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集 第六章
斯維斯•赫本公爵是一個專心細緻,責任心很強的人,做事情也從來不會虎頭蛇尾,既然決定要把某人培養成軍事人才,那他就會一直朝著這個目標努力下去。
於是在當晚,公爵府書房的燈光徹夜未滅,誰也不知道公爵大人在裏面做些什麼。不過第二日清晨,便裝打扮的公爵大人就親自到了客房,把熟睡中的瘋狼大人抓起來——可憐的瘋狼大人當時正抱著一具滑膩柔軟的嬌軀,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身為一個優秀的貴族,必須擁有良好的生活習慣,不能荒廢鍛煉。” 一邊讓侍女往瘋狼大人身上套著晨練的便裝,斯維斯公爵一邊為瘋狼大人灌輸著正確的貴族意識,“溫文爾雅只是貴族的名片,堅韌不屈才是貴族的本質,驕傲無畏是貴族的筋骨,熱情奔放是貴族的血液,睿智的目光、冷靜的性格以及純潔的信仰是一個貴族的基本特徵……你在聽嗎?”
說了半天沒有聽到某人的抱怨,公爵大人疑惑的轉頭一看,發現某人已經靠在玉石屏風上睡著了,侍女也是一臉的無奈。於是公爵大人直接走上前去,拉著某人的耳朵出了房門,因為公爵知道,清晨和上午通常是瘋狼大人大腦反應最遲鈍的時候,要整治他就得抓緊時間。
“不要哇……”後花園裏不住的傳來慘叫,“俺來這花花世界,是為了開心
在經過一系列的貴族式晨練之後,終於到了早餐時間,目光呆滯的瘋狼大入迷迷糊糊的洗了澡,又迷迷糊糊的被換上了魔屬貴族禮服,坐到了餐桌前。雖然他整個人的目光乃至表情都很迷糊,但難得一見的正式打扮卻讓同桌的萊昂絲夫人都覺得眼前一亮。
亂糟糟的金黃色長髮被仔細梳理之後,輪廓清晰的五官明顯起來。每一處,無論是分開還是組合在一起看,都是那麼的合適。特別是現在的阿撒先生不做怪相,也不故意扮成粗魯的中年潦倒男子模樣(其實某人是睡眠嚴重不足,還在假寐補充體力),整個人的原本氣質逐漸浮現出來,配上剪裁合體的禮服,不由讓萊昂絲夫人在心裏發出驚歎。
果然是天生的貴族呢!就算經過千年,就算再怎麼想忘記,生來的特質也不會消退。
“看到阿撒先生這個樣子,母親大人很驚訝嗎?”斯維斯公爵微微側過身去,小聲的對母親說著話,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促狹神情,“想不想看看阿撒先生的其他表現?”
萊昂絲夫人很有興致,但目光中又有點懷疑,畢竟阿撒先生昨天還把愛子耍得團團轉。
“沒有關係,早晨的時間是屬於我的。”自信的對母親說完這句話,斯維斯公爵轉頭看著阿撒先生,而後者拿著酒杯的手已經好半天沒動過了,“阿撒閣下,我們剛接到消息,您置辦金票的錢莊在昨天夜裏發生火災,所有的金票存根都被燒掉了……情況非常危急。”
“我什麼都、都不知道。”某人一臉迷糊回答著,“點火的不是我……”
“問題不在這裏。”斯維斯公爵向發笑的母親做了個“小聲點”的手勢,又說:“問題是閣下的金票現在全部報廢了,也就是說,閣下現在身無分文,已經破產了……”
“不怕。”某人的腦袋漸漸的歪向一邊,“隨便去挖個什麼石頭就有錢了……”
“但是閣下,方圓千里的寶物在一年前就被你挖光了。”斯維斯公爵非常享受的抿了一口開胃果酒,“而且這附近又沒有任何的生意可做,我們的存糧也沒了,午餐和晚餐怎麼辦?”
“啊!什麼都,都沒有了嗎?”半夢半醒之間,某人終於轉過頭,雙眼中露出淒迷的目光,沉吟了好半天之後,才幽幽的回答,“那麼,早餐多吃點好了……”
幾位侍女在旁邊捂著肚子、笑得嬌軀亂顫,萊昂絲夫人一邊強忍著笑意,一邊伸手在愛子肩上拍打了一下,責怪他玩的過分了些——不過,能看到身為公爵的兒子一改往日不苟言笑的習慣,萊昂絲夫人心裏也很高興,她眼中露出的盈盈笑意,哪像是在生氣?
“不好,你們的笑聲太大,他快清醒過來了,遊戲最後一段開始,大家嚴肅一點。”交代完一切,斯維斯公爵清了清嗓子,把酒杯放在唇邊,然後低呼一聲:“刺客!”
聽到這句“告警”,迷糊狀態中的瘋狼先生雙眼一睜,目光在瞬間變得清亮犀利,單手在桌上一撐,整個人已經飛到空中,然後一個後翻,穩穩的落到了門口 ——當一切都靜止下來時,瘋狼先生正處於一個半蹲的姿勢,頭微低,淩厲的目光不住巡視著餐廳的每一個角落,雙手交放於胸前,左手餐刀右手叉,叉上還有半片火腿……
餐廳裏的所有人都一臉茫然的看著瘋狼先生,只有斯維斯公爵無動於衷的喝著酒。好半天之後,不無尷尬的瘋狼先生才小心翼翼的詢問公爵,“現在……什麼狀況?”
“當然是閣下又在吃早餐的時候睡著了,而且還做了噩夢。”斯維斯公爵放下手裏的酒杯,用平靜的語氣解釋著一切,“不過這次還算好,至少你沒在睡覺時把頭髮泡在菜湯裏……”
“是這樣嗎?”瘋狼先生疑惑的看了看公爵大人,“我好像聽到有人叫刺客。”
“閣下覺得在這個餐廳裏面,會有人這樣做嗎?”斯維斯公爵依舊平靜的看著瘋狼先生,當一個老實人鐵了心要裝無辜的話,任誰都看不出破綻,“閣下不會是在懷疑我吧?”
“好了好了,別鬧了,你們快吃早飯吧!”萊昂絲夫人招手讓瘋狼先生過來坐下,輕聲提醒瘋狼先生今天要做的一件大事,“招待會確定是在晚飯後舉行,是以斯維斯的名義發出的請柬。而晚上正是阿撒先生一天中最有精神的時候,那麼就不定決心,從今天起好好的跟帝都名媛們交往吧!別做太奇怪的事情,說不定會遇到喜歡的女陔子呢!”
幾封情書而已嘛!用的著這樣大費周章嗎?瘋狼先生臉上顯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這可是慎重的決鬥呢!荷南伯爵已經為贏得決鬥勝利而努力過,並且付出了很重的代價。”看到瘋狼先生臉上的心不在焉,萊昂絲夫人笑笑,“荷南伯爵在全心全意的跟先生你決鬥,昨天夜裏受到了挫折,卻還是沒有放棄。坦白的說,荷南伯爵要在先生你手上取得勝利,希望是很渺茫的,但越是這樣,他所付出的努力就越是讓我覺得可貴。因為這代表著一種精神,人類的拼搏進取的精神,沒有這種精神,人類就不會獲得今天的成就,與野獸無異。”
萊昂絲夫人現在所說的是最正統、最純正的貴族思想,雖然已經被絕大多數貴族所唾棄和遺忘。但第一次接觸魔屬貴族的傳統思想,科恩不免聽得有點發呆,因為他從未想到魔屬聯盟裏還有這樣的人、這樣的思想存在,往日所見的種種貴族作為,實在太過污穢與卑下。
“而阿撒先生你,我從不曾懷疑你會取得勝利,因為你很優秀,我也知道你會用種種辦法讓決鬥的過程變得很輕鬆。但是”萊昂絲夫人微笑著,把一杯清淡的飲料推給科恩,“面對一個如此認真的人,面對一種如此無悔的付出,阿撒先生你應該認真起來,以最佳的狀態去決鬥,這樣才是一個貴族應該做的——不為對手的強大而恐懼,更不會因為對手的弱小而自大,給予對手必要的尊重並不是為別人,而是為自己。貴族應該這樣,帝王也應該這樣。”
知道萊昂絲夫人的話不無道理,但科恩不服輸的天性卻有點不甘心,“這樣的精神是不錯,但是那個什麼荷南伯爵……”
“阿撒先生想得沒錯,我也認為荷南伯爵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符合這種精神,也沒有看得這麼遠,他大概只是被一口惡氣憋住,非要與你分個勝負不可,一旦輸了,說不定還會哭鼻子。”打斷了科恩的抱怨,萊昂絲夫人眼中的笑意更甚,“但要追究起來,人的精神是從什麼地方而來呢?不就是在這些小小的工意識行為裏萌芽的嗎?沒有人在生下來的時候就是大義凜然的,也沒有人不犯錯誤,就算是一個小小的萌芽,也值得我們去關注。”
科恩暗歎一聲,心裏很有感觸。想想也對,斯維斯這種人不是普通的母親能夠教育出來的,另一方面又想到日後將與魔屬聯盟展開的大戰,第一次有了些許矛盾的情緒——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神魔分界線上,第七次進攻的鼓聲已經敲響了吧!
看到科恩的表情,萊昂絲夫人還以為“阿撒先生”在仔細考慮自己的話,哪里會想到,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略微帶著些野性”的貴族青年,心裏正考慮著日後怎麼才能指揮大軍踏平魔屬大地……如果萊昂絲夫人能看穿這一切,恐怕會立即抽出匕首一刀了結了他。
“覺得怎麼樣,小小的事情還值得這樣考慮?”看到科恩長時間的考慮,坐在他身邊的斯維斯公爵湊過頭來說:“我們家的早餐就這麼難以下惡嗎?”
“沒有啊!這早餐蠻好的。”科恩拿著那杯飲料,看看這對母子,正色回答說:“反正我也難得認真一次,就接受大家的建議好了。”
“這樣的話,早餐後的鍛煉必不可少哦!”斯維斯公爵打鐵趁熱,“已經有全新的課程在等著閣下了——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早餐在一刻鐘之後結束,滿懷期待的科恩站在了書房裏,而斯維斯公爵就一臉神秘的揭開書桌上的布,同時大喊一聲:“看吧!全新的遊戲——尋找秘密寶藏之旅!”
“怎麼樣,阿撒先生是不是覺得很有興趣呢?那麼就讓我來說明規則好了。”斯維斯公爵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指著棋盤解釋說:“這些棋子分別代表委託人、尋寶指揮人、傭兵、魔法尋寶人、飛行尋寶人、徒步尋寶人、騎士……這裏的橫線是代表山嶺,只有會魔法和可以飛行的尋寶人可以直接越過,其他人必須分兩次越過,至於勝利的條件是要指揮自己的尋寶人到達對方的大本營,或者奪得對方身上的寶物……”
“這個是……”聽著幾乎與昨夜一模一樣的規則,科恩拿起一枚似曾相識的棋子,心裏不由為斯維斯公爵那可憐的想像力悲哀了一下,“你幹嘛把戰棋棋子改成這樣?原本就不好看,現在變得更醜……這個好像是直接砍斷的……”
“是不怎麼好看,但那是因為時間太短。”本以為對方會為自己親手改造棋子的壯舉感激一下,卻沒想到換來這樣的評價,斯維斯公爵心裏苦到極點,但為了讓科恩明白一切,他還是解釋起原因,“要知道,我先要把你弄壞的書粘好,那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啊!你說什麼?”科恩一驚,手在書桌上一拍,“你謀殺了我的紙鬍子?”
