立刻落入她的掌中,她解開螢幕鎖,低下頭滑手機,一如往常來個眼不見為淨。
白如雪傻傻的看著這一對俊男美女超有默契的互動,慢了會才記得要把口水吸回去,“彤彤姊,他是誰?”
又是這個問題!沈若彤懶得再回應,繼續滑手機,讓墨冬陽自己回答。“我姓墨,是沈小姐的助理。”
白如雪不相信,“彤彤姊,他真的是你的助理嗎?”不是吧,這麼酷帥的男人,是哪個大明星喬裝來彤彤姊身邊臥底,想追求彤彤姊的吧?
見沈若彤不理她,她不死心的追問沈青嵐,“青嵐姊,他真的是彤彤姊的助理嗎?”
沈青嵐還來不及回答,就聽見門外傳來程庭宜的暴怒聲——“白如雪,你送個茶送這麼久,還不快點給我滾出來!”
“是!”白如雪大聲應道,三步並作兩步往外沖。
沈青嵐姊妹像是沒聽見、沒看見,而墨冬陽則是驚呆了。
沈若彤把手機和他手上的那杯熱茶交換後,才很好心的為他釋疑,“在遠智是這樣的,每個月大約第三周是地獄期,生人勿近,而這個月底適逢農曆新年,所以狀況更嚴重,時間也拉得比較長,瞭解?”
墨冬陽點了兩下頭,“瞭解。”難怪他剛剛進來時,大辦公室裡的氣氛會那麼肅殺。
這時,敲門聲響了兩下,一個男子推開門,“彤彤姊,攝影棚準備好了。”
“我馬上就來。”
“是。”
辦公室的門再度闔上,沈若彤放下茶杯,命令道:“你留在這裡。”在其他地方她會很猶豫,但這裡是遠智,又是姊姊辦公室,她完全不用考慮。
“為什麼?”她又不是要開會,他為什麼不能跟?
沈若彤站起來,對著墨冬陽恨恨的說:“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要知道什麼?”
“你這個禍水已經變成我的Feel的最大殺手了!”吼完,沈若彤搶過自己的手機與皮包甩頭就走。
不管是優雅的百合花、嬌豔的玫瑰花,還是可愛的茉莉花,每一朵花都爭相為他綻放自己的美麗,她們這麼亂開花,教她怎麼拍出客戶要的好照片?
墨冬陽一臉無辜,長得好看又不是他的錯,幹麼怪他?
沈青嵐輕笑,“墨冬陽,我看你這個助理的位置快不保了。”
這怎麼行?墨冬陽急了,“呃……”喚她什麼好呢?
“大姊,論輩分你應該叫我大姊,還是你想論年紀?”
“不,大姊,我還必須要保留這個位置,請你幫幫我。”
“給我一個好理由。”
“其實助理只是名頭,實際上我是彤彤的保鑣。”墨冬陽接著說出沈若彤被騷擾的事,“我現在還沒有證據,但我懷疑那個人就是江士傑。”
“彤彤的大學學長,也很熱愛攝影的那個?”彤彤收到騷擾信的事家琦那天來時有提過,但她沒想到這麼嚴重。
“你知道他?”
“在彤彤的攝影展上看過一次。”沈青嵐回想了下,“我問過攝影組的人,攝影組的人說彤彤會向他們請求支援,除了洗照片這件事。我去問彤彤,彤彤說她想幫江士傑一個小忙。”她知道這只是其中一個理由,另一個理由是彤彤不好意思連洗照片都要靠她幫忙。
“彤彤說她是在開工作室後才收到那個人的信的。”
沈青嵐點頭,“收發部會先過濾信件,我沒聽收發部的人跟我提過,那應該就是沒有。”
確認了收到騷擾信的時間點,墨冬陽按著自己找尋到的線索推敲道:“假設江士傑就是寄信人,他會突然癡纏彤彤,會不會是因為他曲解了彤彤對他的好意?”
