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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夫納妾》第8章
第八章

 事情正如覃振所預料的一樣。長興伯夫人沒有被氣倒,反倒越發來了精神。剛剛用過晚膳,沒等李如錦像往常一樣去問安,長興伯夫人卻已經派了小丫鬟來叫人。

 覃振擔心李如錦被母親為難,想要跟著一起去,傳話的小丫鬟卻說夫人只見二少夫人。

 李如錦素來寬和,自然不會讓小丫鬟為難,出聲勸阻了覃振,這才跟著小丫鬟去了長興伯夫人處。

 這個時辰離眾妯娌來給長興伯夫人請安的時間速有半個時辰。李如錦到了長興伯夫人處,自然沒見到其它人。

 倒是吳儀容悄無聲息地杵在長興伯夫人身邊,眼睛紅紅的,似乎是哭過。

 見到李如錦逬來,吳儀容仇視的目光隨即射了過來。李如錦裝作沒看到,走上前給長興伯夫人行禮。

 「你來啦。」長興伯夫人語氣淡然,神色也十分平靜,完全沒有李如錦想像中的狂風暴雨。

 「娘喚兒媳過來,可是有什麼事要吩咐?」李如錦不敢馬虎,小心翼翼地主動問道。

 「來,過來坐。」長興伯夫人的態度十分溫和,可是李如錦卻越發謹慎起來。

 看到李如錦小心、拘束的模樣,長興伯夫人眼底露出了了然的神情,也不再勉強李如錦坐到自己身邊,吩咐顧媽媽搬了個錦凳給她坐。

 「你嫁進覃府已經五年了,我們還沒坐下來好好說過話。」

 長興伯夫人一開口,李如錦就愣了。

 只聽長興伯夫人說:「也怪我,平時太忙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顧慮過你的感受,教你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

 「娘說的什麼話,府裡上上下下對我都很好,我不委屈。」李如錦越發弄不懂長興伯夫人的意圖了,只得順著她的話回應。

 「你就別瞞著了,我那兒子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任性霸道、肆意妄為,也虧得你這些年能一直忍讓他。」

 「沒、沒有,相公不是那樣的人……」

 李如錦想要替覃振辯駁,卻被長興伯夫人揮手打斷,「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遷就他、順從他,事事都聽他的。我本來想著,家和萬事興,他性子要強,你性子綿軟,正是興家的好事。可是你也不該失了分寸,少了判斷,不管是非曲直,什麼都依著他啊。」

 李如錦眉頭微蹙,隱約中似乎有點知道長興伯夫人這一堆兜圈子的話究竟要表達什麼意思了。

 「就拿納妾的事來說,我知道你是個寬和、本分的好孩子,我也相信你是真心想為振兒納妾,你一度的堅持我也看在眼裡。可結果呢,振兒一句不開心、不納妾,你就順從了。你可想過你這樣一味地縱著他,會有什麼後果?」

 「娘,納妾的事,並不是相公一個人的事,也不是相公一個人決定的。」

 「好啦,你就不要再替他隱瞞了。他現在不在這裡,你也不用怕他,下午是不是他逼著你來的?那番不納妾的話,是不是也是他讓你說的?你放心、大膽地說出來,我自會給你作主。」

 李如錦有些傻眼。難不成婆婆心裡以為,她下午的話不是出自真心,而是被覃振逼迫的?

 於是,她言詞越發堅定地辯解道:「娘,相公沒有逼我。我下午說的話,每句話都是出自真心。相公不想納妾,我也不願相公納妾,並沒有絲毫虛假之意。」

 這回輪到長興伯夫人傻眼了。是她說得太含蓄,還是圈子兜得太大,李如錦沒聽明白?

 她自然知道李如錦下午說的不是假話,她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無非是想給李如錦一個臺階下,讓李如錦以被迫之名收回下午的話。

 李如錦素來性子綿軟,在她面前從不敢爭辯,下午敢把話說得那麼斬釘截鐵、義正辭嚴,無非是因為覃振在場給她做靠山。

 可現在,她把李如錦單獨叫來,為的就是給李如錦施壓。可是李如錦竟然不買帳?

 長興伯夫人心裡生怒,臉色不再如先前一般平靜,語氣也帶上了一絲生硬,「我說,你下午是被迫的,你就是被迫的,聽懂我的意思了嗎?」

 「可相公並沒有強迫我啊。」李如錦瞪大了眼睛,婆婆這是要顛倒黑白?