“那個可不是你的紙鬍子。”斯維斯公爵先是低下頭去,爾後又抬頭,用噴著怒火的雙眼看著科恩,雙拳重重的砸在書桌上,“那是我的——孤本書籍!”
“紙鬍子!”、“孤本書!”、“紙鬍子!”、“孤本書!”、“紙鬍子!” 、 “孤本書!”
“好吧!我就當那是孤本書。”科恩搖頭晃腦的走到一旁坐下,“你現在欠我一個人情。”
“你……”斯維斯公爵這才發現自己完完全全的上了當,鬱悶得幾乎想拿劍砍人。
“報告公爵大人!”護衛隊長跑到門外,輕輕的敲了門,“聯軍軍部有位將軍來見您,像是昨天夜裏發生了什麼大事,非常緊急。”
“一位聯軍軍部的將軍?這個時候來?”本來被某人嚴重傷害的情緒在瞬間平復下來,斯維斯又變成了以往那位高貴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公爵大人。他背起手來,在房間裏邁著隨意的步伐,輕聲的自問一句,“昨天夜裏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真的是大事啊——少將閣下!”可能事情真的很緊急,外面那位將軍再也等不下去,直接擂起了書房的大門,“斯維斯少將快開門,不得了的大事情啊!”
“真是個浮躁的軍人。”斯維斯公爵在一張正對大門的椅子上坐下來,“進來。”
門才打開,一位身穿魔屬聯軍制式服裝的少將就沖了進來,直接沖到斯維斯公爵面前,嘴裏說出的話更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斯維斯公爵,昨天晚上聯軍軍部資料室和情報部被盜,同時被盜的還有布盧克軍部情報室及皇宮資料室,丟失的多為機密文件,事態非常嚴重!”
“這幾個地方,居然會在同一時間被盜?”怎麼也想不到嚴重的事情是這幾個地點同時被盜,就算是斯維斯公爵這樣的人也難免吃驚,但他很快又恢復了常態,“為什麼閣下不去追查,要來我這裏?我現在沒有任何的官職,不能插手這件事情。”
說著話,斯維斯公爵不由看了一眼又在書櫃前半蹲著看“藏寶圖”的某人,腦子裏湧起一個念頭:在現在的帝都,如果說還有人敢去、還有人能去盜竊上述地點的話,這位瘋狼先生怕是第一人選……但是公爵大人又轉念一想,瘋狼先生只有一個人,哪能同時盜竊那麼多地方?而且他昨天晚上也沒有時間去做這些事。
“昨天晚上當值的治安督察官不是公爵大人你嗎?雖然是督察官,但也有協助追查的義務啊!”少將這時才發現房間裏還有一個人在,但已經改不了口,一公爵大人,這件事情非常棘手,而軍部那邊昨夜剛好是我當值,如果不能有所交代,我就危險了……”
“我是被皇帝陛下嚴令在家休息的。”斯維斯公爵苦笑著回答,“抱歉,幫不了你。”
“這個嘛!我早有準備。”一聽公爵大人這樣的回答,少將的表情不再是淒慘的,反而笑嘻嘻的從懷裏拿出一份公文來,“在來請公爵大人之前,我特別拜託我父親去找了皇帝陛下,仁慈的皇帝陛下已經答應了……公爵大人請吧!時間是不等人的,我可不想被降級,而且這次的事情也不是降級就能完事的。”
“原來你是在算計我。”看著這個在軍部裏還算說的上話的“熟人級別朋友”,斯維斯公爵淡然的笑了笑,不以為然的回答,“好吧!跟你去看看。阿撒先生,一起去吧?”
“嗯?”埋首在藏寶圖中的某人抬起頭來,“在這裏就好,出去幹嘛?”
“我們去看看昨天夜裏大放煙火的後果。”斯維斯公爵站起身來,瞟了某人一眼,“怎麼,你下想去?”
某人本不想放下手裏的圖,但無奈自己有把柄在斯維斯公爵手上,只有滿臉不爽的站起來,“去啦去啦,又不是小姑娘,去哪里都要人陪……”
斯維斯公爵真誠的目光看過去,某人立即閉嘴——現在有外人在,就算是好朋友,也不是隨便說笑的時候。
第七章
心不甘、情不願的科恩跟著斯維斯•赫本公爵上了馬車。少將騎士戰馬,到馬車邊詢問公爵大人先去哪里,後者稍微考慮了一下,決定先去皇宮資料室,並叫人先去打點一切,然後一行人就趕到了皇宮。而先行的人已經去稟報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首肯公爵本人帶他的“朋友”參加這個特殊案件的調查,並頒發給科恩一面腰牌——完全是基於對公爵的信任。
“這是每一個貴族都想得到的腰牌,這是皇帝陛下賜予閣下的佩劍。”斯維斯公爵把東西一樣樣的塞到科恩手裏,“知道你這人不喜歡某些事,所以沒請皇帝陛下授予你具體官職,不過有了這些東西,你在帝都裏也算是一位得到承認的貴族了。”
手裏拿著腰牌,科恩心裏不由苦笑,自己這出戲也未免唱得辛苦了一點吧?什麼皇宮資料室、什麼聯軍情報部,全都是自己親自安排策劃,然後指揮情報人員去偷的啊!現在拿到這些東西,算不算監守自盜?最起碼也是賊兵一家了吧?
“真是麻煩。”走在宮裏,科恩拉著脖子上的圍中,“解決這種事,完了之後會有酬勞嗎?”
“沒有酬勞,但這是一位貴族應該做的。在我們身邊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會對世界產生影響,想要生活得好,就得自己出來維持,指望別人做好一切是不道德也不現實的。”走在科恩身前一步的斯維斯公爵沒有回頭,“這幾個地點都非常敏感,在目前這種狀況下,發生這種事情算是比較離奇,能合理解釋的理由也不多——我們到了。”
“公爵大人您來了。” 一位看起來負責皇宮警戒的將軍迎上來,沒有絲毫客套,直接介紹說:“皇宮資料室是一處單獨的院落,三層樓一棟,“層樓一棟,守衛平房一處。昨夜共有三十四人當值,外面十六人,樓內十六人,還有兩名魔法師,理應不會出現這種事……”
“他們人呢?”踏進大門,公爵隨口說:“叫上來做個詢問,先找出奸細再說。”
“沒有奸細,守衛的士兵都是帝國最忠實的士兵。”將領面色一凝,“他們——都殉職了。”
“全部殉職!”斯維斯公爵停下了腳步,“三十四人,還有魔法師,連警訊都沒發出?”
“是。”將領點點頭,“我們還沒有移動他們的位置,公爵大人請看。”
“軍部那邊的情況也是一樣。”跟在後面的少將這時插話,“對方是少有的狠辣。”
公爵的眉頭微微皺起,跟在將領身後查看起詳細情況來。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昨夜不是盜竊而是突襲。突襲一方來的人不少,樓裏的魔法師和衛兵先被殺,之後才是院子裏的衛兵,五名待在守衛平房裏的衛兵反而是最後遇害。從已知的推斷,這些人是少有的高手,多數衛兵到死都毫無察覺,就算是其中一名最警覺的衛兵,他的戰刀也沒有能完全出鞘。他們所使用的武器很怪異,因為所有站在要點處的衛兵的傷口都很特別,全是頸椎被銳器直接切斷。
開動警鈴的機關就在負責守衛中樞的魔法師腳下,但這位魔法師卻沒來得及踩下踏板。跟其他人一樣,這位魔法師身體上的致命傷也在頸椎,但在後背脊椎還有一處追加傷口。
資料室裏面是一片狼籍,各種珍貴的資料都被突襲一方詳細翻找過了,有關軍事民生的資料都被有所選擇的拿走一部分,特別是地圖類資料,無論是別國地形圖還是本國的城市建築圖紙,幾乎是一張沒留下,全部搬了個乾淨——有備而來,目的明確。
“阿撒閣下。”仔細看過了一切,斯維斯公爵心裏似有所悟,於是轉頭過去問那位無所事事的閒人,“你有什麼感想?說出來讓大家評價一下。”
“我能有什麼感想?”科恩靠在一根柱子上,看著房間裏亂七八糟的一切,“這裏的守衛已經是比較嚴密了,按道理說不應該出現這樣的事情。”
“守衛的嚴密度大家都知道,但現在卻已經發生這樣的事。”斯維斯公爵走到科恩身邊,“先不談守衛的事,你個人覺得突襲一方是怎麼進來的?又是怎麼完成這一切的?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推斷出他們的每一個步驟。”
“推斷出每一個步驟?這對你有什麼幫助嗎?”科恩聳聳肩膀,不無天真的想誤導斯維斯公爵,“我的公爵,你現在應該下令在各個路口布下天羅地網,嚴防被盜物品轉移才對。”
“細微末節不用我去做,我也不認為這樣會對事情有什麼幫助,失去的物品就算找回來,也已經洩密了。”斯維斯公爵搖搖頭,“當務之急是推斷出是誰做了這件事,以及他們做這件事的目的。要在戰略層面消除資料被盜所引起的影響,最少也要有所防範。”
“不傀是公爵啊!想的真是和我不一樣。”聯軍少將點頭附和,“現在所知,至少有三處地點被盜,軍部丟失的東西更是絕密,情況也更複雜……”
“軍部我們等不再去看,先解決完這裏的事。”斯維斯公爵看著科恩,“這裏的人裏,就以閣下對武技的見識最子,閣下也精通獵取之道,拜託了。”
科恩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不過他跟別人考慮的東西可不一樣,他所擔心的,是怎麼在說出一些東西的同時又不讓人對自己產生懷疑。至於昨天夜裏動手的人,早就已經分散隱蔽了。
“如果是我要帶人突襲這處地點,那麼我就要用一定的時間做前期準備,詳細的地圖與守衛人員的情況是必須的。剛才聽到這位說士兵都是忠貞的,但我不這樣認為。”科恩走到一名守衛的屍體前,“沒有內應,這些資料很難到手,所以必有內應,應該從其他不當值的守衛身上著手……也不排除對方會將內應一起幹掉的可能,畢竟這是最省事的。”
“襲擊這裏的應該是十人以上,因為要同時對兩棟樓裏的人下手,還要安排人在外面接應。”科恩走到門邊,指著園子裏的守衛屍體說:“他們倒下的方向都差不多,從地上濺血的角度推測,他們生前最後一刻都面向同一方向,而那個方向,正好是昨夜放煙火的位置——這就是對方動手的時間,他們事前一定知道會有煙火晚會。”
“其實我是想瞭解,對方的人武技有多好?”斯維斯公爵輕聲問:“這是關鍵。”
“武技有多好?”科恩笑笑,帶著幾個人來到樓後,“昨天夜裏的光線算是好的,而他們進來的路線只有一條,就是從背面的圍牆直接上樓頂,而從圍牆到樓角的距離卻足有三十臂遠,十個人分做兩批,若是使用一般的武技絕對會被守衛發現。”
“在皇宮裏使用傳送類魔法的話,一樣會被發現。”警衛將領說:“但我們毫無察覺。”
“難道是借助繩索?但是圍牆低而樓頂高,那樣會很緩慢。”斯維斯公爵看著這一長長的距離,“樓頂上已經檢查過了,沒有任何使用勾爪的痕跡,到底是用什麼方法?”
“推測有什麼用?試試就知道了。”科恩隨手從一位軍官手上要了佩劍,上了圍牆,看了看樓角,再試了試佩劍的韌性。突然從圍牆上斜飛而下,中途力盡下墜時,用劍尖點在地面上借力翻身,順勢落在樓角處。整不過程極為順暢,歷時很短而且沒有什麼響動。
幾位將領看得一呆,望向科恩的眼神中帶著敬佩和懷疑,但公爵大人既然帶著他來,那他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斯維斯公爵倒是沒有什麼表示,再問科恩,“什麼人能做到這種程度?”
