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湯小圓十分關切地道：「你遲遲不肯隨三嬸回去，可否是是有什麼心願未了，薛沉言那裡，需不需要我幫忙？」

　　被人戳中了心事，清顏似乎眼中有眼淚掉落，卻倔強的不肯留下來，別的湯小圓覺得有假，但在這件事上，她卻覺得比真金還真，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是瞞不住的，從她的一顰一笑，一舉手又投足之間都能夠看得到，清顏便是這樣，每每提到薛沉言的時候，她都是這樣黯然神傷的表情。？ ？

　　「你真的能夠幫我嗎？」

　　湯小圓的眼底漸漸浮現出笑意，似是因為能夠幫她解開心結而開心，「嗯，我猜你不想離開，就是想要跟薛沉言再見一面，這事兒不如交給我來辦，可我也得把醜話說在前頭，覆水難收，舊情難復！」

　　「我知道，可我還是不死心，想坐下來好好跟他解釋解釋，一直都沒有機會，」清顏苦澀一笑，看的人有些心碎，「你相信我是真的愛他嗎？而且一直都愛，很愛很愛！」

　　清顏明知道不該跟她說這些的，但還是說了，有些事本來想要好好地藏在心底，卻還是被她的一句話給牽出來了，如今找到了宣洩之口，便再也挺不住了，眼淚也滾滾而落。

　　湯小圓歎了口氣，雙目盯著她美麗哀傷的臉蛋，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我相信，但那都過去了，他有了他的生活，你也要開始你的生活，苦苦糾纏過去的後果恐怕連最初留在心底的美好都會過去的，清顏，回頭是岸！」

　　「回頭是岸？呵呵……」她仰頭大笑，晶瑩的淚珠掛在臉上，折射著她的傷悲，「此岸還是彼岸？我已無路可退，無岸可回！」

　　「明明有岸，是你自己不想回，該放手的時候，便放手吧，說句不中聽的，如今的結果怪不得別人，是你當初自己的選擇……」

　　「可我是迫不得已的，我也有我的苦衷，我是為了他好！」清顏字字如泣如訴。

　　湯小圓搖頭，「那不過是你的自以為是罷了，就算是為他好，可你既然放下了他，就該瀟灑的離去，現在你想要幹什麼？跟他說你的身不由已，跟他說你的委屈嗎？他如今身邊有了另一個女人，你覺得他除了對你有愧疚之外，還會有別的嗎？」

　　「他還是愛我的，我相信他還是愛我的！」

　　湯小圓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愛過你，很愛很愛過你，可他如今愛的是秋璃，那天他緊張秋璃過過於你，你就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清顏想到，還得靠她幫自己把薛沉言約出來，畢竟自己送上的名帖，都如石沉大海一般，不知道是岑秋璃使了手段，還是薛沉言不想回復，總之都是杳無音訊。

　　她長呼一口氣，調整自己的語氣，不想跟湯小圓爭吵，「那你還會幫我嗎？」

　　湯小圓點頭，「會，該瞭解的總要有個瞭解，這樣對你們大家都好，我真的希望此事完結之後，你同三嬸回老家去吧，你若願意，留芳閣可以由你來搭理，若你不願意，便可以在家裡呆著，不比拋頭露面，如今三郎有能力養活你，他既是晚輩，孝敬你也是應該的！」

　　湯小圓繼續道：「其實你還可以遇到一個真心待你的人，就像江沅鶴疼我一樣疼你的……」

　　清顏被她的話震駭住了，她的心裡一直守著薛沉言而呆在宮壑丘身邊，她覺得生活只能是這樣了，從來沒想過還有任何改變，遇到一個像江沅鶴那樣的人？想想也覺得不可能，命運不會放過她的。

　　「我這個樣子，還怎麼嫁人！」

　　湯小圓笑著道：「你怎麼了？應該說你這麼年輕貌美，誰不想娶你，只要你肯點頭，三嬸家的門檻只怕要被踏平了的！」

　　湯小圓的肺腑之言，並沒有在清顏的心裡掀起波瀾，她早已經對命運妥協，她覺得自己抗爭不過命運，一切都說老天安排好的，容不得她反抗。

　　「你還是別取笑我了，我與他的事兒，還要勞煩你了！」

　　湯小圓笑著點頭，笑容更加的和煦，「放心吧，這幾天我就著手去辦！還有你要相信自己，若我是個男人，也會對你這麼個大美人動心的，天底下不只一個薛沉言，回頭看看，好男人多的是！」

　　湯小圓前腳剛回來，江沅鶴就領著兒子去找她，聽小夥計說她回家了，便風風火火的跟了回來，看到湯小圓面色紅潤還打著飽嗝的坐在那裡，稍稍的放下心來，可還是擔憂的問道：「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可是身子有什麼不適？」

