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們是一家人

　　程珂的淡定和從容讓程子躍和趙芝曼都很是不爽， 他們希望見到程珂伏低做小甚至跪地求饒的樣子，然而從他們第一次見到程珂，一直到現在，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從來都是他倆被程珂鄙視。

　　趙芝曼和程子躍太想翻身了，太想踩在程珂的頭上了， 然而此刻他們倆好像再次敗了，不過兩人對視一眼後，都沒再說話，因為他們已經有了計劃， 而且也預想到一會兒之後，程珂的憤怒和尷尬。

　　想到這裡，趙芝曼和程子躍都開始期待了起來。

　　今晚被請來的記者們到現在為止也都很無語， 原本他們確實是想要報導一下豪門內的生活的， 尤其是私生子現在上位，肯定有不少人喜歡這個八卦，可是現在他們發現， 程之霖在程家根本就沒有地位，他的兒子過生日，程家人竟然全都不在場， 唯獨在場的一個， 也是他和原配生的孩子。

　　這還讓他們怎麼寫，他們是收了趙芝曼錢的，再怎麼誇也沒辦法呀， 最關鍵的是今晚根本就沒有一個像樣的賓客到場，所有他們邀請的重要人物全都沒來，來了的也是請了別人代替他們過來，這簡直就是對程之霖和他兒子的嘲諷。

　　原本想著拿了人錢財，怎麼也寫點好話的記者們，現在看看彼此，心道實在沒有什麼好話可以寫啊。

　　趙芝曼和程子躍再回到草坪上，兩人極力表現得高興，還挨個敬了一圈酒，兩人這才又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程之霖講話也沒人聽，來的客人基本上全部都在吃吃吃。

　　原本他們還準備了之後的舞蹈等等，可是到時候肯定沒人參加，所以程子躍和趙芝曼商量著，那些環節就算了，直接過渡到切蛋糕環節。

　　蛋糕被送來上，程子躍站在蛋糕後面，想要說話，可是他發現竟然沒有幾個人在看著自己，於是他只能拿著話筒輕咳了幾聲。

　　程珂此時也已經出來了，他環臂站在一個柱子旁邊，看看到場的這些人，心裡發笑，趙芝曼、程之霖這是徹底出醜了，一場生日宴會，竟然沒有一個真正的賓客到場，多可笑。

　　記者們看蛋糕已經推上來了，於是象徵性地上前拍照。

　　程子躍看人們的注意力已經在自己身上了，於是他說：「謝謝大家來我的生日宴會，也謝謝大家送的禮物，我會好好珍惜的。」

　　說完程子躍鞠了一躬，而後接著開口：「今天我就已經十八歲了，我的哥哥程珂其實也已經十八歲了，所以在這裡，我想送他一個禮物。大家已經看到後面這個放映屏幕了，一會兒要放映的東西，就是我的禮物。哥，希望你能喜歡。」

　　程子躍說著，看向程珂，程珂也微微一笑，看上去和程子躍就是兄友弟恭的兄弟倆。

　　剛才那個修理放映機的工作人員也看向程珂，皺皺眉，心道原來這個人就是程之霖原配的兒子，唉，是個可憐孩子呢，他心裡想著，把影碟放好，點擊播放按鈕，後面大屏幕上有影像顯示出來。

　　所有人無一例外都看向了大屏幕，而大屏幕上顯示的東西，怎麼感覺有點奇怪？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房間，乾淨而整齊，兩秒自後，屏幕上終於出現了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不是別人就是趙芝曼。

　　趙芝曼和程子躍此時也有點懵，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程之霖則根本不知道他們要放映什麼，只能在旁邊看著。

