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京城事變2(捉蟲)
「京城自十三日前起進入戒嚴, 全城禁止進出, 違令者斬。」
「皇上為求長生大道,於凌霄樓聆聽國師說道, 將監國權力交於五皇子。」
「七皇子、九皇子與十皇子趁機發起叛亂, 連夜逃出京城。七皇子前往外祖所在的益州, 九皇子逃至母族所在的青州, 十皇子則隱藏在交州失去蹤跡。」
「西琉國於五日前開始騷擾益州邊境,青州臨近的南昭國已經發現了數撥斥候。為平邊境異變, 七皇子和九皇子的母族一時之間都不敢妄動。」
「江湖上, 百花谷的女子頻繁出現在十皇子失蹤的交州, 而魔教左右護法則現身於七皇子所在的益州……」
「勝卻人間閣閣主受傷未癒,風流郎君蘇尚下落不明。東陵第一大宗師坐鎮鵲橋仙城,以防不軌之徒。」
蘇濯坐在床上,用硃筆在放置於小案上的密報上圈出重要的點, 無奈歎息:「我不過昏迷了十五日,這天下的局勢竟然有如此大的變化。」
「你只是百花谷與魔教動作的起因罷了。」祝金風側著頭居高臨下道:「若非我突然重病纏身, 又無參與天下局勢的意思,這亂世豈會如你所願,如此快速的到來?」
蘇濯也不惱,反而笑道:「那我就要恭喜祝閣主越病面色越紅潤了。」
不過是五日的功夫, 之前還嘔血昏迷的祝金風不僅僅是面色紅潤,就連原本消瘦如柴的身體也胖了幾圈,至少一眼看上去絕不會將祝金風當做一個病人。只是他依舊很瘦,瘦的腰肢宛若女子一般的纖細, 讓他整個人還是顯出一絲與常人不同的病態。
坐在一邊的琴歡顏冷冷道:「若非你浪費了十五日時間,你的九皇子就不會如此狼狽逃竄。」
「只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我穿了護心鏡又藏好了血包,前胸和腹部也都穿了厚甲。」蘇濯無奈道:「誰能想到萬姑娘居然臨時手下留情,朝著我的腰窩捅了進去……」
居然捅腎啊!
捅腎啊!
你還不如捅我心臟啊!
蘇濯有口難言,祝金風卻是趁機挖苦道:「你至少要做三年的太監,我看你倒是一點都不氣。也是了,有絕色美人對你留有餘情,還有魔教少主留你性命,能做到這種地步,就算是要為此做一輩子的太監,想來風流郎君都是會開心才對。」
蘇濯輕笑一聲,視線似乎在不經意間瞄過祝金風下三寸:「若論起人生贏家,誰又能比得上美人無數的祝閣主?」
祝金風:「……」
兩個人一個被捅了腎,一個被孔雀蛛挖空了身體,想要完全恢復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被要求在幾年內做太監,已經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
琴歡顏不願聽這二人互相傷害,皺眉道:「你倒是對那兩個邪道很有信心。」
「所有計劃都順利進行著,我如何不會放心?」蘇濯慢條斯理道:「再者,我有著天下第一的劍客作為朋友,有著天下第一富豪作為合作夥伴,有著這樣的陣容,若是還能功敗垂成,我也只能願賭服輸。」
祝金風冷笑道:「他連我勝卻人間閣都贏了,不過區區百花谷與洛水教,如何不能駕馭?」
琴歡顏沒有多言,在沐浴了戰龍鮮血又手持捆有夏安寧長髮的破魔寶劍,他確實是有資格被稱為天下第一的。只是那一日,那個名叫傅謙聞的劍客留給琴歡顏的背影以及那驚天動地的一劍,讓琴歡顏無論如何也無法忘卻。隨之而來的,便是萬綠時在幻境中於極度的疲憊之下吐露出了肺腑之言。
【你以自己的標準去衡量著別人甚至約束著別人,卻為何不想想,那些被你束縛的人是否擁有和你同樣的起點,是否和你擁有同樣幸運?!】
琴歡顏看向祝金風,這位不算是朋友的好友,也說過同樣的話。
天下第一,天下第一,這天下第一所代表的,是何其渺小的一片地域。
他冷淡道:「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做?」
「想必南昭國的軍隊不出三日就會到達邊境,而為了守衛邊境,常家的軍隊就絕不可能離開青州,幫助尚雲進攻皇都。況且此時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五皇子對皇帝的軟禁,所有作為都會讓自己成為逆賊。」蘇濯點著桌子上的地圖,沉吟片刻道:「七皇子那邊應該也是一樣,李老將軍雖然不似常家族長那般一心為國,卻也知道絕不可以失去益州邊防。一旦失守,西琉國的騎兵就會長驅直入,屆時必定國難將至。」
「那五皇子當真蠢鈍至極。」祝金風冷嘲道:「引外敵入侵,不過是養虎為患。就算當真取得了天下大權,也不過是做他人手中的傀儡罷了。」
「確實如此,可是若說五皇子如此短見,那麼他身邊的幕僚為何不會勸阻?再退一步,身為他後台的燕雲國師,為何又置之不理?」蘇濯頓了頓,輕聲道:「只怕國師所求的,並不如我們開始想的那樣簡單。」
琴歡顏道:「去青州?」
蘇濯搖頭道:「不,是去柳州。」
祝金風低頭看向案幾上鋪著的地圖,若以京城為圓心,青州位於東陵國的東南角,與京城之間隔著十皇子所在的交州,比鄰南昭國。而就情報所屬,九皇子衛尚雲此時應當身處於青州母族常家軍處。
而柳州位於版圖正西邊,上臨京城下臨才州,蘇濯幾人從京城來到鵲橋仙城走的正是這條路。而柳州與青州相隔兩州,便是衛尚雲從探子發信出來的那一天走水路日夜兼程,此時也不應當在距離青州萬里之遙的柳州境內。
那麼,為什麼蘇濯如此肯定?
