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要相信領導

　　喝下最後一口紅酒，拜爾德滿意的打了個咯，吃了那麼多海蟹，還是麵包蟹最對他的胃口。

　　他吃完飯，隨意的餐巾擦擦手，正要準備站起來，一個手下就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大人，不好了！第二隊的人去市政廳了。”

　　“哦？”他一怔，“沒想到納瑞斯還真有這個膽，那就讓他們去吧。”

　　“不是大人，他們堵住了市政廳的門，正在那兒喊，很多、很多人圍觀。”

　　“……什麼？”

　　“什麼？”拜爾德不能理解，林登堡的伯爵也不能理解，當他聽到下面人的彙報後，少有的眨了眨眼，“那是什麼？是說巡邏隊的人要攻打市政廳了嗎？”

　　“不，不是攻打，伯爵，他們只是堵著門不讓市政廳的人出來，然後在那裏哭喊。第一隊的人這次做的太過分了，聽了實在讓人氣憤啊。”

　　“咦？”

　　伯爵這邊只是驚訝，而亞伯特卻是快瘋了——任誰被一個三四十歲的絕對說不上漂亮的女人抱著大腿一把鼻子一把淚的哭訴，滋味都不會好了。

　　“市長市長，您一定要為我們約曼做主啊，他在巡邏隊做了二十年，從來兢兢業業，沒有絲毫偷懶啊！”

　　“市長，他這次真的太慘了，三根骨頭都斷了啊，人現在還在昏迷著啊！”

　　“市長，我們家現在就靠他一個人啊，他要是有個好歹，我們娘三都不用活了！”

　　“市長，他是巡邏隊的，要是被強盜打了，那是他的工作，可是，他是被第一巡邏隊的人打的啊！而且是在他抓捕小偷的時候！市長啊市長！您一定要調查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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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曼的老婆雖然哭的不成樣子，說的卻清楚明白，喊的更是撕心裂肺，旁邊的兩個婦人也不遑多讓，哭的那叫一個真心實意：“約曼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你這一傷，你這幾個孩子可怎麼辦啊！”

　　“笛莎還不到兩歲，還沒同你說過話啊！”

　　旁邊的兩個少年本來是沒多少悲痛的，被這一帶，也哭了起來：爸爸——爸爸——“被抱在懷裏的小女孩不懂事，可在這種環境裏，又怕又驚，哭的更厲害。孩子的感情總是最直接的，這女孩哭的周圍二隊的人都紅了眼圈，雖然他們這一次是來鬧事的，但想到過去受到的委屈，那也真是悲從心來，有一些機靈的就道：“市長啊，咱們二隊一直負責的都是最苦最不好的地方，這也沒的說，可約曼這一次，是真冤枉啊！他作為巡邏隊員抓小偷有什麼不對？就這就衝撞了一隊的，是，咱們比不上一隊的，可有什麼，你一隊的說也就行了，犯得著把他打成這樣嗎？這以後，還讓咱們怎麼巡邏啊！市長您說句話啊！”

　　“市長您說句話吧！”

　　“市長，您說句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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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伯特覺得自己也要哭了，他哆嗦著嘴，想說，可實在不知道怎麼說。說一隊吧，他管得著人家嗎？說二隊吧，這都受了這麼大委屈了，還說什麼？說約曼的老婆吧，看看周圍這些目光，都不會讓他好過了！

　　是的，周圍！

　　在王嘉來的那個地方，堵路上訪那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哪個城市一年要是不來個幾次都不好意思說自己進行了改革做了人民公僕，可在歐克力大陸，這還真是第一次！這倒不是說歐克力大陸就沒什麼不公的事。從上到下都非常廉明，而是，沒這個傳統。

　　在這裏，要不是生來就是貴族，那就成為超凡者，如果兩者都不沾邊，那也就只有認欺負了。

　　這一點，貴族們這麼認為，普通人也這麼認為，所以要是遭遇了什麼不公的事，他們要不自己找關係，要不就是寄希望與自己的孩子。找政府……那是從來沒有過的例子——政府裏的官員都有貴族背景，誰會為你說話？所以，這件事是第一次，而林登堡的人也先他人之先，看了一把熱鬧！

　　這個時候，外面已經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了。這裏面大多是普通人，但也有一些超凡者和一些貴族。

　　“第一隊的人是不講道理，上次我去西街，親眼看到他們的人吃飯不給錢呢！”

　　“二隊的就給嗎？”

　　“二隊的最多拿你個麵包，可是一隊的，吃你個肉也不會給呢！”

　　“這倒也是，而且二隊負責的都是又窮又亂的地方，說起來這二隊還真不容易。”

　　“可不就是嘛，而且一隊這次還打了二隊的，看看把人家打的……以後這一家子可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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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一隊的出來說個話嘛！”不知道誰這麼喊了一聲，立刻得到了眾人的贊同，“是啊，讓一隊的出來啊！”

　　“一隊的人呢！”

　　“把人打了幾不管了嗎？打的還是自己的同僚！”

　　“今天一隊的連同僚都能打，明天打我們不是更沒有顧慮了嗎？”

　　這話一出，眾人都是一驚，本來來這裏的大多是看熱鬧的，還有一些不免有些幸災樂禍——一隊打了二隊的，好！讓你們狗咬狗！雖然不像一隊那麼跋扈，但二隊的名聲也不能說十分好。拿個麵包啦拿個香腸啦，這種事不要太普遍。所以此時雖然也有人同情他們，但從心底來說，還有些不以為然。可是這話一喊出來就讓眾人有了不同的心思。

