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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聲[穿書]》第159章
159 凡間篇:千呼萬喚·乾坤一線戒 莫別離2

 雷鳴徹底消失了, 烏雲散去, 遺世之地再度恢復了那種萬物不存的寂靜。

 看到危機解除, 向來最是閒不住的薛長生小跑兩步到了蘇濯之前,好奇道:「成兒是想要去那個濃霧之中嗎?那個閃著紅色星星的霧裡?那裡就是吾等之父的居所?」

 蘇濯看向他:「師尊……看不到嗎?」

 薛長生:「???」

 蘇濯指向遠方:「那裡有一扇大門, 名為至高之門。」

 薛長生茫然的搖了搖頭, 他下意識地看向紅蓮仙帝, 也只看到了對方緊皺眉頭的模樣。

 蘇濯心中瞭然,他轉過頭道:「從現在起, 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 還希望大家不要插手。這是請求, 也是命令。」

 安遺音站在了他的面前, 沉靜地看著他。

 「不要露出這樣一幅難看的表情,我並不是要去送死啊。」蘇濯忍不住笑了起來:「正相反,我要去尋找希望。」

 安遺音輕聲道:「希望?」

 「嗯, 希望。」蘇濯撫摸著手指上古樸的乾坤一線戒:「大家都能好好活著的希望, 想在一起就可以在一起的希望,哪怕分離兩地也能仰望同一片天空的希望,以及……我永遠能夠和你們在一起的希望。」

 「永遠……」安遺音輕聲道:「真是個動人的詞彙。」

 「師兄。」蘇濯拉住了他的手,輕笑道:「請再相信我一次。」

 「……你明知道我的回答會是什麼。」安遺音苦笑:「無論是四百年前的那一刻,還是四百年後的此刻。」

 「師尊。」上官眠棠上前道:「你我同為仙胎魔種, 無論您想要做什麼,請帶眠棠一起。」

 「這個與仙胎和魔種無關。」蘇濯頓了頓,突然長歎道:「這是一個秘密,是誰也不能告訴的秘密。如果我贏了, 就讓這個秘密徹底爛在我的心裡。如果我輸了,那麼也無所謂是否知曉。」

 「師尊!」

 「眠棠,退下。」

 「可——」

 「退下。」

 上官眠棠沉默。

 歸根究底,他與安遺音,與這裡所在的任何一個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無關契約,無關忠誠,無關尊敬,僅僅因為站在這裡的是蘇濯,說出要求的是蘇濯,而提出的是蘇濯的願望。那麼從那一刻就注定了,他們誰也做不到拒絕。

 上官眠棠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傳說中的紅蓮仙帝身上,卻沒有料想,這位傳言中愛子到了偏激程度的前任仙帝只是冷漠地看著蘇濯的背影,從頭到尾,不置一詞。

 那樣與默認又有何異。

 所以上官眠棠只能退後一步到蘇濯身後,與安遺音一同守護在蘇濯的左右兩側,雙手緊緊掐出法訣。

 ——無論,蘇濯來到這禁忌之地想要做什麼,他們或許唯一能做的只有守護他的後背,絕不再讓四百年前的那一幕重演。

 蘇濯深呼一口氣,朝著至高之門邁出了最後一步。

 「我是幸運的。」他喃喃道:「我真的……真的,非常幸運。」

 他的手指輕輕滑過帶著乾坤一線戒的那隻手的手背,明明只是輕輕的觸碰,手背也沒有任何的傷痕,但是莫名的,鮮紅的血液宛若液態的金屬閃爍著鋼鐵一般的色澤,從他方才觸碰的地方流了出來,緩緩地,緩緩地,浸濕了破舊的金色指環。

 夏安寧倒抽一口涼氣就想上前阻止,卻被傅謙聞與上官眠棠同時攔住。

 夏安寧啞聲道:「那是靈魂——」

 那不是血液,而是靈魂的一部分!