 「李如錦,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長興伯夫人猛然大力拍了一下桌面,震得桌面上的茶杯跳了一跳,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兒媳不敢。」李如錦誠惶誠恐地站起身,恭聲道:「兒媳只是不願再做違心的事,令自己為難,讓相公傷心,求娘不要再為難兒媳。」

 「好、好、好,你現在是鐵了心不想給振兒納妾了,是吧?」長興伯夫人怒極反笑。

 「是。」李如錦沒有退縮,難得地硬氣了一回。

 「既然如此,我也不強迫你。」長興伯夫人語氣一松,接著說,「自今日起,哦,不,從現在起,你就在我跟前伺候,把這些年丟掉的規矩都立起來吧。」說完話,她揚起下巴,用一種睥睨的姿態看著李如錦問:「這不算是強迫你吧?」

 「兒媳不敢。」李如錦恭聲回應。

 兒媳婦在婆婆跟前立規矩,自古有之,無人敢指摘。只是,很多厚道的婆婆都不會刻意要求,以此彰顯為人長輩的寬和、大度,還能藉此和媳婦娘家搞好關係,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到別人家受委屈。

 當然,嚴苛一些的婆婆若是要求媳婦在跟前立規矩,不管是外人,還是媳婦娘家的人也不敢說這當婆婆的有什麼不對,畢竟大部分的人都是從媳婦熬成婆婆的。

 自李如錦被長興伯夫人叫走開始,覃振就一直焦躁不安地等著,見李如錦遲遲不歸,又派了丫鬟去打探捎息。

 並非是覃振太過杞人憂天,實在是他太瞭解自己的母親和自己的妻子。他怕母親做出什麼傷害李如錦的事,也怕李如錦面對自己的母親時頂不住壓力,再次妥協。

 他等了半天,最後等來的卻是相安無事,只說夫人留了二少夫人在跟前伺候,讓二少爺早些歇息。

 沒有見到李如錦回來,覃振哪裡放心得下。

 直到亥時三刻,李如錦才從長興伯夫人處歸來。剛逬門,就見覃振迎了上來,神色焦急地追問:「母親叫你過去說了什麼?可有為難你?」

 李如錦眉間有些困乏,心情卻還不錯。她不答反問道:「你怎麼這麼晚還沒歇息?不是讓丫鬟給你帶話,讓你不必等我嗎?」

 「你沒回來,我哪裡睡得著?」覃振再次追問道:「母親怎麼留你到這麼晚,可是為難你了?」

 「沒有。」李如錦一邊回答,一邊拽著覃振往裡屋走,「快逬屋說話吧,杵在這門口說話算怎麼回事啊?」

 兩人逬了屋,李如錦張羅著丫鬟伺候覃振沐浴更衣,卻被覃振攔住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李如錦無奈地笑道:「什麼事都沒發生,你讓我說什麼?」

 「什麼事都沒發生,你這麼晚才回來?」覃振明顯不信。

 「好吧,我告訴你。」李如錦神色輕鬆,心情是真的很不錯的樣子,「母親叫我去是想讓我同意你納妾的事,但是我沒同意。母親見我態度堅決,拿我沒法,想來是心裡有些不痛快,所以讓我在她跟前伺候,立規矩。我是伺候母親歇息之後才回來的,所以這麼晚。」

 「就這樣?」覃振有些不敢置信。

 「不然還能怎樣?」李如錦好笑地看著覃振,「她是你的母親,雖然平時看起來很嚴厲,可事實上她是個好母親,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好吧,是我草木皆兵了。」覃振的語氣有些自嘲。

 暫時放下心裡的擔憂,覃振似乎這才發現李如錦異乎尋常的好心情,不由得問道:「怎麼,母親讓你在她跟前立規矩,你的心情還這麼好?」「母親只讓我立規矩,沒再說納妾的事,想來是知道我們態度堅決,準備放棄了。如果立規矩能讓母親消消氣,掲過納妾的事不提,我為什麼不高興?」

 覃振看她說得振振有詞,也不想打擊她,依照他對母親的瞭解,這事能這樣輕易掲過才怪。可是母末會出什麼後招,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自從那天李如錦和覃振雙雙跪在長興伯夫人面前拒絕納妾,之後李如錦又再次單獨拒絕納妾開始,長興伯夫人便日日要求李如錦到她跟前立規矩。

 每日清晨天尚未亮,李如錦便必須早早地起床趕去伺候長興伯夫人起床,隨後是服侍長興伯夫人用早膳。

 等到一眾妯娌問安散去後,若是無事,她方可回梧桐苑片刻。不到中午,又必須趕過去,安排午膳,伺候用膳,伺候午睡。

 等到長興伯夫人睡下,李如錦方能回梧桐苑吃午飯。然後又必須馬不停蹄地趕過去伺候。

 然後又是下午茶、晚膳、黃昏的定省等等,一直到長興伯夫人休息,李如錦才能安生地回梧桐苑。一整天下來,她幾乎沒有空閒的時間,看顧幾個孩子的時間也是少得可憐。

 就這樣連續過了好幾日,覃振幾乎每天晚上都要等李如錦到亥時初刻,有時甚至是亥時末,李如錦才能回來。

 而這還不算,長興伯夫人還要求李如錦給她做抹額、做綾襪、僻繡鞋,甚至連用料、花色、繡紋都一一定好要求,時間還要得很急。白天已經沒有時間的李如錦,只得在晚上回到梧桐苑後挑燈夜戰。