　　湯小圓想要給他個驚喜，並不同他講再度懷孕之事，含糊其辭的道：「沒事，就是鋪子裡太吵了，我正好餓了，便回家吃碗麵。」

　　人家夫妻跟兒子呆在一處，清顏便識相的離開，「得了，你們在這說話吧，我回去了！」

　　小包子被湯小圓教育一次之後，便乖乖地施禮道：「小姨奶奶慢走！」

　　清顏被他奶聲奶氣的一叫，開心的笑著道：「看吧，話說我不老呢，都成奶奶了，小包子，你叫的我好傷心啊！」

　　小包子莫名其妙的看了看離開的清顏，又一臉不解的看向她娘，委屈的道：「娘親，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去找你小叔叔玩吧！」

　　得了允許的小包子立即屁顛屁顛的跑了，生怕跑慢了他娘反悔，便把他揪回去寫大字。

　　小包子被支走了，大堂裡便只剩下夫妻二人，江沅鶴促狹的笑了笑，「你剛剛又同她在說什麼？對別人怎麼不見你這般心慈手軟，一次又一次的給機會呢？」

　　湯小圓笑了笑，「一來，她是三嬸的親妹妹，也算是家人，我真的下不去手，二來，她也是個可憐人，相愛不能相守，要是我跟你是這樣，只怕我會變得比她更可怕！」

　　「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我們怎麼會相愛不能相守呢，我們要生生世世的在一起！」江沅鶴緊張的糾正道。

　　「什麼童言無忌啊？我都這個歲數了，還童言無忌呢？再說了，哪有什麼生生世世，一輩子能夠在一起已經不易了，來世你在哪兒，我在哪兒都不知道呢，今生或許老天覺得咱們做了壞事，罰我們當不成人呢！」

　　江沅鶴被她逗笑，「多大了在我眼裡你都是小丫頭，若是來世做塊兒石頭，我也要挨著你，陪著你！」

　　「行了，再說下去我就甜掉牙了，你真有那麼好，知道我回來了，便也跟著回來了？」這下兩個人齊齊的不管鋪子了，倒是難得逍遙。

　　江沅鶴見四下無人，偷偷的親了她一口，明明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娘子，如今去像是在做賊一般，之後得逞的一臉壞笑，湯小圓也跟著笑，只是卻紅了臉。

　　「我聽說你去了醫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這幾天湯小圓都不讓自己碰了，江沅鶴又見她食慾不振，難倒真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千萬別讓這丫頭硬挺著，小病也拖出大病來。

　　「嗯，是去了，不過沒什麼大事兒……」湯小圓便把同柳媽說的那一番說辭又說了一遍，二人之間向來沒有期滿，所以江沅鶴也並沒與覺得不對來。

　　「對了，我這次回來，是要告訴你，蘇牧那邊有動靜了！」

　　湯小圓戳戳點點他的胸膛，「我就說吧，不是真得為了擔心我回來的！」

　　江沅鶴急著解釋，湯小圓卻忍不住笑了，「騙你的，你對我的好我怎麼能夠不清楚呢，傻瓜！」

　　江沅鶴道：「知道就好，下次不可再懷疑我了，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湯小圓故意轉移話題，「快說吧，蘇牧那裡有什麼動靜了，可是按著我們的預料在進行？」

　　江沅鶴點了點頭，「基本上是，清顏這個女人死不悔改，你跟她說那麼多根本是沒用的，倒地還不是把酒方給了宮家。」

　　如今蘇牧不就是在用他們的新方子在釀酒嗎？當時他還假模假式的找自己談什麼合作，真是可笑。

　　「咱們利用她的壞心眼去對付那更壞的人，不是更好？」湯小圓淡淡一笑，「不過，哎……」

　　「別歎氣了，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咱們給她多少次機會了？」江沅鶴卻並不像湯小圓這般笑的溫柔，他的眼中寒光乍現。

　　而此時的平城，蘇牧的酒坊之中，蘇牧正在等著新酒釀製出來，去年糧食產量不高，別說釀酒了，連吃都不夠呢，所以糧食的價格比往常高出了兩倍，而他為了大量釀出新酒，跟江二郎爭搶糧食，又把價格太高了一些，江二郎那裡買不到糧食，正愁得苦不堪言，聽說定親的事兒都推遲了。

　　如今江家的夥計四處去村子裡收糧食，那些大戶們早就把糧食賣給了自己，江二郎收到的那點兒糧食，釀不出多少酒來，就算有江沅鶴的方子，也沒什麼用。

　　「新酒可出來了？」蘇牧問道。

　　「出來了，您先嘗嘗！」

　　蘇牧端起酒杯，看著玉杯中的香醇美酒，笑的好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