“當時人太多,我也只是和他打個招呼,沒多注意,無法評斷他的性格。”事關妹妹的安危,沈青嵐也不敢掉以輕心,“這方面你比較有經驗,就暫且相信你的直覺,多留意他吧,在把那個人揪出來之前,我會保住你的位置。”
“謝謝大姊。”
沈青嵐微笑點頭,“坐下來等吧,彤彤拍照的速度很快。”當然,前提是她要有Feel。
“是。”
這一等,墨冬陽就等了兩個小時,最後他真的坐不住了,“我去看看彤彤。”
他這一去要是壞了彤彤的Feel那還得了?沈青嵐連忙出聲阻止,“你等一下,我幫你問問。”她拿起話筒按下內線,說了幾句話便掛上了,“彤彤去外拍了。”
“她出去了?!”墨冬陽大叫,當下就想把手機拿出來確定沈若彤的去向,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不能讓沈青嵐知道他定位了沈若彤的手機;再者,這事必須嚴格保密,否則若被沈若彤發現勢必得取消,那他就不能確保她的安全了。
“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你不用擔心。”沈青嵐安撫他。
這一次的很快又讓墨冬陽等了兩個小時,期間,他一直假裝在傳訊息以確定著沈若彤的動向。
眼看天都黑了,沈若彤還不回來,墨冬陽無法再坐著枯等,“外拍的地點在哪裡?”他佯裝不知情地問。
這時,程庭宜開門走了進來,手上提著一個相主機殼,“攝影組的人回來了,他們說彤彤有事,叫你把這個拿回去。”
她真的是講不聽,叫她不要單獨行動,她又……墨冬陽懊惱的走過去接過相主機殼,“大姊,我先走了,再見。”他向程庭宜點個頭後,飛也似的往外沖。
“他在急什麼?”程庭宜呐呐的問。
不想好友操心,沈青嵐聳肩,“怕彤彤真把他甩了吧。”
程庭宜搖搖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說完,她又出去忙工作了。
晚上七點,在店門口等候沈若彤多時的江士傑,一看到她立刻致歉道:“若彤,真是不好意思,我太不小心了。”
“不會。”語畢,沈若彤從包包拿出一張Sd卡交給他。
外拍結束後,她原本要和工作人員一起回遠智,卻接到江士傑的電話,說他把墨冬陽昨天送去的底片遺失了,她才會一完成工作就趕來這兒。
江士傑心喜的接過,他就知道她一定不會怪他,“墨助理呢?在車上等你嗎?”
“沒有,我請他先下班了。”
江士傑聞言更是喜上眉梢,“那你現在有空嗎?”
沈若彤並沒有馬上回答,“江學長有事?”
“我上個星期日到阿里山拍了一些照片,想請你給我一些意見。”
由於過去這一年江士傑經常這樣拜託她,沈若彤便不疑有他的點頭答應了。他就知道她的心裡只有他!
江士傑歡喜的關上玻璃門,想著自己也該給她一個正式的回覆了,便鎖上了門,“每次都這樣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
知道江士傑的自尊心有多強,因此沈若彤像往常一樣儘量挑好聽的話講,“不會,和江學長多交流對我也有好處。”
她總是這麼體貼他。江士傑感動至極,轉身比了一個請的手勢,等她走進辦公室,他迫不及待把辦公室的門也鎖起來。
沈若彤對他的舉動感到奇怪,“江學長?”他從來不關辦公室的門的。
“若彤,你一定很困擾吧?”江士傑背對著她說。
那個姓墨的傢伙連濾鏡是什麼都不知道,竟然說他想娶若彤,真是不自量力!沈若彤微楞,“困擾?”
她真是個傻女人!江士傑轉過身,好不心疼的說:“若彤,你不用騙我了,他都告訴我了,他不單單只是想做你的助理。”
沈若彤聽懂了,也發覺江士傑的異樣,她戒備地退後了一步,“江學長,這好像不關你的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江士傑急急沖過去握起她的雙手,“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你等這麼久的,若彤,我們明天就結婚吧。”
沈若彤心下一驚,“結婚?”
江士傑點頭,而後溫柔的笑了,“我已經寫了那麼多封信向你表達我的心意,你實在不必利用他來讓我吃醋。”
一聽,沈若彬震驚的瞠大眼,“你真的就是寫信給我的那個風?”
江士傑認為她是故意裝傻,因為她覺得自己這段日子令她太委屈了,“若彤,你就別再和我鬧脾氣了,既然你不介意我尚未功成名就,那我們就結婚吧,要生幾個孩子都隨你。”
“你瘋了!”沈若彤失聲驚呼,同時甩掉他的手。
“是啊,我早已為你瘋狂。”江士傑再度握起她的雙手,“若彤,對不起,都怪我眼裡只有攝影,才會要你一次又一次藉口到我這兒來洗照片,來點醒我這只呆頭鵝,真的很對不起。”
見他一逕的自說自話,沈若彤的眼睛也愈瞪愈大,“你真的瘋了……”她哪裡有找藉口向他示好?她是看他可憐,好心給他一點幫助好嗎?
