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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屋敷的小丑》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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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穗剛整理完行囊,鈴枝前來告知悟淨登門造訪。水穗來到玄關,與他見面。

 「聽說你要回去了?」他說道。應該是鈴枝告訴他的。

 「在你回去之前,請務必聽我一言。」

 「我也想和你聊聊。」水穗說道,接著歪了歪腦袋。

 「但是,大概只是確認一下自己的想法而已。我們倆應該都想到一塊去了。」

 「這麼說,你也看透事件的真相咯?」

 悟淨低頭抬眼看向她。

 「嗯。」

 水穗微微點頭,轉頭觀察了一下身後,確認沒有人在聽他們兩的對話。

 「我也從祖母那裡得到確認了。我的推理不會有錯。」

 聽聞水穗已經找靜香談過話,悟淨略顯驚訝。

 「老婦人怎麼說的?」

 「她說一切叫給她處理,我已經向她許諾不會插手了。」

 「霍……」

 悟淨輕咬下唇,視線在下方游移片刻後抬起頭。」看來果然有必要和你好好談談。能到你的房間去聊聊嗎?」

 「嗯,請。」水穗把拖鞋推給他。

 二人進入房間,像之前一樣隔著桌子相對而坐。悟淨先是做了個深呼吸,拿出了水穗之前見過素描用本子。

 「你應該已經弄清兇手的身份了吧?」他問道。

 「是的。」水穗回答道。

 「我的推理不會錯的。」

 聽到水穗這麼說後,悟淨試探性地輕聲道,

 「是……永島氏?」

 水穗點頭。

 「也就是說,你也看穿他假扮宗彥氏的作案手法了?」

 「不只這些,我還知道祖母一直在為他隱瞞。」水穗補充道。

 「那接下來,我會向你陳述我的推理,若是有什麼錯誤,請及時指出。」

 說完,他開始陳述對地下室事件的推理,他的想法和水穗基本趨於相同。

 「沒有錯。」

 聽完之後,水穗說道。

 「你明明是個外人,竟然能推理到這個程度。」

 「正因為是個外人,才能更加客觀地看待整件事。」

 接著,他注視著水穗的雙眼問道,「話說,你認為他作案的動機是什麼?」

 「這一點暫且還不明。」

 水穗開始講述她與靜香的對話內容,永島貌似對賴子抱有很深的愛意。

 「事實上呢?永島氏真的愛著賴子夫人嗎?」

 「這個嘛……祖母說她是從永島先生的態度上察覺到的。」

 「從態度上嗎……但是……我打個比方。」

 悟淨斟詞酌句片刻,」這有沒有可能是個誤導呢?」

 「誤導?誤導什麼?」

 「換言之就是……」

 悟淨詞窮,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本次的事件中,有幾點一直讓我很在意。」

 他選擇切換話題。

 「永島氏究竟是如何在那種深夜把宗彥氏和三田理惠子叫來地下室的?他為什麼會知道松崎的受賄行為?他又是如何對三田小姐的打字機做手腳的?這些疑問尚未解開。」

 「嗯,確實……」

 水穗無言以對。正如他所言,這些問題完全沒有得到解決。

 「於是我就有了一種想法。永島氏難道與宗彥氏和三田理惠子之間有著某種秘密的聯繫。」

 「秘密的聯繫?」

 水穗不禁皺眉。這點她想也沒想過。

 「你是想說,他們三人共有著某個秘密?」

 「正是如此。而且,這個秘密可不一般。到底是何種秘密呢?永島氏並不是竹宮產業的關係者,應該不是生意上的聯繫。」

 人偶師的語氣平淡,水穗卻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是……」

 「沒錯。」悟淨似乎察覺到了她的驚疑,點頭說道。

 「會不會和賴子夫人的自殺有關係——這就是我的想法。」

 「伯母的自殺……但是,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請恕我的想法過於跳躍。」人偶師說道。「我懷疑,那並不是一起自殺事件。」

