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六年前，高中校園裡，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陽光暖暖地灑落在陸浣晴的身上。她正低著頭，認真地在課桌上寫一封情書，落款處，她微笑著畫了兩顆豬頭。她總覺得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兩個人都會變成可愛的豬，可是寒澈一定是一隻最帥的豬。

　誰教她喜歡上的人是學校的風雲人物，長得帥不說，臉上總是酷酷的，不僅僅成績全校第一，還是體育全才，學校籃球隊的主力。但憑著他是哥哥的好朋友，她發誓一定要追到他！

　將寫好的情書裝進粉色的信封裡，陸浣晴站在窗前，看著樓下籃球場上那抹矯健的身影，她背起書包，走出了教室。

　樓梯口，陸浣晴看到了穿著運動服準備去打球的哥哥陸景軒，忙拉住他的手，臉上神秘兮兮的，“哥哥，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少來，我很忙。”陸景軒走下樓梯，他的妹妹一求他就准沒好事。

　陸浣晴緊緊拉著陸景軒的手臂，“哥哥，就幫我一次嘛，最多我回家不跟爸爸、媽媽他們說你昨天翹課去打電動。”

　陸景軒停下腳步，蹙了蹙眉頭，警覺地看著妹妹，“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陸浣晴一仰臉，“呵呵，以我在學校安置的眼線，你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動，能瞞得住你妹妹我嗎。”

　陸景軒看到妹妹手中的粉色信封，指著她的臉，“哦，陸浣晴，你不要告訴我你想談戀愛了喔，還女追男，倒貼上門，有沒有骨氣啊你。”

　陸浣晴臉上又氣又急，“你不幫就算了，幹嘛這樣說人家！”

　“明明就是。校花第二名還要跑去倒追男生，真的是好沒骨氣，要是被拒絕了，會被人笑死的。”陸景軒不停地打擊妹妹。畢竟他還捨不得那麼早就讓他漂亮可愛的妹妹談戀愛，不然他一個人該有多悶啊。

　“算了，既然你不幫忙，那我就自己去，可是你不准告訴爸爸、媽媽。”陸浣晴鄭重其事地警告。

　“??，那你也把我打電動的事情保密好喔。”陸景軒跟在陸浣晴身後下了樓。女大不中留，反正以他妹妹的強硬脾氣，誰也攔不了她。

　陸浣晴一路走到球場邊，看到穿一身白色運動服的寒澈正站在球場邊喝水，旁邊圍著幾個女生。她小心翼翼地把信揣在懷裡，假裝不經意走到寒澈不遠處。幾個女生圍著寒澈大獻慇勤，寒澈不大理會她們，只是喝著水。

　球場上吹起哨子。

　眼看寒澈把水放到一邊，準備上球場進行下一輪比賽，陸浣晴快步走到寒澈面前攔住了他。

　寒澈一雙眸子冷冷地將擋在自己面前的陸浣晴攝入眼裡。知道她是好友陸景軒的妹妹，寒澈看在陸景軒的分上輕問一句：“有什麼事嗎？”

　“這封信你一定要看。”陸浣晴粲然一笑，露出白色的小貝齒，很是可愛。

　寒澈看著陸浣晴明媚的笑臉有幾分失神。

　陸浣晴將裝著情書的信封一把塞到寒澈手裡後便轉身大步跑掉，寒澈看著陸浣晴跑遠的身影，只是將信封隨手放進口袋，繼續他的比賽。

　他知道陸浣晴是他好朋友陸景軒的妹妹，很漂亮、很可愛，可是她的很多行為在他看來很幼稚，加之臨近高中畢業要考大學，他背負著父母的期待，以學業為重，根本沒時間談情說愛，所以也不把陸浣晴當回事。

　球賽結束，寒澈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經意翻出口袋裡陸浣晴遞給他的粉色信封，“切，小女生的顏色。”他不屑地輕嗤一聲。