“若彤,你想在哪兒辦婚禮、去哪裡度蜜月,我都依你。”江士傑深情的說。沈若彤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是什麼讓他的心理變得這麼不正常?多年的不得志嗎?
這麼想著,她又不由對他升起了滿滿的同情,“江學長,你病了。”
“如果愛你是一種病,我是病了。”
“江學長,我並不愛你,這一切都是你的幻想。”沈若彤試著和他講道理。
“我知道這只是你的氣話,我不應該那麼固執的想等到我功成名就再向你求婚。若彤,我向你道歉,你就別再生我的氣了,嗯?”
很嚴重,他真的病得很嚴重。沈若彤閉了閉眼,“江學長,你快點去看醫生吧。”說完,她抽回自己的手要就要離開。
不料江士傑卻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她,“若彤,就在這裡吧!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最美好的初夜。”
“放開我!”沈若彤嚇壞了,奮力掙扎著,發覺自己的力量敵不過他,這才曉得要害怕,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開始思考脫身的辦法。
“你是我的……”江士傑半抱半拖的將她帶往沙發,“這一輩子,你只能屬於我一個人!”
沈若彤被他壓倒在沙發上,但她不慌也不亂,她已經想到了一個能夠脫困的好方法,“江學長,這兒不舒服,我們去你家吧?”她假意迎合,悄悄的把手伸進包包摸來防狼噴霧預備著,想著若是計畫失敗,她就用防狼噴霧攻擊他,再趁機逃走。
防狼噴霧是女性必備的防身利器之一,更何況她有一個做員警的男朋友,早早就被灌輸了防身的知識與訓練,再被強制隨身攜帶防身用品,久而久之自然形成了習慣。
“我家?”
“對啊,這是我們的初夜,怎麼能——”
她話未完,忽然傳來砰地一聲巨響——
看見江士傑壓在沈若彤身上,墨冬陽頓時失去所有理智,他沖過去抓起江士傑便往牆上甩,接著抬起一隻腳壓住他的胸口,掄起雙拳朝他的臉上猛揮。
見狀,沈若彤趕緊奔過去阻止,“冬陽,你冷靜一點,冬陽!”他不是普通人,要是任由他這樣打下去,真的會打死人。
然而,墨冬陽已殺紅了眼,哪裡停得下來,不得已,沈若彤只好使勁打了他一個大巴掌。
這重重的一巴掌順利打回了墨冬陽的理智,他鬆開江士傑,緊緊抱住蹲在他身邊的沈若彤,“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他不敢想像,若是他再晚一步,會是怎樣教人悔恨的結果。
這一次,墨冬陽真的成為了她的英雄。沈若彤欣喜、感激之餘,更擔心他會因此吃牢飯,現在怎麼辦?江士傑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江士傑要是提告,他會不會被法官判防衛過當啊?
冷靜下來之後,墨冬陽收拾著殘局,他先檢查江士傑的傷勢,再走至一旁打電話給陳祖望。
結束通話後,他走向沈若彤,“我們走吧。”
“那他……”
“死不了,祖望會過來處理。”
兩人走後不久,陳祖望便到了,救護車也很快抵達。
江士傑傷得不輕,但都是一些皮肉傷,許是心虛,他告訴陳祖望身上的傷是他自己造成的,因此傷人案不成立。
這天之後,照相館易主,江士傑也從此在攝影界消失。
第9章(2)
更新時間:2017-11-09 17:00:02 字數:5411
墨冬陽並沒有帶沈若彤回沈家,而是帶她去他家,一路上,他都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著她的一隻手,他很生氣,氣她的不聽話,更氣自己的護衛不力。
坐在副駕駛座的沈若彤像個犯錯的小孩,低著頭完全不敢吭聲,她知道自己惹墨冬陽生氣了,她不應該不把他的示警當回事,還獨自赴江士傑的約,今天沒出大事算她運氣好,若她再這麼一意孤行,惹禍上身是遲早的事。
走進家門,墨冬陽把沈若彤丟到沙發上罰坐,才打電話給簡淑嫻報備,說他要和沈若彤去約會,今晚不回去了。
通話完了,他把尹機往桌上隨手一丟,接答時而雙尹叉腰、時而雙手抱頭在客廳來回踱步,不知該怎麼罵沈若彤好。
“我知道錯了。”沈若彤小聲的說:“你不要再生氣了。”
墨冬陽停下腳步,實在好想把她抓來打屁股,“如果我沒及時趕到怎麼辦?”