“這我哪知道?我對帝都又不熟悉。”科恩還了佩劍,“擁有一批這樣的人,不容易。”
“那麼,閣不應該瞭解調查方向了吧!”斯維斯公爵轉頭看著警衛將領,“先調查帝都附近有哪些傭兵團體,又有多少具備這樣能力的人昨天不在,也包括各貴族家的私人武力。”
“這樣的話,王子們那邊……”將領有些躊躇,“也要調查嗎?”
“那是閣下的職責,與我無關。”斯維斯公爵笑了笑,“姑且認為對三處地點下手的人相互沒有關聯好了,能有十個具備這樣武技的手下,帝都附近能有幾個人?即便不是他們做的,讓他們收收心也好,帝都最近的氣氛,真是有點不像話。”
“末將明白了。”警衛將領點著頭,“末將真心希望公爵大人能夠早日回來主持大局。”
“有些事情,不是真心希望就能達到。”斯維斯公爵溫和的看著警衛將領,“不過,閣下的好意我心領,晚些時候我會親自向皇帝陛下回報這件事——我們去軍部吧!”
“好的好的。”聯軍少將早已等得不耐煩,聞言之後就往外走,而且不停的在公爵耳邊嘮叨,“公爵大人,調查完畢之後,您也會親自向聯軍長官回報的是吧?對方是這麼厲害的人物,根本是無從防起嘛!如果您幫我這個忙,我一定會好好報答您的,幫我一次好不好?您的面子很大,長官們絕對不會怪你的……”
“你做夢。”公爵大人丟下這句鐵石心腸的話,和科恩上了馬車。
馬車離開皇宮,逐漸靠到了大運河邊,斯維斯公爵和往常一樣拉起窗簾,觀賞著外面的景色,科恩跟著看了看,卻沒發現什麼特異之處,於是開口問:“都是你所認識的人,為什麼要分別對待?這樣的處理方式有些奇怪。”
“在帝國方面來說,我目前雖沒有公職在身,但也是皇族成員,國家安危也有我一分責任在裏面。”說著話,斯維斯公爵的目光回到科恩臉上,“但在聯軍裏我目前卻什麼都不是,一個閒人還是少惹人討厭的好。這一件事,有很多人會搶著出頭的吧!何必擋住別人的路。”
“但你交代別人做的事,對追回資料也沒有什麼用處吧?”
“當然,資料是再也找不回來了。”斯維斯公爵點點頭,“我不過在用這件事打擊某些人。”
正說著話,兩人所坐的馬車正好經過一處私家莊園門外,往來行駛的馬車太多,不得不放慢速度。旁邊的馬車上大多坐著一些女士,不住有人向斯維斯公爵問好,公爵含笑回應,還踢了科恩一下,讓他也保持笑容,“她們在參加遊園會,有可能會給你寫情書哦!”
“難道是那個荷南伯爵舉行的遊園會嗎?”科恩微笑著,目光在車窗外來回搜尋,終於在莊園門口找到了那位荷南伯爵,“還真是他啊!不知他還有什麼自信來招待這些貴族?”
斯維斯公爵還想打趣科恩幾句,但馬車前方好像發生了什麼事,隨著幾句爭辯,慢行的馬車最終停止下來,爭辯聲也發展成了激烈的爭吵。
“這是葛籣斯中將的馬車!你們必須先讓路!”、“你們只需退兩個馬身就能讓我們過去,我們讓卻要退數十個馬身,哪有這樣無理的事情!”、 “你這蠢貨,別說兩個馬身,葛籣斯中將的馬車連半個馬身都不會退!”
聽到這樣的爭吵,斯維斯公爵臉色絲毫未變,敲了敲車門,“我們退。”轉頭對科恩說:“這得花點時間,不如下去跟各位貴族小姐熟悉一下,說幾句話。”
“我才不想下去——”正在推辭,科恩卻突然看到兩位熟人所坐的馬車,“好啊好啊!”
“喲,原來是兩位小姐啊!”科恩臉上帶著壞笑,靠近了一輛剛在路邊停下的馬車邊,“很久都不見了哦,兩位有沒有想過我呢?”
“呸——誰要想你啊!你這壞人怎麼會來帝都?”美麗動人的仙尼亞。吉倫特小姐鼓起大眼睛,一副不能置信的神情,“前幾天聽到傳言,沒想到你還真來了。喂喂,那個決鬥不會是真的吧?你這樣的傢伙怎麼可能得到一百封情書呢?”
在仙尼亞身後,一臉溫和的愛麗•弗蘭小姐微笑著向科恩問好。斯維斯公爵也走了過來,含笑與兩位小姐打招呼。
“以前都是我不好啦,其實我這人真的好善良。”科恩裝出一副無比正經的樣子來,“那麼拜託兩位,回家給我寫情書好不好?”
“你做夢!”愛麗•弗蘭小姐用可愛的、小巧的鼻子“哼”了一聲。
“哦,那我就把某人中毒之後的種種事情說給大家聽,相信可以賣個好價錢
科恩嘿嘿笑著的時候,某位中將的馬車正從他身後經過,科恩的目光瞟過去,卻正好看到路後樹叢裏的一點閃光,當即將自己身邊的公爵一把推開,同時高呼,“刺客!”
一排羽箭整齊的飛射過來,不過目標卻不是科恩和斯維斯公爵,而是經過的中將馬車。只聽中將馬車的廂板一陣異樣響動,居然在廂板中加入了鐵板,但是拉車的四匹健馬卻已經中箭,發出悲鳴倒下。而先前那位很會擺架子的車夫,早就被羽箭穿胸,眼見不能活了。
“從那邊下車、進莊園!”科恩拔劍出來,挑飛兩枝失了準頭而飛向女士馬車的羽箭後,才告戒女士們從另一邊下車。
對面的樹冠上又飛射出數十道銀亮的光碟,空中響起一連串尖利的鳴叫聲,銀盤向著葛籣斯中將的馬車飛到——這東西力量很猛,先前弓箭無法穿破的壁板居然被生生切開,連那沉重的馬車也在劇烈的震動!
“啪!”的一聲,中將馬車的車門被人一腳踢開,兩個身穿軍服的男子滾了出來,直到這時,路邊馬車上的貴族小姐們才開始發出整齊的尖叫。有不少拉車的馬匹受到驚嚇,開始亂跑,場面更是混亂。
“救人!”知道科恩不大喜歡管閒事,斯維斯公爵在拔劍出來的時候特別喊了一聲,然後縱身一躍,人已經到了葛籣斯中將頭上,手裏的長劍劃出一道耀眼光華,斬斷幾枝射向中將的羽箭。科恩不等他吩咐已經沖出,一邊挑著羽箭,一邊把另一名軍人遠遠踢開。
路邊擠滿了想逃去莊園的貴族小姐,圍牆邊尖叫不斷,貴族男子們自發的保護在外側好讓女士們安全的進莊園裏。
仙尼亞小姐的表現更加出色——她站在莊園圍牆外,直接抓住那些小姐用扔的,被她丟進莊園的貴族小姐們比遇到刺殺還害怕,就算摔不著這些小姐,可一旦看到自己旋轉著飛過圍牆,嚇也嚇個半死啊!
混合著一群從莊園內沖出的武士,各貴族的護衛已經越過眾人向河堤的樹林沖去,手上的弩機不住發射,樹上刺客射來的羽箭少了很多。看到葛籣斯中將和他的副官趁此機會找了個地方做掩護,那些逃進莊園裏的小姐們的尖叫聲才小了一點,還有不少人在門邊探出頭來看。
第八章
樹上的剌客不住的被人射中而掉下來,幾個想逃跑的卻被一群護衛截住,圍起來圍殺,看到這一切,不少小姐已經開始鼓掌叫好,但科恩隱約覺得這次剌殺不會這麼簡單——暗殺主使者費了這麼大的精力,就是讓這些不入流的菜鳥送死嗎?
科恩遇剌的經險雖然不多,但沒有一次不是驚險萬分,在經歷這些刻骨銘心的剌殺之後,他那種超常的警惕心可不是斯維斯公爵能比的。期維斯公爵兩次想離開道路去看看其他人的狀況,都有被科恩用嚴厲的目光制止,因為在目前,只有這條道路還算是比較安全的。
任何敵人,在沒有露面的時候最有威懾力,而現在,無論是河堤一側還是在莊園一側,情況都太過混亂,到處是熙熙攘攘的人,怎分敵我?
此時,又一群飛增援的武士從莊園沖出來,科恩餘光一瞥,立即發現問題所在,向那兩位正往自己這邊張望的軍人大叫一聲,“注意身後!”
“殺!”混在武士群中的剌客突然發難,幾人一聲不吭的向手邊的武士下黑手,另幾人的武器先後向著中將殺到, 這些人武技不錯,護在中將身邊的幾個護衛才迎上去就立即被對方輕鬆料理。斯維斯公爵一驚,不顧科恩先前的警告,飛奔過去支援。
心裏暗罵一聲,科恩將手中長劍擲出,暫時解了中將的側方危機,之後幾步就沖到斯維斯公爵前面,才從亂人堆裏劈手搶過一柄戰刀,道路邊的地面就多處暴起泥柱,近十名全身黑衣的剌客隨著飛揚的塵土飛到空中,完全將中將一行人包圍,而且從他們的身手來看,這些藏在地面下的剌客才是今天行剌的主角!
身邊已經沒有了護衛,中將與副官開始為了保住性命而奮力廝殺著,但他們兩人顯然不善於應付這種局面,在護衛死光之後,應付正面的剌客都有賺費勁,好在中將本人所持的是魔族武器,剌客的兵刃碰之即斷,這才勉強抵擋下來,哪還有空閉去管身後?