　抖開裡面的信，字裡行間是一個小女生天真的表白，什麼喜歡他，希望永遠在一起。最後他的目光停在落款處那兩顆微笑的豬頭上，“什麼鬼，畫這麼幼稚的圖案。”他隨手將情書扔進了路過的垃圾桶裡。

　隔天學校飯堂裡，陸浣晴看到寒澈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吃著午飯，她便端著飯菜坐到他那一桌。寒澈蹙蹙眉頭，一向獨來獨往的他不喜歡跟別人共用一張桌子。

　“寒澈，你一個人吃飯嗎？”陸浣晴坐好，啟動她的嘮叨模式。

　寒澈不理睬她，只顧吃飯。

　“寒澈，你吃這麼一點怎麼夠，來，我點了好多菜，你??看。”

　陸浣晴正準備把自己喜歡吃的菜挾到寒澈盤子裡，寒澈便擋了一下，“不用了。”

　“你那麼大一個人吃這麼一點點怎麼會飽，會餓的。”陸浣晴皺著好看的眉頭，不容拒絕地把自己盤子裡的魚啊肉啊都挾到寒澈的盤子裡。

　寒澈一臉黑線，陸浣晴怎麼跟他老媽一個樣，總不滿他不多吃點，這陸浣晴小小年紀也管太寬了吧。

　“對了，昨天的信你看了沒？”陸浣晴臉上微微泛紅，眼睛很澄澈。

　“抱歉，我沒看，扔了。”寒澈言簡意賅，吃菜的時候還特意繞開陸浣晴挾給他的菜。

　“你好沒有禮貌，別人那麼用心寫給你的信，你怎麼可以不看就扔了。”陸浣晴一臉委屈。

　“那麼幼稚的信，我才不會看。”寒澈想起她畫的兩顆豬頭，她該不會把那兩隻豬頭比作她跟自己吧，可笑。

　“那麼幼稚的信……”陸浣晴指著寒澈的臉，栗色的卷髮在窗外透進來的光線下輕輕顫動，她雙眼也亮晶晶的，“你一定是看了，對不對？”

　“我才不會那麼無聊。”寒澈慢條斯理地把米飯送進嘴裡。

　陸浣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寒澈驚訝地看著她皎潔的小臉、澄澈的雙眼。

　四目相對，陸浣晴咬咬粉唇，“寒澈，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好不好？”

　周圍傳來一片尖叫聲，畢竟喜歡寒澈的女生太多了，可是校花第二名當眾跟寒澈表白，還是引起了騷動，大家都湊過來看熱鬧。

　“陸浣晴，加油哦！”一群陸浣晴的粉絲已經在為她打氣加油。

　陸浣晴笑了笑，握著拳頭做一個加油的手勢。

　“浣晴，你還有我們，幹嘛要倒追男生。”也有一群男生在另一邊嚷嚷。畢竟陸浣晴長那麼漂亮又可愛，才不擔心沒有男朋友。

　“寒澈，你要不要答應跟我交往？”陸浣晴一臉期待地看著寒澈。

　“我們是不可能的。我吃完了，你慢用。”寒澈瞥她一眼，站起身來，拿起自己的餐盤離開。

　看著寒澈離開的背影，周圍一片噓聲。

　陸浣晴呼的一聲吹起自己額上的瀏海，可是她沒有洩氣，同時她已經暗下決心，非要追到寒澈不可。

　放學後圖書館裡，一身白色襯衫配黑色長褲的寒澈在書架前挑幾本要用到的參考書，不經意間似是瞥見陸浣晴的身影，他臉上一繃。

　這段時間，陸浣晴的身影老在他眼前晃，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好像快要因為她出現的高頻率產生幻覺了。他不停想著不要是陸浣晴，可是讓他失望的是，果然是她，一身校服的她正抱著幾本書微笑向他走來。

　“嗨，真巧。”走到寒澈面前時，陸浣晴打了個招呼。

　寒澈冷冷瞥她一眼，“是冤家路窄才對吧。”

