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可我跟他還沒到男女朋友的地步啊。」審核也要她跟莫坤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才行吧?
「我的審核很嚴格,從第一次就得要開始了。」他繼續微笑,「上回你們吃晚飯的那一次,他就不合格了,你都發燒了,他都沒有發現你的異狀。」
錢寶珠的唇角抖了抖,「我自己也沒發現。」
易冷傑接著說:「他要嘛就是對你沒興趣,要嘛就是不貼心。看他今天又約你,肯定是對你有興趣,所以他是不貼心。一個男人不貼心,你知道女生要受多少苦嗎?」
錢寶珠被問得暈乎乎的,「很、很苦嗎?」
「嗯,很苦,如果沒有我,你就不知道你自己發燒了,有可能要第二天完全下不了床才發現自己生病了。本來只是小病,卻因為疏忽生了大病,你不覺得麻煩嗎?」
「嗯,而且會耽誤我的工作時間。」錢寶珠贊同地頷首。
果然是工作狂。易冷傑在心中感歎,面上一片平靜,「所以體貼很重要。」
「好啦,既然他不合格,你幹嘛還要我答應他的邀約啊?」她沒好氣地說。
「不能因為第一印象就討厭一個人,一次不體貼也許是誤會,兩次不體貼就是他是真的不合格了。」他下了定論。
錢寶珠忍俊不禁,捂著嘴笑,「你管得好嚴。」
易冷傑面對面地對她說:「你要找的那個人起碼要和我一樣。」
路燈下,易冷傑的俊顏意外的嚴肅,錢寶珠的心裡一暖。在他的眼中,她的幸福也很重要,就像她希望他幸福一樣。她的唇角帶著甜甜的笑容,「好。」
但錢寶珠明白,她很難找到一個男人像易冷傑對她這麼好的,他可是她的弟弟呢,不對她好,要對誰好?至於男朋友、老公……不得不說,她背後的錢氏集團能吸引不少男人對她好,但他們對她的真心,就不知道能不能經得起考驗了。
話說回來,錢寶珠從不會懷疑易冷傑的心。嗯,她對他就是信任啊,這是她的直覺,也是她的眼光。那個曾經有著像狼一樣孤寂眼神的少年長大了,但他這個人,她從不懷疑,因為狼是一種很偏執的動物,就跟他和她一樣。
週六的下午,一間咖啡廳裡,錢寶珠和易冷傑比莫坤先到。
易冷傑淡淡地說:「他遲到了。」
「嗯。」錢寶珠正看著ipad裡的文件,胡亂地點點頭,對於莫坤的遲到並不是很在意。
易冷傑皺眉,喝了一口藍山咖啡,也安靜地不說話了。
在約定的時間過去了十分鐘後,莫坤才過來。
以男人的眼光來說,易冷傑必須要承認,莫坤很出色,不僅外觀出色,他手裡的莫氏集團也絲毫不遜色。看著莫坤熟悉的輪廓,易冷傑眼裡的冷光又閃了一下。
莫坤雖然遲到了,但他不疾不徐。他在位置上坐下,淡定地說了一句:「不好意思,來晚了。」
「沒關係。」錢寶珠這才戀戀不捨地從ipad的螢幕上移開視線,將ipad放回背包裡。
她淺笑地說:「並沒有等很久。這位是我的弟弟,易冷傑。」
莫坤的風度很好,他從未聽過錢寶珠有親弟弟,不過他並未失態,傳聞錢寶珠認了一個弟弟,應該是這個人了。莫坤看向易冷傑,「你好,我是莫坤。」
「你好,我是易冷傑。」
兩個男人短暫地握手,之後,易冷傑便安靜地坐著喝藍山咖啡,而莫坤和錢寶珠則是聊天,至於聊的內容倒是超乎了易冷傑的想像。易冷傑以為他們多少會聊一些有趣的事情,但他們聊天的內容竟也離不開金融。他閉了一下眼睛,兩個人居然都是工作狂,說起這些事情竟格外狂熱。
等易冷傑無聊得要開始數著窗外的紅綠燈跳了幾個紅燈、綠燈的時候,他們總算停下來了。
莫坤溫和地說:「今天是週六,我要回去陪爸媽吃飯,下一次我們再一起吃飯吧。易先生也可以過來。」
「好。」錢寶珠笑著應了。
易冷傑一臉似笑非笑。莫坤很厲害,眼睛很毒辣,他坐著幾乎沒說什麼話,但莫坤卻沒小看他,反而進退有度,實為人才。
「下回見。」莫坤離開了。
「怎麼樣?」錢寶珠看向易冷傑,「你覺得他如何?」
「負分。」他直接開口道。
「為什麼?」錢寶珠一怔。
「遲到。」
「遲到也不是什麼大事,不用這麼斤斤計較吧?」錢寶珠試探地問。
「他有解釋過嗎?」易冷傑笑笑地說:「他根本不想跟你解釋。」