　　程珂悄悄走到了是放映機處，一會兒後趙芝曼和程子躍肯定要過來把放映機按死，程珂要爭取讓這個影片放映的時間長一點。

　　屏幕上的趙芝曼在房間翻了幾下，而後拿過一個鎚子，就把屋裡的一個玻璃櫃打碎了，而後她撿了其中兩個手辦，就出了房間。

　　屏幕上接著轉到了趙芝曼房間的影像，趙芝曼把手辦放好，而後拿了一個袋子又回到了程珂房間，開始瘋狂地往那個袋子裡裝東西。

　　此刻，所有人都明白過來了，趙芝曼這是在偷另一個房間的東西呢！

　　記者們開始瘋狂地拍照，而來賓也都鄙視地看向趙芝曼，趙芝曼大叫一聲衝到放映機旁邊，想要把放映機關了，而程珂卻隨手一推就把她推開了。

　　趙芝曼快速爬起來，又衝向程珂，口裡還含喊著：「我殺了你這個垃圾！」

　　程珂只是淡定地看她再次衝過來，淡定地再次將瘋了似的趙芝曼推開。

　　程子躍見趙芝曼摔倒在地上，於是也衝了過去，程珂卻笑著說：「弟弟，我勸你老實點。」

　　程子躍揮手就要打在程珂臉上，程珂一把把他揮起來的手捉住，而後他捉著這隻手，稍稍上前一步，小聲在程子躍耳邊說：「王紹文怎麼死的，要我在這裡公佈一下嗎？」

　　一瞬間，程子躍渾身僵硬，他動都不敢動，只是定定地看著程珂。

　　屏幕上的是趙芝曼已經把偷的東西放好，之後甚至把那些東西偷偷帶了出去，總之這個簡單的只有五分鐘左右的視頻，從頭到尾被放了出來，而在場的所有人也都看清楚了趙芝曼的本質。

　　視頻放完了，趙芝曼卻倒在地上怎麼都不願意起來了，她覺得她完了，以後更加沒臉見人了，而已經到了這一步，她也不想再裝了，躺在地上，捂著臉，趙芝曼大喝一聲：「滾，你們都給我滾，所有人都滾！」

　　程珂則開口說：「趙阿姨，怪不得我的手辦忽然間都沒了呢，原來是你拿走了。不過，當時你為什麼說以為是垃圾，都扔了呢？」

　　所有人都看向程珂，而後心裡也明白過來，原來趙芝曼這是偷的原配的孩子的東西，真是不要臉！

　　記者們開始瘋狂地拍照，趙芝曼只是捂著自己的臉，程之霖只能過去把趙芝曼扶了起來，而後拖著她進了別墅。

　　程子躍也愣愣地跟著回了別墅。

　　程珂則悠悠然在草坪上站著，還拿過一塊草莓蛋糕吃了起來。

　　程之霖從別墅出來，發現人已經走了一大半了，幾個記者還沒走，但也都在竊竊私語，估計是在說趙芝曼偷東西的事情。

　　程之霖挨個給他們發了個紅包，邊發邊說：「各位記者朋友，很抱歉，其實就是個玩笑，你們別當真了，我們都是一家人，談不上什麼偷不偷的。」

　　記者們只是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說：「好的，好的，我們知道了，不會亂寫。」

　　「對，程總放心吧，這只是你們的家事。」

　　「就是，就是，程總不用擔心。」

　　程之霖把紅包發完，送他們全部離開，而後又送所有的客人也都離開，看著程珂，程之霖說：「這視頻，是你弄的？」

　　程珂點點頭，回答：「是的。」

　　程之霖輕嘆一口氣說：「你……這是何必呢，今天畢竟是子躍的生日。」

　　「是嗎，所以他打算在他生日的宴會上放出我和另一個男人的親密照片？」程珂拿出一個光盤，而後繼續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抱歉，我不饒人！程子躍和趙芝曼想要害我，我為什麼不能把他們準備的視頻換了？ 」

　　程之霖看著程珂手裡的光盤，有點沒懂，「你和另一個男人的親密照片？那是什麼意思？」

　　程珂把光盤放下，回答程之霖：「我是gay，我現在有一個男朋友，所以他們準備把這件事曝光，以後我就不能演戲了，我的事業就毀了。」

　　程珂說得十分簡單，而程之霖卻愣了，他看著程珂，張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程珂倒是無所謂地繼續說：「我媽和爺爺都不知道這件事，請你保密。」