從後面趕上的斯維斯公爵纏住一名黑衣剌客,他的護衛隊長天堂纏住一名,剩下的幾名剌客依然殺向中將。但就在成功前的一瞬間,幾名剌客眼前一花,中將與他的副官都不見了——當然是被及時趕到的科恩大腳踢飛了,現在躺在莊園邊做一臉痛苦狀。
煮熟的鴨子飛了,幾名剌客看著處於自己包圍圈中的這個貴族,心裏的憤怒已不可用語言來描述。剌殺最為重要是時機,而合適的時機往往是稍縱即逝,現在剌客們的行動已經完全失敗……而處於他們包圍中的科恩何嘗不是在心裏叫苦,他不是個好好先生,但那位中將和他的副官對科恩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他非救不可。
但是他要怎麼做,才能讓斯維斯公爵不驚疑他熱心救人的動機呢?現在看來,只有當個狂人……反正也難得來一次魔屬,就好好開心一下好了。
“你們幾,手上的功夫不錯嘛!居然弄得本少爺一身的灰塵,這件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嘴角掛起一絲絕對不能被稱之為善良的微笑,科恩揚聲說:“以一個貴族的名義,我在此宣佈,我要與你們較量,如果你們贏了,我就保證你們安全離開。”
到科恩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斯維斯公爵才幫助天堂收拾完自己的對手,有點氣喘的站到一旁,做好了隨時支援的準備。他不是不想阻止科恩,但科恩好不容易主動的“以一個貴族的名義”做事,他當然要支持才對。好在先前那些跑到河堤上的護衛也趕回來了,把剌客團團圍住,不怕他們真的能傷到科恩。再說,這位瘋狼閣下可不是一般的瘋子,上次要不是自己全力說服,魔屬血族就沒族長了。
“不用懷疑,我所說的較量,就是我一個人單挑你們全部人——如果你們還是人的話。”秒恩隨手把戰刀插在腳邊,接過天堂丟來的一個長條狀包裹,“誰要是想單獨開溜,我會不高興,他也會死得比較難看。輸了的話就死在我手裏,不用受刑。”
魔屬聯盟的民風一貫勇悍,貴族階層也一向仰慕勇武之人,一聽到科恩的話,週邊武士轟然答應,同時後退,讓出整條道路作為場地。緊急趕來增援的軍隊也已到達,把這段道路圍得密不透風,士兵們舉起無數把駑箭指向剌客,空中還有石像鬼和魔法師壓陣。
公爵的莊園主人荷南伯爵一道,去向當值軍官說明情況。因為有公爵在場,所以帶軍的當值軍官不敢怠慢,貴族阿撒•古台要與剌客比試的要求一層層的往上報。
科恩說出的條件對剌客也算上相當優厚,但這點並為足以吸引剌客與他做公平比試,最重要的原因是剌客已經失去了撤退的最佳時機,科恩的提議是他們唯一的活路。
等待時,荷南伯爵趕緊叫人救治傷者,好在剌客有極強的目的性,傷者並不多,而且十有八九都是被某位小姐丟過圍牆時扭傷了腳,被魔法師稍微治療一下後,小姐們就歡蹦亂跳的竄出來看好戲,苦命的荷南伯爵又急忙安排坐椅。
葛籣斯中將和副官也坐下了——中將首次遇到剌殺,心裏非常不爽。
科恩臉帶微笑,剌客們目光低垂,雙方這樣對峙了大概一刻鐘之後,允許比試的回覆終於到達。斯維斯公爵知道是皇帝陛下親自允許的,因為有三輛普通馬車在回覆到達的前一刻停到了河堤上,馬車邊全是皇帝的近身侍衛。
軍官大聲宣佈了回覆之後,幾名剌殺客同時抬眼,少見的當胸持劍向科恩行了武士禮。
“不必行禮了。”科恩手一抖,長條狀包裹裏的黑鐵直背長刀已經來到手上,“本少爺只是想愉快的打架而已。”
正對科恩的剌客徑直沖了過來,其他五名剌客的身體同時晃動,隱藏到這名剌客身後。但站在其他角度的人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在他們眼中,這些剌客全部縱身跳進前沖剌客的身後,直接消失在他的影子裏——就這徉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影子裏!
圍觀眾人的呼吸都同時中止了一下,男子們一臉的震驚,貴族小姐們的尖叫聲重新響起。
貴族們只是震驚於這些人奇特的武技,但自幼在魔殿學習的仙尼亞小姐卻是為對方的來歷吃驚,因為這幾名剌客所用的不是尋常剌客所能學習到的武技,那是黑暗魔殿精心培養的武士都無法掌握的絕密武技,連仙尼亞小姐也只是偶然聽自己的導師提過一次而已。
傳說中,這樣的武士極少出現,但每一次出現都會帶來巨大的災難,而且他們不是黑暗魔殿的人,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真正的身分,魔殿的絕密檔上稱呼他們為——混亂仲裁者。
除了仙尼亞小姐,斯維斯公爵是全場唯一知道剌客來歷的人,但在這一瞬間,這兩個人都在想著一個間題,對於科恩接下來將要面對的處境,神情有些恍傯的兩人居然忘記關心一下了——為什麼,為什麼這徉的剌客要來剌殺中將?這種身手的剌客,一般的貴族是絕無可能請到的,就算是皇族成員,也不一定知道這種人的存在啊!
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科恩已經提著黑鐵長刀沖向顯露出真正實力的剌客,在雙方兵刃交接的那一瞬間,隱藏在影子裏的另五名剌客也同時出手,六柄一模一樣的長劍同時剌向科恩身體各處,引來圍觀女性的一片驚叫聲,大部分女性已經舉手去蒙眼,不忍心看到這位年輕且帥氣的年輕貴族濺血身亡——但是,看徉子是來不及了!
科恩手腕一抖,黑鐵長刀的刀身變得有些模糊不清,“噗!”的一聲巨響,空中爆出好幾蓬火花——剌客突然來了個後翻,五柄長劍再次自背後剌出,科恩手裏的黑鐵長刀再次變得模糊,又是“噗!”的一聲巨響伴著火花出現,在刺客雙腳落地的那一瞬間,科恩的刀第一次主動揮出,一聲金屬撞擊的清脆嗚響之後,刺客不但沒如願的帶歪科恩的長刀,反而被強大的衝擊力逼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體,再也玩不出翻身的花徉來。
全場歡聲雷動,貴族們手掌都拍紅了,先前那些蒙住了雙眼的小姐們又驚又喜,一臉興奮的向身邊的人打聽剛才的詳細情況,一般的貴族當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公爵大人卻知道,那每一次的響聲,都是科恩的黑鐵刀和剌客的六柄長劍各交擊一次的結果,他是純以速度壓制了對方的詭異武技。
“不錯嘛!熱身就給本少爺一個驚喜,繼續繼續。”科恩擺動了幾下腦袋,手腕腳踝也轉動著,仿佛現在才記起打架前要活動全身上下的關節,“沒有新東西的話,你們就完蛋了。”
“閣下很優秀。”認為無人能抵擋的武技被對方輕易化解,剌客心裏何嘗不是相當吃驚,甚至違反了刺客的守則開口說話,“現在,我等以追求武技的名義,向閣下虛心求教。”雖然嗓音沙啞難聽,說話的語氣卻異常的平靜柔和,腔調也帶著典型的貴族風格。
“放心好了,我不會手軟。”話一出口,科恩笑著將長刀揚起,一刀就直劈過去——舉刀的時候雙方還差著十步的距離,但刀身才一沉,科恩已經來到剌客身前,刀鋒更是帶著失嘯聲到了剌客頭頂!剌客急退,幾隻握著長劍的手臂從身後繞出,不住向科恩發起角度刁鑽的攻擊,但科恩的腳步並沒有停下,反而以攻對攻,黑鐵刀以極快的速度接連劈出,長劍每一交接,就會被強大的刀勢震得歪向一邊,如此往復,科恩倒是把一隻手背在身後,刺客卻被打得苦不堪言。
圍觀人群中爆發出巨大的喝彩聲,猶如是過節一般。而穩坐在莊園門下的中將搖了搖頭,在這幾個刺客的手底下活過來,還真是黑暗魔王保佑,想到這,被科恩踢中的部位又開始隱隱作痛——這傢伙踢的可不輕。
火花中,科恩與刺客錯身而過,卻沒注意自己的影子也與剌客的影子交錯而過,但卻突然感受到自己身上好像背負了一個成年人,身形不由一滯——就在這一瞬間,兩支刺客的長劍在科恩的影子裏出現,急速刺向科恩,一取背心、一取後腰!
而轉身過來的那名剌客,卻夾帶著另三名剌客發起攻擊,四點冰寒的劍失飛向科恩正面——四下再次傳出驚叫聲,小姐們又再一次難以自止的去蒙眼!
“做夢!”科恩先是左手甩手一拳,把投射自己影子的那塊地面打得飛沙走石,兩柄背面剌來的長劍搖擺後縮進泥土裏,之後右手長刀一撩,格開身前四支長劍,同時起腳踢在剌客胸口——剌客直接飛出,重重的摔在十幾步外。
揚起的灰塵逐漸散去,圍觀的人只看到面帶微笑的科恩還佇立在原地,造型簡補卻不失美感的黑鐵長刀斜舉在身側,身後的地面上是一個觸目驚心的深坑,而在另一邊,那名被踢飛的剌客正在很努力的爬起。貴族們不由得在這瞬間目瞪口呆,連喝彩都忘記了,就連週邊警戒的軍士們,此刻也覺得握武器的手心全是冷汗。
不會過分擔心科恩的只有兩個人,而這兩個人都知道,這幾個人對科恩來說是小菜一碟——如果他們的本領僅限於此的話。
在喝彩聲響起的時候,貴族們的情緒已經是相當高漲,多數在場的小姐心裏已經牢牢的記住了這位年輕貴族此刻的醉人風姿,再也磨滅不掉。但對於科恩來說,雖然這對自己的情書大決鬥很有幫助,但卻不可避免的違背了幾位皇妃和父母“少在魔屬聯盟出風頭”的叮囑。
刺客終於站了起來,調整了一下呼吸,又握緊長劍走了過來。科恩出手是留有餘地,很不容易有人給他打,他才不想一次過清,好玩的東西,就應該好好玩才對。
“這裏陰影不多,看來是限制你們發揮了。”淡淡的開口,科恩用刀指著場地的另一端,那裏是中將最初的遇襲地點,好幾輛馬車翻倒在地,有大片的陰影,“去那裏才過癮。”
聽了科恩的話,剌客眼中的目光顯得極為憤怒,冷哼了一聲,轉頭就向科恩所指的方向奔去,科恩非常合作的抬腳就追,兩人同時抵達。剌客直接跳進陰影中消失不見,而科恩就站到了幾處陰影的匯合點上。
“暗嚓”聲接連響起,被陰影保護著的剌客們長劍齊出,把幾輛翻倒的馬車弄得更加破爛,為自己製造出了更多、更大片的陰影,也讓圍觀的貴族們更加的擔心。
“聰明。”科恩打趣說:“你們是想把這個和樹蔭連在一起逃跑嗎?要不要幫忙?”
回答他的是三支疾剌而來的長劍,尖鋒上充盈著鬥氣,側後還飛出一串魔法風刃,角度比剛才更刁鑽、攻擊也比剛才來得淩厲,科恩一邊閃躲著魔法攻擊,揮出的黑鐵刀上自然也帶上了鬥氣,刀劍相交,金屬和鬥氣都相互在撞擊在撕咬,空中爆出的火花更加的密集,發出的聲音卻越來越沉悶——不斷有飛射出的零星魔法擊中車廂,有時候能將車廂切割成兩半,一時間狀況混亂。
眾人再也看不清場中的打鬥,只看到空中飛舞著木屑灰塵,一閃即逝的火星伴著鬥氣四下亂撞,偶爾的一聲兵刃撞擊又讓人覺得心神不寧。任何一場爭鬥,觀眾都選擇比較親近的一方投入熱情,眼前的這場比試當然也不例外,除了極少數人之外,大家都把科恩當成自己這一邊的,當看不到打鬥過程時,大家都難免忐忑不安。特別是小姐們,本來只是短短的一段時間,在她們眼裏卻像有十年那麼長,有人甚至濕潤了雙眼,不停的向黑暗魔王祈禱。
終於,場中有一個身影翻滾著飛了出來,直接摔在地上,蒙臉的布巾被鮮血染成另一種顏色。驚訝的呼聲還沒散去,又一個身影飛了出來,撞在地上反彈再落地翻滾,軟綿綿的沒有一絲清醒的跡象。然後是第三個和第四個,這兩名剌客是同時飛出來的,而且方向不同。
從大運河上吹來的河風帶走了遮擋視線的浮塵,阿撒•古台又重新回到了大家的視線——沒有血跡、沒有受傷,他一手持著黑鐵刀,一手放在身後,臉色平靜,河風不住的帶起他的衣角和藍色圍巾,整個人顯得是那麼飄逸,那麼完美。特別是在一個破爛得不能再破爛的壞境中,阿撒•古台這時的形象完美到了極點。
周圍的車廂已經全毀,場地中大坑套小坑,沒坑的地方也是一片狼籍。一名剌客單腿跪在阿撒•古台前面,拿劍的手臂無力的垂在身側,而阿撒•古台的刀尖卻擱在他的肩膀上——大家正在驚異怎麼才五個剌客,就看到半截斷劍從阿撒•古台左邊的陰影裏出現,不過這短劍卻沒能對阿撒先生造成傷害,因為剌客的手腕被阿撒先生抓住了。
“以仁慈之名,我救贖你的靈魂。”用少有的真誠態度說完這旬話,阿撒先生左手揮了個半圓,把這名剌客拍在了地上,剌客的身體再也沒有抖動。
“至於你,因為你的勇敢,我給你自行決定的權力。”阿撒先生收回了刀,轉身走向斯維斯公爵。
身體一軟,徹底失敗的剌客頹坐在地上。喝彩聲在人群中湧動著,沒有休止的跡象。科恩當皇帝已經很長一段時間,當然知道在這個時候要含笑點頭,把那些崇拜自己的小姐們迷到她奶奶家。
“打得不錯,這場能收到三十封情書吧!”斯維斯公爵一邊鼓掌,一邊輕聲對科恩說:“特別是最後那兩句,是個完美的收場。”
“當然。”科恩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把刀放在他肩膀上什麼?想這兩句話比打架辛苦多了!”
