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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貶妻為妾》第3章
第3章(1)

更新時間:2017-11-02 17:00:03 字數:3821

 虞靜姝與她家裡的人都認為,村裡關於她的那些流言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被人慢慢忘卻。但出乎意料的是,這件事情並不像虞家人想像的那樣,很快就過去了。

 也不知為什麼,村中關於她的流言越來越盛,弟弟虞仲生氣不過,和那些說長道短的人打了幾架,身上、臉上都受了傷。可那些人卻不依不饒的,還說虞父有愧為秀才,卻養育出這樣敗壞門風的女兒和不辨事非的兒子,根本不配為人師表,甚至還揚言要把他們一家趕出越女灣去。

 一時間,虞家人被村裡的流言蜚語擾得煩不勝煩。

 見家人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倍受侵擾,虞靜姝很是愧疚。思來想去,她向家人提出,索性她一個人先去山上的青雁庵暫住一段日子。

 可家人們一聽就急了。虞母拖著病軀哭道:“你要出家?這怎麼成!”

 虞父也道:“要走也不該你走,索性咱們一家都搬走,反正我識字,去了城裡擺個攤給人寫家書也成,總不會餓死的。”

 虞仲生也接續道:“姊,你又沒做錯事,為什麼要走?你別怕他們啊,誰敢再說你一句閒話,我和他們拚了。”

 虞靜姝歎氣道:“我要是不離開這,他們只會越說越來勁,倒不如我離開一陣子,他們才沒什麼好說的。再說了,我只是去青雁庵與華月師太作個伴,小住一段日子,並不是真的出家啊。”想了想,她又對父母和弟弟說道:“就當是讓我去山上小住幾日,散散心吧。”聽她這麼一說,虞家父母與虞仲生互換了一個眼神。虞母小心翼翼地說道:“靜姝啊,那你要是真去了青雁庵,不會瞞著我們悄悄地出家吧?”

 “怎麼會?”虞靜姝笑道:“爹娘待我如珠似寶,弟弟也護我得緊,我怎會出家?我啊,只盼著這場風波早些過去,我好下山來呢。”

 虞仲生一向很聽姊姊的話,便勸父母道:“爹、娘,不如你們就讓姊姊去青雁庵暫住吧,讓她去散散心也好啊。你們也別怕姊姊出家,我每隔一天就去青雁庵門口看看姊姊。”聽了一雙兒女的話,虞家父母又小聲商量了幾句,最終同意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虞靜姝便輕手輕腳地收拾了幾件衣裳,準備了個小包袱,準備趁著家人還沒起身的時候悄悄地出門,免得病中的母親又為她傷心落淚。虞仲生將她送到村子口,虞靜姝又千萬交代他,一定要聽父母的話,別再惹他們生氣了,而虞仲生也和她說過兩日就去看她。

 姊弟倆站在村口說了一會子的話,虞靜姝才催弟弟趕緊回去,她朝弟弟揮揮手,故作瀟灑地轉身走了。但其實她一轉過頭,眼淚就忍不住順著臉龐淌了下來。

 這是她頭一回離開家,而且還是以這麼屈辱的方式,她不明白,這年頭難道救人也是錯?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把目光放在她和一個男子有了肌膚接觸,從而忽略她救回來的人,那可是一條人命啊。再想想那個被她救起來的公子……虞靜姝煩悶地跺了跺腳,背著小包袱朝青雁山的方向走去。

 天剛濛濛亮,盛允楨便已經在虞家村前的路口徘徊了許久。昨日晌午,他在自家院子裡聽到兩個料理花草的僕婦正在閒聊時,似乎提及了虞靜姝這三個字,他知道自家莊子裡的僕婦有一半是從越女灣聘來的,說不定她們認識虞靜姝,當下他便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

 不料,那兩個僕婦卻用十分興災樂禍的語氣說道:“那個虞靜姝喔,還說她是秀才家的小娘子呢,沒想到這麼不知廉恥,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家居然還裝得和個沒事人一樣,她要是我的女兒,我早就讓她削了頭髮去當姑子去了。”

 “呋,這種不守婦道的人,就該直接抓去浸豬籠,還削什麼發、為什麼尼。”

 盛允楨愣住了。按說,虞靜姝的父親既然是個秀才,又是村裡啟蒙學堂的夫子,那她們家應該很受人尊敬才對啊。可為什麼,從那兩個僕婦的談話中,村人似乎很不待見他們一家?盛允楨忍不住了,立刻召來了管家,一問究竟。