　　說完，程珂轉身回了別墅，程之霖許久還是沒有緩過神來。

　　Gay？同性戀？程珂？男朋友？

　　程之霖愣是在外面站了半個小時，才明白過來程珂的意思，他完全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是憤怒還是失望？可是無論是憤怒還是失望，他好像都沒有權利插手這件事情，以為程珂現在根本不當他是父親了。

　　緩慢地轉身，程之霖回了別墅，其他的事情幾個傭人會解決。

　　到了客廳，程之霖只覺得渾身沉重，他看向坐在沙發上的趙芝曼，再看向低旁邊的程子躍，想想程珂的話，他明白過來，趙芝曼和程子躍是真的想要毀了程珂。

　　幸而程珂聰明，否則他以後的前途就沒了。

　　再看程子躍和趙芝曼，程之霖只覺得壓抑和難過，他原來喜歡了趙芝曼這麼個東西，而她的兒子也和她一樣，心臟手髒，不講道理。

　　趙芝曼看程之霖進來後，撲過去就是一陣掐，邊掐邊喊著：「看你生了個什麼玩意兒，屎一樣，又髒又臭，他這個視頻準備了多久都不知道，就為了讓我出醜，讓我難堪！你現在就給我把他趕出去！」

　　程之霖一動不動地，只是在聽到趙芝曼說要把程珂趕出去後，他好像突然清醒了一點，他猛地把趙芝曼推開，大聲說：「他做錯什麼了？偷東西的不是你？想害他的不是你？你說他又髒又臭，和他相比你才是垃圾！賤人！」

　　程子躍走出來，冷聲說：「爸，你傻了嗎？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股份全都在我媽手裡，你就是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光蛋！今天我過生日，我是私生子確實沒錯，可是你爸、你兩個哥哥一個人都沒來，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你在程家，就沒一個人看得上你，如果你再不對我媽好一點，爸，就連我們倆，以後也看不上你了。」

　　程子躍說得極為諷刺，而程之霖發現這個兒子其實從很久以前就看不上自己了！

　　越想越覺得難受，程之霖拋下客廳兩人，回了自己房間。

　　程珂今晚這場戲也看得過了癮，趙芝曼和程子躍被那些客人弄得沒臉，而後自己做的視頻，又讓趙芝曼丟盡了人，所以一晚上下來，程珂覺得渾身舒暢，這種快感讓他興奮。

　　第二天一早程珂要去上學，結果剛下了樓，就發現趙芝曼正等著自己，而此時的趙芝曼好像已經完全恢復如常了，她一身白色套裙，看上去十分端莊，而見到程珂之後，趙芝曼竟然笑容滿面地說：「小珂呀，過來吃點早餐，阿姨今天做的粥特別香。」

　　程珂看看趙芝曼，回答：「那你多吃一點啊。」

　　說完，程珂轉身就走了，根本沒再理會趙芝曼。趙芝曼還想說話，可是程珂竟然直接轉身走了，她只能看著面前的粥，幾秒之後，她把粥端起來，扔到了垃圾桶裡。

　　「小混蛋！」趙芝曼把粥倒了，嘴裡小聲嘀咕出了這句話。

　　這天早上，報紙上鋪天蓋地地都是某豪門想要私生子光明正大化，但是卻被豪門家人否定，私生子的生日宴上，家人竟然一個不見，他們邀請的客人，也沒有一個到場的，於是這個私生子和他的母親完全就成了一個笑話。

　　趙芝曼根本不敢去看報紙，程子躍卻看了，他捏著一份報紙，看著上面自己的照片，眼睛上被打了一道馬賽克，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和趙芝曼好像無論多麼努力，因為身份問題，就永遠都是別人的笑柄。

　　猛地把報紙攥成球，程子躍將報紙扔進了垃圾桶。

　　忽然想起程珂在自己耳邊說的話，程子躍心裡一涼，他估計程珂應該是知道了自己殺了王紹文的事情，可是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過去了，他還沒什麼動靜？