 「不是自殺?這不可能!佳織和伯父可是親眼看到伯母跳樓瞬間了。」

 「她們的證言未必正確。」

 悟淨那淺灰色的雙瞳徑直看向水穗。

 「從佳織小姐的描述中可以看出,她無論是在時間上還是位置上,按理說都是無法看清跳樓女性的容貌的。所以,準確來說,佳織小姐應該只是目擊到一個看似賴子夫人的女性跑上樓梯,跳下陽台而已。」

 水穗感覺心臟一陣劇烈的顫動,隨後心跳加速,全身燥熱起來。

 「你的意思是,跳樓的女性並不是伯母?」

 「是的。心存此懷疑的還有一人。那就是青江先生。你告訴過我他生前曾這樣說過吧,絕不相信賴子阿姨會以這種方式死去——。我猜想青江先生的推理全部是以此為起點出發的,所以也以此為起點建立一系列的假設。」

 悟淨打開他帶來的包包,從中取出小丑人偶。」青江先生為什麼要把這個人偶帶出門?他是想調查這個人偶的哪點?對於兇手來說,這個人偶的哪點被調查會對他產生威脅呢?青江先生被殺害的那天,山岸警官曾說過,人偶身上找不到被人觸碰過的痕跡——。但不可能會有沒痕跡的。確實,人偶起初是放在玻璃盒裡的,沒有被怎麼碰過。但是,據我所知的範圍內,就已經有好幾個人直接碰過人偶了,而人偶上卻沒有這些人的指紋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為什麼這些指紋會消失?大概是因為被兇手擦掉了吧。而兇手為什麼要擦掉上面的指紋呢?有可能是因為人偶上殘留著被發現後會壞事的指紋。」

 「被發現後會壞事的指紋?」

 「那就是三田理惠子的指紋。正是因為她並沒有機會觸碰人偶,若是在人偶上發現她的指紋,警方一定會追究她到底在什麼時候碰過人偶。」

 「三田小姐的指紋?」

 水穗使勁晃了晃腦袋,太陽穴附近隱隱作痛。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這是青江先生生前的推理。跳樓的賴子夫人,其實是三田理惠子假扮的。」

 「這怎麼可能……」

 「真是令人欽佩的想法啊。」

 人偶師兩眼發光。

 「青江先生雖有這樣的想法,卻找不到證明的手段。這時他想起賴子夫人衝上樓梯後把人偶摔在地上這件事。若那個賴子夫人是假貨的話,人偶上一定會留著這個假貨的指紋。」

 「青江注意到這點,所以想把人偶帶到大學裡檢驗指紋?」

 「應該就是這樣沒錯。然而青江君的想法卻被兇手——也就是永島氏,通過某種途徑知曉了。我覺得問題應該出在青江先生出門前的那通電話上。他也許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電話中的對象。而很不幸的是卻被永島氏偶然聽見了。所以,永島氏不得不爭分奪秒地將他剷除。」

 「難以置信。」水穗雙手捂著面頰。

 「那真正的伯母到底是怎麼死的?」

 面對他的疑問,悟淨的表情略顯扭曲。

 「非常難以啟齒,我認為賴子夫人在變裝的三田理惠子跳樓之前已經從陽台上墜樓身亡了,她那時恐怕還被餵了安眠藥之類的。」

 「也就是說,兇手是那三個人……永島先生,伯父,三田小姐?」

 「正是如此。」

 「難以置信。」她重複道,搖了搖頭。」但是……雖說是變裝的,當時那個女性確實跳樓了確是不爭的事實的。那個女人不可能會安然無恙吧?」

 「所以……」悟淨注視著水穗。

 「其中暗藏著一個巧妙的機關,一個非機關愛好者無法理解的機關。若是沒有這本書,恐怕這個機關要永遠深埋在這個宅邸之中。」

 他從包裡取出那本謎題書。

 「這本書果然暗藏玄機嗎……」

 「是的,書中隱藏著這起自殺事件的關鍵。」

 說完,他翻開小型素描本的其中一頁,上面畫著十字豪宅二樓的平面圖。

 「那晚,佳織小姐和宗彥氏聽到悲鳴聲後,立刻衝出房間,而那個女性就在他們眼前從陽台上跳下。隨後,宗彥氏把佳織小姐抱回房,安置到輪椅上後,再次離開房間。佳織小姐隨後乘著輪椅,來到夫人跳樓的陽台上觀察樓下的情況——以上描述沒有什麼問題吧?」

