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城門底下一片安靜,但立即又七嘴八舌起來。大家都知道這次不死也得掉層皮,竟然驚動到了陛下,而且看起來陛下還很生氣……
「你打了沒?」有「長官」拿著筆開始盤問步兵。
「沒有啊!我哪有打架啊!」誰都不是傻蛋。
「你呢?老實說!」問不出來,「長官」們開始上鼻子上臉了。
「報告長官!俺叫大牛!俺沒打!」這個老兵,裝傻一流。
「你的臉怎麼回事?」一「長官」問。
「報告長官!天黑,地上摔的!」步兵甲回答。
「你的額頭怎麼回事?」另一「長官」問。
「報告長官!天黑,牆上撞的!」步兵乙回答。
「那,你捂著小弟弟又算是怎麼回事?」再一「長官」問。
「報告長官!天黑,尿憋的!」步兵丙回答。
「這和天黑有什麼關係?」
……
最後,在經過所有「長官」舉手表決之後,決定把我和衛隊一起帶走。對方嘛,只要是沒穿盔甲的全部「一鍋燴」!
「我們帝國的軍隊和貴族是真越來越有出息啦!」克里默陛下在皇宮廣場前緩步來回走著,臉上居然還有笑容:「不但在聖都城門打架,而且還把整個聖都鬧得不可開交。好樣的!但是你們準備怎麼收場啊?」
我們二十幾個人站在廣場右邊,鼻青臉腫的有,呲牙裂嘴的也有,幾乎人人帶「彩」。
在我們左邊,是清一色沒有穿護甲的步兵,黑鴉鴉一片,足有三四百人。一大半站著,一小半是躺在擔架上被抬來的。那個現在還在昏迷中的小隊長也被抬來了,全裸的身體包著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白色床單,那副慘樣活像個剛被百十來號大漢凌辱過的柔弱少女……
一大票大臣一聲不吭,生怕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父親也站在那兒,面色如常,什麼都沒有表示。
「那麼,」克里默陛下收起笑容:「科恩‧凱達總督!你先說說看是怎麼回事。」
「晚上好,陛下。事情是這樣的~」臉上挨了好幾下,說起話有點不自然:「臣已經選好了黑暗城的城址,就急著回來向陛下回報。幾天來風餐露宿、馬不停蹄的趕到聖都,可是城門的步兵就是不讓我進城!」
「然後呢?」
「臣據理力爭。可是那傢伙說放我進城可以,但是要臣按人數給他每人五個銀幣的小費!」在前生的特殊訓練下,俺說起謊話來呼吸平穩、心跳正常:「俺不給,就從吵架變成了打架!而後,他們就拉響了警鐘。」
我的話一說完,群臣大眼瞪小眼,一片嘩然。一個小小步兵隊長居然敢訛詐總督!當場立刻有人提議把整個步兵隊「喀嚓」了。
「有這樣的事?」克里默陛下處變不驚,問城防部的官員:「你們說說看。」
「回陛下!」最先趕到的城防部當值「長官」說:「臣是聽到警鐘最先趕到的,只看到科恩總督把剝光衣服的步兵隊長倒吊在城門上毒打。科恩總督前面所說的,臣是不知道的,臣想先制止他們,科恩總督就連臣一起打了。」
「冤枉啊!我們沒有啊!只是到了關閉城門的時間,隊長才不讓他們進入的啊!」一步兵心急的道。
「陛下!我們的城防步兵不可能這樣做!」又一步兵心急的道。
「為什麼不可能?連貴族都打,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對了,科恩總督,」左相顯然是想到了什麼:「就算前面如你所說,可是為什麼你會和當值的城防部官員打起來呢?」
「親愛的左相~」我態度誠懇的問:「你看我像是個精神失常的人?」
「啊?」左相不知道我想幹什麼,沒反應過來,茫然的搖搖頭。
「既然你承認我不是神經失常,如果可以不打的話~」我接著說下去:「我幹嘛要和幾百號人打架?我消化不良需要運動嗎?是趕來的人先動手的!」
「可是科恩總督!」大臣中有人問:「你怎麼證明步兵隊長對你的訛詐?」
「怎麼證明?」我摸摸下巴,裝著生氣:「我是貴族,又是總督。我說的話,你們都不相信,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沒有證明!」
「科恩總督~」陛下對我說:「不要這樣,有話好好說。」