　　程子躍不相信程珂對自己有什麼好心，那麼他之所以沒有什麼動靜的原因，應該就只有一點了，那就是他並沒有證據！

　　終於，程子躍嘴角微微勾起，他知道該怎麼做了，他現在不會毀了程珂，他要讓程珂使勁發展，最好能更紅，紅得發紫，甚至成為影帝，這樣程子躍就能在他最紅的時候，讓他是同性戀的事實被人發現，結果就是他飛得有多高，就摔得有多麼重，這多有意思。

　　程子躍這麼想著，便去上課了，而程珂回到學校後，認識了宿舍另外三個人，這三個人分別叫杜莫、陳小透、霍安。

　　杜莫有點不苟言笑，陳小透則比較活潑，這兩人給程珂的印象算是不錯的。

　　霍安是童星，幾年前一部大火的情景喜劇中，霍安飾演主角的兒子，因此被人所知，現在幾年過去，他也長大，成功考上京電，成為表演系的一名學生。

　　霍安長得比較好，雖然是單眼皮，但是有種韓國男星似的魅力，不過他從一進宿舍就讓人覺得很是不舒服，因為他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對別人說話的時候也總是帶著一種批判的語氣，尤其是對程珂，他覺得程珂現在的成績完全可以歸結於「運氣好」這個原因，他甚至當著程珂的面說：「如果當時我也去試鏡了，那麼今天這麼紅的，肯定就是我。」

　　程珂聽到他這話，也沒反駁，只是在心裡輕輕笑了幾下，而後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程珂的這個反應讓杜莫和陳小透很是喜歡，因為覺得程珂是個不爭不搶不逞口舌之利的人，然而程珂的沉默在霍安眼裡就成了程珂心虛，程珂承認自己不如霍安，於是霍安更加放肆了，程珂在的時候，還會故意為難程珂。

　　對於霍安，程珂也懶得多管，因為在程珂眼裡，霍安就是個還沒成熟的小孩，他可能成名比較早，所以對自己有種莫名的自信，不過到底有沒有壞心，程珂還得看看再說。

　　當然，如果霍安沒有壞心，就只是嘴賤，程珂不會怎麼著他，但是如果他因為嫉妒而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程珂對他也不會客氣。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該為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負責。

　　開學後的第一個星期天，程珂被程子林和程子濤一塊叫去了一個新建成的小區。

　　小區名叫素雲小區，雖然名字很質樸，但是裡面房子可一點都不質樸，房價更是跟質樸挨不著邊。

　　到了六棟二單元，三樓，程子林打開門說：「三樓就你一戶，左右兩邊給你打通了。我爸說原本這房子是給你媽的，但是何阿姨怎麼都不要，所以還是給你吧，別再拒絕了，都是一家人別總是客氣得要死。」

