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聽這意思是要她服侍嘍？

　　「怎麼？老闆娘貴人事忙，不願意嗎？」皇上盯著湯小圓，打量的時候實則是在細細的品著這個人。

　　湯小圓安靜的回答，「怎麼會呢，您是客人，想怎樣就怎樣，雖然我們沒有這個先列，但若先生想要我幫你涮菜，也不是不可以。」

　　皇上沉思片刻，「你是只為我，還是不管坐在這裡的人是誰，只要讓你幫忙，你就會幫忙？」他這是子啊考驗湯小圓有沒有識破自己的身份，葉相國再三的保證沒透露過他微服私訪到這裡來吃東西，誰知道那老東西會不會搞鬼。

　　湯小圓不置可否，「先生，您也說了是幫過忙，那自然要看我願不願意，若我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或者遇到了我也討厭的人，那這個忙自然是幫不成了。」她莞爾一笑，「先生趕的巧，我現在既不忙，也不討厭您，所以，為您涮菜，我非常樂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是第一次來，要是吃的好，以後可要常來啊！」

　　皇上沒想到湯小圓一個小丫頭，雖然當了娘，可在他眼中那就是個小丫頭，說話不卑不亢，也沒有刻意的討好，想來那老傢伙應該沒有騙自己，這樣才對嘛，也讓他好好瞧瞧這個湯小圓是個什麼樣子的。

　　湯小圓替他往鍋裡涮了些牛肉片的同時，又問他喜歡吃什麼口味的調料，偏鹹的還是偏甜的，「甜的！」皇上想也不想的回答。

　　湯小圓轉身替他調好了醬料，「先生，牛肉好了，可以吃了。」

　　「這麼快？」皇上半信半疑的問道。

　　「是啊，這牛肉要是再煮就老了，不夠嫩了，我們酒樓裡的師傅刀工很好，您看這牛肉切的多薄啊，放在滾開的鍋裡涮一下就熟了，您蘸些醬料，味道怎麼樣？」湯小圓盯著他放進嘴裡，等著他的評價。

　　皇上在宮裡什麼好吃的沒吃過，不過這涮鍋當真如老傢伙說的那麼美味，肉質軟嫩，在加上香甜的醬料，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吃完了這一口，他示意湯小圓，「快，都下了，這個肉好吃，這麼涮一下更好吃，快，我都等不及了。」

　　湯小圓笑著又放了幾片肉，「先生，不能光吃肉，這樣您的胃會不舒服的，這些蔬菜也很好吃，我給您加些土豆片和刮片吧，這個大白菜也不錯！」

　　「當真？」皇上半信半疑的問道。

　　湯小圓輕輕地抬起眼，「您嘗嘗不就知道了，我是怕您光吃肉了，待會兒不舒服。」

　　「還挺體貼，這肉可比菜貴，我要是多吃幾盤，你不就多賺了嗎？」

　　湯小圓笑的溫和，「瞧您說的，為了這幾個錢，把客人都吃的胃疼了，下次不來的，豈不是得不償失，一看您就不是做買賣的，做買賣要往長遠了看，客人要是覺得好吃，下次說不定就帶親戚朋友過來了，我們豈不是賺的更多？」

　　「我怎麼就不是做買賣的了，我做的買賣可大著呢，小丫頭不懂罷了！」經營一個國家可比經營一個鋪子難度大多了，皇上自豪的道：「還跟我說長遠，怎麼著，我聽說你不是本地人，在老家的時候做了好事兒，還得了皇上的賞賜，據說那可是塊兒破荒地啊，皇上也太小氣了！」

　　湯小圓聽他的口氣，更加的斷定他的身份了，當日江沅鶴就猜到了也許皇上會來，但他們沒想到，皇上會一個人只身前往，身前連個伺候的太監都沒有，護衛也不見人影，他們不知，樓下的大堂和隔壁的兩個雅間都是皇上身前伺候的人，不過他們不認得而已。

　　這個暫且不提，湯小圓篤定這個人就是皇上，是因為敢說皇上小氣的人可不多，而且還是當著一個陌生人的面這麼說，肯定是想要探聽她的口風，眼前的人就算不是皇上本尊，她也不會順嘴說的呀。

　　不過她並不覺得皇上小氣是真的，「先生，這您可就說錯了，當日我同那些商家一起救助災民，本來也沒圖什麼賞賜，若說圖，我們那些人圖的就是天下太平，災民少了，上街的人便多了，我們的生意也好了，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

