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起
李餘年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快要晚上了,整個家裡只有他一個人,感覺一切都空空蕩蕩的,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突然,李餘年不知怎麼的想到了杜海念手上的那個戒指。
最初看到那個戒指,他覺得太過樸實,後來發現了上面的花紋卻開始覺得眼熟。
就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
想著,李餘年閉上眼睛,就這樣和衣躺在床上睡著了。
“嗡嗡嗡——”手機震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使得李餘年一下子就驚醒。
腦海裡不受控制的,突然出現了一副畫面。
那是還在花園社區的時候,那時候他們是在頂樓,房子裡自帶了一個閣樓。
由於李餘年和蕭平都是不喜歡有外人出現在自己家裡的那種人,他們並沒有請家政,而是兩人有空了就輪換著做家務,知道後來李餘年被同事設計都掉了工作,而蕭平開始慢慢越來越忙,後來就變成了李餘年一個人在家做家務,加上自學。
那個時候,在房子的閣樓上,有很多蕭平堆放的雜物,出於尊重,以及當時兩人交往並不久,李餘年並沒有去翻動夠那些東西,只有在蕭平需要的時候才上去取用。
他記得,在某個被收拾得很好的櫃子裡有一個小盒子,那是個用來裝戒指的盒子。
他並不是故意,有一天在打掃的時候,那個盒子掉到了地上還自己打開了。
銀質的,細細的一圈。
表面有著小小的、淺淺的花紋。
裡面刻上了非常奇妙的花紋一半的字幕。
是了,那是應該是對戒當中的一個!
李餘年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腦子裡想著那個只有一隻戒指的盒子。
“嗡嗡嗡——”手機還在鍥而不捨的地響著,終於引起了李餘年的注意。
李餘年暫時放下心裡不好的猜測,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是魏臨。
“小年啊,怎麼,很忙?”魏臨的聲音透過電話依舊是止不住張揚,“怎麼這麼就才接啊,是在寫打程式?”
李餘年從去年開始就在編寫一個程式,當時亦師亦友的Y甚至說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猜想,可是沒想到李餘年就一腳踏進去這個巨坑,再也沒有停止。
“魏哥,我那個程式我覺得已經寫的差不多了,我有預感,我可以成功的!”說道自己擅長的領域,李餘年也是不逞多讓的自信,“你們別不信,我有這種預感,我的預感一向很准的,到時候做出來給你們看!”
努力了一年的東西,再怎麼也是不忍心讓人看不起的。
“好了,不說你的程式了,來哥哥這裡喝杯酒啊?”魏臨選擇跳過這個話題,不合李餘年計較他的程式,“我可是聽說那個姓蕭的已經離開A城了,這下子你可沒有理由推脫了啊!”
以前李餘年老是把蕭平當做藉口拒絕魏臨的邀約,雖然次數不多,可是也是被魏臨給記在了心裡。
“魏哥你這麼說我可無法拒絕了,”李餘年知道今天是沒辦法推脫,只好答應,“不過今天可不能太晚回家了,我可要早睡早起,身體棒啊!”
魏臨自然是答應了,他越李餘年出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兄弟兩太久沒見了,聯絡聯絡感情。
華燈初上,城市依舊喧囂,沒有半分夜色該有的靜謐,反而比白天多了一層誘惑,把夜色都渲染得發亮。
李餘年到魏臨店裡的時候,正是酒吧最忙得時候。
不過,魏臨現在已經是個甩手掌櫃,所以,李餘年一進去就看見他優哉遊哉的坐在吧台邊上,背對著吧台,正面沖著酒吧裡駐場的歌手,聽著那些在李餘年看來吐詞不清的英文歌。
“魏哥,怎麼在這打望了啊?”李餘年徑直走到了魏臨的身邊,也坐上了一邊的獨腳凳。
“來了?”魏臨沒有回頭,沖著駐場歌手的方向揚了揚下吧,“你覺得怎麼樣?”
李餘年順著魏臨示意的方向望去,現在在那邊唱歌的人應該是最近新來的,李餘年並沒有見過,但是那一臉濃妝豔抹的樣子,看著就讓人忍不住皺眉,反而是一旁的貝斯手,讓李餘年多看了兩眼。
“魏哥,這個歌手有什麼特別的麼?”李餘年忍這反感多看了兩眼,還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不過那個貝斯手,是新來的吧,很乾淨一個男孩,怎麼來這種地方?”
魏臨不樂意了,轉過頭看著李餘年,“什麼叫這種地方?你哥哥這酒吧還是什麼不乾淨的地方了?”