　這段時間，她追他的鬧劇幾乎是全校無人不知了，他不得不佩服他好友陸景軒這個親生妹妹的韌性。

　“你來挑參考書嗎？我也是耶，可是我不知道挑哪本比較好。”陸浣晴咬咬指尖，看著書架裡的書，蹙起了秀氣的眉頭。

　寒澈瞥她一眼，這個校花第二名也不是浪得虛名，她一顰一笑都很好看，咬著指尖的動作也顯得可愛，一身簡單的校服卻也可以把身材彰顯得那麼標緻。因為胸圍較小而落到校花第二名滿可惜的。

　陸浣晴一隻手在寒澈眼前晃了晃，“寒澈，幫我選一本好不好嘛？”

　寒澈偶爾聽陸景軒提過陸浣晴的成績很好，也對，校花也有比綜合素質的。知道她是故意搭訕，所以他隨手從書架裡抽出一本參考書遞到了陸浣晴面前。

　陸浣晴接過參考書，還沒等她看完封面，寒澈便掉頭離開。

　“喂，你等一下我啊。”陸浣晴快步追上寒澈。

　寒澈仍是大步走著，不理會陸浣晴。

　從圖書館到體育館更衣室，寒澈都甩不掉陸浣晴，但讓他大跌眼鏡的是，她竟然追到男生更衣室。

　寒澈將剛借來的書放進儲物櫃裡，拿出自己的運動服準備到更衣室換，可是陸浣晴一直跟著他。他拿著衣服在陸浣晴面前晃了晃，“你打算進來看我換衣服嗎。”

　陸浣晴紅著臉轉過身去，卻沒有離開，只是待在更衣室外。

　一身運動裝，顯得更加帥氣的寒澈很快從更衣室出來，輕瞥陸浣晴一眼，他把換下的衣物放進儲物櫃。一向獨來獨往的他後頭突然多出一隻跟屁蟲，感覺真的很不好。

　籃球場邊上，校花第一名的王芝琳走過來想要跟他搭話。寒澈想著如果他跟王芝琳聊天，陸浣晴大概會知難而退，所以一向不搭理女生的他停下腳步，跟王芝琳閒聊了幾句。

　陸浣晴看著對自己拒之千里的寒澈對王芝琳那麼友善，她真的很受傷。因為胸部比王芝琳小，她落得個校花第二名已經很傷她的自尊心了，可是沒想到她最喜歡的人竟然還要跟她的競爭者那麼要好。

　一氣之下，陸浣晴轉身就要走，可是她很快就停下腳步，想著如果她現在跑掉，不是便宜了王芝琳嗎。想到這裡，陸浣晴便沖著寒澈跟王芝琳的中間一頭撞過去，正在交談的兩個人一下子便被撞開。

　雖然撞開了人，可是她腳下一個不穩，險要跌倒。

　寒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手臂扶好她，卻不料用力過猛，她沉沉地倒在他懷裡。溫軟滿懷，寒澈倒抽一口涼氣，心底也產生一股異樣的感覺，他握著陸浣晴柔軟的雙肩讓她站好。

　“陸浣晴，你在搞什麼，撞痛我了啦。”王芝琳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很驚訝。陸浣晴只不過是排在自己後面的校花第二名，可是卻自不量力來跟她搶人，她氣得咬牙切齒。

　陸浣晴沒有理會王芝琳，只是紅著臉，第一次與一個男生親密接觸的感覺讓她一顆少女心變得敏銳，她好希望寒澈可以多抱抱她，可是當她張開雙臂要再抱寒澈時，他卻一把將她推開。

　無視寒澈的推拒，陸浣晴咬咬粉唇，眼角眉梢間是笑意，“寒澈，沒想到你還滿關心我的嘛。”

