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錯了嗎

　　火燒眉毛了，她居然還為了這點屁事兒沒完沒了，江沅鶴在外面吐了一口血後，這抬進屋裡後又吐了兩回了，湯小圓看著江沅鶴漸漸白下去的臉，心裡一陣陣的揪著疼。

　　「說話呀，啞巴啦！打人的時候不是很威風嗎？」牛春花也很好奇呢，本來以為女兒跟這梁少爺拉上了關係，往後吃香的喝辣的指日可待，可這美事兒好像就這麼不見了。

　　還真是母女，冷漠惡毒的如出一轍，徐氏和竇氏急的團團轉，她們兩個卻在糾結這件事。

　　湯小圓氣急了，反正對於這樣的人，她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梁子荀為什麼給你買簪子，你是她什麼人？你真的以為他看上了你？呵呵！」湯小圓冷笑了兩聲，眼睛看了眼再次吐血的江沅鶴，此刻恨不得替他受了這份罪，「你要誰的東西我不管，但是我不想欠他的人情，我把錢都還給他了。」

　　湯小圓想要到江沅鶴跟前去，竇淑嫻也給她讓出了一條路，她握著江沅鶴手，冷冰冰的，一點兒溫度都沒有，她是真的把他給害死了嗎？

　　到了這個時候她覺得必須要跟大家坦誠真相了，不管江家人會怎麼罵她、打她，這都是她該承受的。

　　江玉蓮想起那天臨別時，湯小圓的確是把梁子荀拉到了一邊兒，原來是幹了這事兒，「哼，湯小圓，你太過分了！」

　　關於還錢的這事兒，湯小圓也知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自己可能做得也不是那麼好，她不想要欠下梁子荀的人情，可江玉蓮也並沒有做錯什麼，唯一讓人覺得可恨的就是在江沅鶴生死存亡之際袖手旁觀。

　　湯小圓不理她，這個時候她沒有心情吵架，江福遠就是把牆錘倒也於事無補，人已經在去請郎中的路上了，剩下的就聽天由命了，只是他也有些不解，「這好端端的，怎麼又吐血了呢，不是都快好了嗎？」

　　「誰說不是呢！」徐氏摸著眼淚，用濕毛巾給江沅鶴擦嘴角的血，「這也沒斷了藥啊！」

　　「嬸子，其實……」

　　「藥？沒準就是吃這藥吃的呢！」江玉蓮忽然想到攔著她的老頭的話，再想到湯小圓剛剛打自己的那一巴掌，冷笑著說道。

　　「這藥有什麼問題啊，你大哥都吃了這麼些年了，這可是救命的藥，不吃怎麼行呢。」徐氏說道。

　　「救命的藥？藥鋪的郎中咋說這藥吃不得呢，吃了會要人命的。」江玉蓮幽幽的出聲。

　　「不能夠啊，這要人命的話，早就出事兒了！」徐氏斟酌了一會兒，否定了。

　　該來的跑不掉，湯小圓握著江沅鶴冰冷的手，她捂了好一會兒也沒暖和，想到自己非要逞強卻害死了江沅鶴，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嬸子！」

　　「這是咋了？」徐氏不解的道。

　　「圓圓，你這是幹啥啊？」竇淑嫻也是一臉的疑惑，湯小圓這突然一跪，也讓她的腦袋亂糟糟的。

　　一咬牙，一狠心，湯小圓如實招來，「江沅鶴的藥，被我給換了。」

　　「什麼？」徐氏一聽騰的站了起來，臉上霎時間就變得陰沉，冷聲質問道：「你為啥要給大郎換藥啊？」再一聯想江玉蓮說的，這藥吃了會死人的，便不敢往下想了，「你想要……想要害死大郎嗎？」

　　湯小圓哭著搖頭，她是很想救江沅鶴的，可事到如今，再說什麼恐怕江家人也不會相信的吧。

　　江福遠聽罷心頭一震，看看躺在床上了無生氣的兒子，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湯小圓，拳頭就要落在她的身上，但是尚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不能打女人，更在一切都沒有明白點時候亂動手。

　　「呦，這是鬧的哪一出啊，先是換了藥想讓大郎死，這後頭又緊張的去請郎中，給誰看呢？這可比戲文裡的還精彩呢！」牛春花這會兒已經坐了下來，翹著腿，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劇情反轉之快，連她都有些措手不及，不過好在一切都是往壞的地方展的。

　　相較於徐氏和江福遠的憤怒，竇淑嫻還是保持著冷靜的，她不相信湯小圓會真的想要害死江沅鶴，完全沒有必要啊，看著兩個孩子日益融洽的感情，她總覺得好事將近，她相信湯小圓，這裡面已定有隱情的。