　　當著皇上的面，湯小圓可以趁機自誇的，但她沒有，她就是這樣坦誠的人，說那些假的虛的，她做不到。

　　皇上瞇起眼睛：「你這丫頭真是……真是……」

　　皇上真是了半天，後面的話愣是沒想出來。

　　「真是坦白嗎？哈哈，其實那本來就是我的目的，您說聖上小氣，可於我而言，那些荒地，已經是意外之財，無異於天上掉餡餅了，我怎麼會覺得聖上小氣呢。」

　　「可他既然要賞賜，大可以賞賜良田百畝，給你些種不出糧食的荒地，又不能變賣，這賞賜跟沒賞賜有什麼區別嗎？」

　　「我想皇上他老人家一定有他的意思吧，在別人眼中那是荒地，不打糧食，在我看來，那可是個金窩窩，若是不信，您且看著，不出三年，我那百畝荒地產出的銀錢絕對不比百畝良田少，甚至還要多上好幾倍呢！」

　　「好，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把荒地變良田的，不，比良田還要好。」

　　湯小圓見皇上龍顏大悅，覺得時機成熟，所以把她這次的目的說了出來，「您要看也行，不過若是有些變故，只怕就看不到了。」

　　皇上狐疑，「什麼變故？天災人禍這可是難免的。」

　　「那道不是，只是我現在請了一些工人，只有他們才能幫我把荒地變得比良田還好，他們也曾說過會跟我一起干來著，若是中間出了什麼事兒，那就說不定了。」湯小圓有些為難的道。

　　「這工人既然答應了要跟你一起幹，好好地怎麼會出差錯呢，莫不是你太會算計，給人家的錢少了？」皇上吃了塊兒大白菜，隨後又看了眼碗裡剩下的，再三確定是他吃過不下千遍的大白菜，這跟以往的味道實在差得太多，指著盤子裡的青菜，「再放點青菜！」

　　湯小圓按照他的吩咐放了些菜，隨後回答他剛剛的問題，「這您就有所不知了，皇上賞賜我那麼多田地，總有眼熱的人，況且商場如戰場，不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是誰看不過去了，給我那些工人設計個圈套，最後說他們如何如何，我不就只有哭的份了。」

　　「那就換些工人，他們難道一個人長了四隻手，兩個腦袋不成，還非得他們不可。」

　　「先生一看就是博學之人，試問一個國家的忠臣良將可否隨意更換？」

　　「不可！」

　　「這就是了，忠臣良將不能換，可我的那些工人，我視他們為兄弟，彼此信任，我或許沒有知人善用之才，也不是現千里馬的伯樂，所以，若想要那些荒地變成金窩窩，就非他們不可。」

　　「說的也有些道理，這工人要是用順手了，的確換不得，新招來的人，要重新人，還要花時間心思去瞭解，才能委以重任。」

　　皇上不光在談論湯小圓的那些地，也是在談論朝廷的官員，再厲害的英才，其實也沒有一個用著順手的蠢材有用，湯小圓其實並不是這麼認為，但為了保住那些人的命，得了皇上的金口玉言，所以只能用自己的小莊子比喻一個國家，而自己就是皇上，皇上是多疑的自負的，所以她也不得不把自己說成這樣的人，為的就是達到共鳴。

　　「這麼說來，你那些人還真的不能有事，可這個誰能保證啊，萬一他們生了病，生了災禍呢？」

　　「這個誰也無法保證，不過我再問先生一句，您真的想要看到荒地變成金窩窩嗎？」湯小圓做最後一搏。

　　「那還有假，我這個人從來不說虛假的話。」皇上可是金口玉言呢！

　　不管了，湯小圓「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只是她的面上相當的平靜，沒有任何的恐懼，她賭了，賭贏了就可以保住那些兄弟們的性命，誰再想動就得問問皇上，賭輸了，頂多挨頓罵，她又沒犯什麼王法，皇上沒有理由也不能處罰她。

　　想到此，她跪了。

　　屋子的門已經關上了，屋內只有穩坐泰山的皇上，死寂的沉默之後，皇上開口，聲音已經不是剛才的那般隨和，帶著不容人抗拒的壓迫感，「湯小圓，你為何跪我？」

　　已經從老闆娘的改成了湯小圓，皇上這是要公佈身份了。

　　「民婦湯小圓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膽，若朕不是皇上，你可是死罪知道嗎？」皇上精銳的視線掃過湯小圓，湯小圓低著頭，不敢抬起來。

　　「若您不是皇上，那您就是死罪，背後非議聖上，是大不敬！」湯小圓不卑不亢的回答，其實手心裡已經出了冷汗。

　　又是一陣沉默，時間很長，長到湯小圓覺得大事不妙。

　　可結果，一陣皇上卻是一陣大笑，「哈哈哈……好個湯小圓，你怎麼知道是我？可是你新認的外公葉相國事先通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