　“如果不是看在跟你哥是朋友的分上，我才不會管你。”寒澈語氣冷冷的。

　“你明明很擔心我，我要摔倒的時候你明明就伸出援手，幹嘛不承認。”陸浣晴仰起一張小臉，她就是要知道寒澈內心對自己真正的想法。

　“別自作多情了，看到有人要摔倒，哪怕素不相識，伸出援手是人之常情吧。”寒澈真不想再搭理她。

　“什麼人之常情，難道你說一句你喜歡我會死嗎。”陸浣晴偏不信他扶自己只是純粹的好心。

　“算了，我不想跟你爭辯，我要去比賽了。”寒澈轉過臉去跟王芝琳交代了一下，快步走向球場。

　王芝琳目送寒澈離開後，趾高氣揚望一眼陸浣晴，臉上是得意的笑，“讓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說喜歡自己，這不是難如登天的事情嗎，陸浣晴，你不要總是這麼天真好不好。”

　陸浣晴看著寒澈走遠，還有王芝琳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她也不甘示弱，“我知道你什麼都要跟我比，可是寒澈我是不會讓給你的。”陸浣晴自信滿滿的樣子。

　王芝琳雙手環胸，一臉得意，“陸浣晴，什麼叫我什麼都跟你比，我可是第一名耶，用得著跟你比嗎。”

　陸浣晴咬咬粉唇，“一票之差而已。你能比得過我，不就是靠著你的胸圍嗎，憑著這點迎合一堆想入非非的男生的想像，後面差點平手了還故意討好李威讓他多投你一票，所以才贏我的，有什麼了不起。”

　“反正我就是贏了。就算是寒澈，對我的態度也比對你的態度好多了，所以真想不通你哪裡來的自信會贏我。”王芝琳說完，頭也不回地走掉。

　陸浣晴恨恨站在原地，她知道接下來她要採取技巧，拿下寒澈。

　知道寒澈每個禮拜五放學後都會到球場練球，所以這天陸浣晴推掉跟好友去逛街，換了一身運動服。為了投寒澈所好，她決定要加入練球的隊伍裡面去，好好陪寒澈做他喜歡的事情。

　把栗色卷髮?起，換上運動鞋，她跑向籃球場。

　寒澈一群人已經在打球，看到陸浣晴一身運動裝扮，大家已經料到幾分，好幾個男生已經發出興奮的叫聲。

　寒澈臉上有些不悅，一個女生要擠到男生裡面打球也太不懂得保護自己了，過分的肢體接觸只是便宜那些男生。他搞不懂陸浣晴是怎麼想的，竟然追他追到這分上。

　“我今天要跟你們籃球隊一塊練球，可以嗎？”陸浣晴故意不看寒澈，只是看著與他練球的隊友，皓齒紅唇，沒有讓人拒絕的餘地。

　“沒問題啊，隨時歡迎。”幾個男生對陸浣晴歡迎至極，校花第二名的陸浣晴可是比第一名的王芝琳率真可愛多了，又容易親近人。

　“我拒絕。”抱著籃球站在一旁的寒澈臉上冷冰冰的，讓一個女生跑到男生的隊伍裡面打籃球太不合規矩，他不要開這樣的先例。

　“我偏要。”陸浣晴一仰臉，跑去奪過寒澈手中的球，快步向籃框的方向跑去。

　“走了，寒澈。她玩玩而已，你那麼較真幹嘛。”隊友拉寒澈一把，跑向陸浣晴。

　過程中，寒澈處處顧及陸浣晴，在她投籃時護在她身邊，在別的男生攔她時他捷足先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沒辦法做到對她放任不管。

　練完球，寒澈站在球場邊仰頭喝著礦泉水。這大概是他最累的一次訓練，因為中間夾著一個陸浣晴，她還不時地對他投懷送抱，讓他累得夠慘的。

　“難得週末，不如今晚我們一塊去聚餐怎麼樣？”有一個隊友提議。

　幾個隊友馬上附和他。

　寒澈一向不喜歡參加這類的聚餐，所以打算跟往常一樣換衣服回家。

　“我也要去。”陸浣晴早已經在打球的過程裡感受到寒澈對她的照顧，難得高興，所以她也要湊熱鬧參加聚餐。

　寒澈聽到陸浣晴的回應，他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眉宇間有些凝重的神色，“陸浣晴，你是女生，我警告你，你還是早點回家吧。”