　　程珂進了房間，而後程珂就吃驚了，光看這裝修，怎麼都少不了五六十萬，這時候的五六十萬，對普通人來說，真的是個極為恐怖的數字了。

　　先是在房子裡轉了一圈，程珂又跑到了陽台上，他忽然想起周雲川家的陽台，裡面有花有草還有一個鞦韆椅，心裡莫名就覺得溫暖。

　　「怎麼樣？喜歡嗎？裝修是我負責的。」程子濤說。

　　程珂點點頭，回答：「非常喜歡，謝謝你們，你們也幫我帶話給大伯二伯，說我非常喜歡跟他們說謝謝。」

　　「都說了一家人，別這麼客氣了。」程子林又說。

　　程子濤也附和著說：「就是，你喜歡就成了，我們還怕你跟吃飯那麼挑剔呢。」

　　程珂笑了起來，說：「我也就吃飯挑剔點，其他都無所謂。」

　　程子濤說：「到時候你在陽台上裝個小床，放個書櫃，旁邊再種些花草，到時候在這裡呆著也很舒服，而且這裡離京電也不是很遠，你叫強叔一直跟著你，來回接送什麼的也方便。」

　　「嗯，我知道。」

　　「還有，強叔的老婆好像失業了，你要是沒事就叫過來讓她給你打掃打掃衛生做做飯什麼的，這樣強叔也能跟她在一塊，他們一家人都是好人，用著也放心。」

　　「我知道，我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

　　程子林和程子濤離開的時候，就把鑰匙給了程珂，同時讓他簽了幾份文件，而後這房子就歸程珂了。

　　他們走後，程珂又在房子裡轉了一圈，越看越是喜歡，他前一世別說房子了，就連吃的有時候都掙不夠，這一世他竟然不僅有房子有存款，還有一個帥氣的愛人，他知足。

　　輕笑著，程珂撥通了周雲川電話號碼，而周雲川來的時候，程珂已經穿上了買到的水手制服，白色的制服裹在他身上，讓他看上去充滿活力。

　　程珂敬個軍禮，說：「長官，有什麼吩咐，要不要我自己解開衣服？」

　　接著，程珂就被周雲川打橫抱起，扔到了床上。

　　這一晚周雲川沒敢多要，因為他知道程珂可能週一就要軍訓，而軍訓很需要體力，他可不想給程珂多增加負擔。

　　程珂在周雲川的懷裡睡得十分安穩，第二天一早還嘟囔著說：「要知道我恢復能力這麼好，就再來一次了。」

　　周雲川笑著給他端來早餐說：「你們小區才剛建成沒多久，所以賣吃的的還不多，我去便民早餐那裡給你買的，希望味道不會太差。」

　　程珂喝一口小米粥，說：「還可以。」

　　周雲川又把薺菜餡的餛飩放到碗裡，給程珂一個勺子後，說：「嘗嘗他們家的餛飩吧，我看很多人買，應該不會太難吃。」

　　程珂乖順地吃一口，說：「很好吃。」

　　「那你再多吃幾個。」

　　程珂拿勺子舀了一個餛飩放在周雲川唇邊，說：「你也吃。」

　　周雲川笑著吃了，而後見程珂還要再給，於是他搖搖頭說：「你吃吧，吃剩的再給我就行。」

　　程珂輕笑，沒再說什麼，而是大口地吃了起來，大概，他想，在周雲川眼裡，自己要是能大口吃東西，就會讓他覺得滿足吧。

　　不過程珂最終還是沒吃多少，他的飯量真的太小了，幾個餛飩吃完，就怎麼都吃不下了，再喝了幾口小米粥後，他把碗推到周雲川面前，說：「我不想吃了。」

　　周雲川也沒說什麼，端過程珂剩下的東西就開始吃起來。

　　第二天是週一，但是這一天並沒有開始軍訓，而是開班會，介紹輔導員，再領一些書本，最後是領迷彩服。

　　這一天十分忙碌，晚上回宿舍的時候，程珂早早就躺下了，躺下之後，他就聽到霍安開始挨個評價班級裡的女孩：「秦薇薇眼睛雖然大，但是臉型不完美，不過她身材還算好，所以能打個八分；林小雨臉小，尖下巴，很好看，可是眼睛不夠大，身材也不好，完全沒有胸，打分也就能和秦薇薇持平，八分；周蜜身材好，眼睛大，臉型也好，皮膚還白，如果不是嘴唇偏厚，基本能打十分了，可是因為嘴唇扣分零點五，只能給她打分九點五，可惜了可惜了；鄭詩怡不愧是學芭蕾的，氣質好，身材好，臉蛋好，她是絕對可以打十分的，可惜她一整天看都沒看我一眼，冷傲得要死，所以她得分最低，衝我對她的那點好感，給她打兩分得了。」

　　其他幾個人都只是笑著聽霍安說話，杜莫和陳小透覺得他這麼說有點過分，可是因為剛開學又不好說什麼，所以兩人乾脆不聽了，直接出門洗漱去了。

　　孫祺悠總是帶著點痞氣，他笑著問：「劉桃兒呢？你給打幾分？」

　　霍安似乎十分失望地搖了搖頭，說：「零分！」

　　「喲，為什麼，我看她也挺漂亮呀。」

　　「切，長得算可以，可是人品不好，中午去打飯，我看排隊的人太過，就問她能不能插到她前面，一般人都會讓插進去的，畢竟我們都認識，而且還是同班同學，結果她回頭看看排隊的人，跟我說『抱歉，所有人都要排隊，我不想搞特殊』，特殊她M了個B，她這樣才特殊。」

