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父債子還

　　周大人的後面還跟著哭的花枝亂顫的周聘婷，看到湯小圓後就像見到了仇人一樣，憤怒與怨毒交加，完全喪失了理智，若不是周大人攔著，只怕周聘婷已經衝了過來，不過就她這樣的衝過來估計也是被湯小圓打的。

　　「爹，你攔我做什麼，讓我打死這個女人，一定是她偷走了言知，一定是她！」周聘婷完全像瘋了一樣在怒吼。

　　湯小圓嘴角含笑的樣子，看的她火冒三丈，前幾天剛被這個女人坑了一把，如今還欠了幾千兩銀子呢，而且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湯小圓就是故意要折辱於她。

　　周大人在官場這麼多年，定然不是個魯莽之輩，察言觀色的本事學了不少，湯小圓不是他說動就能動的人，莫說之前有梁子荀撐腰，現在府尹大人也成了她的靠山，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真的不敢把她怎麼樣。

　　但心繫外孫，他只能硬著頭皮，抓住這一絲希望。

　　除了湯小圓有這個本事和膽量，他想不到還能有誰，何況那個醜陋的婦人，的確跟湯小圓有些關聯。

　　「青山，快把聘婷帶回去，這事兒交給我吧！」周大人瞪了眼祝青山，對於他不合時宜的出現在這，心裡有很大的疑問，但眼下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自有觀氣門來算賬的機會，他笑呵呵的看著湯小圓，但湯小圓看的分明，他的笑容不達眼底，看來這一家子人都以為是她偷的孩子，該死的孫慧兒，竟給她惹事，耽誤了小包子吃奶的時間，周家擔心他們的孩子，她還記掛她的小包子呢。

　　「周大人有話不妨直說，不過想必也是為了那孩子而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剛剛都已經跟令婿說了。」不等周大人虛偽的想好開場，湯小圓先聲奪人。

　　周大人看了眼站在他身側的祝青山，心裡那點關於湯小圓和祝青山有私情的想法漸漸打消，要是真有什麼事兒，也不會被自己賭個正著，湯小圓也不會自己開口說，想來是他誤會了，祝青山是孩子的爹，一定是知道了消息，等不及就來問湯小圓了。

　　「江夫人行色匆匆，這是要去哪兒啊？」周大人道。

　　湯小圓腹誹，不過不管她有多少靠山，明著周大人是官，她是民，面子還是要給的，「回家啊，我兒子還等著我回去開飯呢，周大人有什麼要問的麻煩快點，小孩子餓著了可不好。」

　　周大人臉上稍稍有一絲不悅，他所說是官，可卻是官階最低的，也就拿來濛濛無知庶民罷了，湯小圓跟著江沅鶴，兩個人聲名在外，結交的都是權貴，對他態度不好，他還真不能把人家怎麼樣，惹急了，湯小圓把難民全送出來，到時候他又要頭疼了，但外孫子不見了，這事兒也不能不管。

　　「江夫人是個爽快人，那本官也就不拖沓了，三天前，有人看到一個乞丐婆在門口喚住了江夫人，江夫人跟她攀談，隨後江夫人還讓她進了圓味樓，而她出來的時候換了乾淨的衣服不說，手裡還拿著銀子，此事可否屬實？」

　　「不錯，是有此事！」湯小圓點頭。

　　「爹，她承認了，就是她指使那個乞丐婆子偷走了言知。」周聘婷不顧阻攔嚷嚷道。

　　周大人面上一凜，呵斥道：「住嘴，青山，我的話你沒聽到嗎？還不把她帶回去。」

　　「是。」祝青山半拖半拽著周聘婷，轉身之際，有些但有的看了眼湯小圓，可湯小圓始終淡淡的笑著，沒有一點兒慌亂，她不需要他，面對多大的場面，她都可以獨自面對。

　　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祝青山懷裡的周聘婷咒罵不斷，對著祝青山又是踢又是咬的，半點兒面子都不給他。

　　湯小圓嘲諷的看著離去的二人，最後將視線落在了周大人身上，「每天來我們酒樓的客人那麼多，什麼樣的人都有，我們開門做生意，客人交錢我們上菜，可不管是什麼樣的身份的，周大人問著事兒是何意？」

　　周大人捋了捋山羊鬍，「別的人也就罷了，可那個乞丐婆在我們府前轉悠了幾天，我懷疑就是她偷走的孩子，她就算是個人販子，也沒理由打我府中孩子的主意，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指使的。」

　　「周大人是想說有人看到那女人從我們酒樓裡出來，手裡拿了銀子，接著你們府上就丟了孩子，你懷疑是我用錢收買那個婆子嘍？」湯小圓見天色漸晚，完全沒了好耐性，家裡的小包子一定餓哭了，臭小子一點兒米湯都不肯喝，這麼挑也不知道是隨了誰，「周大人要是有真憑實據儘管抓了我去，不然的話，我說了家裡還有孩子，就不賠您在這裡閒聊了。」