 沒有人說話。

 所有人都有看著蘇濯的一舉一動,隨著液態的靈魂完全包裹住乾坤一線戒,原本破舊不堪的金色指環豁然迸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輝!金色的光輝宛若星子一般明滅不斷,遠方包裹著至高之門的濃密霧氣似乎都因這光芒而消散些許。

 隨即,蘇濯依次從乾坤一線戒中拿出了另外四樣至寶——天闕瀚海鼎,陰陽輪迴盤,森羅萬象弓,神槍千嶂裡。

 直到看到神槍千嶂裡的那一剎那,紅蓮仙帝的目中終於閃過瞭然的神色。她緊緊閉住雙眼,最終也只是發出了一聲細不可聞的輕歎。

 同為至寶,神槍千嶂裡是完全不同於另外四件的光彩奪目。而直至此時,被蘇濯魂力完全復甦的乾坤一線戒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宛如一線的金色指環不僅僅還是外表上的光輝照人,其上竟在這沒有靈力存在的世界中靈氣四溢,其效果甚至在上官眠棠的星羅棋布之術所造成的空間扭曲之上。指環外圈以仙人的肉眼都無法細辨的工藝繪製出了神界的八荒六合,九大神獸赫然羅列其中,一舉一動,栩栩如生。

 魂力持續自蘇濯的手背中流出,直到連身為造物主的他都感受到了源自於靈魂深處的疲憊,另外三樣至寶也終於脫去了破舊簡陋的外表,變成了與神槍千嶂裡和乾坤一線戒相同的原貌。

 蘇濯深呼一口氣打起精神,在切斷了魂力的持續流失之後,他面前漂浮著這個世界最稀世的五件珍寶,閃爍著,共鳴者,與遠方濃霧之內的至高之門遙遙呼應。

 「這個世上……」蘇濯開口說:「根本就不存在吾等之父。」

 眾人大驚失色。

 這般的話語,這般的話語!若非是從蘇濯口中說出,這裡除了薛長生外的任何一個人都有足夠生氣甚至憤怒的理由!

 蘇濯低聲道:「這個世界是存在的,是自由的,所謂的吾等之父,或許在最初的最初引導著世界的運轉,可到了現在,他不過只是吞噬世界的源頭。」

 說罷,他不待身後眾人提問,便將面前的乾坤一線戒扔進了天闕瀚海鼎中:「燃燒吧,將整個『世界』融化。」

 「陛下……?」

 天闕瀚海鼎在蓋上鼎蓋的那一瞬間便起了劇烈的反應,碧綠如翡翠般的鼎身自內部起好似沸騰一般紅光四溢。它在半空中旋轉著,轉動的極其迅速,甚至帶出一道道紅色與碧色的殘影。蘇濯卻沒有繼續看下去,他拿起神槍千嶂裡,在開爐的一瞬將其擲入其中:「沸騰吧,將『世界』禁錮於載體之上。」

 「成兒……?」

 蘇濯緊接著拿起透明如水晶的陰陽輪迴盤,略微不捨地看了一眼這陪伴了他千多年之久的仙界至寶,揮手將其扔進了天闕瀚海鼎中:「融合吧,讓它可以破碎過去,穿透未來。」

 「師尊……?」

 最後,蘇濯打開已經光輝黯淡到極點的天闕瀚海鼎,徒手伸了進去。

 「濯師弟!」

 彷彿已經耗盡力量的天闕瀚海鼎沒有對蘇濯的手臂造成任何傷害,但是握在他手中的東西卻不會——從鼎內取出的是與神槍千嶂裡等長的神物,有著千嶂裡的外形,槍身半透明宛若水晶,又有金色細絲在其內會繪製出山川日月,讓整個聖物都顯得精緻絕倫,美不勝收。

 但是,這樣美麗的事物卻在灼燒著蘇濯的手掌。

 身為玄君等級的身軀哪裡能承受的了聖物的侵蝕——不不不,哪怕是清濯仙帝的仙身握住此物,大抵也不會比現在的情形好上多少。

 上官眠棠再也無法忍耐:「師尊,讓我——」

 安遺音擋住了他前進的腳步。

 上官眠棠勃然大怒道:「安遺音,你們果然對師尊不懷好意!」

 安遺音並不為他的話而懊惱,甚至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只屬於蘇濯一個人:「濯師弟說了,請不要打擾他。」

