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天空，皇城之外，大軍壓境。

京都的一家住宅。

雁氏的祠堂光芒昏暗，倒在地上的男人忽然坐了起來，他揉了揉頭，掃視一圈，臉上露出驚駭的神情。

腦袋裡頭痛欲裂，他喘息著踉蹌起身，扶住了桌子。

雁長歸雙眼泛紅的盯著鎖住的門，今天是叛軍進城的日子，他昨夜去見了雁老爺一面與他說離開之事。

喝了一杯酒之後，再次醒來便在這裡了。

雁長歸身形不穩的走到門邊，用力的推開門，外面守著兩個家僕。

家僕一見到雁長歸出來，忙道：「公子，老爺吩咐了你不能出去……」

「滾開！」雁長歸怒喝一聲，撞開他們飛快的朝外跑去。

天空劃過流星般的火光，一塊塊帶火的石頭砸落在城內，房屋倒塌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快逃啊——快逃——叛軍進城了——」

街道上百姓們背著包裹四處逃，臉上有著驚恐的表情。

皇城之內，燃氣了熊熊火焰，到處都在燃燒。

雁長歸捂住心口，俊美的臉龐神色猙獰，他不相信自己所錯的一切都白費了。

她一定會沒事！

他要進皇城去找到她！

逃跑的人撞在他身上，差點將他給撞倒在地上。

「公子……快走吧……」富貴跑過來道：「叛軍進城了，趕緊躲起來！」

雁長歸揮開富貴的手，轉身想要往皇城跑去。

「公子——皇貴妃已經死了——」富貴絲絲的抱著雁長歸，哭著大叫：「你不要去——」

雁長歸揪住富貴的衣領，神色冷厲的吼道：「她沒死！」

一切都安排好了，她一定會沒事。

「公子，快躲開——」富貴神色驚恐喊道。

一個身穿鎧甲拿著劍的士兵朝雁長歸砍過來，臉上滿是獰笑：「去死吧。」

雁長歸身形一閃往後避開，再朝前一步，速度極快搶過士兵手中的劍，翻轉劍刺入士兵的腹部。

「公子！！！」富貴驚駭的瞪大了眼。

雁長歸神色陰沉地提著劍，身形一躍再度刺死兩個叛軍士兵，搶過戰馬就朝皇城奔去。

一路上遇見了禦林軍，叛軍，無論是誰，只要對他揚起劍，他便會毫不猶豫的殺掉，在兩刻鐘的時間殺進了皇宮內。

他一身白色衣袍已全然變紅，臉上沾染著血跡，周身的氣息恐怖至極。

「七，七公子……」馮公公顫著聲音道。

雁長歸眸色暗沉，冷冷的道：「她在哪？」

馮公公全身發抖，跪下來磕頭道：「七公子，貴妃娘娘……娘娘她……」

雁長歸緊握著劍朝未央宮殺去，進入了偌大的宮殿，他視線微微一凝，快步走到床邊。

奢華的大床上，紅衣女子仿若睡著了般靜靜的躺在床上，容顏依舊嬌艷動人。

「霓裳。」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道：「我來接你了。」

察覺到她肌膚有些冰冷，他眼中剛燃起的光芒消失，死死地握住手裡的劍。

明明毒酒被調換過，安排了替換皇貴妃的人，為什麼她會死。

他不會讓她死，不論付出什麼代價。

*

醉裡挑燈看舊畫，美人似夢鏡中花。

——雁長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