祝金風仔細端詳著不大的地圖,而也只有勝卻人間閣這般屹立大陸三百餘年不倒的龐大家族才能擁有如此細緻的地圖。商人的敏感讓他發現了異常,卻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祝金風勾起嘴角朗笑道:「好極了!有這般頭腦,總算我不算是上了賊船,與一個庸人合作。」
琴歡顏皺眉道:「柳州有什麼?」
蘇濯輕笑道:「有著對於任何一支軍隊都無比重要的東西。」
「——糧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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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綠時的心情與她的師姐們不同,並不怎麼好。
此時正是仲夏,交州又位於東南氣候濕潤。與萬綠時一同出來的師姐們不過片刻就熱的香汗淋漓,細密的汗珠沾濕了薄薄的輕紗,隱隱約約露出內裡嬌嫩的皮膚。似乎講了什麼好笑的話語,幾位國色天香的美女們笑的花枝亂顫,那微微顫抖的香肩與頭上飾品輕微的晃動讓站在遠處觀望的十皇子面目緋紅心跳加速。
「十殿下可是喜歡我那些徒兒?」
一個嬌柔的女聲從十皇子身後傳來,白衣的青年連忙轉身,一張美的讓人窒息的容顏印入眼簾。這個女子已經不年輕了,她的年紀足以做十皇子的祖母,便是眼角也能看到細細的紋路。但是她不同於庭院中那些年輕的少女們,她所擁有的是一種成熟的美麗,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彷彿帶著無法抵擋的吸引,讓人無法說出拒絕的話,做出拒絕的事。
十皇子艱難的從這種誘惑中回過神,引來了對面絕世美女的輕笑。他面上一紅,恭敬道:「見過從外祖母。」
「什麼從外祖母,十殿下這話生生將我叫老了二十歲。」美婦笑容優雅卻不容拒絕:「十殿下要是再叫錯,我可就真的要生氣啦。」
十皇子這才真的回過神來,連忙道歉:「在下一時走神,請谷主見諒。」
十皇子面前的絕世美婦,正是境界位於宗師級高手頂峰,只差一步便可成為大宗師的百花谷谷主。
百花谷主輕笑:「十殿下還沒說,可是喜歡我那些徒兒?」
「喜歡自然是喜歡的,卻不是『些』。」十皇子恭敬道:「便是眾位姑娘們容顏絕世,卻都比不得那最為嬌媚的一朵國色牡丹。」
百花谷主淡笑道:「十殿下倒是好眼力。綠時是我最為喜愛的關門弟子,無論是天資還是性情都是頂好的。而能夠拿到盤龍寶藏的鑰匙,還重傷了九皇子最大的助力蘇尚,可以說全靠綠時的努力。若是十殿下當真有意,我雖不會阻攔,卻需要殿下求的她真心同意才行。」
十皇子忙道:「自當如此。」
涼亭下,萬綠時單手托腮悶悶不語。比起身邊滿身香汗穿著勾人的師姐們,萬綠時不僅衣著保守,額上更是沒有絲毫汗水。確實如十皇子所言,萬綠時是那萬千名花中最美的那一朵國色牡丹,有她在這裡,足以讓身邊任何美女失去大半顏色。
一綠衣女子瞧見萬綠時一臉冷色,出言調笑道:「小師妹,你如今可是師父最疼愛的弟子,做什麼這般愁眉苦臉的樣子?讓三師姐看了好生心疼啊。那十殿下就站在遠處,若是小師妹肯笑一笑,想必那未來的皇后之位可就非你莫屬啦!」
眾女均笑了起來。
「是嗎?」萬綠時突然露出嬌笑:「既然三師姐如此心疼綠時,便讓綠時好好開心下如何?」
還不待那女子反應,一條金色的細線悄然無息的捆住了女子細瘦的腳踝。萬綠時輕輕移動手指,靈力匯聚的絲線驟然一提,那綠衣女子毫無防禦之力,被硬生生拖到桌下,狼狽的滾下了涼亭。
女子的嬌笑聲頓時此起彼伏。
萬綠時卻只覺得厭煩,她恢復了冷色轉身就走,身後傳來了綠衣女子的叫罵聲:「小浪蹄子,做了婊子還裝什麼貞潔?你勾引那風流郎君得到了寶物,若不是春心萌動怎會不下手殺了他?怎得,如今後悔了,想回到那臭男人身邊?」
萬綠時腳步一頓,她回過頭來,冷冷道:「我所作所為,均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既然如此,又何來後悔。」
作者有話要說: 困得要死了,明天早晨地鐵上捉蟲。
大家要相信我的腦洞啊,那種傻瓜似的想法絕對不符合我的文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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