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小村莊，它緊挨著一條彎曲的小河而建。散亂而破舊的房屋東一間、西一間的立在小河兩邊，這都是由難民搭建的，只求保暖就行，根本無暇去追求什麼整齊美觀，那種事只有貴族老爺們才會留意。

這個村莊真的很小，小得連領主老爺都懶得給它起名字。說起領主老爺，在這個村莊裡的孩子們聽說過很多他的事。聽說領主老爺住老高老高的城堡，領主老爺想幹什麼就可以幹什麼，領主老爺睡覺得由好幾個人抬到床上去，領主老爺一頓飯就得吃上一整頭豬……

雖然村莊小，也沒人把它放在眼裡，可卻是小莫亞的故鄉呢！

小莫亞是老莫亞的兒子，村莊裡的人不知道怎麼給孩子取名字，通常老子叫什麼兒子就叫什麼，兒子在名字前加個小字就可以了，老子一死，兒子名字前的小字就去掉。兒子再有了兒子，就在名字前加個老字……挺簡單的。

可是小莫亞有個弟弟，弟弟叫什麼就很讓老莫亞犯難。後來還是一個過路的武士給老莫亞出了主意。

「叫傑克吧！在遠古的時候，有個英雄就叫傑克。」那武士說：「這名字錯不了！」

老莫亞可沒想過要讓自己的兒子成為英雄，可武士再怎麼著也比自己有見識吧！再說如果成為英雄的話，吃飽飯總不成問題吧？於是，小莫亞的弟弟就叫傑克了。

在小莫亞可以背著傑克上山拾柴那年，一個嚴寒的冬天降臨了。

聽說貴族老爺們可喜歡雪了，他們會到山上去看雪景，喝著紅酒，詠唱讚美光明神的詩歌……可，漫天紛飛的雪花從來就不是窮人的朋友。

這會，老莫亞就頹坐在門邊，愁得不知如何是好。

老莫亞其實並不老，身體也很壯，可以一個人扛三袋麥子跑來跑去。

家裡還有半塊麥餅，自己忍忍的話，還夠孩子們吃兩頓的。小莫亞已經可以湊合著穿自己的衣服了，不會挨凍，可是傑克怎麼辦？總不能和自己一樣穿樹皮吧？

「喂！老莫亞！」隔壁的烏艾，一個身材高大的半獸人，他踩在「嘎吱」作響的雪地上走了過來：「你在愁什麼呢？」

「孩子們沒衣服穿。」老莫亞回答說。

「這樣啊，讓我想想。」烏艾陪老莫亞坐在門口，兩個人一起愁。

「因為要去冰湖上抓魚……所以，不能讓孩子光著身子，」老莫亞說：「這天也太冷了。」

「我想到了！」烏艾一拍大腿：「前幾天領主老爺不是讓我們清理那個舊糧倉嗎？那裡面不是有一塊破布嗎？」

「對啊！」老莫亞站起來說：「我怎麼沒想到呢？不過……」

「我們去拿那破布給孩子包上，孩子就不會凍著。」烏艾說：「說不定還可以在舊糧倉裡找到點麥子什麼的……」

「是啊～」老莫亞笑了：「反正那裡也是領主老爺不要了的。」

當天下午，老莫亞就拿著破布到鄰村一個大嬸那裡，請她給孩子們做上兩身衣服，自己來年會用一隻鹿那麼大的野味相謝。

大嬸可真是個好人，她還在孩子們的衣服裡塞了好多可以禦寒的乾草。老莫亞想說些感謝的話，可就是嘴笨，什麼都說不出來。就為這，老莫亞還怪起自己來著。

看小莫亞和傑克穿起了衣服在屋子前追逐，老莫亞覺得很欣慰。因為乾草的緣故，兩孩子的衣服厚厚的，看上去就覺得很熱乎。他認為自己做到了對孩子母親的承諾……孩子的母親在留下兩個孩子之後就走了，都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走了。