掌聲中,布盧克皇帝的馬車離去了。而那位葛籣斯中將也沒過來對他的救命恩人說上一兩句感謝的場面話,直接帶著副官離開,甚至在離去的時候,也沒有看斯維斯公爵一眼。公爵想去解釋些什麼,但感覺眼下這時機卻很不合適,所以仍舊沒有踏出和解的那一步。
“他還要在帝都待好幾天,應該有機會吧!”公爵心裏這樣想著,轉頭對科恩說:“英雄要懂得在什麼時候謝幕,那麼我們現在去軍部吧!做個場面就回家。”
第九章
三處的景象幾乎一模一樣,斯維斯•赫本公爵只是對其他兩處的探察工作做了些建議,之後就帶著科恩回家了。因為之前遇到了葛籣斯中將,公爵大人臉上的表情就顯得有些憂鬱,這當然逃不過阿撒•古台閣下雪亮的眼睛,三下五除二,公爵大人就交代了一些事情出來,但沒有把金袍主祭的話跟最根本原因說出來,只說是普通的嚴重誤會。
“你那麼冷淡的性格,真的會那麼在意他嗎?別說是一個中將,就是十個中將搭人梯也未必能讓你如此啊!”一到公爵府書房樓頂,科恩立即把自己攤開,放在那張舒適的搖椅上,嘴裏風涼話自然是少不了的,“不過要和好的話,就要考慮到這一點哦……”
“考慮到那一點?”斯維斯•赫本公爵委屈的坐在一邊,抬眼問科恩。
“就如同是一面鏡子,如果不小心摔成了兩半,那麼就算重新補起來,也會有裂紋存在。更何況是你們分割的那麼遠,別人幾句挑撥的話,不是又得出問題?” 科恩懶洋洋的回答著,一副經驗十足的樣子,“但現在嗎!為了讓他以後不至於做出什麼危害你的事情來,彌補一下總是好的。很多人都有報復的心態拉,一旦做不成朋友,就想把對方毀掉……”
“你的話,聽起來怎麼會這麼怪?”斯維斯公爵提出質疑。
“怪嗎?”科恩無限真誠的看著斯維斯公爵,突然恍然大悟的拍拍腦袋,“我記錯了,這是安慰失戀的倒楣蛋的話……”
“故意弄這個混蛋來笑話我嗎?”斯維斯公爵無意追究科恩的惡作劇,像是在考慮著什麼,“同一個笑話講兩次就不好笑了。”
“你不喜歡,那我下次換新的好了。”科恩嘿嘿一笑。“反正他還得在帝都呆些日子,你等他冷靜的差不多了才去吧!火頭上的人聽什麼話都能變味,特別是在心情惡劣的時候,這時候人類的想像力是最活躍的。最好的時間是他離開帝都的前兩天,既然你們很要好,那麼他在即將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心裏也許會有一些不舍的情緒吧!那時候再和解就水到渠成了。”
開玩笑,科恩怎麼可能讓斯維斯公爵再去見葛籣斯中將,科恩所樹立起來的英雄葛籣斯只需要熱情和勇猛,冷靜這種東西最好是不要沾到一星半點,特別是現在這個緊要關頭,不能出一點點的差錯,至於在葛籣斯中將方面,他的行程命中註定——會提前的。
“你說的沒錯,那個時候說的話,時間應該最好。”斯維斯公爵那能想到科恩心中在想什麼,還點頭贊同科恩的建議,“那麼現在就不為這件事煩惱了,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去一個房間看看?”
科恩點頭回答,“就是旁邊那個最大的房間嗎?好,但是我要帶著這張椅子。”
斯維斯公爵看著科恩那副“你不可能搶走椅子”的表情,搖了搖頭,走進了過道。那張搖椅在斯維斯公爵身後發出一陣痛苦的聲音,單是聽一下就知道,椅子一定在遭受非常不人道的對待,公爵開著門,忍無可忍的大聲說:“就是一張搖椅,它也是有尊嚴的!”
“啪”的一聲,身後傳來木製品散架的聲音,接著是某人無辜的聲音,“它以死效忠了。”
“別玩了。”斯維斯公爵推開門,像關照小朋友一樣的囑咐,“這個房間裏不能說笑。”
某人裝模做樣的擺出凝重的神情,踮著腳尖走進去。他發現這個房間很大。也很空曠,除了在靠牆的地方有張簡單的寫字臺之外,什麼傢俱擺設也沒有,明亮的魔法燈光照耀著被巨幅布幔遮蓋著的四壁,顯得非常怪異。科恩於是用一種曖昧的,小心翼翼的語氣說:“這裏,不是用來做壞事的地方吧?我聽說有一些貴族有很怪異的愛好哦……”
“怪異的愛好嗎?算是吧!”斯維斯公爵在牆角拉動一根繩子,四面牆上的布幔逐漸向上收起,還順手拿過一根細長的棍子,“這是我真正的書房,也是我研究地圖的地方。”
“地圖?”科恩轉頭看了看,果然發現四面牆上全是地圖,而且不是一般意思上的地圖,都是大幅的,極為詳細的地圖,精細程度超過了科恩此前所見。
神屬聯盟,魔屬聯盟全國,各個帝國全圖……斯比亞的地圖更是全面,道路圖,地形圖,行政規劃圖,軍事詳圖,居然還有攻擊路線圖!
科恩感覺到眼花繚亂,“你的愛好的確很怪。那麼你有大陸全圖嗎?應該有吧!”
“當然有。”斯維斯公爵點頭回答,走到了房間正中,“就在你腳下。而且你踩著帝都了。”
“是嗎?沒看出來。”科恩低下頭,以無限迷戀,無限讚賞的目光看著——自己的皮鞋,“我今天穿的這雙鞋真不錯,是最流行的款式吧?”說著雙腿不住動彈,而且擺出各種姿勢,踩了可憐的帝都好幾十腳,根本不考慮斯維斯公爵的感受……這也難怪。平時到哪里去找可以踩的地圖?就是找到了那也好似自己的,踩壞了科恩會心痛呢!
“之所以帶你到這裏來,是想請你當一個聽眾。因為昨天夜裏發生的盜竊讓我想到了很多事情,如果說這些事情是一個大事件的端渺,那麼就跟我的想法有很大的差距。”斯維斯公爵並沒有對科恩發難,反而用上了少有的誠懇語氣,“我怕是我的猜測出了問題,因為我跟那人的性格差異太大,難免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那人?”看到斯維斯公爵這麼認真,科恩不無疑惑的問,“到底是誰啊?聽你的話,難道說我跟他的性格相似?”
“在某些方面,你們很相似。”斯維斯公爵點點頭,“你也聽我說過這個人,科恩•凱達。”
“你說你要打敗他,因為你是偉大的斯維斯嘛!那你多努力就好了,幹嗎拉上我?我聽說知道了貴族秘密會被人做掉的,好危險!”科恩提不起興趣的表情。也是,換了誰也不想去幫助一個人分析自己的性格,更何況是科恩。
“昨天晚上的三起盜案,被盜的幾乎都是有關戰爭的物品,其中又以地圖為重點,而且對方派出了很有組織性的優秀人才來做這些事,三個案子是連在一起的,事先精細的策劃,然後是有效率的執行。”斯維斯公爵沒有理會科恩的抱怨,直接說出了自己對盜案的看法,“把這兩點放在一起,那麼對方的身份就昭然若揭了。這應該是一個即將對魔屬聯盟發動大範圍進攻的神屬帝國做的,而目前這樣的帝國只會有一個,那就是神屬斯比亞帝國。”
“為什麼肯定是斯比亞帝國做的呢?”科恩問,“為什麼說他們要發起大規模的攻擊?”
“這種事情,千多年前也發生過,是被稱為‘最後的瘋狂’的情報手段。”斯維斯公爵解釋說:“就跟尋寶的藏寶圖一樣,詳細地圖在戰時是異常寶貴的東西。每個帝國對自己的地圖都異常的珍視,視之為國寶。絕不能洩露給外人,更別說是敵對聯盟帝國。
而繪製地圖是一件浩大的工程,本帝國做的地圖難免出現偏差那些臨時繪製的敵國地圖就會有更多的錯誤,這種錯誤百出的地圖會在戰時帶來大麻煩,甚至是左右戰爭的結局。為了贏的戰爭,雙方會想盡辦法取得對方的地圖,有時候,手段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這很簡單,盜圖的時機而已。用這種盜圖手段就意味著告訴對方戰爭的消息,所以只會在臨站前夕才會使用,對手即便知道了,也來不及完成戰爭準備。”斯維斯公爵說:“而在目前,只有斯比亞帝國才在對我們魔屬用兵,也只有他們才能在短時間裏完成攻擊準備。”
“哦?這麼肯定?”聽公爵說“我們魔屬”這種話,科恩心裏感覺非常怪異,但還是笑著問,“被你看穿,那斯比亞皇帝不是沒得混了?”
"我疑惑的就是這個,按道理說斯比亞還不具備大規模攻擊我們魔屬的戰鬥條件,無論是錢,糧,軍隊,科恩•剴達至少還需要一到二年的時間。“斯維斯公爵走到牆邊,在那張巨大的”斯比亞戰略物資細表“下站著,滿懷疑慮的說“那麼他現在盜圖又是為什麼呢?”
“你是說他在打沒有把握的仗?”科恩聳聳肩,“或者他是個瘋子啊……”
“不是!他不是瘋子!”斯維斯公爵的語氣變的非常肯定,“他很沉默,有可能比任何人都要沉默……他登基之後所做的每一件事,無論看起來多麼荒唐,都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我永遠不會把這個敵人當成瘋子來對待。盜圖送回斯比亞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之後招人比對複製,再下發部隊也需要時間,那麼,如果他想立即進攻,應該就會在三個月之內!”
“可你也說過他不具備戰爭的條件呢!”科恩說“這又怎麼解釋?”
“也許是想打亂我們的軍事部署,也許是想讓我們動員部隊達到其他的目的……或者他盜取地圖不是為了打仗?”斯維斯公爵背對著科恩,痛苦的搖搖頭,“帝國的地圖非常多,其中軍部的地圖更囊括了各個帝國,或者他只想進攻一個帝國?不,他現在已經在找威爾斯了。”
“想那麼多幹嘛?他又不會一天內打到這裏來。”科恩用無所謂的語氣誘導公爵。“或者是隨便打一打,不行的話就退回去啊!就像他打威爾斯一樣,都打了六次了。”
“科恩•剴達連續六次攻擊威爾斯帝國,這行動的背後絕對是另有原因。”斯維斯公爵否認了科恩的話,“雖然我目前並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不是單純的想練兵那麼簡單,六次攻擊,消耗的物資不是小數目,就算是瘋子,他也不會選擇這麼昂貴的訓練方式……”
“那你要我怎麼辦?”科恩哼哼唧唧,“你讓我在這裏罰站,然後你一個人用腦袋撞牆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麼了嗎?如果可以的話,我站站是無所謂拉!”
