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哪個才是兒媳婦
「大郎……」竇淑嫻沒料到江沅鶴會這麼說,心裡感激,但覺得這樣不好,上私塾一年要交不少的束脩呢,大郎剛剛掙了些錢不假,可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江沅鶴道:「三嬸,就這麼定了,以後三郎就跟著圓圓他們去鎮子上,下了學堂再一起回來。」
牛春花一聽,感情大房這是要供三郎讀書啊,那同樣的兄弟,咋就不想著二郎呢,「大郎,二郎這幾天也吵著要讀書呢,就讓他們兄弟一起吧!」
牛春花怎麼可能放著便宜不佔呢,從來不讓江沅昊讀書識字的人,一聽說有人花錢送三郎進學堂了,她也坐不住了。
「二郎要是願意,那就一起吧!」江沅鶴倒是沒多大的不滿,都是兄弟,即便一個親厚,一個有些疏遠,但血脈相連,他不會厚此薄彼的。二房的人的確讓他寒了心,但這跟江二郎沒關係。
洗了臉,江沅鶴跟著徐氏進了屋,徐氏擔憂的問:「大郎啊,你掙的錢夠二郎三郎讀書嗎?」
江沅鶴點頭,「娘,您就放心吧,別的錢可以省著不花,可三郎那小子是個讀書的料子,不能耽誤了他,二郎嘛,他要是願意讀書那也是好事兒!」
徐氏拍了拍兒子的手,不再多說。
「娘,靜姝回來了!」終是忍不住了,江沅鶴才開了口。
江福遠從聽到「靜姝」這兩個字,騰的就從裡屋出來了,「她回來幹啥?」話裡滿是憤怒。
一家三口坐在桌子前,江沅鶴便把這些日子的事兒都說了,連帶著,湯小圓要走的事兒也說了。
「圓圓還要走?大郎,這是咋回事啊?」徐氏一時之間沒辦法接受,剛剛還想著靜姝回來了的,大郎跟湯小圓倆人這事兒就難辦了,緊接著就聽說湯小圓要走了。
這事兒鬧的,不過總算還好,走了一個又回來一個,這樣胖丫就沒機會了。
徐氏想的還真是面面俱到。
「爹,娘,兒子今天跟你們說這事兒,就是希望圓圓走的時候,你們別攔著!」燭光搖曳,如舞動般跳躍著,忽明忽暗,但江沅鶴堅定地表情依舊在這個夜裡看的清楚。
江福遠跟江沅鶴曾經長談過,知道兒子對湯家丫頭的心思,按理說知道她要走,應該是讓他們二老幫著勸勸,留下來的,這兒子莫不是傻了不成,咋還不讓攔著呢。
「那你是想跟靜姝那丫頭成親啊?」徐氏猜測的問了一句。
「別瞎說,靜姝那丫頭去過京城了,還跟那些個小姐們在一起,不知道養出了什麼臭毛病呢,不能娶!」江福遠敲了敲煙袋,他是因為當年任家不聲不響的離開的事兒耿耿於懷,哪裡是擔心任靜姝身上的臭毛病啊。
別看江福遠平時不聲不響的,但脾氣倔得很,心裡憋著股勁兒,當年任家離開,那這事兒就算拉到了,好馬不吃回頭草,現在他家大郎那是要模樣有模樣,要頭腦有頭腦,多能賺錢啊,就是他喜歡湯小圓,不然就算尋個大家的小姐也是有可能的。
孩子麼,都是自己的好,江福遠嘴上不說,可越看江沅鶴越覺得這個兒子厲害,有能耐。
徐氏斜了眼江福遠,「我這不問問嗎?瞅你這臭脾氣,還讓不讓人說話了。」
「誰不上你說了!」江福遠嘟囔道。
「行了,爹,娘,天不早了你們都去睡吧,我就是跟你們說一聲,你們啊也別跟著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不說,大郎,你倒是咋想的,跟娘說說啊,到底誰是我兒媳婦啊?」徐氏看著江沅鶴離去的背影,一臉的不解。
「走吧,」江福遠拎著煙袋,拉著徐氏,「大郎都說了有打算了,咱家大郎現在這模樣還差兒媳婦嗎?」
徐氏想了想,也是,不過還是覺得有些可惜了,跟湯小圓已經有了感情了,這丫頭時不時的給他們老天口帶些吃的回來,不管咋說,人家有那個孝心。
唉,可惜啊,還是被料中了,去鎮子上當什麼掌櫃的,就是為了離開江家。
「他爹,你說大郎是咋想的啊?」徐氏躺在床上,反過來掉過去的睡不著,而江福遠已經睡過去了,還響起了鼾聲,徐氏見不上他這個心大勁兒,硬是把人給推醒了。
「哎呀!」江福遠睡的正香呢,被弄醒了很不痛快,「能咋想的啊,你自己的兒子啥脾氣你不知道啊,他隨我,看上的東西哪能那麼容易撒手啊。」
「你是說,他還是選湯小圓,那咋還讓她回去呢?」徐氏就想不明白了。
「嘿嘿,」想起這事兒,江福遠就想笑,「這小子隨我,可比我牛,他腦子好使,我估摸著是來那什麼欲擒故縱啥的。」
「那都讓回去了,還能擒的回來嗎?跟我說說,你咋這麼心大呢,別睡了!」徐氏又把迷糊的江福遠給推醒了。
老天口這邊為了江沅鶴的事兒愁,江沅鶴躺在沒有湯小圓的床上,也是睡不著啊。
胸前沒有小丫頭的腦袋蹭著,就覺得空了一大塊,也不知道她今晚有沒有做噩夢,做噩夢了會不會哭啊?
