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殘缺

　在來凌家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鏖戰的準備，自然得把所有的底牌全部準備好了。

　我知道這第十四道符文強大的無法想像，但是第十四道符文我無法畫出來，不知道是因為我的實力不足還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

　退而求其次，最後我想到了用十三道符文拼接成第十四道符文，雖然效果肯定會大打折扣，說不定連其百分之一的力量都無法發揮出來，但是只要能將其施展出來，也肯定是很厲害的一種力量。

　說實話，我現在施展這拼接而成的第十四道符文也是有點緊張，如果沒有什麼效果的話，我就得依靠黑白眸了。黑白眸有時效性，並且剛剛已經連續施展兩次了，如果再用的話對我的身體負荷會很大的，說不定會受到重創，就算破掉這陣法，後面面對凌家的那些人也不會有多少力量抵抗撲殺了。

　所以當我將這由十三道符文拼接而成的第十四道符文拍在地面上的時候，我的心中也是在祈禱，祈禱能有效果。

　「蓬~」符拍在地上之後，一道火光從我的手掌下面出現。一閃而逝。

　那摺疊拼接的十三道符文化為火光消失了！

　失敗了？

　「媽的，你這混蛋在幹嗎？這時候還有心情玩？」小石人怒吼，雙眸噴火的看著我，要不是不能動彈，估計它都能衝過來揍我了。

　「白痴！」其中一位凌家的老人看到我的舉動，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森聲道︰「二十八星宿大陣一旦啟動。籠罩其中的人是不可能」

　「轟隆~」地面猛地一顫，地下傳出一聲轟鳴。

　就在所有人都被這一下弄的愣神之際，我的眸中則是閃現一抹喜色，成功了！

　「嗡~」周圍的空間發出一聲清鳴之音，隨後天空中原本愈加明亮的星光突然黯淡下來，然後極速隱去，似乎被什麼嚇到了。

　緊接著。我們腳下的那密密麻麻的符文盡數崩解，化為點點光輝消散，那種炙熱的感覺和困住我們的力量也消失了。

　「砰砰砰」凌家山莊四周突然響起了炸裂之聲，應該是剛剛呼應這二十八星宿大陣幻化出星光的什麼防護陣法破碎了。

　還未等凌家的那些人和圍觀的那些人回過神來，剛剛我那十三道符文消失的地方，猛地出現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以我為中心，急速蔓延開來，籠罩百米方圓，瞬間將那些凌家的人也籠罩其中。

　「這是什麼東西？」

　「搞的什麼鬼？」

　「快跑出去這片範圍，有古怪！」

　那幾十個凌家人驚慌失措，一些原本力竭坐在地上的人連滾帶爬想要跑出這片血色符文籠罩的大地。

　沒有什麼力量波動，也沒有什麼氣勢壓制，但是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這片被血色符文籠罩的百米方圓的大地很詭異，誰也不想在這裡多待。

　「還不能完全施展啊，只能顯現殘缺的一部分！」我看著腳下那片被血色符文佈滿的土地，心情複雜，不過隨後冷笑一下，喃喃說道︰「即使這樣也差不多夠了！」

　看著那些著急忙慌想要跑出血色符文籠罩之地的那些人，我冷笑一聲。

　就在凌家那些人即將逃離這片範圍之際，那些人的身影齊齊一僵，隨後就看到地上的那些血色符文像是活過來一般，紛紛自那些人的足底鑽進他們的身體中。

　那種感覺很詭異，像是一大群螞蟥聞著血腥味瘋狂的朝那些凌家人身上湧去一般。

　「啊」那些凌家的人皆是慘嚎一聲跪倒在地，痛苦哀嚎。

　他們的身上隱隱浮現那些血紅色的符文，在他們身上不停的遊走，讓他們看起來像是被煮熟的大蝦一般，全身通紅。

　「張燁，你給我住手！」不遠處，凌玄子焦急怒吼。

　剛剛凌家人圍住我們動手的時候，只有她自己沒有動。

　此時看到這般場景，凌玄子怒喝一聲就要衝過來，我沒有看凌玄子，而是看向我身旁從剛剛開始就不敢吭聲的小石人。

　被我這淡淡的目光注視著，小石人猛地哆嗦一下，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我恭敬的點點頭，然後身影一閃攔住了凌玄子。一把抓住凌玄子的衣領，隨手一扔，直接將凌玄子扔出十幾米開外，重重的摔在地上。一時半會爬不起身來。

