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三郎出事了
其實不過是攔了下去路,宮羽沒必要如此狠辣,如今她尚未定親,其實於她的名聲並不好,這些年他一直養在閨中,親事遲遲未定下來,不是沒有人上門提親,莫說她只是身子骨弱了些,即便是個瘸子,瞎子,甚至是病入膏肓,只要放出風去,她要嫁人,那明日就會有許許多多的年輕英俊的公子帶著豐厚的聘禮來求娶,誰叫她的父親是右相呢,想要攀附他的人墮入過江之鯽。
或許是呆在閨中久了,沒見多什麼男子,何況大多的男人她也瞧不上,就像他爹這般厲害的人,見到清顏那隻小狐狸精不也是走不動路了嗎?被瞇的暈頭轉向,就連被帶了綠帽子都不做聲,她真的想不明白,爹爹這是怎麼了?
既然爹爹不出手,娘親已經心如死灰,沒事兒就要去寺廟裡住上一陣,大家都不管,那她來管,她早就想找清顏的錯處了,可她有一點兒還是很聰明的,那就是沒有進入相府,若是進了相府,便有了妾的名分,這樣很容易被她們母女拿捏,而清顏卻聰明的選擇了在這個別院裡住著,在這裡她就是老大,沒有什麼正室夫人的壓著。
可別院又如何,不照樣是她爹的女人嗎?她非要管上一管,給爹爹帶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還有臉住在爹爹的別院裡。
「大小姐繞了我吧,饒了我吧……啊……」看門家丁的右手被砍了下來,獻血淋漓,人已經痛的暈了過去。
那只右手掉在了地上,上面有血混著泥土,看的人心驚肉跳,血濺了幾尺遠,竇淑嫻也沒想到眼前的女子會這麼狠辣,簡直是個惡魔,但在最關鍵的時候,她還記得摀住江沅朗的眼睛,免得讓他看了這麼凶殘的一幕成為日後的噩夢,而她卻忘了閉眼,眼睜睜的看著飛濺的獻血,慘痛的嚎叫,以及那被丟在地上的手。
宮羽不屑的看了下眼前的母子,丟下狠狠地一個笑容便徑直的進了院子。
另一個看門的家丁,已經嚇傻了,哪裡還敢攔,若是再攔著,只怕他的下場比那個家丁還會慘,被廢掉的是兩隻手,或者是他的小命。
「娘……」江三郎回過神後,嗓子像被人捏住了,只喊了一聲娘。
「三郎,你快回車上,我去看看,那人好像是衝著你小姨來的,我得去看看她!」竇淑嫻知道此刻應該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跟小妹有什麼愁怨,可她不能丟下小妹不管,已經丟過一次了,這一次她做不到,可她也不希望兒子被牽扯進來。
江三郎是怕的,湯宇陽跟他說得都是京城的諸多沒好之像,卻從沒說過京城的漂亮女子都這般凶殘,那是一隻手,剛剛他的眼睛雖然被摀住了,可竇淑嫻情急之下,指縫並沒有合攏,他看到了血濺出來的那一幕。
此刻他覺得呼吸的空氣中都有那股血腥之氣,哪怕他離那處有些距離。
竇淑嫻把江三郎送到車伕那兒,「三郎,在車上呆著,千萬別下來,娘去看看你小姨。」
心裡擔心著小妹,竇淑嫻交代了兩句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一路上像小跑似的,守衛的不止不敢攔宮羽,就連竇淑嫻也不敢攔著了,不僅是她們,如今誰進來,他都不敢攔著了,因為他已經嚇得癱坐在地上,甚至還尿了褲子,他暗自慶幸,剛剛他說話慢了一步,否則被砍斷手的只怕就是他了。
宮羽這是來者不善,清顏見到清顏後,以及她身後的下人拖著自家已經痛的暈過去的守門的下人,清顏並沒有動身,「宮大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些下人不長眼睛,連我都敢攔,我若是不給他長長記性,只怕他都忘了他是誰家的下人。」宮羽的意思是想要告誡清顏,外室又如何,她還是宮家的女人,而她則是宮家正經的大小姐。
清顏繼續喝著茶,竇淑嫻一路小跑終於趕到,她見二人對峙著,便想都剛剛血腥的一幕,奮不顧身的擋在了清顏面前,「芽芽不怕,姐姐在呢!」
竇淑嫻的出現出乎大家意料,清顏則是吃驚,這一幕很熟悉,多年前逃亡的時候遇到危險,她也是這麼義無反顧的擋在跟前,說的也是這句話。
「芽芽不怕,姐姐在呢!」
時隔多年,她早就不是那個可憐兮兮需要被人保護的小丫頭了,她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宮羽視她為眼中釘,她也不見得有多喜歡這個討厭的大小姐,有病就好好在家裡養病,非要出來惹事兒,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她這裡鬧上一場,宮壑丘也因為她身子不好,對她很是憐愛,每次她們鬧得不愉快了,宮壑丘便安慰她說,她是個孩子。
她是個孩子?自己不過是比她大上五六歲而已,可她五年前就已經這麼鬧了,那個時候的自己,不就是她這個年紀嗎?為什麼十六七歲的自己就要忍耐,十六七歲的宮大小姐就可以隨便的發瘋。