 至於說,找人代做的事,李如錦從來就沒想過。覃振曾有過這樣的提議,被李如錦拒絕了,一來太沒誠意,二來她刺繡的風格與人不同,只怕一眼就會被長興伯夫人拆穿,與其到時候難堪,還不如辛苦一點,把東西做好。

 看著李如錦一邊照顧孩子,一邊伺候母親,每日晚歸,還要挑燈做針線,覃振心疼不已。想要找母親理論,卻被李如錦攔住。

 做兒媳婦的在婆婆跟前立規矩是常理,並無不妥,如果他為了這點事就去找長興伯夫人理論,只會把她們的婆媳關係越搞越僵。

 更何況,如果能讓長興伯夫人出了心中的氣,不再計較納妾的事,李如錦只會高興,壓根沒有絲毫怨言。

 覃振無奈,只好作罷,但是私下裡卻更加疼惜妻子。她沒時間打理梧桐苑的事,他就親自抽空安排,將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

 李如錦每天疲于奔波,時常半夜醒來找吃的,他就吩咐小灶上隨時準備好軟和、易消化的宵夜,以備不時之需。

 李如錦挑燈做針線,他怕她傷了眼睛,吩咐人將房間的燈多添幾盞,還專門尋了琉璃燈盞回來消除煙熏的苦惱。

 長興伯夫人的刻意磋磨,讓李如錦疲于應付,明顯漸瘦。可是覃振的細心呵護、貼心照顧,卻讓李如錦滿心感動與歡喜。小半個月過去了,李如錦非但沒有累倒,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反倒是出奇的好。看得之秋嘖嘖稱奇,她們家小姐這是痛並快樂著啊。嗯,二少爺居功至偉。

 興許是覃振是在看不過眼,去說了什麼。也興許是見李如錦如此堅持,長興伯夫人無計可施,亦或是李如錦的消瘦讓長興伯夫人終於心軟了。總之,漸漸的,李如錦發現長興伯夫人不再長時間地拘著她,也不再刻意要求她去跟前伺候。

 儘管對她的態度還是很冷淡,但是李如錦已經明顯感覺到壓力減輕了。

 就在李如錦和之秋探討,長興伯夫人是不是準備放過她的時候,李如錦的親母李夫人來了。

 李夫人逬了長興伯府,沒有第一時間來梧桐苑看李如錦,反倒是被人領著直奔長興伯夫人那裡去了。等李如錦知道梢息的時候,李夫人已經在長興伯夫人那裡了。

 李如錦心頭隱隱覺得有些不妙,正要派人去打聽,不料李夫人卻已經奔她這裡來了。李如錦連忙領著之秋出門相迎。

 見到李如錦主僕,還沒逬院門,李夫人那大嗓門就已經訓誡起李如錦來,「有你這麼做人兒媳婦的嗎?在婆婆面前公然頂嘴,遇事違拗,這是忤逆不孝,你知不知道?在家的時候,我是怎麼教你的?」

 李如錦扶著李夫人往裡走,任憑她罵罵咧咧地訓斥,也不還口。她瞭解母親,母親就是這樣的性格,如果不讓她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她會憋得半夜睡不著覺。

 但是只要她罵出來,天大的事也能雨過天晴,脾氣風風火火的,來得快,去得也快。

 李夫人一路上都在罵,可李如錦面上笑容不減,將人安排在西暖閣內坐著,又奉了茶點,這才遣了閒雜人等,只留了陪嫁丫鬟之秋在跟前伺候。

 見暖閣內沒了外人,李夫人神色稍緩,先前的淩厲也稱稍收起。李如錦見狀,心下了然,先前當著下人的面教訓她,也怕只母親故意為之。長興伯夫人既然招了母親來告狀,母親自然要做出一副怒其不爭,大加指責的模樣,以寬長興伯夫人的心。想通這一點,李如錦面上的笑容更加溫馴、柔和。

 「笑笑笑,虧你還笑得出來。」李夫人瞪著李如錦,訓斥道:「納妾的事是怎麼回事?當初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嫁進長興伯府,那是奔著讓你榮耀一輩子來的,可不是讓你忤逆不孝,落人話柄,等著被休的。」

 李如錦一時之間沒想好怎麼回話,一旁的之秋卻插嘴叫了一聲:「夫人。」正要替自家小姐解釋,卻被李夫人惡狠狠地瞪眼制止,之秋只得住嘴,不再多言。

 李夫人看著李如錦,面上滿是怒其不爭和濃濃的擔憂之色。她說:「你嫁進長興伯府五年,卻連一個兒子也沒生,這本就是你的不是。如今你婆婆有意給女婿納妾生子,這本是好事。

 可是你不但不同意,還挑唆女婿跟著反對,這就是你大大的不是了。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怎能如此恣意妄為?

