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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吃肉之旅》第193章
第 193 章 武俠‧嫖 小叔子(四)

  夜裡,陸諍忽的發起了高熱。凌雲莊常年養著幾個醫術精湛的大夫,葉萱趕到主屋的時候,大夫已經給陸諍施過了針,正坐在一旁開方子。

  「無事,只是近日天候不佳,少莊主的底子又虛,」那姓胡的大夫從陸諍八歲時就負責給他調養身體,對這位少莊主時不時的頭疼腦熱早就習慣了,「少夫人不必憂慮,按著這方子給少莊主服上一劑,再發發汗,不出兩日便可恢復。」

  葉萱剛鬆了口氣,陸夫人便氣勢洶洶地帶著一大幫丫鬟婆子趕了過來。看她不施粉黛的模樣,顯然是已經睡下,又被愛子突發高熱的消息給驚動,連儀容都不及好好打理。原身生平最畏懼之人,除了陸謹,就是這位莊主夫人。此時見她那含威的鳳眼朝自己掃過來,葉萱就情不自禁地一顫。

  「你是怎麼照顧諍兒的,」果然,陸夫人一開口,不是問明緣由,而是先向兒媳發難,「明知他身體不好,」陸夫人一眼瞥見半開的窗戶,「竟還開著窗?!」

  「這窗是老朽讓開的,屋裡人來人往,濁氣混雜,需得發散一二。」胡大夫忙出言解圍。

  雖說陸夫人原本只是要找藉口為難葉萱,但也不好當著外人的面發作,她冷哼一聲,不再多言,徑往裡間去看陸諍。葉萱垂著頭默默跟在陸夫人身後,這種時候,她既不能辯解,更不能甩臉子給婆婆看,只得一徑柔順的伏低做小。

  見陸諍身上的高熱已經開始減退,陸夫人的臉色才好看了些許:「胡老,諍兒的身子雖不好,像今晚這樣忽發高熱,卻是何緣由?」

  胡大夫又將方才對葉萱的說辭重複了一遍,他頓了頓,見葉萱被打發出去奉茶,才捋著長鬚又添了一句:「上次夫人問過老朽,少莊主如今適不適宜行房,雖說子嗣要緊,但不可操之過急,今晚的高熱,恐也與少莊主虧了精血有關。」

  待葉萱捧著茶回到主屋,胡大夫已經告退了,陸夫人端坐在高椅上,滿面寒霜地看著她。葉萱心裡就是一咯,難道陸夫人今次還要責罰她?原本垂著的頭更低了,她竭力讓自己的語氣恭敬又柔順,雙手捧著茶奉給陸夫人:「娘,您請用茶。」

  「我沒有你這種狐媚子兒媳!」陸夫人突然暴起,抓起茶杯就朝葉萱擲去,大驚之下,好歹是葉萱的自我意識佔了上風,踉踉蹌蹌地閃避開去,濺起的滾燙茶水還是將她半幅裙裾都打濕了。

  葉萱完全驚呆了,屋外響起的嘈雜聲已然引不起她的注意,她滿眼都是陸夫人猙獰的神色,那個瘋狂的女人見茶杯沒有砸中她,竟抓起手邊的花瓶朝她擲了過來!她慌忙想躲開,但腳邊一滯,好像被什麼絆住了,狼狽地跌在了地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花瓶朝自己兜頭砸來。

  砰的一聲,刺耳的碎裂聲砰然炸響。驚懼之下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以為會有劇痛襲來,摸了摸臉上,臉頰卻完好無損。「你被嚇傻了?!」男人壓抑著怒意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葉萱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竟被陸謹護在懷裡,那隻花瓶也被他用胳膊擋了下來。

  「謹少爺,謹少爺,」婆子驚慌的聲音傳了過來,「您不能進來,夫人……夫人在裡面。」

  原來剛才的嘈雜聲,是因為陸謹?

  「夫人這是生的哪門子氣,」陸謹輕描淡寫地放開葉萱——在人前時,他對葉萱這個嫂嫂倒都是一副守禮疏離的模樣,「我聽說八哥病了,特意來看看,倒是沒想到八哥還在床上躺著,夫人就忙著要發落八嫂了。」

  陸夫人原本已從衝動之下的狂怒中清醒了過來,待見到陸謹,那滿腔的刻毒恨意狂湧而出,捏著扶手的指尖幾乎要陷進木頭裡:「來看諍兒?你這賤種,定是不安好心地要來暗害我兒!」

  葉萱早知道陸夫人和陸謹相互仇視,但她沒想到陸夫人竟當著滿屋子人的面說出這種話來,畢竟陸夫人名義上還是陸謹的嫡母,陸謹也是凌雲莊堂堂正正的九少爺。當下,所有人都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也不敢出,葉萱偷偷抬起眼簾,想去看站在一旁的陸謹是何神情。她知道這個男人有多高傲,被人罵做賤種,他……他心裡會否也像自己一般隱隱抽痛。

  但陸謹只是笑了笑:「夫人莫不是氣糊塗了,」他好像懶怠和陸夫人計較,帶著一種憐憫的神色,不僅沒有發怒,連針鋒相對的反駁一句也不屑去做,「既然夫人不願意見我,那我就不討人嫌了。」