 管家雖然是盛府的世僕,卻已經在此地照料、打理這莊子好些年了,十分熟悉當地的風土人情,也認識虞父一家。當下,管家就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稟告給公子德。

 原來虞靜姝之父虞父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打小兒靠吃百家飯長大。因為喜愛讀書,他不惜日行數十裡,往返於鎮上的私塾去旁聽,這一年一年下來,居然也讓他將四書五經給背了個滾瓜爛熟。

 私塾裡的夫子見他勤奮好學,索性讓他免費聽課,還贈與了他文房四寶,後來在夫子的幫助下,虞父還考上了秀才。夫子自然十分高興,想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他,不料虞父竟然婉拒了,反而擇了個和他一般身世的孤女為妻。

 這下子可惹惱了夫子,夫子不願意再為他鋪路舉薦,也斷了他恩科的路子,甚至還四處造謠,抹黑虞父的名聲。虞父顧及夫子賜書教學之恩,不予計較,乾脆帶著妻子回了越女灣。

 按說虞父回鄉開設學堂,剛開始的時候鄉親們也是很高興的,可是虞母卻並不是個道道地地的農婦。

 根據管家的猜測,虞母有可能也是沒落官宦家的後人,所以她無論說話還是行事,自有一番不俗的作派,和越女灣裡的三姑六婆們也不大合得來,久而久之,村裡的長舌婦們就認為虞母自恃是秀才娘子,看不上她們,恥於與她們為伍。

 如今虞靜姝因為救了人反而遭人垢病,對於村子裡的人來說,或許他們更願意看一向清高的虞家人的笑話。

 聽說了虞靜姝一家在越女灣的處境,盛允楨坐不住了。他一夜沒睡,等不及天亮就匆匆去了越女灣。可是去越女灣是很容易,翠竹山莊與越女灣相距不過一二裡路,走上一炷香的時分就能到。問題是,他去了越女灣以後,到底能為她做些什麼?

 盛允楨不得由有些煩惱,便不停地在村口走來走去。此時天色還沒完全亮,隔得老遠的,他看到好像從村子裡走出來一個人。由於盛允楨還沒想好要怎麼辦,也不知作何打算才好,此時見有人來,他便趕緊躲到了一邊,想等來人走了以後再說。

 不想,遠看那人行走時姿態嫻雅,近看時越發覺得娉娉婷婷的,那人不是虞靜姝又會是誰?

 再仔細一看,她怎麼穿著那樣素淨的衣裳,面上還粉黛未施?不但周身上下無一件飾物,而且身上還背著個小包袱,面上猶有淚痕,還不住地用帕子擦拭著眼淚。見這一幕,躲在一旁的盛允楨被嚇了一跳,心想,難道她真要出家?在這一刻,他的腦子內幾乎一片空白,他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居然會她和她的家人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他揮了揮拳頭,下意識就作出了決定,他盛允楨可是個敢作敢當的大男人,而虞靜姝又純粹是被他所連累,如果真到了會害得她削髮出家的地步,那他一定會負責任的,嗯,那他就、就……他就娶了她!

 眼看著虞靜姝越走越近,盛允楨深呼吸一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來,然後鼓起勇氣朝著她喊:“欸,虞、虞……”可轉念一想,人家小娘子的閨名也不是他這樣的外人能夠隨隨便便喊的,便只好含糊了幾句,然後關切地問道:“你、你怎麼這副樣子?”

 正一邊默默哭泣,一邊低頭想著心事的虞靜姝被眼前猛然出現的男人給嚇了一跳,她還以為遇到了歹人,直接解下了小包袱,朝著他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打。

 盛允楨當然不會把她這點力氣放在眼裡,也自然不會還手。可是她的力氣好像還滿大的,她打得他好痛,嗷嗷,她可不可以給他一點點解釋的機會和時間啊?

 “小娘子、小娘子,虞靜姝,停,快停下來。”他終於喊出了她的名字。

 聽到這人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時,虞靜姝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

 “是你啊。”見到眼前人原來是那位盛公子,她頓時有些緊張,先是轉頭看了看,確認四下無人,這才松了一口氣,沒好聲氣地說道:“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這裡幹嘛?”

 “我在這裡等你。”盛允楨老老實實地說道。

 虞靜姝瞪大了眼睛。他說他在這裡等她,他怎麼知道她要離開?