　“寒澈，這話你就不對了，她是女生又怎麼了，我們會保護她啊，她現在是我們隊伍裡的小學妹耶。”幾個隊友抗議聲一片，都聲援陸浣晴一同前去。

　陸浣晴笑了，“謝謝你們，今天我真的好開心。”

　“寒澈，你要不要去？”隊友自然是知道陸浣晴追寒澈追得很辛苦，同時寒澈也從來不湊他們這種熱鬧的，所以故意打趣。

　“今晚剛好有時間，就一起去吧。”寒澈沒有回頭，丟下這句話便往更衣室走去。

　入了夜的小吃店生意如火如荼。

　“好，為浣晴學妹加入我們的籃球隊乾杯。”

　“是我該謝謝學長你們願意收留我才對。”

　“沒有啦，有學妹你的加入，我們練起球來更加有活力啊。我們乾杯！”清脆的碰杯聲音，男生們都把杯裡的飲料一飲而盡。

　陸浣晴也輕抿了幾口，一臉高興，“以後你們叫我浣晴就好了。”

　“好好好，學妹的話太生疏了。”

　寒澈坐在一旁，不發一言，他從來沒有在這種烏煙瘴氣的路邊小吃店待過，只希望大家快速吃喝完，各自回家。

　“浣晴，以後你還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練球？”

　陸浣晴看一眼寒澈，“這個嘛，以後看情況。”如果成功追到寒澈，說不定她以後都跟寒澈去約會，就不會有時間來打球了。

　寒澈瞥她一眼，“身為隊長，我建議你以後去女子籃球隊練。”

　“才不要，我喜歡跟你……們練。”陸浣晴微微一笑，開心之餘端起手中的杯子大喝一口，沒想到太大口，一陣嗆鼻，讓陸浣晴咳嗽起來，臉上也咳得通紅。

　寒澈離她最近，實在沒有辦法，他輕拍在陸浣晴背上，讓她慢慢緩過來。

　陸浣晴臉紅耳赤，“謝、謝謝。”

　寒澈按下她仍要舉起杯子的手，“喝飲料喝那麼急幹嘛。”

　“我今天高興嘛。”陸浣晴看著寒澈微微笑，他終於願意關心她一下下了。

　“浣晴，這個好吃，多吃點。”

　“這個也不賴哦。”

　幾個男生不停地把小吃挾到陸浣晴碗裡。

　“謝謝你們。”陸浣晴看著學長們的熱情，笑意盈盈。

　談笑之間，桌上已經杯盤狼藉，大家準備離席。

　“好了，已經很晚了，該回家了，大家要有一個愉快的週末哦。”

　“對了，浣晴一個女生回去不安全吧，誰來送？”

　“我很樂意！”幾個男生異口同聲地說。

　寒澈正想走，聽到幾個男生都提送陸浣晴回去，他蹙蹙眉頭。本來陸浣晴的事情他不想插手，可是畢竟她是陸景軒的妹妹，加之他會跟大家到這裡聚餐也是因為不放心陸浣晴一個女生跟那麼多男生出來玩，所以他還是改變了主意，站在一旁冷冷道：“我跟她同路，我送她好了。”

　陸浣晴走到寒澈身邊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對，寒澈送我就好了。”

　“真掃興。”幾個男生噓聲連連，卻還是不忘提醒，“寒澈，可要把浣晴安全送到家哦。”

　寒澈點點頭，領著陸浣晴往她家的方向走。

　天邊一輪圓月，朦朧的路燈光下樹影婆娑，夜色醉人。陸浣晴走在寒澈身邊，雖然寒澈不跟她說話，可是她感覺很好，所以開心地踩著樹影走。猛一駐足，看著那輪圓月，她一把拉著寒澈的衣袖，“寒澈你看，月亮好圓哦。好希望以後都可以跟你看星星、看月亮。”

　寒澈瞥一眼那輪圓月，“少廢話了，走快點。”

　陸浣晴嘟嘟嘴，“為什麼你對我老是那麼冷冰冰的？對別人卻那麼友善。”