 「沒問題。」水穗說道。「依照佳織的證言,陽台下似乎只有倒地的伯母,和急忙趕來的伯父,並沒有見到什麼其他女性的身影。」

 「沒錯。」

 悟淨緩緩點頭。」夫人是在北陽台墜樓的,那兒自然是只有夫人的屍體。」

 「……」

 「但是,那個女性的跳樓地點卻不是北陽台,她是從東陽台跳樓的。」

 「這不可能。在佳織的房間前,只能看到北陽台啊。」

 「朝直線方向看自然是看不到,但是,若是在這個位置有一個……」

 說著,他在平面圖的走廊交叉點上畫了一條線。」若是,這個位置有一面鏡子,佳織小姐房前能看到的,就變成東側的走廊了。而她眼裡的北側樓梯,自然也就變成東側樓梯。」

 水穗的心臟再次感到一陣抽痛的彈跳。鏡子?佳織所看到的光景,難道全是鏡子裡的虛像?

 「這一切,都是精心佈置的陷阱。」悟淨冷靜地說道。

 「夫人遇害之後,宗彥氏造訪佳織,好讓她留在房間裡。趁此機會,永島氏把鏡子安置到位,三田理惠子變裝成夫人在樓下待機。隨後,理惠子算好時機發出悲鳴並衝上樓梯,從東陽台跳下。這棟宅邸除了北側以外都是二樓建築,只要在東側陽台下停一輛麵包車,在上面鋪上棉被,即使是從二樓跳下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大礙。而目擊女人跳樓後,宗彥氏先把佳織小姐抱回了房間,此間,永島氏把鏡子收好,並隱藏好身影。之後發生的事就如佳織小姐體驗的一樣了,而永島氏和理惠子早已趁她不注意離開了宅邸。」

 悟淨把小丑人偶放到水穗面前,」他們之所以在當天把樓梯旁的《少年與馬仔》換成小丑,正是為了服務這個機關。因為《少年與馬仔》左右高低有差距,有可能會被佳織注意到左右相反了。所以,他們就換上了這個左右高度沒有差距的人偶。」

 「這樣啊……」

 就如悟淨之前所言,這個解釋還真不是外行人能接受的。但是,水穗找不到任何提出反論的依據。

 「請看這一頁。」

 他在水穗面前翻開黑色封面的謎題書。這一頁介紹著各種利用鏡子設置的機關。其中寫道,只要在箱子裡傾斜放置一面鏡子,從正面看去,箱中空無一物。利用這一機關可以隱藏箱內的物品。

 「我最開始還沒注意到呢,這頁的空白部分上有這些耐人尋味的筆記。你看這裡。」

 悟淨指向的地方用鉛筆畫著一個看似十字架的圖形,在十字架的交叉位置斜掠過一條直線,直線旁寫著」鏡子」。」

 「這是……伯父做的筆記?」

 「應該沒錯。宗彥氏也是從這本書中找到走廊機關的啟發的吧。」

 「青江說在這本書裡找出了有趣的東西,原來就是這個筆記啊。」

 水穗緩緩地搖了搖頭。若是當時沒有先把書讓給青江,如今又會是什麼樣一副局面呢?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沒解決。」

 悟淨敲了敲素面本上的平面圖,說道。

 「這樣巨大的鏡子,是如何像魔術一樣召之即來收之即去的呢。青江先生是否看透這點暫且不明,但我想起了前些天你說過的話。」

 「我說的話?」

 水穗剛說完,門外傳來動靜。悟淨立即敏捷起身,打開門。

 門外的佳織驚慌地屏住呼吸,抬頭看向悟淨。

 「佳織,你都聽見了?」

 佳織誠惶誠恐地用力搖頭否認。

 「我才不會幹出偷聽別人說話這種事。只是……」

 「只是什麼?」

 「我看到祖母從這邊走過來……臉色發青。我就想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水穗立刻看向悟淨。」這回壞事了。」他低語道。

