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程家母女大鬧圓味樓

　　康家起初想破了頭也不知道是什麼辦法，最後還是康家老爺子無意間的一句話，讓全家上下恍然大悟，江玉蓮在康家受了這麼大的氣，江沅鶴卻連面都沒露，大家都以為江沅鶴不想理會這個堂妹，其實不然，康佳雜貨鋪的生意一落千丈，就是江沅鶴在暗中動的手腳。

　　雜貨鋪的生意維持著康家一大家子人，康如輝不得不把弄進家裡的小妾養在了外頭，對江玉蓮也和氣了很多，同時話裡話外又攛掇著她去找江沅鶴，別再為難家裡了，沒了生意以後孩子生下來怎麼養。

　　江玉蓮想想也對，便去找了江沅鶴，江沅鶴也把話挑明了，念在兄妹一場，他只會幫她這一次，之後怎麼把握就看她自己了，江玉蓮料想康家以後一定會忌憚自己的，至於那個小賤人嘛，去母留子，康如輝已經答應了她，只要孩子一生下來，他就打發了那個女人。

　　湯小圓看著信心滿滿的江玉蓮，卻為她感到了悲哀，依著她的性格，去母留子這事兒，只怕還很難說，但事在人為，個人有個人的造化，她以後是幸福還是痛苦都是她自己的事兒了。

　　程家上次攪合江沅鶴買莊子的事兒沒害到江沅鶴，只覺得這口氣沒出掉，憋著難受，明明是他們挑事在先，被人家收拾了卻把責任勸怪在了別人的頭上，這些天沒有動靜，可不是程家打算這事兒就這麼了了，他們正在醞釀個大事情。

　　這天中午人最多的時候，八寶突然來敲門，聲音有些急促，「老闆，不好了，有人來咱們酒樓鬧事。」

　　江沅鶴和湯小圓同時皺了下眉頭，湯小圓只覺得有些掃興，江沅鶴的眼神卻有些冷。

　　「進來吧！」

　　得了江沅鶴的允許，八寶這才進了屋子。

　　「什麼人鬧事？怎麼如此慌張？」湯小圓喝下碗裡的雞湯，圓味樓最近生意太好，已經成了同行的眼中釘，肉中刺，哪天要是沒幾個鬧事兒的，她都覺得不舒坦。

　　但這次八寶的神色慌張，難道是來了什麼大人物不成？有那位岑老爺難搞嗎？確切的來說，岑老爺也不算鬧事的。

　　八寶猶猶豫豫，面露尷尬，似乎這事兒很不好開口，江沅鶴看出他神色有異，微微皺眉，眼裡的寒光乍現，「還不快說！」

　　八寶一狠心，硬著頭皮道：「是程家的夫人和小姐，她們要找咱們廚房裡洗完的杜鵑。」

　　「杜鵑？」他們找杜鵑做什麼？圓味樓裡沒有女子，只有杜鵑除外，說道這位杜鵑，當時是她一時心軟，才收留她的，原來她竟然跟程家有關，也怪自己疏忽了，「她們找杜鵑幹什麼？」

　　「她們說杜鵑是府裡的小妾，私自跑出來了，讓我們快點把人交出去。」

　　湯小圓冷冷一笑，「這事兒可不小，咱們去看看吧！」湯小圓把碗猛地放在桌子上，「噹」的一聲，小丫頭生氣了。

　　江沅鶴輕撫著她的後背，「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咱們先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江沅鶴擔心湯小圓，他不希望小丫頭一片好心，結果被杜鵑背叛，「八寶，去把杜鵑也叫來，事情既跟她有關，她總不能不出面吧。」

　　八寶大致的把事情跟湯小圓和江沅鶴說了，原來杜鵑被程老爺看中，有意納她為妾，她卻自己偷偷的從家裡跑出來，程家現在拿著杜鵑她爹的字據來找人。

　　「都說圓味樓的飯菜好吃，卻沒想到是個藏污納垢之處，私藏我們程家的小妾，這事兒也太說不過去了，就算你跟我們程家不對付，也不能用這麼陰險的招來害人吧！」程夫人指高氣昂的說道。

　　程麗雲看了眼瑟瑟抖的杜鵑，「讓你個鄉下丫頭給我爹當小妾，你覺得委屈了嗎？你們家窮成那樣，要不是我們程家給你們銀子，你早就餓死了。」

　　「我很感激程家，可我……可我不想給程老爺當小妾，我已經跟狗娃哥定了親。」杜鵑的聲音很小，在程家母女的強勢之下，頭都快低到了地底下。

　　「不知好歹，」程夫人大喝，「我手上有你爹的字據，你難道還想抵賴不成？你把我們程家當什麼了？」

　　「程夫人當真是賢惠大度，為了給程老爺納妾可真是勞心勞力！」湯小圓冷冷的看了程家母女一眼，話語裡帶著諷刺，經過杜鵑身邊的時候，杜鵑的身子明顯的一陣。

　　「老闆娘……我……」

　　程夫人聽出了湯小圓話裡的諷刺，哪個女人願意跟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一來程老爺真的看上了杜鵑，即便沒有杜鵑也會有別人，二來這樣可以打擊圓味樓，也算是幫了程老爺，日後他總會看重自己幾分。