　遠處圍觀的一些傢伙蠢蠢欲動，似乎想要替凌家出頭，不過小石人橫刀立馬大咧咧的爛在他們面前，巨大的拳頭對轟一下，目光冷冷的看著那些人。只要那些人敢過來幫凌家的人，小石人絕對不介意大開殺戒的。

　我回頭看了一下那些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沒有說什麼，那些蠢蠢欲動的傢伙眉頭微皺，也不知道是忌憚我還是忌憚小石人，變得安靜下來了。

　「饒饒命」在那裡掙扎的凌家人中，有人忍受不住那種痛苦，哀聲求饒。

　一人開口，隨後很多凌家人都開口了，嘶聲哀嚎，顯得很淒慘。

　我冷眼看著他們，心中那股瘋狂的火焰熊熊燃燒，一種殺戮的興奮感在心底滋生。不知怎的，越是聽到他們的那種慘叫和哀嚎，我心中的那種興奮瘋狂就愈加強烈，似乎很享受這種過程。

　「砰~」其中一位老人的身型變得腫脹起來，就像是吹氣球一般，猛然間炸裂開來。血肉紛飛，血霧瀰漫，瞬間只剩下一副慘白的骨架。

　「嘶~」而另一位凌家老人，從他的身上傳出像是什麼漏氣的聲音，然後就看到他的身形蜷縮，血肉像是被身體裡的什麼東西吸收吞噬一般，短短的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只能下一層皮包裹在一具骷髏上，很恐怖。

　隨後，接二連三的，那些凌家的人要麼就是身體瞬間膨脹爆炸，血肉橫飛只剩森森白骨。要麼就是身體極速蜷縮，最後只剩下一層人皮包裹著一股乾癟的骷髏。

　哀嚎慘呼之聲沒有了，我的身周靜悄悄，除了乾屍之外就只剩下那些滿地的碎肉鮮血，凌家這些已經盡數死去。

　遠處圍觀的那些人已經屏住了呼吸，大多數人面露震驚駭然之色，還有人皺著眉頭看著我，目光複雜。

　「張燁，你這個畜生！」遠處。剛剛從地上忍著痛爬起來的凌玄子悲憤的衝我怒吼，一瘸一拐的朝我衝來，撕心裂肺的吼著，一副要跟我拚命的架勢。

　「砰~」小石人直接抓住她的衣領，再度猛地一扔，扔出十幾米開外，重重的摔在地上。它可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情。

　西面那片建築中，鬼影重重，顯然那些鬼市來的惡鬼也在觀察這邊，不過他們沒有過來。

　我被凌玄子那一句罵聲驚醒，心中那瘋狂的殺意和興奮為之一滯，隨後我的面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背後冒出一層冷汗。

　不對。不對勁！

　這種享受殺戮快感的是我嗎？為什麼我會感覺這麼興奮？

　之前在港口殺掉那些偽裝成漁民的劫匪之時，我的心中還有些許的難受，為什麼現在卻如此的亢奮？

　我呆呆的看著面前那些干屍和碎裂的殘肢斷臂，聞著那濃郁的血腥味道，我的胃部一陣翻騰。

　我的心性似乎在發生著某種變化，某種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變化，影響了我的本心。我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但是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頭。

　我的這種心性的悄然轉變，似乎從開啟黑白眸才開始的，或者說從中年店長給我這幅眼楮之後就有點苗頭了。

　這讓我心中感到有點苦澀了，這一切該不會又是那幕後黑手都算計好的吧？

　「畜生，張燁你這個畜生，你不得好死，有本事也把我殺了啊！你來啊！」遠處費力爬起來的凌玄子紅著眼楮看著我。面容扭曲，聲嘶力竭的吼道︰「張燁，過來殺老娘啊！你這該死的王八蛋」

　我深吸一口氣，拋開心中的雜念，看向宛若瘋狂的凌玄子，沉聲說道︰「只允許你們凌家殺我，不允許我殺你們凌家的人嗎？殺人者人恆殺之！」

　說著，我又回頭看了眼那些干屍和殘肢斷臂，眼角抽搐，忍住胃部的翻騰，冷聲說道︰「弱肉強食，這是你爺爺教我的！」

　「你就是個畜生」凌玄子此時哪還能聽的進去我說的話，瘋狂的一瘸一拐的衝我走來，不過卻被遠處圍觀的那些人攔住了，低聲勸慰著什麼。

　我沒有理會他們，來到小石人的身邊，淡聲說道︰「剛才被困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你」