 「我們的談話也許被她聽見了。」

 「祖母到哪去了?」水穗問佳織道。

 「我看她好像下樓了。」

 得到答覆的同時,悟淨立刻離開房間,水穗也緊隨其後。

 他們來到一樓,只看到鈴枝一個人在打掃,水穗趕忙問她靜香的去向。

 「夫人應該在自己的房間裡吧。」她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她下樓正巧碰上永島先生,叫他來房間一趟。」

 「也就是說,永島先生也在祖母的房間裡?」

 「是的。」

 「危險了。」

 悟淨一甩黑衣下擺,再次奔上樓梯。水穗也跟在他身後。

 來到二樓,悟淨徑直趕往靜香的房間。他省去了敲門的環節,粗暴地闖進房間。

 剛進門,只見永島面對肖像畫而立。他看到水穗二人之後面露驚異之色,但下一瞬間,悟淨立刻撲向永島將他推開,與此同時,一根鋒利的槍矢劃破空氣,貫穿肖像畫。

 「祖母!」

 進入房間的水穗發出悲鳴。在房間的一角,靜香正舉著火槍,槍頭指著永島。

 「為什麼要殺我……」

 多虧了悟淨保住一條性命的永島站起身,表情悲痛。

 「我們都已經知道了,永島先生。你假扮宗彥的事,三田理惠子假扮賴子夫人的事,還有,鏡子的機關。」

 悟淨抬起左拳敲了敲肖像畫,畫面的裡側傳來破碎玻璃的摩擦聲。

 「這個畫框的背面是面鏡子。鏡子上大概遮擋著一張膠合板吧。我們基本上已經可以確認這個畫框的寬度和走廊的寬度一致了。這幅肖像畫裝飾在走廊上的時候,畫框的底部估計有著一排滾軸之類的東西吧,只要打開某處的鎖,就可以輕易地移動這幅畫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水穗心中釋然。賴子遇害那晚,這幅肖像畫還裝飾在走廊一角。若畫的背面是鏡子的話,悟淨之前所描述的機關操作起來並不困難。

 隨後,水穗腦中浮現出永島店舖中裝修的巨大鏡子。佳織曾說過那是宗彥的提案。也就是說,宗彥在那時已經設計出了殺害賴子的機關,購置裝修用的鏡子也許只是障眼法而已。而且,設計這幅肖像畫,決定其大小規格也是宗彥。

 「你說什麼……」

 永島抬頭看了看想像畫,再次面向悟淨。」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麼。你一個外人,別在那裡給我亂作推理。」

 「當然,我說的只是推理而已。但所有的狀況都指明你就是兇手。你殺害宗彥二人和青江先生的罪行,老夫人已經知道了。」

 聽了他的話,永島驚惶地看向靜香。靜香仍然把火槍指著他。

 「我看見了。」她沉穩地說道。

 「那晚,我看見你了……還看見你意圖陷害松崎先生。」

 永島很明顯面失血色,只有瞪圓的雙眼充血發紅。

 「還有青江……也是死在你手上的吧?」

 聽完靜香的話,他咬著下唇,雙拳緊握。拳面上依稀能見到浮起的血管。

 「回答我!你們為什麼要殺害伯母!」

 水穗問道,永島卻撇開臉。

 「我來替你回答吧。」

 靜香開口道。「你並不是我丈夫——竹宮幸一郎的兒子吧?」

 水穗驚疑地看向永島,只見他也瞪大著眼,凝視著靜香。

 「您已經知道了嗎?」他嘴裡漏出這句話。

 「知道了。」靜香回答道。

 眾人被沉默所支配,能聽見的只有永島不規則的呼吸聲,但片刻後,連這呼吸聲也消失殆盡。永島再次抬起頭時,以恢復平時沉穩的神情。

 「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他問道。

 「好早以前就知道了。」靜香回答道。「賴子一直對此抱著懷疑,在我丈夫死前,她暗中安排了一次DNA檢驗。其結果證明,你和我丈夫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但諷刺的是,我丈夫沒等結果出來就病逝了。」

