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回想
周程被金豔紅拉著到了高蓮的家。
進到屋裡面的時候已經很熱鬧了。
女人圍觀化著妝的新娘子,嘴巴裡討論個不停,小孩子擠來擠去在追逐玩耍。
兩個新娘子一排地坐在一塊,穿著一身紅衣服,由人幫忙化著妝盤著頭髮,都是年輕羞澀的女孩兒。
林韻跟楊和心也在裡面,正是化妝隊的一員。
金豔紅比較八卦,小聲地問著邊上的一個軍嫂,「林醫生怎麼也在這兒?」俱她所知,這林醫生最是冷淡不過了,沒想到這樣的熱鬧她也湊。
「是因為林醫生會化妝,有人過去問了問她,開始的時候還擔心她的手還沒有好全,沒想到她說用左手也可以,你看看,是不是挺好看的?」
周程也往林韻手上看了兩眼,人家也不是拿受傷的一隻手幫人化妝,是另一隻沒有受傷的左手化妝,給人描著眉,那動作那是毫不含糊,幾下子的動作,其中一個新娘子的柳葉眉就出來了,把新娘子的臉顯得越發地清秀溫婉。
金豔紅看著也是點頭,「是挺不錯的啊,大城市裡來的就是不一樣,而且還是自個不僅得好看,而且還會化妝,真的是讓我們這些平凡人不知道怎麼活了。」
「可不是嘛,不過我說你也可以啊,人家說,人都是靠打扮出來的,咱們每頓省出一個雞蛋,兩個月就能省出支口紅了。」旁邊的軍嫂打趣道。
金豔紅哈哈地笑,「就算省出這份錢來,自己哪會弄?總不能每次弄個猴屁股一樣吧?那還不如不弄呢。」
大家嘻嘻哈哈地開了趟玩笑,又把視線集中在新娘子身上,並聯想到自己結婚的那會兒。
「我們那會兒哪裡還有什麼化妝不化妝的,把頭髮一盤穿件新衣服就坐上牛車就走了。」
「我那會兒也差不多,借了身軍裝就算是臭美的了。」
「現在回想起來也是一場夢一樣,這稀里糊塗地就嫁了……」金豔紅搖著頭嘆息。
大家哄笑起來,「現在不是挺好的嗎?那你還想怎麼著?」
金豔紅也笑道:「那可是什麼也沒有就嫁了,而且結婚沒兩天這男人就回部隊了,剩下的一大堆事給我,要是當時也在部隊裡結婚,別說別的,就是委屈氣也少受幾分。」
其實很多軍嫂在隨軍前都是家裡家外的一把手,也不是能幹,都是被逼出來的。
「瞧瞧你說的,還不都是一樣。」
「周程你那會兒跟顧隊長是怎麼結婚的啊?有沒有穿婚紗?」金豔紅把視線轉移到周程身上,「你跟顧隊長男才女貌地站在一塊肯定就像是拍電影一樣。」
他們是怎麼樣的?周程想了想,當時的自己沒有什麼結婚的心情。
婚禮的時間定得很匆忙,顧北望在對外宣稱了要當週家的上門女婿之後,周正明跟吳秀英馬上就把婚禮安排起來了,生怕顧北望這個女婿跑了一樣。
那時候是學校才剛開學,周程一心打算復讀,對於結婚這事是完全不同意的,那時候大房那邊在周老太太的協助下向自己二房這邊施加著壓力奪房子,為著這個,周正明跟吳秀英兩人差點要離婚的架勢,後來在顧北望挺身而出之下答應當週家的上門女婿,為周正明吳秀英養老送終,生的孩子也跟女方姓,大房那邊才沒有藉口再開口奪房子,但是周程跟顧北望一天沒有結婚,這口頭上的話那是一天都不作數的。
周程哪裡能為了房子就搭上自己的婚姻?她那時候因為不能改變父母的心意,打算離家出走的,余芳還給她出主意,寫封信給李銳讓他著自己一起走。
周程那時候對於李銳是有點心思,但那都是藏在心底的,儘管有餘芳在一旁攛綴,但她還是沒能跨出那一步,反而是李銳那邊傳出了有女朋友的事,她更加沒同意余芳的話,那也是她頭一回沒有聽余芳的。
那是什麼情景下自己答應結婚的呢?那是因為一次的誤診,那會兒周程雖然沒打算寫信給李銳,但是離家出走的人還是不變的,早上五點鐘藉著起床上廁所的架勢跑了出去,那時候好像還是第一回做這事,很害怕身後有人追出來,走得有些匆忙又慌亂,快到汽站車的時候,一個沒留神被一輛小轎車給撞了,腳踝受傷得比較嚴重。
後來的醫生確診說,就算以後好了,也不能太使力,跳舞更加是不能的了。
那時候對周程的打擊可想而知,她復讀都是為了繼續跳舞的,現在被醫生說不能跳舞了,那她復讀還有什麼意義?
養了兩個月,她能像正常人那樣走路了,完全看不出來她的腳受傷過,她偷著試了下,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之下還是自己長時間沒練,有些動作真的做不到以前那個水平。
學校開學了,她沒去復讀,周正明吳秀英顧北望的意思還是不變,她那時候想著,不能跳舞、暗戀無望、房子迫在眼前,就點頭了。
婚禮很低調,主要還是周程不想這麼多人知道,那時候的自己那些同學誰不是繼續上學或去參加工作,哪像她這樣早早就結婚了?
穿了一身的中式旗袍,盤了個頭髮,請了幾桌親近一點的新朋過來見證,吃頓飯就算了。
所以這會兒周程搖搖頭,「沒呢,我們那會兒也是挺簡單的。」
說話間,新娘子這邊也弄得差不多了,大夥又是湊過頭去看,然後紛紛讚揚新娘子漂亮,當然也有人說林韻好手藝的。
外面有人過來傳信,說新郎那邊也準備差不多了,也準備過來接新娘子了。
聽到這個,大夥又是急急忙忙地商量著怎麼給新郎出難題。
金豔紅把她剛才跟周程說的那個想法說出來,得到大家一致的肯定,紛紛憋著笑道,「豔紅你這個大公無私的精神值得讚揚,就定一個這樣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金豔紅帶頭,有好幾個軍嫂也說了下自家丈夫招架不住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