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同學

　午睡起來的小魚兒吃了雞茸粥要鬧著出去玩。

　周正明今天要出去把肉檔的賬給結了，吳秀英跟周程說著晚上去一個表哥家喝新居入夥酒的事，「已經通知了，六點鐘入席，禮已經買了，等會兒咱們換身衣服過去吃飯就行了。」

　小魚兒看吳秀英沒有立馬跟他出去玩就有些生氣，伸手往門口指著，嘴裡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夾雜著吐字不清，「去，玩。」邊嚷著邊往門外跑。

　周程追過去一下子把他抓了回來，問吳秀英，「他要去哪兒啊？」

　吳秀英拿過一旁的汽車玩具給他，「小魚兒乖，咱們等一會兒再去啊。」

　小魚兒一下子就把玩具摔到了地上。

　像是小牛犢一樣發著脾氣，包子臉上一片的嚴肅跟不高興。

　周程：「……」

　「哎喲喲你瞧瞧他的這個脾氣，像足了你小時候。」吳秀英忍不住就笑。

　周程：「……」

　小魚兒一歲前的成長軌跡周程沒有參與到，也不知道他現在已經長成了一個有主見有脾氣的小男孩了。

　周程蹲下身，與小魚兒平視，「小魚兒把玩具撿起來，媽媽帶你出去玩，好不好啊？」

　小魚兒看了她一眼麻溜地把地上的玩具撿了起來，然後拉過她的手就扯著往外走。

　吳秀英交待周程，「你帶他去前面的小公園玩會兒就回來吧，把他的小水壺也帶上，這天氣乾燥多給些水他喝。」

　周程應了。

　出了門，前面不遠有個小公園，挨著中學，雖然沒有什麼娛樂設施，但是因為地方空曠，綠樹成蔭，平常帶小孩的人們也喜歡來這兒散步。

　周程沒想到出個門就碰到了自己以前的初中同學郭曉梅。

　郭曉梅手上也抱著個孩子，坐在公園的一個石板凳上給孩子喂水。

　一抬頭就看到了周程，她臉上頓時就驚奇了，「周程。」喊完轉而看到她手中牽著的小包子，又是一聲驚呼，「哎喲，這是你兒子？」

　郭曉梅以前跟周程同過桌，兩人當時的感情也還好，不過後來她們各自結婚都沒有通知對方，郭曉梅嫁給了以前班上的一個男同學，他們兩人結婚之後一個人留在容城、一個人去了省城謀生活，現在看來郭曉梅在容城這邊帶孩子了，只是周程記得郭曉梅老公的家並不在這邊，也不知道她怎麼到這邊來了。

　這同學的模樣也沒怎麼變，就是看著老成了些。

　周程笑著點頭，「曉梅，好久不見。」

　郭曉梅讓周程坐下來，然後問她，「你這是去哪呢？」

　「沒去哪，帶孩子出來走走。」周程說著話眼睛沒離小魚兒，小魚兒看著前面有孩子玩樹葉也蹬蹬蹬地湊了過去，看得一臉的認真，周程看他們沒有起爭執也就不管他。

　「你兒子多大了？」郭曉梅也把懷裡的孩子放了下來，讓他自個去玩，然後又是跟周程道：「這是我兒子，一歲六個月了，平常都是我一個人帶。」

　「我家的滿一歲沒多久，你搬到這邊了嗎？」周程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這麼自然地跟其他人聊著育兒經。

　郭曉梅點點頭，「是呢，我婆婆他們都一起搬這邊來了，之前住的地方太小，我生了孩子哪兒還住得下？我小叔在這邊上學，我公公也在這邊找了份工作就一起搬過來了，就住這條街上。周程我記得你也是住這邊的，就是不知道你在哪一間，沒想到就在這兒碰到你了，你現在做什麼呢？還是在家帶小孩？」

　她邊說著邊打量著周程，周程穿著一連套的橘色長袖長褲套裝，褲角微微帶著喇叭形狀，腰肢纖細，腳形修長，底下是一雙乾淨的小白鞋，隨便一站就是亭亭玉立，頭髮隨便地綁了個低馬尾，依然是膚白如雪眉眼如畫，比起以前嬰兒肥的臉蛋更是多了幾分嬌媚，完全沒能把她跟一歲小孩的媽媽聯繫在一起。

　郭曉梅看著就有些眼熱，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隨便穿著的灰藍色罩衫，肥大的褲子沾了髒色的布鞋，還有有些油的頭髮，頓時覺得有些氣餒，因為男人不在家她也懶得打扮了，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這時候小魚兒因為要去追其他孩子沒走穩摔了下來，雖然沒哭出來但是扁著的小嘴兒就讓周程心疼了，周程走過去把他拉起來，邊查看著他身上的情況邊問著，「小魚兒有沒有摔疼了？」

　小魚兒卻是依依呀呀說了幾句話，周程沒聽明白。

　接著周程就看到他的褲子濕了，尿馬上順著褲管流到了地上。

　周程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你是要尿尿啊？」

　郭曉梅走了過來，「周程你有沒有帶了褲子？」

　周程搖搖頭，有些懊惱，「我得回去給他換褲子了。」

　「你這兒走回去要多久？正好我給我兒子帶了兩條褲子出來，你拿一條先給你兒子穿上，現在天起風了，褲子濕了又被風一吹挺冷的，別讓他凍著了。」

　周程趕緊謝過郭曉梅，在給小魚兒換褲子的時候又手忙腳亂起來，孩子又不配合，想掙脫她的懷抱想追其他的大孩子玩，還是郭曉梅幫忙把小魚兒按住，周程才把小魚兒的褲子換上。

　小魚兒的小布鞋跟襪子也濕了，周程索性把他的襪子脫了下來，讓他還是穿著鞋子，鞋子雖然濕了但是面積不大，走回家裡去也沒什麼事。

　郭曉梅搖搖頭，「周程看你這架勢，平常孩子不是你帶的吧？」

　周程郝然地點頭，「是我爸媽幫忙帶。」

　「那怪不得了。」不用帶孩子才這般光鮮靚麗吧？郭曉梅心裡面想。

　「曉梅我先帶他回去換鞋了，你兒子的褲子我要怎麼還你？」周程打算回去了。

　郭曉梅就道：「你告訴我你家的地址，看哪天我去你家玩玩，到時候再拿吧。」

　「那行，你有空過來玩。」周程把地址跟她說了，之後就拉著小魚兒回家了，雖然這小子還不願意回去，但周程連哄帶拉把他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