 “虞姑娘,你、你這是要出家?”盛允楨緊張地問道。

 其實虞靜姝一直都知道,她絕不可能見死不救。這件事就算再來一次,她也一樣會毫不猶豫地去救人,但她現在落得如此境地,也確實拜他所賜,所以她還真是沒辦法給他好臉色看。

 “出家而已,出家有什麼大不了的啊。”她白了他一眼,又嘟嚷了一句,然後重新將小包袱背好,朝著青雁庵的方向走去。

 “欸,虞靜姝,你等一下……”結果盛允楨一句話還沒喊完,就看到她又朝著他走了過來。

 一直走到他面前,虞靜姝才瞪了他一眼,伸出了手。盛允楨看到一個十分眼熟的荷包正躺在她那白裡透點粉紅的掌心中。

 虞靜姝見他久久沒有動作,有些不耐煩了,將那裝著玉佩的荷包直接塞進了他的手裡,不高興地說道:“以後這樣貴重的東西不要再隨便給人了,你這麼大個人了,難道還不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

 盛允楨怔怔地看著手裡的荷包,荷包布質柔軟,隔著薄薄的布料,他能感受到荷包裡裝著的正是那塊他從小戴到大,一直隨身佩戴著的白玉爾。這塊玉佩對他來說是十分重要的東西,那日他去向她道歉時,下意識就覺得,只有將這塊玉佩贈與她,才能減輕他心裡的愧疚。

 但直到這時,她說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句話的時候,他才驚覺,是啊,她家小門小戶的,而他的玉佩實在貴重,若是有心人想要栽贓、陷害他們家的話,這玉佩可不就是現成的證據?

 果然是怎麼做都是錯嗎?想到這,盛允楨十分沮喪。

第3章(2)

更新時間:2017-11-02 17:00:03 字數:4182

 虞靜姝已經背著小包袱轉身離開了。她身姿輕盈,心裡又負著氣,不過兩步三步就已經去得遠了。

 盛允楨突然回過神來,見她已經沿著蜿蜒小路登上了矮坡,連忙大喊道:“虞、虞靜姝,你站住。”

 虞靜姝應聲回頭。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你別走,別去出家,我娶你可好?”盛允楨鼓起勇氣說道。

 虞靜姝被嚇到了,她停下了腳步,回過頭,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盛允楨雙手微曲,放在嘴邊當擴音器,然後大聲喊道:“虞靜姝,我娶你,你嫁我可好?”虞靜姝呆呆地看著他,也不知為什麼,方才憋在心口處的那口悶氣突然化作絢爛的煙火,競相在她心底綻放開來。虞靜姝愣了好一會才清醒過來,先是摸了摸自己熱得發燙的臉,又想了想他那非富即貴的身分,然後深呼吸一口氣,背著小包袱轉身就跑。

 這下子,盛允楨可傻了眼。他好歹也是京城四公子之一,是京中出了名的家世好、學識好、人才也好的公子哥,怎麼今天初次開口向人求親,她卻跑了?在這一刻,盛允楨簡直又急又怒,撩起長袍就追。

 虞靜姝身姿輕盈,但盛允楨卻人高腿長,不過兩步三步,他便追上了她,一伸手拽住了她骨細肉豐的手臂,然後猛地往後一拉。可他卻沒能收住力道,虞靜姝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然後咚的一聲,她整個人都撞進了他的懷裡。她慌亂得抬起頭,卻看到了他那被放大的俊臉,以及他那溫熱的,撲打在她面上的男性氣息,簡直熏得她像醉了酒一般。

 也不知怎麼的,好像有只兔子被囚禁在她的心房裡,並且一心想要逃出牢籠,於是心便枰枰狂跳了起來。而盛允楨也被她撞得胸口生疼,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揉一揉胸口,但他伸出的長手其實是將她擁進了懷,突如其來抱滿懷的軟玉溫香讓他一下子就手足無措起來。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曖昧的因數在他們之間窄小的空間裡瘋狂流轉。

 虞靜姝首先回過神來,她咬著嘴唇努力想要推開他,可盛允楨卻害怕她又像方才那樣決絕地轉身走掉,於是就上演了虞靜姝拚命地想逃離盛允楨的身邊,他卻要拚命地抓住了她,不讓她逃。

 兩人你拉我扯的,像在比賽一樣,最後虞靜姝沒了力氣,只得又羞又怒地罵道:“姓盛的,你、你這光天化日之下想要做什麼?”