　　管他是不是不敬呢，孩子重要。

　　「你……」周大人氣的不輕，但對於湯小圓也無計可施，「夫人莫急，本官自然不會懷疑是夫人所為，誰不知道江老闆和江夫人行事光明磊落，本官只是想問，江夫人跟那個女人可是認識的，若是不認識，可還記得她的模樣？」

　　周大人不得不對湯小圓有所忌憚，說話的口氣都和善了不少。

　　「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了吧？」湯小圓不耐煩的問道。

　　「正是。」

　　湯小圓深吸了一口氣，「那人是孫慧兒，她會不會傷害還子很難說，大人動作還需麻利些，她的神智好像有些問題。」

　　周大人聽了也是一驚，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那個人是孫慧兒，她怎麼敢，其實他還像問湯小圓跟孫慧兒不是死對頭嗎？怎麼還白送銀子了，不過湯小圓已經吩咐車伕，馬車已經緩緩地向遠處駛去。

　　湯小圓的馬車停在江家門口，人還沒下車就聽見小包子撕心裂肺的哭聲，不用說，一定是餓的緊了，今天實在是太忙了，抱著小包子吧，她又覺得不安全，只能留在家裡，徐氏也說過要不學那些大戶人家請個奶娘，其實現在她跟江沅鶴的身家比鎮子上不少的大戶人家還有錢，一個奶娘還請得起。

　　可小包子挑食，別人的奶水壓根不吃，有時候她不在家，徐氏也回抱著小包子去大屋那頭找回娘家的江玉蓮，江玉蓮不情不願的讓小包子吃奶，可小包子嫌棄的連碰都不碰，他能聞出這個人不是香香的娘親。

　　所以請奶娘的想法也就泡湯了，有時候湯小圓也狠下心來想，不吃就餓著，餓極了他就吃別人的奶水了，可小包子倔強的很，說不吃就不吃，餓的哭啞了嗓子也不吃，沒辦法，這就是個活祖宗。

　　「你可回來了！」徐氏被小包子哭的心都碎了，看到湯小圓簡直看到了大救星。

　　湯小圓接過小包子，小傢伙聞到娘親的味道，哭聲漸漸小了，急切的用頭撞湯小圓的胸，惹來湯小圓一聲歎息，「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啊！」

　　這麼小，講道理是行不通的，打也沒用，最後自己還心疼的不得了，只盼著江沅鶴早點回來，生意的事兒交給他去搭理，自己安心的帶兒子。

　　小包子大口大口的吃奶的時候，先前哭的太狠了，這會兒還抽抽搭搭的，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

　　湯小圓抱著兒子，腦袋裡也在想孫慧兒的話，她本事不小啊，竟然能知道是誰想要害自己，越覺得人心可怕了。

　　小包子吃飽了就睡了，之前餓的直哭，一點兒都沒睡，這會兒躺在湯小圓的懷裡，美美的睡著。

　　當祝青山聽周大人說偷走孩子的人是孫慧兒的時候，如遭雷擊，周大人之前對祝青山的表現很讚賞，他是個合適的手下，卻不代表他是個合適的女婿。

　　祝青山跟湯小圓和孫慧兒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誰知就連自己的女兒也像著了魔一樣，一頭栽了進去，無論怎麼勸都不聽，成親後，祝青山也會辦事，讓周大人心裡的那些芥蒂慢慢的消退了，不過這會兒，當知道是孫慧兒幹的好事後，他怒不可遏的反手給了祝青山一個巴掌，「你看看，都是你惹出來的事兒，孫慧兒偷走孩子，一定是為了報復你，害的聘婷以淚洗面。」

　　「岳父，您別生氣！」祝青山嘴角掛著血跡，他這輩子連爹娘都沒動過他一根手指，卻被周大人給打了，「現在下令捉拿孫慧兒，把言知找回來要緊。」

　　「這還用你說，我已經派人挨家挨戶的搜查了。」周大人氣呼呼的道。

　　距離鎮子五里開外的一處舊窩棚裡，孫慧兒抱著餓的直哭的小娃兒，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晶瑩的眼淚落在了孩子的臉上，她的孩子還沒有名字，她想讓孩子的爹親自取，可現在他又有了孩子，那她的孩子怎麼辦？

　　聽到外面有聲響，她下意識的摀住小孩子的嘴巴，不讓他的哭聲傳到那些拿著火把的衙役耳中。

　　「王捕頭，我好像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王捕頭抬起手，讓大家停下腳步，側耳傾聽，過了一會兒，沒現任何聲響，氣的踹了那個小捕快一腳，「胡說八道，這哪兒有孩子的哭聲，別耽誤工夫了，去前面的村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