不是沒有過抱怨,可後來她便清楚了,宮壑丘喜歡自己,但並沒有喜歡到願意為了她動手教訓自己的女兒,一旦看開了這些,她便也釋懷了,此後宮羽再來鬧,她就當那是個跳樑小丑在給自己演戲,無非就是一些辱罵和對她這裡的打雜,反正都是宮壑丘出錢,她也不心疼。
宮大小姐愛砸就砸吧,那都是宮家的東西,前些日子兩個人動手的事兒,宮壑丘也來安慰她了,說這過些天就給宮羽找個婆家,等她嫁出去就好了。
清顏不過一笑了之,宮壑丘怎麼捨得把宮羽嫁出京城,既然還是在敬稱,那又有什麼區別,自己的那頓打也是白挨了。
然而這些竇淑嫻都不清楚,甚至她連宮羽和小妹的關係都沒有弄清,「這位小姐,有話好好說。」
宮羽不屑的勾唇,輕蔑的看了眼竇淑嫻,「這是哪兒弄來的下人,到是對你挺衷心的。」宮羽的眸子看著竇淑嫻,凶狠的意味乍現。
清顏跟她交手過幾次了,知道這女人在想什麼,她扯開竇淑嫻,「宮羽,你想鬧就鬧,想砸就砸,但她你不能動,你若是敢傷她,我定要你好看。」
「哦……」宮羽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瞧我這記性,這個女人說是你姐姐,對了,你不是孤苦無依淪落風塵的嗎?在我爹跟前一副小可憐的樣子,甚麼時候冒出來個姐姐了,瞧這樣子還挺疼你的嘛,你說我怎麼對付她好呢?」
清顏鎮定的臉因為竇淑嫻的多事被打破,沒錯,竇淑嫻就是多事了,宮羽可以對她的下人做什麼,隨意打罵,但她並不敢對自己怎樣,上次在夏府大打出手,也就是半斤八兩,可竇淑嫻不同,她就是這樣,喜歡吧自己身邊衷心的奴才哄走,哄不走的便對他們下毒手。
別人可以,她不過是心疼難過幾天,有的甚至都不曾想起過,但眼前的人不同,不管她承不承認,那都是她的姐姐,不管在任何時候,都要護著她的姐姐。
宮羽好笑的拍了拍手,道:「你威脅我?不錯,看來這還真是你姐姐了,不管打哪兒冒出來的,既然來了,我便請她去大宅裡坐坐如何?」
大宅自然是指相府了,那裡是宮羽的地盤,宮鶴丘縱容女兒,宮夫人更不會攔著,清顏的臉色變了又變,已經是盛怒至極,「宮羽,我再說一遍,你若敢動她一下,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你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以前由著她胡鬧,是因為她懶得跟她爭,但這次她決不允許她湖作為非,宮羽帶來的人是不少,可那又怎樣,清顏拍了拍手,齊齊的有二十幾個護衛突然聚集在門口,個個身上帶著刀。
宮羽每次來她這裡都是一場浩劫,但這些人從沒暴露過,因為她知道宮羽不過是砸些東西,或者對那個丫鬟家丁看不順眼整治一下而已,他們的命在她看來,並不重要。
她何時變得這麼冷血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漫長的歲月裡隱藏著真心和情感後慢慢就成了這麼寡淡的性子。
宮羽沒想到清顏這裡會有這麼多人,若她真的動手,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但她也知道,若自己不動手,清顏也不敢亂來,不過她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眼前的這個女人對清顏來說非比尋常,以往自己每次來鬧,她都當個縮頭烏龜,這次卻急了。
「我不過是請你姐姐去相府去做客,你這是什麼表情,既然不願意便算了,咱們走吧!」她帶的人把那個家丁放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麻袋落地一般的聲音。
竇淑嫻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芽芽,這個小姐是誰啊?她說什麼相府,你跟相府什麼關係?」
清顏心裡雖然想要跟她親近,抱著她像小時候一樣「姐姐」、「姐姐」的喚著,可情趕被封存了那麼久,一時找不到宣洩的出口,唯有繼續疏離,「你怎麼來了?」
「昨天你走的急,我都沒來的及問你過的好不好,有沒有成婚,所以就讓三郎陪我一起來了,三郎也想見你這個小姨……」
「等等,」清顏止住了竇淑嫻的話,眸色變深,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隨之而來,「你說你帶著孩子來的?」
「對啊,三郎就在外面的馬車上!」
「被說了,快去外面看看,三郎出事兒了!」
竇淑嫻見清顏神色慌張的跑了出去,而且嘴裡還說著三郎出事了,便也跟在後面跑,到了外面,果真發現車伕被打暈了過去,車裡也沒有了三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