 盛允楨害怕她又跑了,不肯聽自己的話,便也喘著粗氣嚷道:“嫁給我,你嫁給我。”他喘著粗氣,又害怕她不聽自己的解釋,所以這句嫁給我竟然說得又響亮又大氣,還隱約帶著幾分委屈,似乎還雜夾著一點點的歡喜。

 虞靜姝聞言,呆了一呆,又看了看他,終於確定自己的耳朵沒有問題。他讓她嫁給他?可他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怎麼可能娶她這樣的小戶之女為妻?等等,娶她為妻?啊,是了、是了,原來他竟打著這樣的主意。

 虞靜姝似乎明白了過來,她咬著嘴唇,仰頭看向他,大聲說道:“不,才不要,我虞靜姝絕不做妾!”她的語氣認真而又堅決。

 盛允楨連忙解釋道:“不是妾,是妻、是妻。”一語未了,他突然陷入了愣怔。

 趁著他正在愣怔之中,虞靜姝拚命掙脫了他,逃到了一邊,“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如何能嫁你?”她紅著臉,氣呼呼地說道。

 盛允楨終於回過神來,又恢復了彬彬有禮的模樣,先朝她行了個揖禮,才說道:“家父盛公,官拜太子太傅。我是乃家中次子,名允楨,上頭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姊姊。”

 虞靜姝張大了嘴。他說他叫盛允楨,是太子太傅盛大人的兒子。天呐,聽說盛大人的長女可是在宮裡當著貴妃娘娘呢,這樣家世顯赫的公子哥說他要娶她?虞靜姝簡直不敢相信,到底是他的腦子被燒壞了,還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你說你會娶我為妻?”她喃喃地說道。

 聽了她的話,盛允楨愣住了。是啊,他真會娶她?娶她這個小門小戶的貧家女?不不不,小門小戶什麼的,其實這並不重要。他們盛家在朝中的地位和勢力已如烈火烹油,兄長娶的嫂子也是出身名門,至於長姊更是入宮為妃,還為皇上誕下了皇嗣。所以母親常說,到了他這,只要是他喜歡的姑娘,就算出身貧寒,那也是可以被迎回家中的。

 母親的話猶在耳邊響起,只要是他喜歡的姑娘,就可以娶,可是他喜歡她嗎?盛允楨失神地看著眼前的小娘子。他還從不曾這麼近距離地和哪位小娘子接觸過,此刻她揚著巴掌大的鵝蛋臉,正疑惑地看著他。他能看到她面上白皙、細膩到沒有一丁點痕跡的嬌嫩肌膚,微微嘟起的唇粉豔豔的,高挺、秀氣的鼻子,以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欸,我在問你話呢。”虞靜姝被他圈在懷裡久了,口鼻之中盡是屬於他的陌生氣息,這讓她有些不自在,可是有些話她必須要問清楚。照著村裡人的八卦勁,就算她躲到山上的青雁庵去,她和她的家人也未必能夠真正的耳根清靜。而眼前的他,除了家世太好之外,其實他也正好就是她心目中的良人嘛,再說了,家世太好,這是她該挑的毛病嗎?

 盛允楨仍然怔怔地看著懷裡的小娘子,突然有些迷惘了。他之所以來到青雁山下的翠竹山莊裡消暑,其實就是為了一樁煩心事,而這件事說起來還是個難言之隱。

 這時,虞靜姝也看出了他面上的糾結,想了想,她說道:“這婚姻大事須得從父母之命,聽媒妁之言,我知道你我本也作不得主。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的敢作敢當,煩你讓讓,我還要趕路呢。”

 “你怎麼還要去出家?”盛允楨一聽就急了,嚷道:“我都說過我會娶你了。”

 “你看看你的樣子。”虞靜姝嘟著嘴說道:“你面上哪有一分想要娶我的模樣?我虞靜姝雖然是個貧家女,卻也不願受你的戲弄。盛公子,請讓讓吧。”

 “我、我不是。”盛允楨急道:“我、我告訴你,我的婚事由我自個作主,我喜歡誰、想娶誰我說了算,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虞靜姝好奇地問道。其實她被他那句“我喜歡誰、想娶誰我說了算”這句給激得滿面通紅,一顆小心肝還藏在胸腔下評評亂跳。他說他喜歡誰、想娶誰他說了算?方才他還說,他要娶她,所以說他也喜歡她嗎?

 這念頭剛從心底冒出來,虞靜姝就羞得滿面紅暈,暗暗在心底中啐了一口,為什麼要用個也字?難道說,雖然她只見過他幾次,她卻已經有些喜歡上他了?