“說實在的,我也不是沒辦法搞定他,只是你先來了。”
一聽,墨冬陽炸毛了,“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次!”
他石破天驚的吼聲讓沈若彤嚇得縮起脖子,“我的意思是,你以前就有教過我遇到什麼樣的壞人要做哪種危機處理,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所以……”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他聽得懂就好。
“所以什麼?所以你就可以不顧危險勇闖虎穴嗎?”
“也不是這樣說,我認識他那麼多年,多少瞭解他一點,他現在只是精神狀況出了一點問題,只要我好好配合他、安撫他,他應該不會為難我。”
聽聽她說的是什麼氣死人的話?墨冬陽磨牙,真的想揍人了,“他都要輕薄你了,你還說他不會為難你?”
“那是我先反抗了他,他才會……”
墨冬陽聽不下去,重拍了桌子一下,“你還敢狡辯?!”她真的是七月半的鴨子,不知死活。
一直被他凶,還被他拍桌子,沈若彤的臭脾氣也被激上來了,她頂了回去,“我哪有狡辯?我說的都是事實。”
“事實?”
“本來就是。”沈若彤理直氣壯的站了起來,“他就是一個神經病,用拐的就好了啊,我把他拐出門再找人求救不就沒事了?”
墨冬陽聽得心一窒,是啊,政府是這麼宣導的、他也是這麼教她的,但當意外真正發生時,能夠順利逃脫狼爪的又有幾個?
“倒是你,你不知道你本身就是一件殺人武器嗎?下手那麼重,不小心把他打死了怎麼辦?”沈若彤接著舉例,“之前有一個新聞,一對夫妻家裡遭小偷,丈夫為了保護懷孕的妻子,失手把小偷打死了,結果那個丈夫被判過失殺人。這多不公平?但有什麼辦法,法官就是這樣判。”
她說得振振有詞,已然忘了自己才是闖禍的那個人,“很多人抗議,吵著要修法,但這就像廢不廢死一樣,各有各的立場,我就不懂了,為什麼死刑犯也講人權?那受害者、受害家屬的人權呢?誰來替他們維護……”
扯太遠了,墨冬陽忍住怒火大聲喊道:“停!”
“幹麼叫我停,我還沒講完。”
“因為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見她仍是一臉不馴,墨冬陽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不夠分量,我們回去找沈伯母,馬上。”
一想到母親得知此事該會有多憂心、難過,沈若彤立刻緊緊閉上嘴巴,再坐下來乖乖聽副。
墨冬陽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坐下來好好跟她說,“彤彤,或許真的如你所言,你有能力保護你自己,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叫我怎麼辦?”
聞言,沈若彤慚愧的垂下了頭,她確實該為愛她的人多想一想。
“他看起來是很斯文,但他畢竟也是一個男人,力氣比你大很多,他只要打昏你,你就任他予取予求了。”墨冬陽認真勸道:“我說過了,無論你想怎麼任性我都可以由著你,只有你的人身安危不行,你剛剛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你阻止我,我真的會把他打死。”
一聽,沈若彤更汗顏了,“冬陽……”
“你是我的命……不,你比我的命更重要,我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你。”墨冬陽執起她的手,“你很在意高婉萱,但我擔心的從來就不是高婉萱,而是她的媽媽,她媽媽才是那個有可能會危害到你的人。”
“高婉萱的媽媽找過你?”
“對,她用你的安全來威脅我離開臺灣,我拒絕了,不是我不怕她,而是她更怕失去自己擁有的一切。不過……”
“不過什麼?”
他冷冷的說出殘酷的話,“她要是真的敢動你一根汗毛,我會拿他們一家三口來陪葬!”
“不可以!”沈若彤害怕的抱住他,她知道他真的做得出來,“你不可以那麼做。”
“彤彤。”墨冬陽回抱住她,“我不能失去你,失去你我寧願去死。”在這世上他一無所有,只有她令他難以割捨。
“不會。”沈若彤再更抱緊他一點,“你永遠不會失去我,我保證。”
“我很開心,你並沒有愛上別人,我才能再次擁抱你。”
聽他這麼說,沈若彤忍不住問:“如果我愛上別人了呢?”