“抱歉,說到這種事情,我就有點激動了。”斯維斯公爵轉過身來,帶著點歉意,“我是想問,如果你是科恩•剴達,你一怒之下盲目攻擊一個聯盟或帝國的可能性存在嗎?這種可能性又大到什麼程度?”
“你在考我啊!”科恩謹慎起來,抱起雙手,在地毯的神魔分界線上來回走了二次,心理的各種念頭紛至遝來,想了很多,最後轉頭看著斯維斯公爵,“沒有這種可能性,絕對沒有!就算是找一個不起眼的東西,也得準備萬全才對,他既然已經試探了六次,那麼就絕對不是盲目的攻擊,他會做好一切的準備才真正動手,否則目前這種局面就會維持下去。”
“你心理是這樣想嗎?和我心理想的一樣。我原來還以為自己跟科恩•剴達的性格不一樣,所以在預測上有重大的失誤。”斯維斯公爵有些驚喜,“這樣說來,他盜取地圖也是在釋放煙霧,企圖讓我們起誤會,從而空耗財力,人力,甚至產生戰爭疲倦感,以至於在他真正發起進攻的時候,我們就會倦怠疏忽……”
“好了好了,”看公爵大人沒有住口的意思,科恩舉起手來,“我又不懂打仗,你跟我說這麼多也沒有用啊……”
斯維斯公爵正要回答,門外響起敲門聲,天堂急切的聲音也跟著響起,“公爵大人,是金袍主祭。主祭大人派來了馬車,讓大人你立即放下一切事務趕去晉見。”
“知道什麼事嗎?”一聽是主祭要見自己,斯維斯公爵是少有的吃驚,他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金袍主祭了。“
“不清楚,但是只叫大人一人去。”
“怎麼了?金袍主祭很嚴厲嗎?”科恩不解的問,“你臉色有點不好。”
“沒什麼,我去去就來。”斯維斯公爵抬腳就往外走,又在門口停下。“我儘量在招待會之前趕回來,你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吧……失陪。”
“等一下,不要慌張,見誰也沒有必要這樣嘛!”科恩叫住了斯維斯公爵,走到他身邊微微一笑,用斯維斯公爵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慎重語氣說:“記住,男人當然要以贏為重,但最重要的卻是穩守自己的信念,最後……麻煩你叫天堂搬張椅子進來,要躺椅。”
“你……”斯維斯臉上的表情隨著科恩的話而變化著,最後轉過身去,輕聲說了聲,“謝謝”
接過天堂搬進來的椅子,科恩立即就躺了下去,先不無得意的哈哈哈大笑三聲,然後才研究起房間裏的地圖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這次真是找到寶了,但這房間卻多半是斯比亞的地圖,什麼時候才能到其他房間去看看呢?不過這樣也好,公爵的地圖應該是魔屬裏最為詳細的,科恩可以從中推斷出魔屬所能掌握的斯比亞情報——至於金袍主祭找斯維斯公爵去幹什麼,科恩是不會擔心的,以公爵的地位,主祭想加害他也不是一時三刻就能辦到,其他的事,等他回來一問就明白了。
上了來接自己的馬車,斯維斯公爵也是滿心的疑惑,金袍主祭上次把自己趕走,不是說不要再見面了嗎?難道事情又有了什麼變化?那難道是葛籣斯中將把自己勸說他的話告訴了主祭?不會,葛籣斯雖然對自己有了誤會,但不會這麼不知輕重。如果是前線有了什麼變化,那麼在帝都就應該看得見告急烽火才對。就算是為今天的刺殺,但這件事怎麼會由主祭來管?
一看窗外,公爵大人才發現馬車並不是向魔殿行駛,而是向城門外賓士,他不由得看著對面的傳信祭司,“這是怎麼回事?見金袍主祭怎麼不去魔殿?”
“主祭大人不在魔殿。”傳信祭司輕聲但嚴厲的回答,“請大人不要再說話,保持安靜。”
要不是認識這個祭司,又有金袍主祭的親筆信,斯維斯公爵當場就要翻臉動手。但對方既然有信用憑證,他就不能莽撞行事,於是安靜的做著,心裏暗暗猜測對方的企圖,以尋求應對方略……就算遇到最壞的事情,公爵也有安全脫身的自信,只是擔心家裏的母親。
一瞬間,某人那張掛著壞笑的臉浮現在腦海裏,公爵終於安心下來,“有他在,一切都會平安的。”
公爵雖然安下心來,但馬車出了城門之後卻沒有停下,而是一直向前,從商路上了鄉間小道,兩邊是越來越荒蕪偏僻,最後才在一處山谷中停下來,算算時間,這竟用了一個多鐘頭,距離帝都大概有五十裏左右。
“我們到了,請下車。”祭司先下了車,指著近前的一棟別墅,“這處莊園是魔殿的產業”
斯維斯公爵下車,轉頭看看周圍,山谷是帝都附近到處都是的山谷,而眼前的別墅也屬於普通,加之周邊的環境並不怎麼好,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奇特之處。傳信祭司已經上前打開了大門,請斯維斯公爵跟著進去。
“大人,斯維斯公爵來了。”進了門,傳信祭司恭謹的向壁爐邊做和的人行禮,因為光線實在太暗,斯維斯公爵沒看清楚那人是誰,只是隱約覺得這人穿了一身貴族服裝,不像是金袍主祭。
“點燈。”那人站了起來,房間裏的魔法燈也被點亮——讓斯維斯公爵大吃一驚的是,這個人的確是金袍主祭,確切的說,這是穿上了貴族服裝的金袍主祭!
但是,魔殿有條基本規定,那就是祭司不得穿貴族服裝,所有的祭司都要遵守才行……因為身上負擔的是侍奉魔族的使命,所以身份上的特殊要用服裝加一區分,即便是金袍主祭,也不得違反。
主祭大人,為什麼要穿上這樣的衣服,為什麼又要讓自己看到?
第十章(部分)
“看到我穿成這個樣子,你很吃驚嗎?”金袍主祭上前兩步,走到了燈光更充足的地方,“你臉上的表情很少見,上次看到,還是在前元帥趕你出軍部的時候。”
“是的,我非常驚訝,不明白主祭大人為什麼會穿貴族服裝,不明白主祭大人為什麼又要讓我看到。”沒有絲毫的猶豫,斯維斯•赫本公爵正色回答,“我很冒昧的提醒主祭大人,您的地位非常敏感,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但被人揭發的話,絕對會成為一個事端。”
“之所以會穿這樣的服裝,那是因為我本生出身貴族,有時候我也很懷念貴族的生活方式。”聽完公爵不怎麼客氣的話,主祭臉上並沒有出現一絲不悅的表情,但也沒有往日主祭的謙和表情,臉上表露出來的,只是身為一個貴族的驕傲和自豪,“誰會去揭發我?你嗎?”
“不會。”斯維斯公爵回答,“雖然大人的著裝違背了魔殿的規定,但我不是監察祭祀,大人也沒做觸及聯盟利益的事,所以我不會揭發。”
“是啊!早知道你會這樣回答。”金袍主祭笑笑,向維斯維公爵走過來,“雖然很想聽到你說出不忍揭露一個仁慈長輩的話,但你的回答卻讓我更加心安,因為這才是你一貫的作風,不在意小節,只是穩守自己的立場,這也是我為了做那些事情的原因——聽說今天你家在開招待會,為什麼不請請我?即便我說了不要再見面的話,你也該做些面子上的聯繫才對。”
“謝謝大人的關心。”不知道主祭在打什麼主意,斯維斯公爵的表現不卑不亢,“招待會是為我的一個朋友開的,母親想介紹這個朋友進入帝都社交圈,所以第一天的招待會請的都是些女孩子,下次一定給大人送請柬去。”
“就是今天在運河邊與刺客比試的那位貴族嗎?我也聽說了,你有年輕有為的朋友,我也替你高興。”金袍主祭轉過身去,放緩了語氣,“其實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問你幾句話。”
“主祭大人請問,”斯維斯公爵回答,“我知無不言。”
“我知道,你一直都信守諾言。為了神魔大戰的勝利,私下研究著斯比亞帝國,還順帶研究著神屬聯盟,但一直被很多問題困擾著,始終找不到合理的解釋。”主祭看著壁爐裏的飄忽火焰,“你也一心以徹底打到科恩•凱達為下一個人生目標,我說得沒錯吧?”
“是的,大人。”斯維斯公爵點著頭,“科恩•凱達有很多行為,我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現在就有一個機會,有某個組織能提供給你一切答案,也能提供給你科恩•凱達的秘密資料,你願意放過嗎?別急著回答我。”說到這裏,主祭轉過頭來看著斯維斯公爵,“你要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會有代價,任何組織也都有不能被人知道的一面,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仔細想想再回答我,趁著現在你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
“請問主祭大人,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我到底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停頓了一下,斯維斯公爵才開口,“沒錯,這個組織對我很有吸引力,但就像大人所知道的那樣,我會守護一些東西,而且永遠不會捨棄。”
“不是什麼萬惡的組織!雖然名字不怎麼好聽。”金袍主祭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解釋說:“關於這一點我可以告訴你,這個組織所守護的東西大概與你想守護的東西差不多,他們很優秀,也一直在努力著,甚至組織的綱領與你的信念也不違背,或者有一條違背,不過我相信那只是暫時的……你明白我的話了嗎?”
“明白。”斯維斯公爵看了注意一眼,“大人的意思,是想讓我加入這個組織是嗎?”
“和你談話很省事,我就是這個意思。那邊有一張扣放的檔,你可以先拿起來看一下,但在看之前,先得以你母親的名義發誓永不洩漏。”主祭抬起手來,指著一邊的桌子,“這個組織能讓你一展抱負,能夠給你一切便利條件,前提是你要足夠優秀。如果你決定加入,就大聲的念出來,如果不打算加入,那你就告辭離開吧!我這個糟老頭還不至於殺你滅口。”
斯維斯公爵發了誓,走過去拿起那份檔看了起來,看完之後先是靜靜站立了一會,然後才看著主祭,一老一少,兩名盛裝打扮的貴族相顧無語。
“怎麼樣,身為貴族可不能優柔寡斷,有時候甚至需要賭上一把。”好半天之後,金袍主祭笑著說:“我知道,我並不是你的師長,你對我的信任也有限度,如果你不想加入,那你就離開吧!外面的馬車和馬任你選擇。我依然會遵守諾言,讓你順利的當上元帥,因為你這個人對魔屬聯盟來說太重要,所以我不會加害你,你應該能明白這一點。”
“我瞭解,所以我在考慮。”斯維斯公爵左手的兩根手指點在檔上,目不轉睛的回答,“這是一個重要的選擇。”
“我等著。”主祭點點頭,做回壁爐邊的椅子上,“別太久,好了叫我一聲。”
斯維斯公爵低下頭,仔細看著文件,心裏想到了很多,他並不是顧慮主祭會殺自己滅口,因為這份檔就算洩漏出去對主祭也沒什麼影響。因為以主祭的睿智,他在做一件事情會把一切的可能想到,而且會一一堵住漏洞,況且揭發主祭對自己有什麼好處,那簡直就是自己毀自己……但是桌面上的這份檔,卻跟其他誓詞類檔有一個很大的區別,不,應該說是遺漏才對,一個故意的遺漏。自己應該怎麼選擇呢!選是?選否?猶如人生道路的岔路口。
壁爐的柴火燃燒著,時光在靜靜的流逝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斯維斯公爵閉上了眼睛,下了賭注,一個影響他一生、也影響很多人一生的賭注。
“我,斯維斯•赫本,以一個無上光榮的貴族的名義,以一個世襲公爵的名義,在這裏發誓,我申請加入組織,並依照組織的綱領行事。”房間中,迴響起公爵平靜卻充滿決心的誓言,“以維護貴族光榮為己任,以維護貴族純潔為己任,一切行事標準,皆以此為最高綱領,不計個人得失。我願意遵守組織以下規定,規定第一條……”
壁爐裏燃燒的火焰依舊是那麼飄忽,魔法燈光依舊是那麼明亮,公爵的誓言在房間裏擴散著。金袍主祭靜靜的坐著,當斯維斯公爵把整篇條款都完整背出並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才站起來,兩人目光對視,房間裏又是短暫的沉默。
“我謹代表組織接收你的申請,把文件交給我吧!其實我也不知道,讓你加入這個組織到底是不是真對你好,一切都得看你自己啊!”金袍主祭歎了口氣,接過斯維斯公爵遞給自己的檔。之後,他把手伸到壁爐上,按了一個隱秘的機關,整個壁爐無聲的向側方移開,主祭看著眼前出現的通道,轉頭對斯維斯說:“公爵,歡迎來到黑骷髏會,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黑骷髏會?”斯維斯公爵跟在主祭後面,“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組織?”