 盛允楨低聲說道:“我、我要坦白告訴你,雖然我可以娶了你,卻只能許你妻位,這並不代表,我會愛上你。”

 聞言,虞靜姝一呆,一顆火熱滾燙的心頓時被一盆冰水給澆了個透心涼,“這是為何?”她追問道。

 盛允楨猶豫了一會,為難地看著她。她如今的下場可以說全由他而起,可她卻無怨無悔,這樣好品格的小娘子,再加上她外表不俗,性子又活潑、開朗,日後和她相處,至少不會不愉快。於是他索性全盤托出,“我、我……那個,其實我已心有所儀,只是……哎,只可惜,大約今生都與她無緣了。”

 虞靜姝怔怔地看著他,花了好一會的時間才讓自己冷靜了下來。是啊,他和自己不過才見了三四次面,他怎麼可能愛上自己?再說了,他長得那麼好,家世、人品也好,所結識的人也應該都是很優秀的吧,所以他怎麼會沒有喜歡的姑娘呢。但是今生無緣到底是什麼意思?

 “反正你也已經被逼上絕路了,如果你能接受這樣的我,[熱書吧]難道嫁我不比去庵堂裡當尼姑強?至少你嫁了我,還能吃好、喝好、穿好,得了閑還能常回娘家看看。”盛允楨低聲說道:“你就應了我吧。”

 也不知怎麼的,虞靜妹突然就想起了這幾次和他碰面時的情形來,第一次見面時,他對著她行規蹈矩的,讓她心生好感。第二次見面時,他落了水,她把他從水裡拎了出來,他一見是她,便牢牢地抱住了她的腰,再不肯鬆手。第三次見面,他偷偷將一塊價值連城的美玉贈與她。第四次見面,他親口向她求親。

 如果他真的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大可以仗著家世,拋下幾個銀錠給她就了事,又何必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關心她?又誤以為她要出家,還急成了這副模樣?不但親自開口求婚,還連心有所儀這樣隱密的事也說與她聽呢?

 虞靜姝咬了咬嘴唇,紅著臉問道:“你說你與那位姑娘今生無緣,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可不想前腳嫁了你,她後腳就來摻和。”

 “這個你放心。”盛允楨苦笑道:“她避我如避蛇蠍,且她既然已有了好去處,我自然也不會再去打擾她。”

 聞言,虞靜姝抬眼看了看他。她深呼吸,然後在心中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好,我答應你。”她聲如蚊蚋一般地說道。

 盛允楨先是一怔,繼而大喜,“好好好,既是這樣,我送你回去。”他迫不及待地說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你……”說到這,虞靜姝羞紅了臉,垂下了脖子看著他的鞋,期期艾艾地問道:“那你、那你……”那你什麼時候上我家提親去呢?可這句話,她並沒有機會說出口。

 “不成,我得親自送了你回去,再向伯父、伯母說明此事,免得你又偷偷摸摸地跑出去,要削髮出家。”盛允楨認認真真地說道:“回頭我就寫信稟報家母,讓她上你家去提親。”“我什麼時候要偷偷摸摸地跑啦?”虞靜姝不依地跺著腳。

 “你瞧瞧,現在是什麼時候?”他指了指天。

 虞靜姝被他的話一噎。好嘛,其實現在天還沒有完全亮,她也確實是偷偷摸摸地從家裡跑出來了,但父母是知道她要去青雁庵暫住的呀,只是她不想當著父母的面離開,讓他們傷心罷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好笑地看著她因為羞惱而炸了毛的模樣。她的小臉揚得高高的,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兩片紅潤潤像花瓣似的嘴也嘟得高高的,像是在邀請他嘗一嘗花蜜的滋味似的。

 從她身上飄來的淡淡香氣使盛允楨忍不住心神激蕩,他不由自主地就朝她靠了過去。虞靜姝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要燒起來了,她狠狠地推開他,然後背著小包袱匆匆逃走。

 “欸,你站住,怎麼還往山上跑?”盛允楨連忙揚聲叫道。

 虞靜姝站住,再看看四周,欸,她怎麼跑錯了方向?她只得又轉過身,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後飛奔著往山下跑去。可她才跑了兩步,卻又惦記著他會不會跟不上,便又放緩了步子,回頭看了他一眼,確認他跟了上來以後,這才又轉過身去,繼續朝著她家的方向走去。

 盛允楨一邊走就一邊悶笑,她還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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