　　程珂在床上只是勾唇一笑，原本還想著霍安可能只是喜歡逞口舌之利的人，可能沒什麼壞心思，不過現在程珂發現，這人就是卑鄙小人一個。

　　無論是霍安背後這麼評論班級同學，還是插隊，都不是正確的行為，可是他竟然覺得理所當然，而且不理他的人得分極低，理他的人得分就高，不讓他插隊的人他竟然直接給人家打零分，也是可笑，要真打分，這個霍安大概才是零分得主吧。

　　章子望說：「咱們班女生其實都一般，我爸有錢，想找什麼樣的女人我都能找到，所以我不考慮跟咱班女生談戀愛，而且她們一個個的非要當明星，不就是想嫁入我家這種豪門嗎，也是賤。不過我爸說，女人就是賤，不能對她們太好，不然她們就會在你頭頂作威作福。」

　　霍安點點頭說：「對，這我同意，女人嘛，只要你混得好，就不斷有人會貼上來。我出名早，等我回去上學了，就連我們學校的校花都貼上來了，以前那校花連理我都不理的。後來，我上了她，就甩了，她還多拿自己當回事，結果還不是什麼都得不到，切，我上完了，連錢都沒給她，就是白上。」

　　章子望有點崇拜地說：「哇，這也行，你太厲害了。」

　　「當然。」

　　兩人之後的話題就圍繞著女人展開了，孫祺悠則不理他們自己戴上了耳機，程珂現在也懶得聽他們說話了，因為不僅low還下流，對女人連半點尊重都沒有。

　　程珂不說話，但是心裡卻知道，這兩人估計就是日後會流行的一個詞叫「直男癌」，而這兩人早晚會被教做人，至於被社會教還是被他們覺得都是賤的女人教，那就沒什麼區別了。

　　大一必須住校，除了有特殊情況，可以請假除外，所以程珂也老老實實在學校裡住著，周雲川當然也明白，他絕不會給程珂添什麼麻煩，尤其他知道程珂是多麼重視自己的學業。

　　這天過後，他們正式開始軍訓。

　　此時京大的軍訓還是在學校操場完成的，並不是日後到真正的某訓練基地去，但是即便是在操場完成，他們的任務也十分艱巨。

　　早上六點他們就必須起床，洗漱加吃早飯一個小時完成，七點到操場，連續訓練四個小時到十二點，中間只有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從操場跑到附近教學樓上個廁所基本休息時間就沒了。

　　十二點解散之後，又是一個小時的吃飯時間，下午一點重新開始訓練，訓練到下午六點，中間依舊只有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

　　晚上是拉練時間，不過因為只能在操場上，所以晚上基本就是在操場跑步，七點鐘慢跑到九點，之後他們才可以回宿舍睡覺。

　　相當於一天下來，他們根本沒什麼休息時間，完全就是練練練。

　　其實這時候的京電軍訓相比幾年後還要嚴厲一些，幾年後至少他們晚上是不必訓練的，一個月也就有兩次晚上拉練的機會，其他時間他們都是在休息。

　　九月的陽光其實很毒，他們在太陽底下不停地練習著左轉右轉後轉，而因為這是第一天，他們也都不知道教官有多認真多嚴厲，所以，每次有人轉錯，弄個臉對臉的時候，就有人會笑，這笑的人中最厲害的就是霍安了，而且霍安看到別人轉錯，還會嘲諷一句「他是個傻子吧」，但是他忘記了的是，錯的最多的其實就是他自己。

　　一上午他們都在練習轉身，可是無論如何他們就是不整齊，總是會出錯，到十一點半的時候，教官先是衝他們敬了個軍禮，而後說：「我們練習三個半小時，中間除掉十五分鐘，還剩三個小時零十五分鐘，前半個小時我們整隊練習了向左向右看，之後的將近三個小時時間裡，我們全部在做轉身訓練，幾千次的轉身裡，有多少是因為你們不認真而轉錯的？」