“怎樣的一個組織?你進去看了不就知道?”主祭淡淡一笑,在一處衣櫃前停下來,“這是你的櫃子,裏面有你要參加聚會所需的物品,因為我是你的介紹人,所以我今天才出現在這裏,以後的日子這裏歸你一個人使用。記著,你現在還不屬於正式會員,只能旁聽,不能發問。”
“明白了。”斯維斯公爵換了外衣,臉上帶著一個薄薄的面具,手指上還套了一個黑骷髏戒指。
同樣裝扮的金袍主祭再檢察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才跨進了衣櫃,消失不見。斯維斯公爵遲疑了一下,也跟著跨進去——只覺得身體一涼,像是穿過了兩層水幕,腳踏實地時,已經身處在一個極為廣闊明亮的廳堂之中。
“抱歉,身份檢查。”耳邊傳來警衛的聲音,手上的戒指已經被人用特殊的魔法球照過,一切完成之後,才獲准繼續前進。
不得不說,這個廳堂的建築風格非常符合斯維斯公爵的審美眼光,無論是材料、佈局,每一處細節都佈置得那麼完美,甚至邊裝飾都有做到了既富麗又風雅,簡直是前所未風的美,以到於讓自幼生長於皇室的斯維斯公爵都有覺得有點目不暇接。
斯維斯公爵心裏知道,自己是通過傳送魔法來到了某處不知名的地方,看看這巨大枯房窗戶外的景色,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些景色,都有是用幻景魔法製造出來的,但帝都附近有這樣一處巨大的廳房、自己會不知道嗎?應該沒有吧?這樣說來,如果自己不是被傳送到了很遠的地方,就是來到了地底深處。
寬廣、明亮的巨大廳房,嚴密的保護措施,雄厚的財力,還有頭頂天花板上那個巨大的骨骷髏標誌……這一切都有預示著骨骷髏會的不同凡響。
“別愣著,跟我到這位置坐好,會議要開始了。”主祭輕聲吩咐著,走在前面引路,上一路上不斷有人向主祭行禮,而主祭又把斯維斯帶到一處看似主持台的包廂就坐,這樣看來,主祭在這裏的地位很高。
仔細一看,公爵發現整全廳房有十二這樣的包廂,裏面已經坐了人,另有一些排列成圓形的小桌椅,因為人不是太多,所以廳房顯得特別空。
“輪值主席已到,各位也全部到齊。”一位主持人模樣的貴族走到房間正中,揚聲宣佈,“請求開始今天的緊急會議。”
“准許。”主祭大人點著頭回答,斯維斯公爵雖然有話想問,但想到主祭的吩咐便忍住了。
“之所以緊急召集大家,是因為事情有了突然變化,情況已經超過了我們先前所預料的限度,我們必須調整‘暗流計畫’才可以。”簡短的通報完畢之後,主持人說:“那麼先請情報官彙報,第一是神屬聯盟斯比亞帝國的戰爭準備,各位桌上有一份資料。”
一位同樣帶著面罩的貴族從小從席裏站起,快步來到主持人身邊,而斯維斯公爵一聽是斯比亞帝國的軍事情報,已經第一時間拿起資料開始看,剛開始看第一頁,公爵的臉色就有點變化,因在這份資料所涉及的層面,遠遠不是聯軍軍部的情報能與之相比,公爵以前是情報部副長官,對這個再熟悉不過。
“各位請看,”主持人已經啟動了一個大型的魔法水晶球,巨大的影像漂浮在房間中,顯示出一份非常清晰的表格,情報官員的聲音隨後響了起來,“過去一年以來,斯比亞國內的戰爭準備一直就沒有停止過,這是在五十個交通要道統計的資料,一年前道路軍隊通行量,半年前的軍隊通行量,以及三個月前的軍隊通行量,最後這一個資料,是本月的軍隊通行量,我們可以看到,本月通行量大概是以往的兩倍,後勤物資的通過量也是如此。”
“此外,斯比亞帝國內的二十三處急救藥作坊全天開工,正在大量趕制急救用品,有經驗的巫醫和魔法師向軍隊報到,各個軍事學校的氣氛也不對。”雖然是在報告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但情報官的語調依然平緩有度,“軍事命令傳遞得也相當頻繁,緊急調配的後勤物資出現在各處,但我們以前沒能找到這些物資的生產基地。”
“科恩•凱達最近在做什麼事?”公爵對面的一個包廂裏傳出一句問話。
“待在皇宮,認真的處理各種政務。”情報官回答,“就如同以前發起戰爭前夕那樣。”
“這樣說來,斯比亞大舉進攻的日期就眼前。”另一個包廂也開始發言,“以前不是預計要一年的嗎?”
“不知具體原因,但科恩•凱達顯然是把進攻日期提前了。我們的情報人員進不了斯比亞境到神魔分界線這一範圍。”情報官回答,“不過進攻目標沒有改變的跡象,依然是威爾斯帝國,從斯比亞的各種跡象推斷,我們相信這次進攻將極為猛烈,威爾斯帝國可能會被全境佔領。”
“以科恩•凱達的性格,佔領威爾斯帝國之後應該不會歸還,那麼我們要像以前一樣,把這人份情報轉送出去嗎?就算不能完全抵住科恩•凱達,至少也可以處威爾斯帝國爭取到一定的時間,為救援爭取條件——輪值主席的意見呢?”
“我的意見是,放棄主動抵抗的‘暗流計畫’,而改用另一個計畫。”主祭大人站了起來,“科恩•凱達的人昨天夜裏在魔殿盜取了大量地圖,這就說明他的行動迫在眉睫,也說明他的胃口不會是吞掉一個帝國而已,所以,為了一勞永逸的解決他,我提議使用‘仲裁計畫’。”
“那個計畫,不是說不到最後關頭不能使用的嗎?”
“制定的時候是這樣想,但想不到科恩•凱達的發展會如此之快。”主祭大人搖著頭說:“請看資料倒數第三頁,他的情報系統已經污染了五個帝國,再這樣下去,他還會幹出什麼事來呢?對付野獸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它未成年時殺死它,絕不能放任它積蓄足夠的力量,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們必須做出一些犧牲,即便是一個帝國完全被佔領,也要比以後全盤混亂來得好。”
“可是,不做出一些努力的話……感情上有些不能割捨,畢竟是一個帝國,也有我們的兄弟在裏面。”
“其實在今天,我已經做過努力了,大家應該都知道那位英雄中將,我們都知道億是斯比亞費盡心機樹立起來的草包將軍,也是威爾斯帝國潰敗的標誌點,如果他不死在戰場上,或者威爾斯帝國會有喘息的機會。”金袍主祭的話停頓了一下,“所以,我今天已經根據‘暗流’計畫派出了仲裁者,卻意外的失手,再剌殺的成功機會很小,用其他的辦法又不合適,而且這信中將在剌殺事件後已經秘密離開帝都。”
場中響起的話如同是閃電雷鳴,一次又一次的在斯維斯公爵腦袋裏炸響,他必須緊握雙拳,一直握到骨節爆響,才能壓制自己跳起來質問主祭的衝動。當他用盡全身力氣冷靜下來之後,會場裏已經討論起仲裁計畫的細節。
一句句語氣平和的發言在會場裏回蕩著,在明亮柔和的燈光之下,在這樣一個美得讓人驚歎的大廳之中,所有人的發言,卻是要讓另一批人死去……每一句話,都牽扯到無數人的靈魂,每一個字,甚至每一個語氣裏,都關乎著生死……發眼在空曠的大廳裏來回回蕩著,迴響著,血腥味越來越重……
一位元負責分發資料的貴族走過來,把仲裁計畫的資料放在斯維斯公爵的面前,公爵大人看著封皮上的黑骷髏標誌,內心湧起從未有過的恐懼感覺……這個可怕的組織,動不動就犧牲掉一個帝國,他們到底作出什麼樣的可怕計畫,他們到底有多可怕的力量?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在入會誓言上沒有隻字片語提到黑暗魔族?
微微顫抖的手指撫上了封皮,輕輕翻開,斯維斯公爵開始看起來,目光才稍微在內容上接觸,心臟就不由自主的開始了劇烈的跳動。公爵從來不曾想過,以行行普通文字的組合,只是看看,自己內心居然也會有如此強烈的負罪感。
簡單地說,仲裁計畫就是要徹底犧牲兩到三個斯比亞正在攻擊的帝國,之後在強烈的民眾情緒之下,組建聯軍討伐斯比亞,同時聯絡神屬聯盟的兩個類似組織,在神屬組建聯軍討伐斯比亞,兩線同時開戰!
至於在斯比亞國內,計畫中也有一項又一項的安排,務必要使科恩•凱達顧此失彼,難以招架。科恩•凱達的名字之下,以紅色字體標注著一行小字“見之即處決”,科恩•凱達的家人、大臣,全部有同樣標注,更有甚者,斯比亞國都下有四個字——不留活口!
篇外篇——重回分界線
魔屬聯盟,福克斯堡,公爵府邸,第三天招待會。
“你問黑骷髏會的軍事實力?你現在不需要知道這麼多,你唯一需要記得是我們和追求目標,你也應該明白,我們之所以作出這種計畫,已經不是著眼於私人恩怨。科恩•凱達和斯比亞帝國,現在已經變成了這個大陸的毒瘤,這用這種計畫,誰敢保證消滅他們?”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你也看到了,計畫已經通過討論並在實施中,這個過程我和你都阻止不了。你還在擔心葛籣斯中將嗎?但現在一切都晚了,他的命運在他自己手裏……”
“你還在猶豫什麼?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是內定的聯軍總指揮?與科恩•凱達的決戰,一場可以完全發揮自己所有才華的決戰,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嗎?有骨骷髏的全力支持,你會勝利。失敗是恥辱的,誰會去理會失敗的科恩•凱達?你難道還想以仁慈的心去對待這個敵人?他將給大陸帶來的傷害,是你難以想像的!我們做這麼多事情,就是要消滅他和他的帝國,為什麼不留活口?因為科恩•凱達的意已經滲透進了他的帝國,消滅他一個人沒有用……”
斯維斯公爵坐在花園一角,手上拿著一杯紅酒,金袍主祭的話不停的出現在他腦中,讓他的內心不堪重負。
一直以來,公爵都有是一個本分的人,做貴族如此,做軍人更是如此。雖然長相給他帶來很多困擾,但他心裏始終有一份維持信念的熱情存在著。始終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改變周圍的環境,去改變周圍的人……公爵大人從來沒想通過為了堅持自己的信念,去殺死那麼多無辜的人,雖然不是自己親手所殺,但本質上又有什麼區別?