 「那個女人,騙我說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

 永島滿臉不甘,」她和我保證過不會告訴任何人,但我必須得自覺離開這個家。當然,至於遺產方面,父親的遺言作廢。」

 「所以你就殺了她?」水穗問道。

 「是宗彥氏向我提出交易的。」永島回答道。

 「他也從夫人得知我並不是幸一郎氏的孩子了。所以,他就向我提出了殺害夫人的計劃。那時他和三田理惠子的不倫關係被夫人知道了,他面臨著被勒令離婚的危機。所以那個謎題狂熱者設計了這個使用鏡子的機關。」

 「但你最後還是把這兩個共犯給殺了吧?」

 永島沉默片刻,抬手擦拭了一下冒出細汗的面頰,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的目標是奪走竹宮家的一切。我母親被竹宮幸一郎拋棄,遭受了地獄一般的人生。我正是為了復仇才裝作私生子接近竹宮家的。十年……整整十年了啊。」

 似乎是回憶起這十年間的種種,永島閉上雙眼。

 「在我的計劃中,那兩個人是障礙。而且,在殺害賴子夫人這一件上,他們還被青江揪住了尾巴。」

 「被青江揪住尾巴?」

 水穗反問道。

 「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吧,在賴子夫人的四十九日前幾天,我寄宿在這個宅邸時,不小心把花瓶打翻在了床上。其實當時我曾接受了佳織小姐的建議,睡在了宗彥的房間裡。但是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時候,發現門縫上插著一張留言。收信人指明是宗彥氏,卻沒有寫寄件人的名字。留言的內容是——」

 永島用舌頭濕潤了一下嘴唇。」我已經知道殺害賴子夫人的是你和三田理惠子。若是到夫人的四十九日你們還沒去自首的話,我就會把一切告訴警方——」

 「這是青江寫的?」

 「那時我還不知道寄信人是誰。但我知道的是,得盡快採取措施。」

 「所以你就在四十九日那天殺了他們兩……」

 「當時已經沒有時間制定什麼精密的計劃了。所以……導致功虧一簣。」

 說完,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給松崎先生留下字條的也是你吧?」水穗問道。

 「沒錯。我想用那條留言把松崎叫來地下室,把罪名推到他身上。我故意用和理惠子同一型號的打字機打出這條留言,然後再找借口進入理惠子房間,把墨帶藏進了桌子的抽屜裡。之後再把她偽裝成自殺殺害,警察一定會在搜查她的家裡時發現這個墨帶。只要不出意外,給理惠子送去留言的就會成為理惠子。警察會認為她獻計算計松崎,卻導致宗彥被殺,所以承受不住打擊了結了自己。」

 「事情的發展基本可以算是按你的計劃進行了呢。」

 悟淨說道,永島卻一聲苦笑,搖了搖頭。

 「松崎離開地下室之後,我打電話把宗彥叫來。雖說是在那種大半夜,但我一說有急事,他立馬慌忙趕來地下室。」

 「然後你就殺了他?」

 永島點頭。

 「我在他剛進房間時偷襲了他。然後移動他的屍體,遵照之前與松崎的演習,把拼圖碎片灑在了他身邊。再把與松崎搏鬥時拔下的頭髮塞進了他手裡。至此,至此一切都順利地按計劃進行,但天不如人願……」

