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絕世劍仙爭先奪2
為什麼泰山真人等人會如此不可置信呢?
原因很簡單, 因為此護山大陣並非破劍峰上只保護一個山頭靈氣的護山大陣, 而是守衛整個北冥仙宗的護山大陣。它從宗門建立起那一天就存在於北冥仙宗,並隨著每一代人的細心加持而越發強勁。便是數百年前正道最勢微的時候無數修仙者躲入北冥仙宗背水一戰, 那些猖狂至極的魔修妖孽聯合攻擊了三天兩夜, 才在北冥仙宗最上方大陣最薄弱之處開出一個裂口而已。
而現在, 北冥仙宗的大門大陣, 被人「切開」了?!
泰山真人當機立斷命令同太真人留守大殿,自己則與木蘭真人與數名親傳弟子趕往山門。薛長生十分自覺的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 順便將蘇濯也壓在自己身邊不讓起來:「你都站了大半天了多辛苦, 反正掌門師兄和三師姐不在, 你就坐著吧。」
蘇濯險些被他給氣笑了:「好師尊,你再這樣,我就要被整個宗門的人給討厭了。」
薛長生滿不在意道:「那有什麼大不了的,你有為師就夠了。」
話雖是如此, 但他還是放開了蘇濯。
蘇濯站起身,整個大殿中的眾位內門弟子雖然在同太真人的坐鎮下無人發言, 卻少不了竊竊私語。他看著琴歡顏不疾不徐地走向山門,誠摯的祈求千萬不要讓兩個人真的遇上了。
——他不想每天被逼著拔劍!
【你倒是不意外傅謙聞會找到這裡來。】
蘇濯奇道:【你不知道嗎,我在夢中和大師兄說的事情。】
系統冷冷道:【如果你的腦袋還沒有被水浸滿的話,應該記得我說過你的精神上所發生的事情我是看不到的。】
【抱歉, 我習慣了你一直都在我身邊,真忘了這件事。】蘇濯歎道:【你看到二師兄臉上的面具了吧?】
【自然。】
【只有在我的面前他才會帶上那個面具,而且是在我[轉世]之後才有了這個習慣。】蘇濯沉聲道:【因為他的臉上,有了[印]。】
【印?】
【嗯……】蘇濯看向願望, 彷彿穿透了殿宇、穿透了人群、穿透了銀色的面具,看到了傅謙聞臉上那宛如蛇一般扭曲的黑色印記:【雖然師兄並未明說,但我知道……其實在他來找我的時候我就隱約感受到了他的違和。】
系統驚訝道:【難道說……】
【嗯,那個印記——】
蘇濯閉上眼睛,長長歎息。
【——是[墮落]失敗後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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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來被噩夢所困擾,讓傅謙聞的精神狀況很不好。
或是越是距離清濯仙帝越近,他心中名為「背叛」的罪惡感就越發深重,整個神魂都宛如海嘯一般不斷翻滾著,將他的理智沖得七零八落。而負罪感越深,那個夢境就不斷的重演,甚至到了最後,他即使不睡覺,只要有一絲的放鬆或恐懼,都會再度被曾經的記憶快速的淹沒。
背叛了安遺音的關愛,背叛了夏安寧的期待,背叛了清濯仙帝的信任,甚至背叛了自己曾經盡獻忠誠的誓言。然而即使知曉罪孽深重,他依舊固執甚至偏執的走在這條前往無底深淵的道路上,不願回頭。
因為一旦回頭了,他就會被徹底打入魔界血池,永世不得翻身。
只怕沒有人能夠想像到,恪守仙規霸道冷酷的霸劍仙尊傅謙聞,內心中的偏執與恐慌。
那個聲音日日夜夜、夜夜日日、不斷的在他的耳邊回放著,彷彿不將他拖入深淵就誓不罷休。
【勝者是——傅謙聞!】
…………
【勝者是——傅謙聞!】
……
【勝者是——傅謙聞!】
…………
……
【勝者是——夏安寧!】
傅謙聞再也控制不住心中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火,揮舞手中好似長槍一般的巨劍,將擋在他面前的無形結界一劍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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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震依舊沒有停歇,蘇濯完全可以想像到山門前的慘狀,對於這出自自己的原因所引發的災難,曾經的仙帝陛下在心中默默說了聲抱歉,一邊對系統道:【如我所料不錯,二師兄竟然會如此沒輕沒重,定然是因為心魔復發了……我要想個辦法去見他才行。】
系統嘲道:【我竟然不知道你這般好心腸,對著要害你的人還能這般關懷。】
【害我?你在胡說些什麼。二師兄怎麼可能會害我。】蘇濯不滿道:【即便無法成仙,他也會一直跟在我身邊保護我。】
【扭曲。】
【扭曲?或許吧。不過我不討厭哦。】蘇濯笑道:【而且這件事本來就是我的過失,若是上次在祝家地宮中我有發現他的情況的話,事情就不會演變至此。我明明察覺到那次二師兄有許多話想要說,卻總覺得馬甲已經掉了,來日方長——他那樣的脾氣,一棒子下去都打不出個響來,能有想要說的話定然十分重要。可我卻忽視了他。】
系統淡淡道:【你並非聖人。】
【是啊,我並非聖人,所以做不到無過。】蘇濯站低笑道:【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盡我所能,解開這個劫。哪怕……】
蘇濯正想著找些什麼借口離開,就看到同太真人走到了薛長生身邊,怪笑道:「小師弟,許久不見,還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啊。」