 我知道你不想給女婿納妾,可是為了子嗣著想,為了珍姐兒姊姊幾個,為了保住你在長興伯府的地位,你也該忍忍才是。

 挑唆著女婿去跟長興伯夫人鬧騰,你能得什麼好?現在你還年輕,女婿對你還存著幾分喜歡,所以事事都聽你的,可你也不該如此行事啊。倘若有一天,你老了,容顏不再了,女婿厭棄你了,回過頭來只怕會怨你、恨你。真到了那一天,你要如何自處?」

 自家夫人明顯是被長興伯夫人誤導了啊。之秋欲言又止,神色著急地瞅著自家小姐,卻見自家小姐神色不變,一派泰然地說:「娘,納妾的事,確實是我和相公一致的決定。但是,最初拒絕納妾的不是女兒,是相公。

 女兒一開始也是真心想給相公納妾的,可是相公堅決反對。後來經過一些事,女兒也想通了一些事,這才跟相公站在一起,反對納妾的。」李夫人聽著這話,一愣,回過神來驚聲問道:「這麼說,納妾的事,不是因為你反對,所以挑唆女婿也反對的了?」

 「嗯。」李如錦從始至終都神色平靜。

 「這就好,這事若是女婿堅持不同意,於你也就無礙了。這女人呐,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女人這一輩子的指望都在男人身上,女婿若是想納妾,你萬不可阻攔。他若是沒這個心思,你也正好順著他的心意,于己於彼都好。」

 「女兒明白。」

 李夫人又告誡了女兒一番,心裡的大石終於落了地,隨即想到什麼似的,恨聲道:「那老虔婆實在可惡,居然如此顛倒是非黑白,明明是她兒子不同意納妾,反倒誣賴我女兒不恭、不孝,還說什麼無子休妻,想嚇唬誰呢?」

 「夫人,長興伯夫人這段時間老是折騰小姐,您看,小姐都瘦了一圈了。還有、還有,小姐每天晚上都要熬夜給長興伯夫人做鞋襪,您看小姐這雙眼睛,近來總是紅紅的,還佈滿血絲,可嚇人了。」之秋適時地告了一把狀,這回沒再被喝止。

 李夫人仔細一看,女兒還真是瘦了,眼睛也正如之秋說的那樣紅紅的。李夫人頓時心火中燒,大罵道:「這個老虔婆,竟然敢這樣欺負我女兒,我要去找她理論理論!長興伯府了不起啊?當初可是他們家主動上門提的親,如今生不出兒子,也不是我女兒不給納妾,是她兒子不答應,跑來磋磨我女兒算怎麼回事啊?」

 李夫人一邊罵,一邊就要往外走,一副真要去跟長興伯夫人理詒的架勢。

 李如錦責備地瞪了之秋一眼,連忙上前拉住李夫人,「娘,您別這樣。您這樣不管不顧地沖過去找我婆婆的麻煩,您讓我以後在府裡還怎麼做人啊?您不為女兒著想,也該為您那三個嗷嗷待哺的小外孫女著想啊。」

 聞言,李夫人終是停下了腳步,可臉上憤然之色不減,明顯是咽不下這口氣。

 李如錦好言安慰道:「我知道,您這是心疼女兒,可是女兒真沒覺得委屈。您也知道,相公待我極好,我若真受了什麼委屈,相公第一個就不會答應,哪裡還用得到您出面啊?」

 覃振對李如錦的好,不只長興伯府的人知道,李家的人也知道。聽了這話,李夫人神色稍緩,卻仍有疑慮,於是拿目光去看之秋。

 告狀什麼的可以讓夫人更加心疼小姐,可要是夫人真的鬧起來,可就對小姐大大的不利了。之秋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見李夫人朝她問詢,連忙出言證實道:「夫人,二少爺對我家小姐確實是真心實意的,這府裡上上下下的人,誰不知道二少爺眼裡心裡都只容得下小姐一人。二少爺絕不會讓小姐受委屈的,您大可放心。」

 李夫人聽了之秋的話,這才微微頷首,說:「這就好。」

 李如錦又和李夫人說了好一會的貼心話,這才將李夫人送出門。

 李夫人臨走前仍不忘放下話來,「你婆婆若再敢教你吃虧,你只管告訴我,我拼著這張老臉不要,也要和她好好鬧騰一番。」

 送走了李夫人,之秋心下直打鼓。她們家夫人就是威武、霸氣!不過話說回來,她們家夫人有臉嗎?她們家小姐倒是賢名遠播,至於她們家夫人嘛,嘿嘿,不可說。她們家夫人這心態,算不算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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