 「沒錯。宗彥在剩下最後一口氣時說他來地下室之前也和理惠子聯絡過了,警察很快就會查出兇手是我……」

 「所以,你就把她也叫來了?」

 水穗攥緊拳頭說道,永島瞥了她一眼,又轉回視線。

 「我不認為她會向警察告發。她若是這樣做,賴子夫人自殺一案也會真相大白。但是,我可不能放著這個定時炸彈不管,只能把她也一起處理掉。」

 「你是在走廊上殺的她吧?」

 悟淨說道,永島略顯吃驚。

 「你知道得挺清楚嘛,正如你所言沒錯。我在走廊上埋伏她,給她的正面來了一刀。然後把她搬進房間,放在宗彥的屍體旁。我是真心不想用如此粗鄙的方式殺死她的,條件允許的話,我本可以讓她的死看上去更像自殺。」

 白白浪費了殺害宗彥的完美計劃,他看上去似乎非常不甘。

 「之後……鈴枝小姐竟會採取偽裝成外部犯的工作,這也是我的誤算之一啊。」

 「誣陷松崎先生的所有證據都被她給處理掉了,你當時一定措手不及吧。」

 永島點頭贊同水穗的話。

 「相當措手不及。早上一起來卻發現狀況全變了,真是讓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但是,我慎重起見撿起的他掉下的拼圖碎片,在此時確派上了用場。」

 「在騷亂開始,眾人進入地下室事,你趁旁人不注意偷偷地把碎片染上伯父的血,之後再把其放回箱子裡,並故意弄壞箱子好讓警察注意到。」

 但永島這次搖了搖頭。

 「你的推理有些錯誤。想都不用想,那傢伙掉在地上的是《拿破侖肖像》的碎片。把這玩意放回箱子裡對我可沒有半點作用,所以我在騷亂開始之前來到接客室偷走了一塊《鵝媽媽》的碎片。然後在騷亂開始,進入地下室後,見機在這塊碎片上染上血,然後到第二天,再將與松崎掉落的那塊碎片一齊放入箱子裡。若在箱子裡發現《鵝媽媽》的碎片,警方的矛頭就會立即指向前一天晚上陪宗彥玩拼圖的勝之和松崎身上。若不出意外,性格怯懦的松崎立馬就會選擇自首。」

 而事實上,山岸刑警等人的推理能力比永島想像得要高。

 「你之所以殺害青江,是因為他注意到真相了嗎?」

 水穗暫且向他做出確認。

 「他太過聰明了。」永島說道。

 「就算松崎都已經認罪伏法了,只有他還在執著地一步步向真相接近。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觸及事件的核心。以至於我確信給留下字條的就是這個男人。」

 「不僅如此,他還意圖調查小丑。」

 一旁的悟淨說道。永島點頭。

 「那一天我離開老夫人房間,在走廊上遇見佳織。她告訴我青江往大學圖書館打了個電話。」

 「圖書館?」

 「依佳織的話,他好像在向圖書館大廳大廳有沒有教受採集指紋的方法的鑒別學類的書籍。聽到這裡,我意識到他是想採集小丑上的指紋。」

 「原來如此。」

 悟淨低聲嘟噥道。

 永島似乎已經沒有什麼要說的了,他無力地垂下頭。看到無路可逃的他,水穗說道。

 「但是,永島先生,你應該也感到奇怪吧?祖母和佳織竟然會不約而同地為你做了虛假的不在場證明。大家,都很喜歡你的。」

 但他卻輕輕搖了搖頭。

 「確實,大家都待我非常親切。但是……我母親在痛苦中死去的事實不會因此而改變。」

 「你……」

 這是,靜香難過地說道。「在DNA檢查之前,我丈夫已經知道你不是他兒子了。」

 永島的肩膀觸電似地顫抖了一下。他抬起頭,赤紅的雙目看向靜香,似乎不相信她的話。

 「說謊……」

 「我沒有說謊。我丈夫親口告訴我的。但是,他說你之所以會不幸的身世,自己也有責任。所以就算你不是他真正的兒子,他也要補償你——。賴子和你說了些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和丈夫是完全沒有想要揭穿你的。他的遺囑也是在知道了實情的基礎上寫的。」

 「大家……」

 永島轟然倒塌似地跪在了地上,雙手抱著頭。

 水穗呆呆佇立在原地,看向幸一郎的肖像畫。

 靜香發射出的火槍矢,準準地刺中幸一郎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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