　　程夫人硬著頭皮，違心的說道：「那當然了，我不像有些女人，佔著正妻的位子，不能給夫家生下一兒半女，還自私的不讓男人納妾，我雖然生了一兒一女，可我也知道多個人關心我家老爺，我也放心，廢話少說，如今人就在你們圓味樓，今天我一定要把人領走，另外，圓味樓私藏我們程家的妾室，這事兒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湯小圓眼神如刀的看向程夫人，剛剛她的話是衝著自己來的，江沅鶴早就在聽到她說到子女的問題時，握緊了她的手。

　　程夫人手裡拿著賣身契，如此的理直氣壯，加之兩家夙願已久，只怕她要是說根本不知道杜鵑的身份，沒人會信，湯小圓看了眼杜鵑，她也正瑟縮的看著自己。

　　「你有何話說？」湯小圓冷聲道。

　　杜鵑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邊流淚一邊哭訴，「老闆娘，我不要去當什麼小妾，我已經更狗娃哥定親了。」

　　「現在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她手裡有你的賣身契，」這不是重點，「我不喜歡被人利用。」

　　杜鵑聽罷，頹然的跌坐在地上，隨後她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抓著湯小圓的裙擺，「老闆娘，我沒有騙你，我離開家的時候，真的不知道我爹要把我賣了啊！」

　　湯小圓向後退了一步，「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實話嗎？」

　　當她是三歲的孩子不成？

　　杜鵑委屈的緊咬著嘴唇，「老闆娘，求求您救救我吧，我離開家的時候的確沒有簽下賣身契，但我的確知道了程家的意思，所以我才逃了出來，可我一個姑娘家，沒什麼地方可去，幸好遇到了您……」

　　「只是幸好遇到？你那日失魂落魄的險些被我們馬車撞到，難道不是你刻意為之？你恐怕早就聽說了程家與我們不和，想要借由我的手來保護自己吧？」湯小圓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杜鵑點頭，「的確，可我沒有想要害人的心啊。」

　　「但你的的確確給圓味樓帶來了不必要的麻煩，若是你早點說，在我問你的時候，沒有絲毫隱瞞，或許我會在你爹簽下賣身契之前幫你們想想辦法，現在……」

　　程麗雲理直氣壯的指著湯小圓，「你說的沒錯，這件事我們程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要不是我們找上門來，誰知道你們還會把她藏到什麼時候，你說你事先不知情，誰能證明，或許你就是故意的想要跟我們程家作對。」

　　湯小圓，今天看你怎麼抵賴。

　　湯小圓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杜鵑，又轉頭看向程家母女，嘲諷的笑道：「正好，這事兒我也不想這麼善了，程小姐口口聲聲說我們圓味樓私藏你們程家的小妾，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這就是你們程家設的一個局呢，故意讓她來撞我們的馬車，故意賴在我們圓味樓裡，之後等著你們上門來鬧。」

　　「夫人，我沒有……」杜鵑含淚搖頭，卻被江沅鶴一記冷眼嚇得不敢再上前。

　　程夫人和程麗雲面面相覷，沒想到湯小圓居然會倒打一耙，程夫人氣的胸口疼，惱怒的她准張口大罵，卻被湯小圓搶了先，「程夫人既然主動給程老爺納妾，定然是個賢惠溫婉的人，要是杜鵑心甘情願，這事兒也無可厚非，可現在你們逼著一個已經定親的姑娘嫁與程家為妾，這不是強取豪奪是什麼？」

　　「你胡說八道？誰逼她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爹都同意了！」程麗雲臉色大變，程夫人的臉也沒有好看到哪兒去。

　　「可她已經定親了，那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不是你們程家趁人之危，杜鵑的爹怎麼會簽下那賣身契。」江沅鶴適時的開口，有力的反擊了程麗雲的話。

　　「我們可不知道她有沒有定親，她爹既然簽了字據，那杜鵑就是我們老爺的妾了，難道還想賴賬不成？」程夫人臉色變了又變，這話是她咬著牙說出來的，現在就已經開始琢磨日後怎麼收拾杜鵑這個小賤蹄子了。

　　「賴不賴帳就要看杜鵑自己的了，如今她人就在這，你們只管帶回，說到底，這也是你們程家的家務事，不過我還是好心的提醒你們一句，這要是人帶回去了，鬧出人命可就不好了，到時候程家……」

　　湯小圓看了眼杜鵑，呆愣中的杜鵑看著她揚起的唇角，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