「陛下,本來就是這樣,我們是被逼無奈才動手的。」我一本正經的開始裝無辜、裝可憐、裝優雅、裝乖巧:「現在要我拿證據,我怎麼拿?城門裡除了我們就是他們,他們當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啦!」
「你先不要急,」陛下非常合作的安慰我:「事情是可以查清的。」
陛下微轉頭看著駐紮城外的騎兵將領:「你說,你看到了什麼?」
「回陛下!」騎兵將領身體一挺:「前面的事,臣也不清楚!臣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幾百個步兵和二十來個人在城門過道裡打架!」
「沒有看到其他什麼?」
「沒有了!」
「嗯……」陛下對大臣們說:「你們怎麼看這件事?」
「陛下!」最先說話的左相:「按理說,城防部的步兵決不可能訛詐貴族,請陛下注意到這一點。」
「不一定吧!」父親終於說話了:「陛下,如果說步兵沒有訛詐科恩,那科恩為什麼會在只有二十幾個護衛的情況下和幾百人打架?還有,在城防官員趕到的時候,非但沒有制止下來,而且場面還更加混亂。這起碼說明,即便是城防步兵沒有訛詐科恩,城防官員的御下能力也非常之差!什麼樣的長官帶什麼樣的兵,區區二十來個人就使用警鐘,造成整個聖都的恐慌,幾百人打不倒二十幾個人,簡直是無能到極點!」
臉上沒表情,我心裡可是樂開了花,老爸就是老爸,一出手就不簡單。不過老爸,打幾百號人可不是很簡單的事,你快點好不好?沒看見嗎?站這麼久,我很痛苦呢!
「陛下!」一個知道內情的步兵被「長官」推到前面:「拉警鐘是因為他們衝過了城門。打不過他們是因為城門太窄,我們也只有幾十個人能和他們面對面。」
「我們衝過了城門?」我大聲喊冤:「幾萬隻眼睛都看到我們在城門通道裡!陛下,到現在,這些傢伙還在耍滑頭!」
「是不是在耍滑頭先不說……你說城門太窄?要不要我下令把城門擴大了再讓你們打一次?笨蛋!」陛下的手指擺弄著右手無名指上的寶石戒指:「一點悔過的意識都沒有!把這個步兵拉下去打三十棍!」
「陛下!」看起來左相很緊張:「臣覺得這件事也不是很嚴重,請從輕處罰。」
「不嚴重?」陛下大聲訓斥:「警鐘一響,聖都人人自危!你左相是越當越回去了!」
「這件事大致上我已經清楚了!」陛下制止了還想說話的人:「城防部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無能了?一天到晚都在幹些什麼?到底有沒有訓練?一點小事就拉警鐘!幾百人打不過二十幾個人,如果對方是襲城的敵人呢?我就指望這樣的人為我、為光明神把守聖都?」
「鑒於城防部的無能,城防部的高級軍官從現在起全部停職!由皇宮侍衛隊出人接手,參與打架的普通步兵和下級軍官每人打二十棍,全部調出!科恩‧凱達總督,你性格太衝動了!就算是對方不對,以你的身份就可以隨便打架嗎?在家自省三天,罰俸半年!」看著衣冠不整的我們,陛下繼續說:「都給我滾,維素給我留下來!看你教的好兒子!」
「自省三天,罰俸半年。」父親笑嘻嘻的對我說:「看這不痛不癢的處罰,左相的肺都氣炸了!」
「罰俸半年啊!老爸!」我說:「那可是好多錢呢!」
「不要緊!」老爸說:「陛下非常高興,你搞出的這件事讓我們有藉口換掉了城防部的官員。為了讓你保持住旺盛的精力,陛下特別批了五十萬的金幣給你建城!」
「真的嗎?」這麼多錢啊!我原想有個二三十萬就不錯了。
「嘿嘿!」老爸手裡晃著一張紙:「看見沒?這是批示!你可以馬上到財務大臣那裡去領!」
「傑克!」一把搶過來,我開始大叫。
「老大!什麼事啊?」
「你馬上和麥澤大叔去財務大臣那裡把錢領出來!」
「是!」
「等一下!傑克!」老爸跟了過去:「讓我來教你怎麼轉帳!」
我躺在床上,心花怒放。有了這五十萬金幣,加上兄弟們的幫助,我就可以大展手腳了!
「老大!」傑克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不好了!」
「老大好得不得了!」我說:「錢呢?」
「老大!」傑克一臉是汗,後面跟著怒氣沖沖的麥澤大叔:「我們的錢被人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