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程子躍入學

　　九月的第一個星期一，程珂開學了，背著簡單的背包，程珂沖何佳慧說了再見就坐上車去了京大附中。

　　路上程珂問司機強叔：「強叔，浩哥最近怎麼樣？」

　　強叔邊開車邊說：「還是老樣子，我估計他上不了大學了，天天吊兒郎當的。」

　　程珂笑笑說：「強叔，我求你個事兒可以嗎？」

　　強叔開著車，也沒回頭，問道：「什麼事？」

　　「你叫浩哥搬過來跟我一塊住一年吧，高三這一年我想有個人陪我好好學習，當然我也會督促浩哥好好學習的。」程珂說。

　　強叔想了想，說：「我倒是無所謂，可是你父親那邊要是不同意怎麼辦？」

　　「沒關係，這事兒我是問過我爺爺的，他不敢說什麼。」

　　「行。」強叔爽快地答應了。

　　強叔伺候了老爺子二十年，也跟老爺子一樣，極為喜歡程珂，有時候看程珂不吃飯，他跟著心疼，就讓自己老婆給姜浩做點簡單的粉蒸糕帶著，不過帶著也是為了給程珂吃。

　　程珂每次早上不吃飯，中午又餓極了時，就算不怎麼喜歡吃甜食，也會把強叔送的粉蒸糕給吃了。

　　說起來，即便到現在，程珂還是在吃飯上有很大問題，他似乎一直有輕微的厭食症，當然程度確實不嚴重，只能說吃飯對他來說是一種任務，不過這一世回來他還是好多了，至少三餐能乖乖吃了，而且不如前一世那麼挑食了，坐了三年牢，什麼挑食的毛病也都給他改了。

　　今天早上程珂實在沒什麼胃口，又沒吃早飯，坐上車之後，程珂忽然想起前一世的粉蒸糕，就笑道：「強叔，今天有沒有粉蒸糕？」

　　強叔也笑了起來，「有，叫你浩哥給你帶著呢。」

　　「那就好，我早上沒吃飯，怕一會兒餓。」

　　「以後早上不能不吃飯，太傷身體了。」

　　「沒事，有你和阿姨做的粉蒸糕，我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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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說說笑笑地去了學校，剛到校門口程珂後背就被重重砸了一拳，「嘿嘿，程珂，我暑假送你的禮物好吧？」

　　程珂回頭，就看到姜浩一張笑臉，他因為喜歡運動，尤其喜歡打籃球，所以膚色一直是小麥色，加上個子高，五官也算俊朗，所以姜浩在京大附中算得上是個班草級的人物，喜歡他的女生很多，不過他一個女朋友都沒談，說是不能陪他打籃球的女生都沒意思，可女生會打籃球的有幾個，不過是他的一個藉口罷了。

　　姜浩自小跟程珂一塊長大，比程珂大了幾天，可是個子從小到大壓程珂一頭，所以從小就逼著程珂喊他哥，一直到現在程珂也習慣了。

　　姜浩也一直以程珂的大哥自居，有點什麼事的，他都好替程珂出頭。

　　前一世姜浩就是為了給程珂報仇，所以才跟著入獄，最後竟然慘死獄中。此時再看到青春陽光的姜浩，程珂忽然覺得心裡酸得不行，這個兄弟他這輩子絕不能失去。

　　「你就不能輕點，一拳拍得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還有，日曆叫什麼禮物？」程珂笑道，掩飾過眸中的那一點濕意。

　　「嘿嘿，對了，你知道嗎，咱班據說今天有個轉學生要來。」

　　「哦。我跟你爸說了，讓你搬我那兒去住。」

　　「啊？為啥？」

　　「因為我發現我特別熱愛學習，所以準備叫你跟我一塊努力。」程珂眼含笑意，看著姜浩。

　　姜浩一臉你有病為什麼還非要傳染給我似的恐懼，「你今天忘吃藥了？」

　　程珂狠狠一拳砸姜浩肩膀上，「不，我今天藥吃多了，今天放學你東西估計都已經到我家了，兄弟，以後你寄人籬下，記得要好好看我臉色行事呀。」

　　姜浩無語地甩給程珂一個「滾」，兩人就去了三樓二班教室。

　　京大附中今年高三一共十個班，前兩個是文科班，從三班到八班是理科班，九班是複習班，沒分文理，十班是藝術班，所有美術生音樂生體育生等等都在十班。

　　十個班級佔據了三樓從右到左正好十個教室，四樓是各種辦公室，五樓是個計算機房，一二樓則是高一和高二的學生，整棟教學大樓設計和利用都很巧妙。

　　進了二班，程珂和姜浩自覺地到最後一排坐，程珂一米七八，姜浩一米八五，兩人怎麼都要排在最後的，況且文科班男女比例是一比三，所以兩人也沒得選，就算重新排位，兩人也不過是從最後一排的這邊挪到那邊而已，沒多大變化。