　「噗通~」小石人直接跪倒在我面前，哭喪著臉看著我，哀聲說道︰「爺，小的錯了，小的真的知道錯了，求爺原諒啊！」

　說著，它還自扇臉頰，砰砰作響，很用力，一邊認錯一邊扇著自己耳光。

　我淡淡的看了它一眼，平靜的說道︰「還記得我之前說的話嗎？」

　「嗯？」它愣了一下，有點不解的看著我。

　我看著它那閃爍著火焰的雙眸，溫聲道︰「可一可二不可三，這是第二次了！」

　它那三米多高的龐大身軀猛地一顫，然後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恨聲道︰「爺，您老放心，不會有第三次了。絕對不會！」

　「但願吧！」我輕嘆一聲，怎麼會輕易的相信它。

　我看向北邊那片建築，喃喃說道︰「陰陽世家，鑄造法器，剛剛沒來得及見識一下凌家的法器，不知道接下來還能不能見識到」

　小石人小心翼翼的看著我，有點擔憂的說道︰「爺，凌家以前是天師道的附庸家族，天師道覆滅之後他們還能傳承這麼久，肯定是得到了天師道鑄造法器的秘訣什麼的，如果是那樣的話，估計凌家這奴性家族中很有可能有那種很強的法器的」

　聽到小石人這麼一說，我眉頭一皺，腦中靈光一閃。好似想到了什麼，但是一時間沒有抓住那個念頭。

　看到我皺眉思索，小石人還以為我在擔憂凌家那所謂的強大法器，它急忙賠笑說道︰「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爺，天師道至寶翻山印在您老手中，一旦亮出翻山印，什麼法器都是狗屁」

　「問你個事！」我打斷小石人的話，語氣有點凝重的說道︰「天師道當年是怎麼滅亡的？」

　小石人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著搖搖頭，說道︰「天師道滅亡之前我就已經被那些老不死的算計，被關在天師道那座寶藏中，被翻山印一直鎮壓著」

　我眸中一亮，喃喃說道︰「天師道滅亡了。凌家還能混的風生水起屹立不倒，精通鑄造法器的秘法，還跟酒吧那幕後老闆有點關係」

　小石人不是太傻，聽到我這樣一說之後，一雙眼楮瞬間瞪圓了，有點不敢置信的呆呆說道︰「您老不會以為」

　「不是以為，應該八九不離十！」我看向凌家那北邊的一片建築。目光複雜，喃喃說道︰「天師道身為當年最大的道門，一夕之間被滅，唯獨凌芊芊剩下一縷孤魂，其他主脈之人魂飛魄散，這本身就有點問題」

　小石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怔怔說道︰「凌家果然是條好狗！」

　「那麼」我目光一寒，森聲說道︰「接下來就要去找凌芊芊了，順便找到那個老傢伙，問問那幕後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小石人哆嗦了一下，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是最後卻長嘆一聲，什麼也沒說出口。

　「手段狠辣乾脆，不知道師承何處？」就在此時，那在遠處圍觀的人中，有位鬚髮皆白的老人目光冰冷的看著我，沉聲說道︰「在凌家大開殺戒，這麼多年來除了你之外沒別人了，你就不怕」

　「怕你姥姥啊！」小石人怒目圓睜，瞪著那個老人，森聲道︰「媽的，剛剛一個個都當縮頭烏龜，現在出來充大爺了？老子最看不起你們這樣虛偽的沒卵蛋的東西了，呸！」

　「你」那老人氣急，那些圍觀的人都被罵進去了，臉色也變得很難看，目光不善的看著我們。

　「諸位！」我低喝一聲，目光有些冷的看著他們，森聲道︰「你們是為了純陰之體來的還是為了替凌家報仇來的？如果是為了凌家報仇，小爺我就站在這裡，隨時歡迎你們出手。如果是為了純陰之體來的，咱們是不是應該早點找到凌家管事的人啊！在這裡耽擱什麼時間？」

　我的話音剛落，一陣鼓掌的聲音從那些圍觀的人群後面傳來。

　尋聲望去，看到那些圍觀之人身後站著的兩個人之後，我的眼楮猛地一眯。

　苗春和陸影！

　鼓掌的是苗春，或者說是被大師兄用某種秘法佔據了身體的苗春，他的臉上此時正露出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