「老莫亞！」烏艾叫他：「快快快，去湖裡抓魚了！」

「來了！」

老莫亞答應著，拿起一邊的繩子和木棍，招呼著孩子們一起去。

小莫亞也拿出一根繩子，一頭栓在自己腰上，再把另一頭給弟弟繫上，這樣子傑克就丟不了。

老莫亞說過，要是他把弟弟搞丟了，他也別想活。因為老莫亞會把他賣掉，然後再去娶個別的什麼女人回來。

雖然烏艾大叔一再告訴他，那是他老子嚇唬他，要賣他早賣了，還用等著他把弟弟弄丟再賣？但是小莫亞當真，他從不敢讓弟弟走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連睡覺都摟在一起。

在冬天裡，去冰湖捕魚可是件大事，這不是十幾二十人幹得下來的，通常是整個村子裡的人全體出動。

他們要在冰封的湖面上砸出一個個洞，再把從領主老爺那裡借來的網放下去，上百人分成兩邊來回的拖……從湖的一邊拖到另一邊。

當然，作為領主老爺領地上的一景，會有很多老爺們坐著各式馬車或雪橇來看。他們穿著華貴的毛皮袍子，讓僕人在湖邊升起大火堆，一邊聽著漢子們熱氣騰騰的吆喝，一邊三三兩兩的談笑。

這時，少爺小姐們就大呼小叫的挑選著自己中意的魚，拿到一邊交給廚師去烤……如果大家伺候得好，讓領主老爺覺得高興，那就會有不少的魚留下來，給大家當成過冬的食物。

當老莫亞開始在冰面上砸洞的時候，小莫亞就在一邊看著傑克。

「魚……大魚！」傑克學大人那樣，用棍子敲著冰面：「快出來，我要吃你……」

小莫亞擦了擦了鼻涕，看到很多老爺的馬車已經往這邊來了，他們的僕人從馬車裡拿出好些東西，擺在湖邊。

小莫亞轉過頭，他知道不可以久久注視著這些老爺們，否則不知道老爺們什麼時候不高興，也許會看出禍事來。

大人們已經下網了，小莫亞很激動，他們家很久都沒吃到肉了，害弟弟每次看見會跑的東西都會去追。

天上飄著不大不小的雪，大人們一次次的拖著網，堆在一邊的魚也越來越多，小莫亞帶著弟弟，和一群小孩子在旁邊看著。

擦著鼻涕、流著口水，一群小孩的眼睛都是綠色的，和狼差不多。

一個大人拖著一筐魚走過來，「嘩」的一聲倒下，活蹦亂跳的魚開始掙扎，滑得到處都是。

半是遊戲、半是幫忙，孩子們開始用腳把魚踢回牠們應該待著的地方。為什麼要用腳呢？因為那樣的話，才不會被人認為在偷魚。

小莫亞踢回幾條，慢慢看準一條沒鱗甲的小魚，一腳踩住，乘沒人注意的時候，用腳把這條小魚撥到湖邊。

然後他裝著和傑克打鬧，把傑克連扯帶拽的拖過去。

「哥哥……」傑克問他：「我們不踢魚了嗎？」

「踢！就踢就踢，」小莫亞小聲說：「張嘴！」

看看四周沒人，小莫亞一手就把地上的魚抓起來，飛快的用指甲在魚腹劃了個口子。雙手一用力，把魚腹裡的東西擠出，然後丟進傑克嘴裡。當然，是把魚丟進去，不是魚腹裡的那些東西……

「啊……」弟弟拍著胸口說：「冰涼冰涼的呢……」

「跳跳！」小莫亞對弟弟說：「跳跳就熱了。」

兩個人就在冰面上跳起來，直到領主老爺的管家叫住他們，把他們帶到領主老爺面前。

「老爺！」管家說：「現在這些賤民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您看，他們都穿起糧倉裡門簾布做的衣服了！」

「門簾？」老爺問：「什麼門簾？」

「老爺，就是我們糧倉裡的東西啊，」管家說：「上好的亞麻布，還蓋著您的大印呢！就叫這些賤民偷了去……」

「兩個賤民屁孩子，有什麼了不起的？」老爺擺擺手說：「下去下去……」

「您沒聽說嗎？老爺，」管家說：「南邊有個老爺也是像您這樣仁厚，可最後還叫賤民們偷了個一乾二淨，聽說還死了人。您可不能這樣放縱他們啊老爺！上回祭司老爺來做客的時候不是也說嗎，今年收成不好，要小心賤民們亂來……」