　　同學們其實在看到教官的那個軍禮之後，就都沉默了，在教官說完這一段話後，便更不吱聲了。

　　教官接著說：「現在我點人，點到的人，出列！」

　　「第一排從排頭往排尾數，第二名，第六名，出列！第二排從排頭往排尾數，第一名，第二名，出列！第三排，第三名出列！第四排，第四名，出列！」

　　六個人被點著名出列，其中只有一名女生，其他都是男生，而剩下的五名男生裡，程珂宿舍站了三人，霍安、孫祺悠、章子望三個全部在列。

　　教官把幾人叫出來之後，厲聲說：「男生，全部做俯臥撐，半個小時內不許停下，女生去做仰臥起坐，半小時內不許停下，做不動了，就圍著操場跑步，一刻不許停。其餘人員，繼續訓練！」

　　這一下，剩下的人一個也不敢馬虎了，而被點名出去的女生此刻也悔得腸子都青了，因為女生裡就她一個算是比較馬虎不上心的。

　　霍安他們雖然開始做俯臥撐，但是心裡都是不服的，可是不服著不服著，最後就都服了，因為教官根本不管他們，就是讓他們一直做一直做。

　　霍安的手臂都開始打顫，趴下去之後許久都上不去，而教官則走到他們五個跟前看著他們做去了，程珂則被教官喊了出來。

　　「第三排第一個出列。」

　　程珂倒是沒覺得他會罰自己，因為他從頭到尾都認真無比，而且他三個小時的轉身訓練裡，一次都沒有轉錯，於是他昂首挺胸地出列，「報到！」

　　教官說話依舊是聚聚鏗鏘：「你喊口號，指揮他們繼續做轉身訓練！」

　　程珂敬個禮，大聲回答：「是！」

　　而後程珂就開始喊，「向左轉！向後轉！」

　　程珂喊的時候，自己也跟著做，完全不是自己站著，只讓同學在練習，所以同學們對他一點怨言都沒有。

　　另一邊，霍安終於累得徹底趴下了，教官於是說：「現在列隊！」

　　霍安他們趕緊站起來，列成一隊，那個女生也是，她做仰臥起坐，做得肚子都開始疼了。

　　六人列隊完成，教官說：「向右轉，跑步走！繞跑道跑操到十二點。」

　　已經累得渾身發軟的六人，又不得不去跑操了。

　　十二點，他們集合，六人也回來，教官說：「關於上午訓練大家有什麼疑問？」

　　霍安直接舉手說：「教官，你是憑什麼選出我們幾個人受罰的？我不服！」

　　教官厲聲說：「三個小時的轉身訓練，將近四千次轉身，你錯了不少於五百次！」

　　而後教官按個說：「第一排第二名錯了四百次，第六名錯了三百次以上，第二排兩位都錯了三百次，第三排第四排兩位也錯了三百次以上，其他同學雖然也有錯，但是大多在一百次一下，這說明什麼？說明只要認真對待，態度端正，就不會出這麼多錯！如果不服，或者覺得我的數據有誤，可以調監控出來，我們一一核對！還有問題嗎？」

　　霍安只覺得面子被教官全部給弄沒了，於是他硬著頭皮又說：「那你為什麼選擇程珂來指揮同學訓練？他難道做得就好了？」

　　教官回答：「很好，現在我知道他的名字了。這位程珂同學，全程認真練習，沒有一絲懈怠，三個多小時的訓練，一次錯誤都沒犯，請問其他還有誰能做到？他做的難道還不夠好？而且，他訓練了你們半個小時，有沒有出錯？哪怕一次？！」

　　同學們都搖頭，因為程珂全程確實一個錯誤都沒犯，一點沒有偷懶，身姿筆直，動作規範，這絕對是他們都沒法做到的，於是他們不自覺都對程珂多了一份敬畏，再看向霍安，心裡都有了一絲看不慣。

　　霍安再說不出話了。教官問同學們：「還有問題嗎？」

　　沒人吱聲。教官宣佈：「好，下午一點整集合！現在立正！解散！」

　　解散了，霍安卻看看教官，再看看程珂，覺得心裡愈發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