“或許我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守候你一生,或許我會去浪跡天涯,我不知道。”
明明是他負了她,為什麼會是他比較愛她?沈若彤覺得這場愛情的仗自己輸得好冤枉,卻也不得不認輸,“好啦,我原諒你。”
墨冬陽喜不自勝的拉開她,“真的?”
“真的。”
“全部?”
他這一問,沈若彤心裡的天平又擺不平了,“你也覺得這麼快就全部原諒你,我好像太吃虧了哦?”
早知道就不問了,墨冬陽暗罵著自己的口快,“所以呢?”
沈若彤偏頭想了想,“升級做我的情人,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意思?”
“就是……”沈若彤主動吻上他。
對啦,就是她從頭到腳、由裡至外都接受了他,除了——口頭上。
沈若彤的危機解除了,墨冬陽也卸下保鑣的任務,但他還是天天黏著沈若彤,看得李家琦好剌眼,成天嚷著她的眼睛要瞎了。
閨蜜之間有些話不用說出來,用看的就知道了,李家琦心知沈若彤和墨冬陽已經和好如初,只差進禮堂這最後一步,看著兩人一點也不避諱的天天在自己面前曬恩愛,她也不禁要感歎,她什麼時候她才能像彤彤一樣,無時無刻都有老公陪伴?
沈若彤和墨冬陽感情上的轉變李家琦看見了,沈家人當然也都看見了,負責當打手的沈志赫自是也隨著情勢改變攻勢——
他很好心的選擇夜晚的時段訓練,而今天是他和墨冬陽正式成為師徒的第三天,此刻,兩人正在離沈家最近的那所小學的操場上慢跑熱身,等等好開打。
“師父。”天空黑漆漆,冷風颼颼,但沈志赫不只不覺得冷,反而覺得好熱。
“你又想幹麼?”墨冬陽也覺得熱,但不是慢跑的關係,而是被沈志赫氣到體溫不斷飆高。
“你和我阿姨好像不一樣了。”
這小子的眼睛還真尖。墨冬陽斜眼瞄他,“你有意見?”
“我是沒什麼意見,不過,你還要卡關多久?”
墨冬陽好想回他一句要你管,但他已經把晚上貢獻給沈志赫了,不想再把自己的白天也貢獻給他,“怎麼,徒弟你看不過去,想為師父獻計嗎?”
“有什麼好處?”
又來了,墨冬陽覺得他根本就是奸商,什麼都要有好處,“你什麼都不缺,我還能給你什麼好處?”
“是哦,那就沒辦法了。”
可惡,這個臭小子根本是故意說出來尋自己開心的嘛。
這時墨冬陽忽然想到一件事,考慮了下才開口喊道:“韓志赫。”
一聽,沈志赫立刻糾正,“我叫沈志赫。”
他通常不會回應這類的問題,但他認為墨冬陽不一樣,至於在學校,只要他的班導不要大嘴巴,基本上不會有這個問題。
“你爸爸姓韓不是嗎?”
“誰規定孩子一定要跟爸爸姓?”
“你弟弟會覺得很奇怪。”
“弟弟還小,等弟弟長大跟他解釋一下就好了。”
“你弟弟要是吵著也要跟你姓沈怎麼辦?”弟弟大部分都會很崇拜哥哥,而他們兄弟又差太多歲,這樣的狀況想必會更嚴重。
沈志赫轉頭看他,“你……怪怪的。”
“雖然這個世界不一樣了,但傳統的人還是占絕大多數。”他不清楚韓家的情況,但這世上哪個爺爺會不想長孫跟自己姓?
“你不要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免費送上我的錦囊妙計。”
好熟悉的一句話,墨冬陽笑了出來,“不要緊的,你很快就會有表弟表妹了。”
沈志赫敏感的眯起眼睛,“你是指誰?”
“當然是你舅舅啊。”沈亦帆的孩子才會姓沈不是嗎?
答案是沈志赫想聽的那個,但他還是不開心了,“你的孩子就不能姓沈?”
“不是我的孩子不能姓沈,是我的孩子沒必要姓沈。”
這還差不多。沈志赫再望向前方,“是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快生個孩子,別人可能就要誤會你是爺爺了。”
他真的是毒死人不償命。墨冬陽請教道:“借問一下。”
“什麼?”