 「安遺音!」

 「如果可以。」安遺音低聲道:「我比任何人都想要阻止他,想要帶他承受一切。」

 而蘇濯卻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

 劇烈的痛苦腐蝕著他的心神,豆大的冷汗從他的額角不停的溢出。但是他所做的卻是更緊了握住了手中宛若工藝品一般的聖物,然後左手立起了宛若驕陽般赤紅燦爛的森羅萬象弓,將手中足以毀掉世界根源的聖物搭在了弓身上。

 森羅萬象弓的身軀在觸碰到聖物的剎那間發出痛苦的哀鳴,但是蘇濯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最後的靈力在手中凝結成線,成為了森羅萬象弓的弓弦。它用力張弓,弓如滿月,蓄勢待發!

 蘇濯閉上了眼睛。

 直到此時此刻,時空管路局也沒有再多干擾他一絲一毫。

 他大概……知道是為什麼了。

 下一秒,在森羅萬象弓即將崩潰的剎那,蘇濯瞪大眼睛,放開弓弦!森羅萬象弓應聲而斷,而聖物已經發出了可以將空間完全扭曲的嘯叫,衝向被紅色靈魂包裹著的至高之門!

 那是貫通了世界,連接了靈魂,代表著過去、現在與未來的世界之門。沒有響動,沒有光輝,沒有任何變化。甚至於除了蘇濯外的任何一個人都未能發現聖物射出前後那濃霧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只有在蘇濯的眼中,那扇緊閉著的大門,一點點打開了。

 蘇濯拖著疲憊的身體開始向前走,一千八百米的距離即便對於凡人而言也是那樣的短暫,對蘇濯而言卻彷彿是無法逾越的鴻溝。他開始恐懼,他開始害怕,他開始顫抖,他……依舊堅定的向前走去。

 至高之門代表了世界的過去、現在與未來,也就代表了……蘇濯的一切。

 安遺音等人立刻跟隨上前,他們當然想要扶助蘇濯,想要帶著蘇濯走完這在他們眼中無比短暫的一條路。但是蘇濯的背影卻充滿了拒絕的氣息,即使是薛長生,在此時,於此刻,都不敢說出一句話來。

 此時的蘇濯對於所有人而言,都是陌生的。

 他們走進濃霧之中,任紅色的靈魂圍繞著他們翩躚飛舞,一點點的前進,前進,前進,然後,蘇濯終於停住了腳步。

 而在這短暫的停頓之後,蘇濯再度堅定的邁出了腳步。

 安遺音第一個感覺到了不妙,他當機立斷飛身上前一把朝蘇濯的衣袖抓取,然而原本虛無縹緲的濃密霧氣與紅色的靈魂在這一刻驟然暴動,竟是將身為仙尊的安遺音整個人重重地擊飛出去!

 上官眠棠冷笑一聲,星羅棋布之術再度籠罩釋放。但是不行!異度空間甚至尚未來得及接軌就被未知的力量豁然打斷,星羅棋布之術在尚未完成之際就已經悄然破碎。夏安寧與傅謙聞同時拔劍,朝著那紅白交織的詭異屏障用力斬去,卻仿若切在了棉花上一般毫無著力之感,完全不能前進半步!