“沒,這我可不敢啊。”李餘年輕輕抬起手打了自己兩下,“我的錯,我嘴快。滿意了吧,我的哥啊。”
魏臨這才放過了他,雖然知道李餘年一直不喜歡酒吧一類的地方,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要帶李餘年去這種地方看他那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這也算是魏臨為數不多的惡趣味了,可不能讓李餘年知道,不然以後可沒有人給他逗樂了。
“我讓你看的就是那個貝斯手,誰讓你看歌手的。”等了半天,魏臨又突然冒出來一句話。
李餘年這才又抬頭看向了駐場台。
那個貝斯手穿著一件很薄的白色毛衣,眼睛有神,專注於自己的樂器,右手上下撥動,雖然李餘年不會,卻也覺得這個人應該是喜歡音樂的。那人看起來年齡並不大,應該只有二十歲左右,臉上乾乾淨淨,耳朵上也沒有耳洞,褲子更是一條洗得乾乾淨淨的牛仔,沒有那些所謂“時髦”“炫酷”的裝飾。
“是個大學上吧?”李餘年說,“是來你這打工賺生活費的?”
魏臨點點頭,“他叫徐楓,今年大三了,是音樂學校的學生,今天家裡出了變故,這才出來賺學費。還是個優等生啊,和你一樣。”
李餘年沒有接話,徐楓身上有一種他說不出的氣質,一看就不是貧窮的家境能夠養出來的人,而且他還是學樂器的,這可是大開銷,一般家庭的孩子也不會選擇這條路。
“你覺得怎麼樣?”就在李餘年以為這茬已經接過去的時候,魏臨又開口了,“說說看、”
“看起來乾乾淨淨,應該是沒受過什麼挫折的孩子吧。”雖然說李餘年只比那人大了六歲,但是李餘年卻覺得自己的經歷是要豐富得多,“你說他家裡出事了?看他也沒有什麼感覺啊。”
“是個倔強性子,”魏臨接過李餘年的話,“我是在過年的時候回來遇見他的,當時小方就說有個人在店門口徘徊了好多天,讓我去看看,就是他。”
那時候他剛被那個人狠心地又一次拒絕,這次是話也說到了絕路,心裡正一股悲傷無處發洩,就讓他見著了這個人。
徐楓說自己是家裡出了變故,付不起學費,要出來打工。
魏臨自然是不信的,他自從大學畢業開始開酒吧三教九流的人遇見了不少,各式各樣的事情也見了很多,徐楓說家裡出了事,卻是一點也沒有著急,只有點發愁,要麼是事情不大,要麼就是還有退路。
怎麼都不是那種要人命的事情。
但是,他還是把這麼個人收進了自己的酒吧,並且親自盯著。
然而這一盯,就把人從學校盯到了自己的公寓,說實話現在他自己都有點懵。但是人都住進自己家了,他也不可能把人給趕出去吧?
而且,這種晚上回家有人等待的感覺,真的很舒服。
現在的他,覺得就這樣過下去也是不錯的,所以這才想著把人介紹給自己最好的朋友。
“魏哥,你這是換了目標了?”李餘年聽著魏臨這話,試探著問,“是這個貝斯手?”
李餘年是知道的,魏臨對那誰可是一見鍾情,從在寢室裡第一次見面開始,魏臨就對白齊溫柔備致,壓抑了自己張揚的性子,在那人面前表現出一幅翩翩君子的模樣。
可是,白齊根本沒有把魏臨當成一回事!
畢業之後白齊招呼都沒有打一個就直接會了自己家的城市,而魏臨在這些年裡面,不停在兩個城市之間奔波,可是白齊一次都沒有來過A城,只是任由魏臨做出這些事情,又在魏臨快要放棄的時候做出一些讓人誤會的動作。
雖然是一個寢室的,可是李餘年一點也不喜歡白齊,甚至隱隱約約帶著些討厭。
“換目標?”魏臨聽著李餘年這麼說,有些發愣,“換成誰啊?這麼多年你魏哥我都沒能打動一個人,換了,我還有幾個十二年啊,我們都不年輕了。”
魏臨從十八歲遇見白齊開始,一直到現在三十歲,整個青年時光幾乎都是把那個人給放在了心裡,時時刻刻惦記著。
要是突然換了人,怕是他自己也會不習慣吧?
“你不是讓我看那個貝斯手麼?”李餘年幫著魏臨分析,“這不是說明你已經在關注他了是什麼?若不是你把他放到心上了,你會想著把人介紹給我麼?”
魏臨聽見李餘年這麼說,心裡反問自己,是不是這樣。
十二年的深情,難道就這不到一個月就能放下?
這一晚上兩人並沒有喝太多的酒,反而是就魏臨是不是要去把那個貝斯手放在心上這個問題討論了一番,最後依然沒有一個具體答案。
可是,李餘年開來,魏臨是真的放開了,其實從他上次從南邊回來之後,魏臨就要放開了,只是還缺了最後一點助力。
現在,這個助力似乎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