“你是吃毒藥長大的嗎?”
沈志赫失笑,沒想到他還挺有幽默感的嘛。“西洋情人節快到了。”
“所以呢?”
“聽說你和我阿姨是聯誼認識的。”
“所以呢?”
“故地重遊,回味甜蜜的舊時光,是一個很浪漫的選擇。”沈志赫接著又說:“我爸那兒有重機,要嗎?”
“沈志赫。”
“幹麼?”
墨冬陽用力的抱住他,再用力的揉了揉他的頭髮,“你真是個好徒弟!”
“放開我!”沈志赫大力的推開他,“別人會誤會啦!”
“誤會什麼?”墨冬陽作勢要再抱他。
“你走開,別過來……”
兩人就這樣一路玩鬧著跑回沈家,各自去換好道服後,合力騰出客廳的空間,以便鋪上地墊好訓練。
會在客廳訓練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房間太小,另一個是應觀眾要求,觀眾不是別人,正是也住在這個家裡的那四個人。
地墊鋪好了,觀眾們也準備好零食、飲料各就各位了,師徒上場做著暖身操,墨冬陽不客氣的坐在沈志赫的背上幫他壓腿拉筋,疼得他冷汗直冒。
沈若彤不甘寂寞,也是為了幫外甥報仇,如法炮製的對墨冬陽下毒手。
壓腿對墨冬陽不算什麼,就算要他劈腿也不是問題,問題是他太久沒練了,拉開的筋早就縮回去了,因此疼得他暗地裡叫爹喊娘。
痛苦的暖身操結束,接下來就是訓練了,沈志赫選擇先練跆拳道,而跆拳道訓練的第一步是練打形,但沈志赫又不是要去參加比賽,所以打形就不必了,直接練踢靶吧,就見墨冬陽雙手各拿著一個踢靶,上下左右不停的變換位置,供沈志赫出腳或是出拳,同時適時的指導。
沉喝聲、踢靶聲、叫好聲充斥著整間屋子,冷清的家再度熱鬧起來,最開心的人莫過於簡淑嫻,她含笑看著晚輩們,難怪有人會說,活得夠久,才能看見這一片美麗的風景。
“媽,今年遠智的尾牙一樣要在姊夫的飯店辦。”唐芊愛報告著,她沒有說時間,是因為遠智的尾牙都固定辦在小年夜。
簡淑嫻還沒來得及回應,沈亦帆就說話了,“以後乾脆都在君頤辦好了。”
“是啊,省得每年都要找地點,麻煩。”沈若彤附和。
“這樣對親家會不會不好意思?”簡淑嫻說出顧慮,“去年是君頤和遠智有合作,親家提供贊助還算合理,但今年……”
說到這,沈亦帆可有一肚子的冤情要訴,“媽,你忘了還有我嗎?我被司浚拐去做君頤的住房設計師,總店和連鎖店加起來目前就有八間,而且還是無限期,是我比較吃虧才對吧?”
“是這樣嗎?”
“媽,你真的很瞧不起你兒子耶。”
這時,沈亦帆的手機響起,唐芊愛立刻搶來看,果然是她媽,她二話不說拉下臉來,“沈亦帆,叫你老闆差不多一點,說好到放年假前都不加班的。”
“是是是,我馬上跟岳母講,你消氣、消氣哦。”
聽到丈夫的許諾,唐芊愛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把手機還給他。
沈亦帆拿著手機快閃到庭院接聽丈母娘的電話,就怕被妻子發現他其實都在糊弄她,那他當夾心餅乾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芊愛,怎麼可以對媽媽這麼不尊敬?”簡淑嫻不是很認真的責備道。
“媽,我媽真的不能寵啦,我們再讓步,亦帆就要被拐去她家住了。”她這可不是在危言聳聽,她媽有多自私、多奸詐,她這個從小受害到大的女兒最瞭解了。
哪那麼誇張?簡淑嫻搖頭笑,已習慣唐芊愛母女看似交惡的相處模式。
是的,她們母女曾經十分不睦,是沈亦帆的出現,解開了兩人的心結。
“媽,再過幾天就是爸的忌日。”沈若彤突然說。
簡淑嫻點頭,心裡不無惆悵,卻有著更多的喜悅,比起去年,今年的喜事更多,先是亦帆成家,接著是添了一個小外孫,現在冬陽也回來了,丈夫一定會更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