在管家和老爺說話的時候，小莫亞就在一邊緊緊抱著弟弟，他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事實上，就算是知道要發生什麼事，他也幫不上忙。

當天晚上，領主老爺的管家就帶人綁走了老莫亞和烏艾，老莫亞當時正哼著歌在做熏魚乾。

天太黑了，小莫亞不敢追出去，因為弟弟跑不快，而且夜裡在野地還有狼。

第二天一早，小莫亞就拖著傑克向領主老爺的城堡跑去。路上滑倒很多次，摔得小莫亞和弟弟鼻青臉腫，但是兩人都堅持著，誰都不叫一聲痛。兄弟倆都知道，只要見到父親，一切就都解決了。

在走近城堡時，小莫亞叫弟弟低下頭別向天上看，自己卻一個勁的抹眼淚，因為他看到烏艾大叔被人吊在高高的城堡上。

兩人找到了老莫亞，他躺在城堡的大門外，雪還沒來得及蓋住他的臉，老莫亞的雙手……肘部以下都不見了，血流了一地。

「爸爸……爸爸！」小莫亞搖晃著老莫亞的身體，不停的叫著。

老莫亞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孩子，哆嗦著說話。

「不……不要哭……」他很努力的想把斷手藏到身體下面：「莫亞，叫你弟弟別看……」

小莫亞流著淚，把弟弟的眼睛蒙上。

「記得我……昨天晚上做的熏魚嗎？」老莫亞問他。

小莫亞點點頭：「我數了，三十二條，一條都沒少！」

「好……好的……」老莫亞笑了一下：「你回家去……帶上這些魚……和你弟弟……走吧！」

小莫亞搖頭，他不想丟下老莫亞。

「我……我沒法走了……」老莫亞搖搖頭：「答應我，莫亞，一定要帶好你弟弟……」

「嗯！」

「你記住……」老莫亞說：「往溫暖的地方走……就不會凍著……順著河走……吃的東西也多……」

「我會抓魚、我會抓田鼠，我會給弟弟找東西吃的！」

「那就好！記住……我們還欠大嬸一頭鹿……要還的……要還的……」說完這句話，老莫亞的眼神散了：「走吧……別管我……別讓你弟弟看見……」

小莫亞知道老莫亞說話是從不改口的，於是他只有一步步退開，並且一直都蒙著弟弟的眼睛。

回到家，小莫亞就拿出所有的熏魚，藏到身上最隱秘的地方，再用繩子栓好弟弟，準備出發了。

回頭看了又看，他想也許該拿點什麼在手上，但家裡實在沒什麼東西可以帶走，只是又拿了根木棍。

就這樣走了，小莫亞知道，不走的話自己和弟弟就得餓死。當小莫亞再次帶弟弟經過領主老爺的城堡時，他名字前面的那個小字就被別人去掉了。

有人叫他莫亞，還告訴他，他父親的身體不知道被領主老爺丟到哪裡去了。

小莫亞，不，現在他是莫亞。聽到父親的這個消息，他很痛苦，可他不知道該如何宣洩這樣的感覺。於是他就把弟弟背著走，不停的走，他要離開這裡，走到很遠的地方去，永遠都不要回來這裡！

莫亞一天天長大，弟弟也在一天天長大。

兩個人都需要更多的食物，於是在天天都向溫暖地方前進的同時，莫亞帶著弟弟尋找一切可以吃的東西。

栓在兩人之間的繩子早不見了，這樣也好，兩個人都可以跑得快點，弟弟已經知道怎麼樣才可以緊跟著他，兩個人現在都不用說話，就知道誰在哪。

他把那根木棍給了弟弟，給自己裝備了一根更大更粗的，還求一個鐵匠把兩根棍子的兩頭全部削尖。別小看這個，他這根可殺死過一頭狼，弟弟那根就更厲害，不知道從河裡插了多少條魚。