 夏安寧大急:「陛下!」

 「就停在這裡吧。」蘇濯轉過頭朝著他們輕輕一笑:「這裡是至高之門的內部,你們是進不來的。」

 紅蓮仙帝低聲道:「至高之門……」

 但是在他們眼中,卻什麼也看不到。

 「師兄,不要露出這樣可怕的表情,笑一笑吧。」蘇濯笑著說:「人只要能笑,就總是好的。」

 或許這是安遺音第一次違背了蘇濯的願望。

 他笑不出來。

 無論如何牽動嘴角,無論如何用力,無論如何的想要微笑……他都笑不出來。

 「濯師弟……」

 「師兄。」蘇濯轉回了頭,語氣輕鬆:「等我出來之後,我們就上床吧。」

 眾人:「!!!!」

 「我從沒和別人發生過什麼,畢竟都凝出了神魂,也很難會有什麼發情的情況出現。」蘇濯低笑道:「師兄應該也是這樣吧。」

 安遺音:「……」

 他擺了擺那張因為接觸聖物而傷痕纍纍慘不忍睹的右手,背對著眾人道:「雖然沒有什麼實戰經驗,但是我的理論經驗十分豐富,應該不會讓師兄你失望的。」

 話音方落,蘇濯再也不理會眾人,一步步走進了至高之門的內部。

 至高之門的內部,是白色的。

 純白的宛若聖堂一般的空虛世界,其正中放著一具幾乎與世界融為一體的潔白石棺。天頂上方有數之不盡的紅色星子緩緩下落,進入白色的石棺之內,借此輪迴。

 這些靈魂或許做夢都想不到,它們每通過石棺內部的肉身一次,靈魂的力量就會被削弱一次。一個靈魂或許能或許的能量十分的稀少,但是當百億千億的靈魂持續不斷的通過之後,其絕不啻於一個人界的能量。

 蘇濯緩步上前,拔起了插在石棺之上的聖物。在觸摸聖物的那一瞬間嫉極度的痛感再度侵襲了他的神經,但正是因為這種劇烈的疼痛,才讓他鼓起了勇氣,一點點推開了潔白的石棺頂蓋。

 露出來的,是一張英俊的臉。

 躺在石棺中的是一位男性,他閉著眼睛沉睡著,略長的睫毛好似小刷子。短髮,無須,身材頎長,一身米白色的休閒服。蘇濯的目光都放在了對方的臉上,但是他知道,這位男性的雙腿因為意外而失去了知覺,因長期不能活動而變得詭異的細瘦、難看。

 ——那是他曾多麼抗拒的一雙腿啊。

 這是,蘇濯真正的身體,這個世界的創造者,這個世界的特異點。

 蘇濯雙手握住生物,將槍尖對準了閉目的男性身軀的大腦。

 在他的設定中,沒有任何一條教過他應該如何毀滅這個世界的造物主,但是他知道,他可以憑借手中的聖物毀掉一切。

 因為他是蘇濯,因為,他想要如此。

 「這個世界在形成的那一刻就是自由的。」蘇濯低聲道:「無論是時空管理局的意志,還是我的意志,都不應該干擾到它。」

 【值得嗎?】熟悉的「聲音」鳴響在白色的世界中:【你這樣做了,就再也無法回去了。】

 蘇濯低笑道:「有那麼優秀的大哥在,我就不擔心父母了。」

 【值得嗎?】聲音再度問:【這不過是一個虛幻的世界。】

 蘇濯否認道:「或許最初,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我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一千年。」

 一千年有多久呢?

 久的,作為一個平凡人類的蘇濯,將這個世界當做了自己真正的家。

 【值得嗎?】聲音最後一次發問:【你將不再是最特殊的那一個,你再怎樣強烈的意願都無法影響到任何人事物。或許你的師兄不在愛你,你的母親不在愛你,你的弟子不在愛你,你的師父不在愛你,你的下屬也不在愛你。】

 「如果真的如此。」蘇濯笑了:「那麼,這一次就用真正的我去面對他們。沒有造物主的光環加成,僅僅只是作為『蘇濯』去接觸他們,讓他們再一次愛我。」

 【真是天真。】

 「也許吧。」蘇濯低聲道:「再見了,蘇清……抱歉,你不喜歡這個名字。」

 「再見了,零零三八,我的朋友。」

 聖物在瞬間貫穿了石棺中的男性身軀,對方細微的呼吸在這剎那終止,隨著聖物的崩潰、隨著蘇濯肉身的潰散一同化作了白色的煙霧,與漫天靈魂的星光一同飛散,衝出這即將蕩然無存的至高之門。

 【真是愚蠢啊,蘇濯。】

 【再見了。】

 【我的朋友。】

 這個世界與時空管理局之間的聯繫在這一刻

 ——徹底崩斷。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二)章正文大結局。

 然後重申,我是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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