  正是這樣的表現卻更讓人生氣,他是全然輕視陸夫人的,輕視什麼?輕視這個已經糊塗到口不擇言的瘋狂女人,輕視她雖然現在氣焰囂張,但陸諍離死期不遠,屆時,這偌大凌雲莊就是他的了。「賤人,賤人……」想到這裡,陸夫人氣得渾身發抖,雙眼幾欲噴火地盯著陸謹施施然的背影。

  「對了,」待要跨出院門時,陸謹回過頭,好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笑道,「八哥現下還好端端的,夫人說那種話,豈不是在咒自己的兒子去死?」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葉萱心驚 肉跳地看著他,只聽咕咚一聲,身後一陣驚慌的紛亂:「夫人……夫人昏過去了!」

  #

  亂糟糟地鬧到了半夜,葉萱才身心俱疲地回了房。陸諍還在昏迷,陸夫人折騰了大半夜終於累極睡去,捅出這麼大個亂子的陸謹不知所蹤。她渾身發軟,連洗漱的力氣都沒有,草草除下釵鐶,打算就這麼和衣躺下,咚的一聲,窗櫺好像被什麼打中了。

  葉萱只當是野貓鬧出的動靜,正欲閉眼,忽然心頭一動,又重新爬了起來。打開窗,果見窗檯上有一枚綁著紙條的小石子。紙條上的字跡遒勁俊拔,她忙將紙條收好,原本有些猶豫,到底還是抵不住心裡的掛念,尋了盞燈籠偷偷溜了出去。

  陸謹果然在上次那個地方,荒棄多年的小院子裡寂靜無聲,半倒的葡萄架歪在地上,石凳碎成了幾瓣,其上滿是蛛網。陸謹就坐在屋頂上,腳邊放著幾個酒瓶,見葉萱進了院子,他駢指一點就滅了燈籠裡的燭火。「上來。」他伸出手,銀亮的月光灑下來,在那張俊美的面容上鍍了一層輕薄的光暈,也顯得裹挾冷意的他柔和了起來。

  葉萱站在屋子底下望著他,仰起的小臉帶了點羞惱,凌雲莊是江湖名門,但葉萱只是個不會武功的小家碧玉,哪裡能像陸謹那般輕而易舉躍上屋頂。她提起裙襬,繞著房子打量了一圈,到底還是找不到落腳的地方,情不自禁地跺了跺腳,又抬起頭瞪著陸謹。

  陸謹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似乎覺得逗弄葉萱很有趣,倒是第一次見到葉萱有那樣孩子氣的舉動。

  「我上不去。」見陸謹施施然坐在原處,葉萱只好羞道。

  「嫂嫂嫁進了凌雲莊,不會武可不行。」陸謹這才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人影一閃,摟著葉萱的腰就將她帶上了屋頂。

  「我已有十八了,現在習武,哪裡還來得及。」

  「只習些粗淺的防身功夫便罷,」陸謹道,「我當初習武,也是從十四歲才開始的。」順口說完這句話,他便頓住了。

  「十四歲?」葉萱有些疑惑,習武這種事,是越早啟蒙越好,凌雲莊這種流傳久遠的江湖名門,怎麼會讓家族成員十四歲才開始習武,那時候早已過了習武的黃金時期。陸謹如今武藝高超,想必要付出極大的努力才能有今日成就。

  「嫂嫂不知此事?」陸謹笑了笑,他似乎不想談起這件事,轉而看見葉萱洇濕的裙襬,伸手就要掀起來。

  「你幹什麼?!」葉萱慌忙按住他的手,還是被陸謹掀起裙裳,連襯褲也被捋了上去。

  「燙傷了,」陸謹淡淡地說,葉萱低下頭,這才覺得小腿一陣灼燒的刺痛。手指在被燙成紅色的肌膚上按了按,陸謹從袖中拿出一隻小瓷瓶遞給葉萱,「上藥吧。」

  葉萱還有些愣怔,陸謹喚她出來,難道是特意給她送藥?這座偏僻的荒廢小院她曾經和陸謹來過一次,收到陸謹的紙條,她還以為那個男人又要……見她愣著不接,陸謹勾起唇角,目光在少女光潔的小腿上慢悠悠地游移了一遍:「嫂嫂莫不是……要九弟親手幫你上藥?」

  葉萱臉上一熱,連忙把腿收回來,搶過瓷瓶背過身去上藥。她心裡砰砰直跳,又覺得陸謹果然是個沒安好心的禽獸,又盼著陸謹其實還是關心她的。她忽然想到陸謹幫她擋下了那隻花瓶,雖說陸謹內功精湛,但若是不小心受了傷……

  若是以原身的性子,縱使擔憂陸謹,也只會壓在心裡忍住不說。但葉萱一直在擺脫共情對自己的影響,手裡還在抹藥,轉過頭問道:「九弟,那時候在主屋,你……你有沒有受傷?」她的自我意識到底還是受了影響,一句話問出來也是扭扭捏捏的。

  陸謹倒也覺得奇特,怎麼自家這小嫂嫂,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他挑了挑眉:「嫂嫂這是信不過我?」

  「當然不是。」葉萱脫口道。

  「那是什麼?」不知不覺間,陸謹好像離她越來越近了,那雙透著烏金的黑瞳近在咫尺,眼底似乎帶著點笑意,「關心我?」

  胸口忽然間好像透不過氣來了,葉萱臉上發熱,身上發軟,瞪著一雙水光盈盈的杏眼下意識反駁:「不是……」陸謹卻不再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輕輕捏住她的下頜,俯身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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