兩人飽一頓，餓一頓，半飽半餓又一頓，就這樣流浪著。

翻過一座座山，涉過一條條河，從一個老爺的領地到另一個老爺的領地，直到遇到兩人的第一個老大。

那天，莫亞帶著弟弟進了一個小城鎮，因為莫亞前兩天打到一隻動物，肉早已經吃了，但是皮好像還可以用，不過他自己又不會硝製，所以就拿到這裡來看看，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換點什麼東西吃。

這天運氣真的不錯，換了一個麥餅呢！

「好香哦！」莫亞聞聞，又給弟弟聞聞：「是不是？」

「是啊！」弟弟問：「這就是我們今天的晚飯嗎？」

「嗯，我們今天晚上不吃這個。」艱難的生活讓莫亞養成精打細算的習慣：「這個麥餅可以放很久……等我們實在餓急了再吃，好不好？」

「不！好！」弟弟很懂事，從來不提過份的要求：「那我們現在去抓田鼠嗎？」

兩人邊說邊走，快走到鎮外的時候，莫亞就發現自己放在懷裡的麥餅不見了。

一個麥餅！這可是大事，把莫亞急得滿頭是汗。

「剛剛有個小孩不是撞過你嗎？」弟弟提醒他：「說不定……」

「對啊！」莫亞握緊棍子，帶著弟弟就開始找起那個和自己差不多大小孩來。

終於，在一個街道拐角，他們找到了那個小孩。可是，麥餅已經進了那個小孩的肚子。

「麥餅？我吃了，你們殺了我也沒用。」這個叫瑪法小孩兩手一拍：「你們也餓了嗎？跟我來吧！」

莫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瑪法叫傑克走到一個賣食物的小店前，站好，什麼都不用做，眼睛看著那個老闆就可以。

如果你是老闆，發現一個眼冒綠光小孩眼都不眨的看著你的店，看著你賣的食物，你會怎麼做？

當然你還有些其他事，但是你一有機會就會留意著他、盯著他，看他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行為。

傑克一動不動，然後就離開。因為一旁的瑪法已經往衣服裡塞了很多東西。

為了不餓肚子，他們幹了好幾次，看到瑪法在人家店裡的熟練動作，他們才知道瑪法幹小偷不是一兩天了。

大家後來都發現，三個人在一起的話，找東西吃變得更容易了，年紀又差不多，也談得來，於是混在一起。日子一久，三個孤兒就誰也離不開誰。

瑪法在三個人中是最狡猾的一個，雖然傑克也不錯，但因為傑克小點，所以讓瑪法當了老大。

繼續流浪，向著溫暖的地方走。

遇到城鎮，就由瑪法策劃，領著兩人去「大幹」一票，然後跑到原野上，或者是順著河流，過上幾天「打獵」的苦日子。

本來這樣也挺好，誰知道在這天，又遇到一個孤兒。

那個傢伙長得挺壯，比莫亞還要壯，滿頭的灰髮，還歪著鼻子，擺出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