原來,自己一直所稟承的信念,居然是這麼沉重和黑暗的東西,而自己卻還是無怨無悔的把熱情和青春費在這上面……
科恩•凱達,自從知道這個名字以來,公爵就只當他是一個對手,就算前聯軍元帥因為他而死,公爵心裏也並不恨這個人,因為那是誰也無可奈何的戰爭啊!而現在,自己卻進入了一個以消滅他肉體和意志為目的的計畫裏,再也脫不開身。
真的是這樣嗎?真的需要這樣嗎?黑骷髏會,改天一定要問清楚一切才行!(當天晚上會議結束後,因為問題太多,態度也不好,公爵大人再次被主祭大人趕出了門。)
“快點把這杯酒喝掉,然後把杯子給我。”冷不防,公爵身邊竄出一個人來,“還有還有,你隨身帶的東西也要給我兩樣。比如說手帕圍巾之類的……我要拿去換去情書。”
這個人,當然就是以阿撒•古台的名義在魔屬聯盟招搖撞騙的斯比亞皇帝科恩•凱達了。
對於骷髏會的陰謀和公爵大人的煩惱,科恩是毫不知情,而且正在為他與另一個的情書大戰鬥而不遺餘力的努力著。公爵大人寫過的筆、用過的扇子,連坐過的石凳都有被他他拿去換了情書,最後甚至去拿了些二手的衣服,貼上公爵用過的字樣拿去做情書交易……
“你不是熱衷於製造贗品嗎?那樣很方便。”因為心裏有事,斯維斯公爵實在沒有力氣跟這個無憂無慮的傢伙說教什麼,只是輕聲問人他,“為什麼還要問我要東西呢?”
“這個嘛,雖然說很方便,但是……偶爾……偶爾還是要給一件真的啦!”某人窘迫的折抓頭,雖然這動作與他現在的裝扮很不合適,但看起來卻不會讓人覺得不自然,“因為我是一個很有誠信的人呢!再說萬一被人揭穿,我還可以用真品來翻身……”
“用真品來翻身?你怎麼個翻身法?”斯維斯公爵心裏知道,如果自己現在不這樣問,今天晚上休想好過,某人會想盡辦法折磨自己直到自己問出這句話為止。
“很簡單啊!有真品存在就證明我的確向你要過。”科恩聳聳肩,不以為然的回答,“這樣我就可以證明那些贗品是你給我的,是你在陷害我,與我無關。我自然就清白了……”
明明不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斯維斯公爵卻笑了起來,遠和睥花叢中立即傳出女孩子的歡呼聲,科恩更是興奮的揮了揮拳頭,大聲說,“今天晚上第一個笑容,又得手兩封情書!”
“不過呢,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在斯維斯公爵身旁從下,科恩問,“自從那一天你跟某人見過面之後心情就非常不好,到底是因為什麼?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了嗎?”
“當然是有事情發生,但請原諒,我不能告訴你,誰也不能告訴。”斯維斯公爵平靜的回答科恩,一點也不擔心這種事情會影響兩人的關係一樣,“雖然你一直不肯承認是我的朋友,但我的確將你當成是一個好朋友對待的,只有這件事,請讓它成為一個秘密,它難籠罩我,但不能籠罩你,我羡慕你的自由的離開家族的選擇。”
“原來是這樣,我大概理解一點民。”科恩笑笑,“那麼,我就給你一個建議吧!”
“什麼建議?”斯維斯公爵心裏有些吃驚,按他所想,科恩至少應該抱怨兩句才對。
“如果某件籠罩著你,而你又不能掙脫,那麼就不要白費力氣了。”科恩看著天上的星空,“不如想想怎麼把它據為已有,讓它成為自己的力量,之後再按照自己的意願去使用這種力量……你這傢伙這麼狡猾,不用我再教你怎麼做了吧?”
“有時候,我對這個人感到很迷惑。”斯維斯公爵沒有回答科恩的話,反而說起自己對他的感受,“你這行為和想法真的讓我看不透。你也有很多秘密藏在心裏吧?”
“當然有秘密了,不是有本書上說過嗎?”科恩感歎著,“沒有秘密的人是不完整的。”
“我馬上就讓你完整起來!”一個憤怒的女聲響起,科恩的腦袋立即就被什麼東西給打了一下。
轉頭一看,來的正是仙尼亞•吉倫小姐和愛麗•弗蘭小姐。仙尼亞小姐滿臉的怒氣,跟在她後面的愛麗小姐卻溫和的笑著向男士信點頭致意。
“你這傢伙,拿著那些東西滿世界換情書,有你這樣做事情的人嗎?你是在決鬥啊!”
仙尼亞小姐非常火大,但生氣的她在晚禮服的襯托下卻顯得更加嬌豔動人,“你居然用這樣的方法決鬥?真是太讓人氣憤了,一條手帕推崇情書,你把女孩子的情書當成是什麼?”
“情書,我當然知道那是什麼。”科恩哼哼著,動作學足了斯維斯公爵的驕傲的模樣,語氣則學足了斯維斯公爵的淡漠風格,“所謂的情書,不過就是寫著‘大人,我愛你’的一張廢紙而已,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衣穿,但是可以用來自我滿足……”
“你……你……你!”仙尼亞小姐已經被科恩氣得說不出話來。
“閣下,真正有情書不是那樣子的。”愛麗小姐走近科恩身邊,先拉住了仙尼亞小姐的手,再用柔順的聲音為科恩解釋,“情書,特別是女孩子的情書,是最真誠的愛慕心意的表達,是鼓起了無比勇氣,用羞澀的筆觸寫下的心聲,雖然不一定能得到對等的回復,但在寫下情書的那一刻,女孩子,已經等若是立下了愛的誓言……”
“就是這樣!”仙尼亞小姐怒氣消失了些,但語氣依然是強烈的,“如果你憑藉真的自我而讓女們愛慕,從而得到這些情書也就算了,但是你是靠物品來換取,這說明你根本就不會好好對待這些情書,你這個騙子……”
“喂喂,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個決鬥,真的會有人真心寫情書給我嗎?大家做戲而已嘛!”科恩看著面前的兩位小姐,“看你們這激動的情緒,難道說你們也給我寫了情書?”
“你想得美,我們還不清楚你是怎樣的人嗎?怎麼會被你欺騙?”仙尼亞小姐哼了一聲,“只是我們的幾個朋友,真的是給你寫了情書……如果你不保證好好對待,我就不給你。”
“啊!原來如此。”科恩得意的笑笑,“如果你不給我,我就隨便對待某人求婚一事,在裏面隨便選個女人,然後把某人塞給她……”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仙尼亞小姐當然知道這個某人是誰,但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阻止理由,“那是婚姻,是大事,你不能這麼草率決定……”
“放心好了,”這個時候某位一直沒開口的人突然說話了,“即便是皇帝陛下下令,我對自己的婚姻好有主張,這是我絕對不放棄的事情。請兩位小姐放心。”
旁邊的三個人聽完這句話,都不知道回答什麼好。
這樣表態的話,完全不像是斯維斯公爵的一貫風格啊!
而且公爵不說“請兩位小姐放心。”這句話難道是他在預示什麼嗎?
於是,這兩位小姐當場就鬧了個大紅臉。還好其他人只遠遠的看到兩位小姐在跟瘋狼閣下說話,還發出憤怒的聲音,不然這兩位小姐的處境就會變得不妙了。
“我明白了,求婚的事情上,我幫你安排。”科恩微微一笑,“我要去努力調戲小姐們了,目前還差二十多封情書呢!”
此後幾日,科恩每天在調戲貴族小姐之余,也儘量製造兩位元小姐跟公爵的見面機會,他並不知道公爵遇到了什麼事,也懶得去管。
帝都周圍的情報系統在他的指揮下,已經在平靜中完成了整體轉移。五天后,科恩終於收齊了一百封情書。
科恩一反常態的為這一百封情書寫了回執,情真意,婉言拒絕。
當公爵大人親自將這些情書回執送到貴族小姐們手上時,居然還有許多人為這位“此生只想追求自由、絕對不會在四十歲前談論婚姻”的年輕貴族流下了眼淚。
之所以是斯維斯公爵去送回執,那當然是因為瘋狼大人偷偷丟下情書回執跑路了……非常突然的消失,就如同他出現時一樣。
就在瘋狼閣下離開帝都的第三天,來自遙遠國度的告急烽火又一次傳遞到了帝都。
這就意味著,瘋狂的斯比亞帝國,正在發起針對魔屬帝國的第七次攻擊。但現在已經沒有人覺得驚訝,因為大家都有習慣了,反正斯比亞就是這樣,隔幾天就會跑來打一次,沒什麼大不了……
斯維斯公爵站在書房樓頂上,看著遠方那星星點點的烽火歎了一口氣,希望自己前幾天寫好發出的親筆信能在悲劇發生之前送到葛籣斯中將手上,中將的結局已經不可能避免,但至少要留下性命才好……
而在這個時候,我們那位把魔屬聯盟弄得紛擾不斷的科恩陛下,他還是裝扮成阿撒•古台的樣子,正和白影走在神魔分界線的密林之中。
“請你告訴我原因。”白影跟在科恩身後,“為什麼我們一不回聖都,二不去軍隊,而要在密林裏一步步的跋涉?”
“我倒忘記你到我身邊的時候,土城之戰已經過去了。”聽到白影的問話,科恩頭也不回的回答說:“告訴你吧!從前面這個林子穿過去,就是當初土城的地方了。”
“為什麼要來這裏?軍隊指揮部不是這裏啊!”
“當然不是在這裏,但我有一些事情需要考證。”科恩停下了腳步,“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就是我們當初的逃生路線,那個通道非常神奇,也非常詭異,人力不可及,我想仔細的探察一下,找出原因來。”
“為什麼你要突然來找答案?”
“因為,像斯維斯那樣的人不會為了一點點小事而心事重重,能讓他這樣的,必定是大事。而現在,還有什麼大事呢?他的表現,讓我感覺到不尋常。”
科恩看著周圍的環境,“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圍繞著我,危險的東西……所以我來這裏,希望找到可以為我提供幫助的東西,不管它是什麼,既然它當初會幫我,那麼現在也一樣會幫我。”
然後科恩把當年土城通道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連白影都驚訝不已。
“通道是活的,現在都有還存在著嗎?”白影停下腳步,仔細考慮著科恩的話,“如果那不是人,而是另外什麼東西……那麼這通道現在還存在的理由是……”
“我也是剛想明白,這通道還存在地唯一理由……”科恩回過頭,對白影微微一笑,“她在等我,我要去找到她。”
“可是,通道那麼大……”
“只要我出現在通道附近,只要她等待的是我。”科恩繼續走著,“她就會自己跳出來!”
分界線密林深處,一片樹葉突然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第二十九集 預告
除了三十六部族之外,在神秘的神魔分界線裏,還隱藏著怎樣的秘密呢?只憑著一點模糊的預感的科恩,他能在茫茫密林裏找出點什麼端倪嗎?而那未知的一切,又將以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科恩?能成為科恩的助力嗎?
沉重的戰鼓聲響起,火紅的戰旗在激蕩,斯比亞軍隊以世人前所未見的陣容跨過了分界線,被科恩一手塑造起來的英雄,終於盼到了面對科恩的那一刻,他會認同自己的宿命嗎?
而以消滅斯比亞國為目標的龐大計畫,已經被魔屬的黑骷髏會正式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