薛長生很明顯不怎麼喜歡這位二師兄,同樣陰陽怪氣道:「哪裡哪裡,自然比不得二師兄是大乘期『前期』的大能,師弟我自然是比不得的。」
同太真人臉一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目光又轉到了蘇濯的身上。他出手快如閃電,哪裡是薛長生能夠比得了的,知道他一把拉住蘇濯的手腕,靈氣在他體內轉了一個周天薛長生才發現不對,當即又驚又怒一掌打在同太真人身上。
金丹期與大乘期之間想查三個大境界,其距離到底差了多遠呢?簡單來說,薛長生用盡全部功力的一掌打在同太真人身上莫說能給對方帶來一點疼痛感,就對方週身的護體真氣都能直接將薛長生震得七竅流血而死。但薛長生明顯吃準了同太真人就是再不喜歡他也不敢讓他受傷,這一下打的又快又狠,而同太真人也不是第一次「挨揍」了,他撤掉週身真氣任薛長生一掌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癢道:「師弟想要收徒,還是再練上兩百年的好。否則過不了三四年就被弟子給超越了,不是更丟我北冥仙宗的臉嗎?」
薛長生氣得臉色發青,站起身一把拍掉同太真人握著蘇濯的手,冷冷道:「這是我的事情,不勞二師兄操心。」
同太真人冷笑道:「你看,我連師弟碰我一下都要小心翼翼的撤去真氣,唯恐一不留神都要將師弟你震死。你這個寶貝徒弟、哦,現在還不是。這少年的靈根與根骨比之琴廣廈還更勝一籌,不出十年必能進入金丹期。到時候結丹時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影響了他自己的前途不說,你這個師尊恐怕還要幫個倒忙被自己的弟子炸死……那就有趣了。」
薛長生一字一頓冷笑道:「不勞二師兄費心,若是有替別人操心的功夫,不若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境界,別一直都卡在大乘『前』期,你的親傳大弟子都已經突破化神中期了吧?至於成兒,我自然會求掌門師兄幫助,不用擔心。」
同太真人的臉色已經冷極了。
他們二人在台上對話,能聽到的只有各自身邊的幾個親傳弟子。同太真人被點名的大弟子的頭已經低的快埋進衣領中了,薛長生的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眼見著對方馬上就要翻臉,薛長生見勢不妙直接站起身,拉著蘇濯準備逃跑:「我去看看掌門師兄的情況,這裡就有勞二師兄你了。」
同太真人陰陽怪氣道:「那就祝小師弟可千萬別死了。」
薛長生反諷道:「不敢,不敢,我哪裡捨得死在二師兄之前,讓白髮人送黑髮人。」
話說完,他不待同太真人動怒拉著蘇濯就跑了。
台下與門外的弟子雖然不敢抬頭,卻也能感覺到台上的低氣壓。丹王峰主同太真人與破劍峰主長生真人之間不睦已久,據說甚至能追溯到兩百年前,原因不明。他們這些小輩也都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站在原地,連竊竊私語都消失了。
畢竟那坍台上的,可是大乘期的大能啊!
「木系天靈根……木系天靈根……」同太真人喃喃自語:「而且還是混沌之體……這樣的資質,竟然可以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這如何可能……」
——這等鬼才,如何可以被區區一個靠著出身才得以立足的薛長生能夠浪費的!
而另一邊,薛長生拉著蘇濯往山門前快不走去,一邊對著蘇濯洋洋得意:「你看看同太那個樣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擺架子,要不是他當初幫過我父親一次,就憑他的資質怎麼可能入我北冥仙宗大門。雖然我也沒資格嘲笑他就是了。」
蘇濯被對方的誠實噎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對方道:「我知道成兒你想問什麼,曾經有妖人傳言我北冥仙宗有人靠著妖丹入藥強行提升修為嗎,說的其實是同太,只是考慮到他在煉丹方面確實是罕見的奇才,倒也擔得起丹王峰之主的名頭,所以為師我就站出來替他背鍋了,反正我債多了不愁,也無所謂。」
他歎道:「掌門師兄和三師姐這些年不容易,我又是個閒不住總是闖禍的,難得能為他們出一份力倒也挺開心。」
蘇濯抓到了關鍵詞:「他們……?不是宗門嗎?」
薛長生微微一頓,歎道:「我父母都死在這裡,雖然是我長大的地方,但沒有多少歸屬感吧。」
復又笑道:「以後要是同太那個偽君子欺負你,你就用『大乘前期』這幾個字來諷刺他!有掌門師兄看著,橫豎他這輩子也就是這個境界了,氣他準沒錯!」
「……」蘇濯歎道:「若是弟子真的說了,只怕就只能等來世在做您的弟子了。」
「哈哈,來世啊……」薛長生歎道:「真的有來世嗎?」
「書上是這樣寫著的。」蘇濯想了想道:「失去的靈魂若沒有強大的怨念支持就會回到吾等之父的身邊,在吾等之父的保護下投入輪迴之井等待轉生。既然這是自上古開始就有的傳言,那麼應該是真的吧?」
薛長生點了點頭,突然笑道:「為師教你第一課,知道為什麼不帶你御劍過去嗎?因為這種不明時刻若是飛在天上就會成為靶子!」
蘇濯問道:「可是方才掌門師伯他們可都是御劍的。」
薛長生回答的毫不猶豫:「因為他們都本事保護自己嘛!」
蘇濯:「………………」
有這麼一個誠實的師尊,即使是我們的仙帝陛下也不禁無語凝噎。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後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