　　「大哥，大嫂，你們別急，聽圓圓把話說完，她要是真的想害大郎，怎麼會那麼著急呢？」竇淑嫻的話說到了點子上，徐氏含淚坐下，彷彿被抽走了三魂一樣，惶惶的目光有些呆滯。

　　「不害大郎好端端的換什麼藥？」牛春花添油加醋的把自己的臆想說了出來，「大哥大嫂，要我說啊，她就是不想嫁給大郎，你前腳說要給他們辦喜宴，她後腳就想把大郎害死，大郎一死她也就不用嫁了，再跟什麼野男人勾搭上了，正好離開咱們家！」

　　「二嫂，她要是真的想害大郎剛剛又何必自己承認呢？」竇淑嫻打斷牛春花的話。

　　「三嬸，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興許就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呢，那郎中可是再三的勸過她不要把這藥給大哥喝的，她明知道這藥有毒還讓大哥喝，不就是成心的想要害死大哥嘛！」

　　江玉蓮落井下石的同牛春花母女二人一唱一和，想想剛剛她的話，「哦！」的一聲，恍然大悟道：「明白了，是她看上了梁少爺，怕大伯讓她跟大哥成了親，她就沒機會跟梁少爺相好了，只要大哥死了，她就有話說了，可以央求著梁少爺給她贖身，難怪，她不讓梁少爺給我買簪子呢，她不希望我跟梁少爺好，是想自己跟他好，湯小圓，你不守婦道！」

　　「夠了！」徐氏很少怒，此刻雙手微顫，指著湯小圓，「你說，你給我說說到底是不是玉蓮說的這樣，說啊！」

　　「我沒有，嬸子，你相信我，我不想江沅鶴死的，我只是想要讓他快點好起來！」湯小圓哭著便把連日來跟江沅鶴兩個人的決定一五一十的如實說了。

　　「好，就算我信你！」此話一出，江玉蓮氣的跺腳，大伯母怎麼就相信了湯小圓呢，虧得自己說了那麼多話。

　　「可那郎中說了這藥會害死人的，你怎麼還能讓大郎喝呢？這麼大的事兒，你不跟我們商量就私自做了決定，你……哎……」徐氏說不下去了，湯小圓不壞，而江玉蓮的說的話她壓根不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像她說的那樣，何況梁少爺對她有意無意，她一看就知道，可梁少爺對湯小圓的心意，她也能看到。

　　所以要是湯小圓想要離開江家，跟梁少爺一起，何須大費周章，一句話的事兒，可相信歸相信，但是心裡這個疙瘩無論如何也解不開，她就算是想盡快的治好大郎的病，那也不該瞞著大傢伙啊，如今大郎這個樣，讓自己不怪她，徹底的原諒她，徐氏做不到。

　　湯小圓沒奢望徐氏和江福遠的原諒，他們能相信自己已經很難得了。

　　「你先起來吧，等郎中來了再說！」徐氏話了，湯小圓被竇淑嫻扶了起來，這個時候，竇淑嫻也知道多說無益，徐氏疼兒子的心有眼睛的都看得到，眼下她沒有苛責湯小圓已經實屬難得，換做是她，她自問或許都沒有徐氏這份心胸。

　　徐氏能如此，也是連日來瞧見了湯小圓的表現，只是眼下江沅鶴還有氣是一種說法，若是江沅鶴一命嗚呼，只怕再大量的人也不會原諒害死兒子的兇手。

　　「大伯母，她可是害死大哥的兇手，得抓她去見官，不能這麼放過她！」江玉蓮口無遮攔，一心的想要除掉湯小圓，經她的提醒，她也多少知道了梁子荀對湯小圓只怕比自己要看重的多。

　　徐氏已經夠心煩的了，忽聽江玉蓮這麼說，當即翻臉，「你大哥還沒死呢！」

　　江玉蓮被訓斥的臉色紅白交錯，不服氣的退了兩步到了她娘身邊。

　　天色擦黑的時候，郎中來了，可看了一眼床上的江沅鶴，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搖頭，他這樣可是讓江家在乎江沅鶴的人的心涼了大半，「您給開些藥吧，多少錢我們都肯花。」

　　「準備後事吧！」郎中丟下這句話就奪門而出了。

　　最後的救命稻草也沒了，徐氏徹底的哭開了，關上了門反鎖著不讓任何人進，就連江福遠著個當爹的都進不去，要是之前江沅鶴這樣徐氏都不會這麼傷心，她眼見著江沅鶴一天天的有所好轉，如今在最高興的時候跌落雲端，這種失望是毀滅性的。

　　大喜大悲徹底的摧毀了她的意志，堅強不過母親，脆弱亦不過母親，此刻她緊繃的神經斷了。

　　湯小圓想要去陪著江沅鶴，就算他真的要死了，她也想守在他身邊，可門緊緊關著，她進不去。

　　「三嬸，我做錯了嗎？」湯小圓淚水連連，雙眼哭的紅腫，此刻被竇淑嫻摟在懷裡嚶嚶的道。

　　「哎……」竇淑嫻也不知道，既然湯小圓已經提醒過了江沅鶴，那麼這就是江沅鶴自己的選擇，其實跟湯小圓沒什麼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