　　程珂和姜浩兩人都不住校，所以來的就相對較晚，二班人大部分都已經到齊了，他倆坐下後前面倆哥們就回過頭來說：「聽說咱班要來一個轉學生，不知道是男是女。」

　　看到這兩人後，程珂又是一陣難受，這倆個人在他前一世非要退學的時候，追著他跑了幾條街，不讓他退學，可是終究那時的程珂太傻太混太強，這兩人最後也沒能把他拉回去。

　　再後來，這兩個傢伙經常去看他，也就是他從十七歲到二十歲跑龍套的那三年，他們經常去找他，順便給他帶各種吃的，後來程珂坐牢了，漸漸的，聯繫才淡了下來，而他們也開始了工作，時間越來越少，不過這倆人一直到最後都和程珂保持著聯繫，程珂很珍惜他們。

　　此刻，程珂微微一笑說：「男的。」

　　「你怎麼知道？」鄭曉晨說。

　　「就是，你瞎猜的吧？」鄭曉晨的同桌馮守其說。

　　姜浩也看著程珂問：「你怎麼知道？」

　　程珂也不隱瞞，回答道：「因為要轉學的叫程子躍，是我弟弟。」

　　另外三個都吃驚地看向程珂，「你弟弟？」

　　「你什麼時候有弟弟了？」

　　「怎麼回事？」

　　程珂將三個湊到自己面前的腦袋往後推了推說：「確實是我弟弟，比我小四個月，前幾天我爸帶著他和……他的媽媽還來我家了。」

　　這一回他們三個都懂了，感情是私生子，而且小四個月，那也就是說程珂他爸在程珂媽媽孕期出軌了，所以才有了這麼個小子？

　　三個人和程珂都是玩得好的，其中鄭曉晨所在的鄭家也是京市真正的豪門之一，不過鄭家鄭曉晨這一輩人太多，鄭曉晨光堂哥就四個，堂弟還有倆，加上自己親哥，以及堂姐堂妹，一共得有十五個，而那幾個堂哥也基本都開始進入鄭氏企業了，明爭暗鬥得很是精彩，鄭曉晨倒是不怎麼在意，因為他原本就沒打算去鄭氏。

　　鄭曉晨前一世，後來開了個髮廊，在京市還挺有名，甚至有不少明星去他那兒做頭髮，只可惜鄭家父母不樂意，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還和鄭曉晨鬧著要斷絕父子關係，那段時間鄭曉晨特別頹廢，不過程珂一直覺得他們斷絕父子關係的原因，並不單純因為鄭曉晨開了個髮廊。

　　此時，知道程珂有了個私生子的弟弟，鄭曉晨第一個給同桌和姜浩遞了眼神，那意思是「怎麼樣，一塊整治一下那私生子吧」？

　　另外兩人自然懂，都是幾不可見地點點頭，剛眼神交流完，就一人被程珂揍了一下。

　　「唉，幹嘛，疼！」

　　「打的就是你，在我面前遞眼色，當我瞎啊？跟你們說，都老實點，我沒打算跟程子躍過不去。」

　　姜浩不懂了，「為什麼呀？」

　　程珂一笑回答：「不能找事兒，我是熱愛學習的好同學。」

　　「別噁心我！就你？你這是氣炸了，準備發什麼大招吧？」馮守其扶一扶眼鏡說。

　　程珂無語，看來前一世他脾氣不好的事情，大家都十分瞭解，不過也好，這會兒一改，大家還以為他受了什麼委屈，還能得點同情分。

　　「還真沒，就是懶得理。」

　　程珂說完，班主任黃老師就來了，他拿著黑板擦拍拍講桌，等所有人都坐好，他便說道：「高三第一節課是班會，在班會開始之前呢，我先給大家介紹個同學。」

　　程子躍從門口進來，他一身簡單休閒裝，看上去溫潤如玉的，加上他五官非常俊秀，所以一進來就有不少女生發出壓抑的驚呼。

　　「好帥呀。」

　　「是呀，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

　　「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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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浩聽到這些話，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他小聲說：「跟你比差遠了，野生的就是野生的，沒點氣質。」

　　程珂笑著拍拍他肩膀說：「閉嘴。」

　　姜浩無奈地趴桌子上了。

　　講台上黃老師對程子躍說：「做個自我介紹吧，程子躍。」

　　程子躍點點頭，而後揚聲說：「大家好，我叫程子躍，沒什麼特別擅長的，不過我數學成績還不錯，如果以後有問題，我們可以互相討論。另外，希望明年我們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學。謝謝。」

　　程子躍不卑不亢地說，頓時獲得不少好感，然而就在程珂以為他說完這些就完了時，他突然說：「哥哥，希望我們也能好好相處。」

　　程珂似笑非笑地抬頭看向講台上的程子躍，莫名的，程子躍竟然心頭一驚，程珂的眼神讓他有種鋒芒在背的感覺，很不舒服，可程珂分明是笑著的，為什麼？

　　台下有人小聲低語：「誰呀，誰是他哥哥？」

　　「哥哥？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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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漸地，所有人目光都轉向了程珂。

　　程珂記不太清楚上一世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記得上一世第一天開學的結局就是他和程子躍都滿身是血地回了家，而後他還被程之霖又打了一頓，當然這一世，肯定不會再是這種情況了。

　　在眾人的目光中，程珂就那麼從容坐著，他和講台上的程子躍四目相對後，眼帶笑意，說：「謝謝大家的注視，希望大家也多多照顧一下這我弟弟，畢竟他比我小四個月。」

　　程子躍的臉刷的白了，程珂卻在一片竊竊私語中，微微低頭，嘴角抿去臉上最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