錢寶珠皺眉,「阿傑,你沒談過戀愛……」
「我沒有談過戀愛,但是我知道,當心裡有一個很重要的人,我絕對不會跟她約好了時間又遲到。如果不得已遲到了,肯定會打電話說一聲。顯然你在他的心中並不重要。」
錢寶珠聽了易冷傑的話,忽然覺得他說的話有些道理,不過她不是很在意地揮揮手,「再看看吧,反正我跟他還沒到交往的地步。」
易冷傑被她的話給取悅到了,眼底生出笑意。
錢寶珠想到什麼,突然泛著大眼,「你心裡重要的人是誰?」
易冷傑指了指眼睛,「看到了嗎?」
錢寶珠湊近看,在他烏黑的眼眸裡看到了自己,「什麼?我沒看到什麼呀,只有我……」
見她一頓,易冷傑笑了。
錢寶珠的臉皮再厚也破了,用力地在他的手臂上拍了一記,「臭小子,現在說話跟說情話一樣,一套接著一套的。我是你姐姐,不是你女朋友,別撩我。」
易冷傑聽得笑了,卻沒有回答她的話。他就是在撩她,就是把她當作女朋友,她沒看出來,怪他羅?而且她本來就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錢寶珠和易冷傑一起吃了晚飯,又去散步,之後才回公寓。
回到公寓,錢寶珠先去洗澡了。
等錢寶珠洗完澡出來,發現放在浴室外收納籃裡的髒衣服都不在了。她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往外走,當她聽到洗衣機的聲音,她便明白了,一定是易冷傑幫她把髒衣服放進洗衣機裡洗了。
錢寶珠尋找著易冷傑的身影,正好看到他在外面的陽臺曬衣服。當她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正好直起腰,轉過身。
她問道:「你幫我洗衣服?」
「嗯。」
錢寶珠看著他曬衣服,臉色倏然一青,她看到了他修長、優雅的指尖勾著粉色胸罩,無意識地張大了嘴巴,「你、你幫我洗的?」
「嗯。」易冷傑淡定地將手裡的粉色胸罩曬在曬衣架上,「胸罩最好不要用洗衣機洗,容易壞。」
錢寶珠的臉緋紅一片,又看到已經掛好的同色系的內褲,她的臉一陣陣的滾燙,「那也是你洗的?」
易冷傑的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是啊,內衣、內褲最好都用手洗。」
錢寶珠的臉紅成了富士山蘋果般。她抿著唇,最後仍然小聲地問了出來,道:「你以前都這麼做的?」
這件事情錢寶珠完全不知道啊,她只顧忙著工作,在生活上反而沒有這麼注重細節,現在聽他這麼說,心裡一算,天呐,從他到她家開始算,都九年了,也就是說這九年來,他都這麼幫她洗內衣、內褲?她不是傻瓜,哪有讓男生幫自己洗內衣、內褲的。光是想像那個畫面,她已經無法抑制臉上的熱度了,血管都要爆炸了。
易冷傑緩緩地出聲,打破了她的期盼,「是啊,你多懶,你自己知道啊。」他還不忘揶揄她一番。
錢寶珠伸手抵著額頭,突然有一種想挖坑將自己給埋了的衝動,她都做了什麼蠢事。她支支吾吾地說:「以、以後我自己來洗就好了。」
「為什麼?」
錢寶珠對上易冷傑那雙乾淨如泉水的眼晴,羞澀得說不出話了。
易冷傑倒是一笑,「我都洗了這麼多年了,你現在倒覺得不好意思了?」
錢寶珠被他說得臉色發紅,一腳往他的膝蓋上輕輕地踢了一腳,「閉嘴。」還想說最近他沒這麼毒舌了,沒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易冷傑不痛不癢地聳聳肩,看著她濕濕的髮絲,「進去吧,我幫你吹頭髮。」
「不用了。」錢寶珠瞪了他一眼,踩著重重的步伐回房了。
見她走了,易冷傑這才讓臉上的笑意流露出來,她惱羞成怒的模樣怎麼這麼可愛?這麼多年了,她現在才反應過來他替她洗了內衣、內褲的事。不過易冷傑以前不是心甘情願地為她做這些事情,起初他們公富有清潔阿姨,但他是一個警惕心很強的人,不喜歡讓陌生人進入他的領地,所以後來清潔阿姨被他辭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