第二天一早,江沅鶴準備把頭一天爹娘做好的月餅拿到鎮子上賣給陶記,不過因為昨天幾乎一夜沒合眼,天快亮了才瞇著,所以就起的有些晚了。
而徐氏,也因為江沅鶴昨天說的事兒,前半夜沒怎麼說睡,如此一來,早飯就做的有些晚了。
「春花,春花啊!」
江沅鶴剛坐下就見有人喊著牛春花的名字,而且已經來到了屋門口。
江家分家的事兒也不像別家那樣,吵得不可開交,這事兒也就少數的人知道,畢竟當時什麼都是依著牛春花來的,東西讓她先挑,挑完了三房的和大房的再平分。
村子裡的人都好些個人不知道這事兒,還當是一家子過呢,別的村的就更別提了。
進門的是個胖胖的女人,看年紀也就三十多歲,穿的倒是喜慶,紅色的短褂,頭上還插著一朵絹布的大紅花,手裡拿著個帕子正給自己擦汗。
那女人一進門就盯著桌上的粥和雞蛋瞧,「嫂子,春花呢?」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他喜嬸來了,春花在那屋呢!」徐氏跟著胖女人寒暄道。
這位喜嬸,江沅鶴不知道,但四里八鄉的很多人都是認識的,叫她喜嬸可並不是因為她穿的一身很喜慶,那是因為她到了誰家,誰家就有了喜事,這位喜嬸就是個媒婆,媒婆來了也就是喜事兒來了。
喜嬸看了眼江沅鶴,滿前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該不會是江家那個病秧子吧,傳說他的病好了,今天一看,那傳言倒不像是假的。
「這是……大郎?」
「可不是嘛,大郎,這是柳條溝的喜嬸,給人保媒拉紅線,撮合了不少好姻緣呢!」徐氏給江沅鶴介紹。
「喜嬸好!」江沅鶴頷,很禮貌的跟她打招呼。
「都說女大十八變,我看著男人也是如此,大郎小時候我是見過的,現在要是嫂子你不說,我都不認識了,長得真俊呢!」喜嬸自內心的道。
「呵呵,小時候不是身子不大好嘛,現在病好了,壯實多了!」聽見有人誇自己的兒子,徐氏心裡簡直樂開了花,笑著道:「她嬸子,你坐著,我去給你找春花過來。」
喜嬸也沒說自己過去,倒是一屁股坐在了江沅鶴身邊,盯著他的臉瞧,「大郎啊,多大了?」
「二十了,」江源鶴想了想,還是把小火苗扼殺在搖籃裡吧,「喜嬸,我已經有媳婦了。」
「哦哦,對,湯家的那個丫頭吧,你不說嬸子都忘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丫頭別的不管咋地,還真是個福星,她這一進門,你身子倒是好了。」
關於江沅鶴和湯小圓的事兒,像她這種十里八寸亂竄的人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別的江沅鶴都聽得,二奎那就別的不管咋地,聽著怎麼那麼就不舒服呢,想了想,他還是糾正道:「身子,圓圓不僅是個福星,別的地方也挺好!」
「好,好!」喜嬸笑著點頭,「你說好,就好!」
不過還是可惜了,這麼俊俏的小伙子娶了個名聲不好的女人,不過今天她來不是衝著江沅鶴,所以也就不跟他強了。
很快,牛春花就被徐氏給叫了過來,看到桌子上放著的雞蛋,還不忘酸溜溜的來了句,「大嫂,你們傢伙食不錯啊!」
「春花,喜嬸找你有事兒!」徐氏也不跟她一般見識,喜嬸來了,想也知道應該是為了江玉蓮的親事吧。
牛春花看到了,也猜到了喜神找自己是江玉蓮的親事,二郎還小,不可能這個時候就有人看上他,但她還跟江玉蓮一樣,對梁子荀那頭有些癡心妄想。
喜嬸見牛春花對自己有些愛答不理,倒也不生氣,「春花啊,我這次來可是有好事兒啊,你家玉蓮許了人家沒啊?」
「那個,春花,他喜嬸,咱們坐下說吧!」徐氏不知道牛春花攀龍附鳳的心思,覺得這是好事兒,不能怠慢了,便熱情的招呼著倆人坐下。
喜嬸盯著桌子上的雞蛋好半天了,現在聽說讓吃了,也就不客氣了,而牛純化也扭搭著坐了下來,暗恨自己早上不該在家裡吃飯的。
「是誰看上我們家玉蓮了?」牛春花一口氣喝了半碗粥後,才慢悠悠的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