　寒澈回她一句，“是你想太多了。”

　“我沒有，明明你對王芝琳的態度比我要好多了。我又沒有什麼地方得罪你，為什麼你要對我態度那麼惡劣？”

　寒澈不做聲，他對王芝琳友善僅僅是為了想要氣走陸浣晴，沒別的意思，所以他不想多解釋。

　陸浣晴停下了腳步，賭氣站在原地。

　寒澈察覺陸浣晴好久沒有動靜，他回過頭，看到陸浣晴還站在原地，跟他拉開好長一段距離，他有點生氣，“你還不走，站在那裡幹嘛。”

　“哼，我不走了！”陸浣晴把臉扭向一邊。

　“你少跟我來這一套。”

　“我偏不走。”

　看著車來車往，還有手錶上的時間不停在流走，寒澈最後還是走到陸浣晴面前，“你在亂髮什麼脾氣。”

　“我不要走，除非你背我。”

　“我時間寶貴，沒空跟你耗。”

　“我又不要你來管，你走啊。”

　“好，陸浣晴，你別以為我真的不會走。”寒澈長腿大步走了十多公尺，可看到一旁的酒吧不停有醉漢走出來，他不希望陸浣晴碰上這些醉漢，只好站在原地看著她。兩個人站在原地一直僵持著。

　寒澈知道自己是小看了陸浣晴的倔強程度，他的耐性都快要被她折磨光了，他只好回到了她面前半蹲下，讓得逞的陸浣晴爬上了他的背。

　“陸浣晴，以後你不要期待我再出現在任何有你的場合。”寒澈咬牙切齒地說。

　“那就走著瞧啊。”陸浣晴趴在寒澈背上，絲毫不擔心的樣子。

　朦朧燈光下，暗影拉得很長，趴在寒澈背上的陸浣晴微微地笑，她又一次成功親近寒澈了。雙手抱在他脖子上，聽著他呼吸的聲音，她感覺好舒服。

　而寒澈依然板著一張臉，像陸浣晴這樣的女生，又野蠻又纏人，他很想甩開她能多遠就多遠，可是他又有點迷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是會不由自主擔心她。

　家門外，陸浣晴滑下了寒澈的背。

　“寒澈，謝謝你送我回家。”陸浣晴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容，那是得逞的笑容。

　寒澈看著門前的路燈燈光下陸浣晴那張不管什麼時候都笑得那麼燦爛的臉，“僅此一次。走了。”

　“等一下。”陸浣晴喊他。

　“還有什麼事……”寒澈停下腳步，一臉不耐煩地回過頭，可是他的唇很快被陸浣晴吻上。

　冷冽的瞳孔慢慢變大，寒澈一臉的錯愕。濕濕濡濡的感覺在他冰冷的唇上，讓他的心裡一下子炸開，讓他的心跳跟著這突如其來的吻節奏加快。

　陸浣晴鬆開他，笑著的眼睛如月牙般，嘴角是彎彎的可愛笑弧，“這應該不會是你的初吻吧？”臉上全是惡作劇後促狹的笑。

　寒澈還沒有從剛才的錯愕裡恢復過來，只是盯著眼前陸浣晴那張臉。

　“不好意思哦，奪走你的初吻了，要不要我現在還你啊。”陸浣晴仍然是壞笑。

　寒澈一把握住陸浣晴柔軟的雙肩，低下頭作勢要吻她，陸浣晴倒嚇得花顏失色，她以為寒澈要吻她，趕緊閉上雙眼。看到陸浣晴那副緊張的樣子，寒澈忍不住笑了。

　遲遲沒有動靜，陸浣晴眯著眼偷瞄寒澈一眼。

　寒澈鬆開她，“算了，免得陸景軒明天跑來找我，說我欺負你。”

　陸浣晴眼裡有些失望，寒澈又推開她了。

　寒澈轉過身，一步步走遠，唇上仍殘存著陸浣晴吻他時的觸感。他不應該對她動心的，可是在她偷襲他一個吻時，他的心似乎是被觸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