可是他們非得惹他不可，因為大家對一隻野兔的歸屬權持有不同意見。

野兔是莫亞先看到的，傑克還砸了牠一石頭，但最後牠卻是死在灰髮小孩的手裡……所以，大家有必要討論一下。

「是我們先看到的！」瑪法先說話：「所以應該給我們！」

「去你的，先看到就是你的？」那小孩看不起瑪法：「我還看見你了呢！」

「你給不給？」已經一天沒吃到東西，莫亞有點火：「不給的話，我們打你哦！」

「打就打！」

莫亞沒想到那小孩說幹就幹，還沒準備好，臉上就挨了一下。

看到哥哥被打，傑克向前一撲，就抱住了那小孩的雙腿，瑪法上去朝屁股就是一腳。

四個人在地上扭成一團，一直打到打不動為止……於是，大家又躺在地上再次討論。

「這樣吧……」瑪法說：「我們平分好了！」

「好啊！」那小孩說：「分成兩半！」

「不行！」莫亞說：「我們有三個人，你才一個人！」

「一個人怎麼樣？我又不是打不贏你們！」

「分成四份，誰都吃不飽！」

「算了啦！」傑克說：「我餓了，你們餓不餓啊？先烤再說好不好？」

其實大家都餓了，於是都點頭同意。

在準備烤這隻野兔時，莫亞又發現一隻野兔！這機會可是不等人的，除了烤兔子的傑克外，大家都一起去追了。

可是對幾個小孩子來說，追兔子併不是件容易事，這需要很好的配合。

三個人不得不配合起來，都聽灰髮小孩的，因為他看起來很有經驗。花了很長的時間才逮到這隻野兔，而充裕的食物也給大家帶來一個和解的機會。

這不奇怪，小孩子和好、吵架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每人半隻烤野兔，大家吃得都好開心。

「我叫海爾特！我就一個人。」灰髮小孩介紹著自己：「你們呢？」

莫亞也給海爾特介紹著三人，因為大家都在流浪，自然走在一起要好得多。

海爾特是個獵人的兒子，從小就跟著他老子打獵。可有一天，他老子去賣個東西賣到整個人都不見之後，他就一個人單幹。

海爾特膽子很大，別人不敢做的事他都敢做，打架也從來不怕，下手特別狠。他還很有經驗，總是知道什麼時候該幹什麼，雖然有時也難免犯點錯誤什麼的。

海爾特還很照顧傑克，每次危險的事都不讓傑克去……很自然的，他也就成了四個人的老大，只要是能讓弟弟吃飽，莫亞對誰是老大完全不在意。瑪法雖然在意，但卻只有一個人，說話沒份量，也只有不了了之。

海爾特有個目標，那是一個叫暗月的城市。聽人講，在暗月很容易找到吃的，而且那地方的氣候還很溫暖。

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個人終於來到了暗月。

「知道嗎？」海爾特站在暗月的城門下對大家說：「聽說這裡不錯。」

「那我們以後就在這裡生活了嗎？」傑克問。

「先找吃的吧！」瑪法摸著肚子：「我餓了！」

「好！」莫亞贊成。

於是，四個人開始找起吃的來……城外的一個大果園他們就常去，雖然每次都會被一個紅鼻子老爺爺逮到，但是不會挨打，頂多訓一頓就放他們走，走的時候還可以帶點吃的。

但是老是吃果子……也會煩啊，所以他們會時不時的跑到暗月城裡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肥羊」之類的，可以改善改善生活。

這天，海爾特帶著他們進城了，路上看到個黑頭髮小孩，看起來好有油水的樣子，海爾特決定下手。

海爾特不知道，就因為自己的這個決定，改變了四個人的，也改變了很多很多人的未來。

在科恩的成長時期，就曾經有人對他身邊的幾個官員發生過濃厚興趣，那是兩個將軍、一個大法官，還有一個不知道具體工作負責什麼的總聯絡官。

兩個年輕將軍都是公認的傑出人物。一個善攻，攻勢如火如荼，殺得對手心驚膽寒、望風而逃，他點名要殺的人，跑到天涯海角都得死；另一個善守，防線滴水不漏，讓所有敵人對他都有心無力，無從下手，時機一過，反倒得為自己的小命提心吊膽。

至於大法官，如果說整個大陸上要排做事狡猾誰第一的話，那除了他的主子就是他了。在科恩的地盤上，只要聽說是他來了，小到地痞流氓，大到貪官污吏，一個個全部臉色發青。

當然，還有那個總聯絡官，雖然他是科恩手下那麼多聯絡官的頭，可看起來他每天都無所事事，不知道在幹些什麼。不過科恩總督每次有重大行動，他都肯定在場。如果他當時不在，那麼科恩總督一定會等，等他回來再行動。由此可看出，他是個關鍵人物。

很多人認為，正是這幾個人撐起了科恩的半壁江山，如果沒有這四個人，科恩不可能一次次打敗敵人。他們很出色，也無法被收買，又對科恩極忠心，而且他們的關係看起來很好，但用科恩的話來說，他們就只是朋友，朋友而已……

「所謂朋友，」科恩曾經這樣說：「就是相互關懷、安慰、幫助，並投入真摯感情。至於相互利用的人，則是一群白癡，他們把有機會得到的，最珍貴的東西都捨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