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換俘
當然,江流也沒有忘記另外一個人,那個儒雅的丁詩揚。
那天和地藏爭鬥之後,丁詩揚就沒再接近過江流。丁詩揚養傷的時候,江流曾經去探望過,但是被詩揚禮貌的拒絕了。待詩揚傷好後,身為副指揮官的他,又立刻投入到軍區的各項公務中,和江流幾次相見,只是點頭之後的擦肩而過而已,江流隨身嚮導的身份,已名存實亡。
江流不知道,這是不是如李玄所說的,哨兵的勝負之戰,所謂的敗者退出。每當這樣想時,江流都忍不住的心痛,他記得那時自己的精神體說過的話,自己對丁詩揚的殘忍。他想解釋一下,比如自己沒有和任何人結合的意願等等,可無奈丁詩揚只會遠遠的看著自己。
「想什麼呢?」紅音突然出現在身後,把江流嚇了一跳。
江流搖搖頭,紅音走過來,點上一根煙和江流一起靠在二樓陽台的欄杆上,遠處,橙黃色的夕陽漸漸消融在森林裡。
「明天有戰俘交換的儀式,丁詩揚要代表黑金軍區過去,按照禮節隨身嚮導要一起出席的,你要去嗎?」紅音問。
江流一愣,遲疑的看著紅音。
「我會替你去的。」紅音把江流的猶豫看在眼裡,瞇起眼睛吸一口煙。「兩軍交界的地方太複雜,你是未結合的嚮導,變數太多。」
見到江流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紅音再次瞇起眼睛:「還在介意丁詩揚為你打架的事嗎?」
江流被說中,不知該如何回答,紅音吐了口煙,把煙捻滅在陽台的欄杆上。(後來彭遠征派人把二樓的陽台通通加固了兩遍)
「哨兵和嚮導就是這個樣子,信息素上來了,你根本分不清對方對你是有感情還是想你,而且你也不知道。」
江流默然無語,他想起地藏曾經對自己的熱情。
「不過丁詩揚是個很自律的人,那天要不是親眼見到,我不會相信他也能動手打人,他只是被你的信息素搞得腦子亂掉了。其實你跟丁詩揚有一定相容度,他能那麼理智的對待你,已經很不錯了。」紅音停了一下,又點上一根煙,看在江流的表情。
「放心吧,他在思考,我說過丁詩揚是個自律的人,給他點時間,他會平衡好本能和理性的,相信他到時候會能再次平靜的面對你。你看那個地藏,現在不是平衡的挺好的?給丁詩揚點時間。」
紅音說著,斜過眼睛看著江流,江流只能移開視線。
「不過,那樣哨兵和嚮導,要怎麼分清,是本能衝動,還是感情?」江流忽然想起。
紅音瞇起眼睛吸了口煙,想了想,「我還真不知道,除了像隔壁那倆,」紅音指了指李玄房間的方向,「還沒覺醒的時候就私定終身了,覺醒後相容度差的一塌糊塗還死活要在一起,那才是真感情。除了這個……就說不清楚了,這也許,是身為嚮導和哨兵要付出的代價吧。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沒聽說哪對哨兵嚮導結合後過的不好的,正常人相愛結婚,不也是大腦內啡□的作用?你還小,離結合還好幾年呢,慢慢想吧。」
紅音又抽完一根煙,捻滅了轉身離開,「明天一早我要跟丁詩揚出發,白天不能陪你訓練了,你自己想做什麼做什麼吧。」
第二天一早,江流站在窗邊,撥開窗簾,看著樓下的操場上,丁詩揚從車上走下來,接紅音上車。
丁詩揚穿著全套軍禮服,長款的軍袍穿在丁詩揚修長的身體上,閃亮的流蘇和烏黑的軍刀,在清晨的陽光中像油畫一般俊美。江流抿了一下嘴唇,丁詩揚忽然抬起頭,朝他這邊看了一眼,江流嚇得向後一縮,他知道以哨兵的視力,一定清楚的看到了自己,但是丁詩揚很快移開了視線,沒有任何反應。
他還在平衡本能和理性嗎?江流這樣想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面對這樣完美的一個人,他心中浮起的感情,卻只有愧疚。
那地藏呢?江流陷入了沉思……
「哎。」忽然一聲低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江流嚇得幾乎一屁股坐在地上,回過頭又嚇了一跳,之間自己的房門被打開,地藏黑森森的站在門外。
江流心說,我的大爺啊,你怎麼來了?你今天明明應該出發去巡山了啊。
「你,沒去?」
江流被這沒頭沒尾的問題問的莫名其妙,這才發現,地藏的頭上滿是汗水,難道又是跑來的?
「不去?」地藏緊張得又問一遍。
江流這才反應過來,難道是問自己要不要和丁詩揚去參加儀式?
「不去。紅音替我去。」江流小心的回答。
他看到面前的地藏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彎腰把雙手撐在膝蓋上,喘了半天,才抬起頭來,看著一臉懵逼的江流。
「不要去,記得。」
江流看著地藏緊張的樣子,只能機械式的點頭。
這時窗外傳來一陣引擎啟動的聲音,江流回過頭,看到丁詩揚和紅音的車駛離操場。
再回頭,發現地藏終於安下心來。「我走了。」
江流差點跪倒在地,黑大爺你是幹嘛來的?
這時轉身離開的地藏回過頭來,「有事,及時叫我。」
說完,身影一閃,消失在門外,留下江流內心萬馬奔騰。
他難道是擔心我和丁詩揚同行,他在吃醋嗎?這個念頭讓江流的內心轟然翻騰起來,整整一天都在恍惚和悸動。
然而,江流很快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傍晚時,丁詩揚和紅音的車回來了,前去迎接的江流看到車門打開,紅音的臉色讓江流嚇了一跳,蒼白得像一張紙。
紅音無力的挪動腳步,一個踏空從車裡栽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