　　二隊是不太好，但二隊再怎麼樣也不會欺負人——他們也沒這本事，可一隊就不同了，他們仗著自己隊裏有兩個高級劍士，連一般的傭兵團都不放在眼裏，而發生了矛盾呢，傭兵團也不敢和他們對抗。這次他們連二隊的人都打了，下次對他們這些傭兵團的還不知道下什麼手呢！

　　“讓一隊的出來！”立刻就有人高呼了起來。

　　“一隊出來！出來！做個交代！”

　　“交代！交代！交代！”

　　群情激奮，亞伯特汗出如漿，他看向市政廳的其他人，這時候眾人都瞪著眼，不敢亂動。他們倒也不傻，知道這時候要是進行驅趕，那麼所有的矛頭就都對準了他們——更關鍵的是，他們也驅趕不了啊，他們最強大的武力，第二巡邏隊就在這兒站著呢！

　　“納瑞斯呢？納瑞斯還沒有過來嗎？”雖然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但整個市政廳也不全是傻瓜，早有人在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去找納瑞斯了，這時候一看情況緊急，立刻就催了起來，早先跑去找人的急匆匆趕來：“大人，納瑞斯醉的不成樣子了，據說他去找第一隊的理論，被罵了出來。”

　　欺人太甚！

　　就算是市政廳的，聽到這話，也不由得怒火中燒。這事鬧得這麼大，他們也急匆匆的瞭解了一下，這一瞭解，立刻發現第一隊是真沒理啊！星洛湖本來就是二隊的，你們一隊的去就去了，還管人家的差事，管就管了，還把人打傷了！打也就打了，你們憑什麼還打的那麼重？經過神魔之子治療，人還昏迷著，據說還會有後遺症！這事，放在誰身上也過不去啊！

　　市政廳平時最能指揮動的，就是第二隊，免不了就更親近些，現在見他們這麼被人欺負，也都有些同仇敵愾的感覺。只是現在再惱第一隊的，這事也要趕快解決啊，總不能等著伯爵過問吧，當下就有人建議把第一隊的找來，不過這個建議立刻遭到了否決：“第一隊那幫人是什麼樣子你們不知道，來了只會火燒澆油！”

　　“那澆，也不是澆到咱們頭上。”

　　“咦？”

　　“總要把亞伯特大人趕快扶出來吧，我看大人再被那女人抱一會兒就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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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伯特此時的情況的確不好，他從來不知道被女人抱能這麼痛苦。這震耳的嗓門，這有力的懷抱，這濃重的氣味……他覺得自己再被這麼抱下去，就要有心裏陰影了！第一次，亞伯特對自己手下的生活有了切實的感受。眼角的餘光掃過後面一籌莫展的屬下，他心中那個恨啊——平時吃吃喝喝辦酒會你們從不落後，今天倒是趕快拿出個辦法啊！

　　這就是沒有經驗的危害了，這要是放在王嘉所來的地方，第一，市長大人根本就不會出面，甚至所有領導都不會露頭；第二，就算萬一市長大人陷入了包圍，也立刻會有別的工作人員來頂替他，把眾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可這些辦法是經歷了多少案例多少教訓總結出來的，可憐歐克力大陸上過去從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林登堡上下對此全無準備，亞伯特出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大手一揮就能把這些人驅散的……嗯，原本也的確有可能，如果這裏沒人經過指導的話……

　　但現在，一方是全無準備，一方是經過了有經驗的點撥，戰鬥力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眼看再這樣下去就要越鬧越烈，終於有人道：“把拜爾德叫過來，他自己闖的禍，讓他來收拾！”

　　立刻就有人去了，而在這時，一人一邊高呼著，一邊向這邊奔來，只見他撥開人群，一頭紮進二隊的隊伍裏：“隊友們！隊友們！你們不要這樣！納瑞斯大人知道了要怎麼辦？琳達嬸嬸，您先放開市長大人吧！”

　　亞伯特聽了簡直都快要流出眼淚了，這麼久這麼久，終於有人說出這句話了，他看向來人，一看之下就怔住了，這容貌……好像是奎因人？

　　“王嘉大人，您就不要管了，這一次實在是一隊太欺負人了！”

　　“對，您今天才來，已經陪隊長去過一次一隊了，下面的事和您無關！”

　　“是，您不知道，我們平時被一隊欺負的有多慘！”

　　這些人裏，只有一兩個納瑞斯的心腹是被點撥過的，剩下的人都是不明真相的，此時又被這話觸動了傷心事，頓時就哭了起來：“我們二隊沒有裝備沒有錢沒有人，所以我們去巡邏最亂最差最不好的地方，所以我們平時見了一隊的人都躲著走，所以我們從不敢和他們爭執什麼，可是這一次，他們下的手太狠了啊！”

　　“約曼，多好的人啊，都被他們打成那樣！”

　　“今天是約曼，明天就是我們，我們實在受不了這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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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先稍稍平息下來的情緒又沸騰了起來，眼看別的市政廳的工作人員也要被捲入，王嘉運氣龍象功，高喝一聲：“安靜一下！”

　　他這龍象功才練到第四層，功力實在不怎麼深厚，但在這個時候力壓群音還是沒問題的，頓時，場面一靜，王嘉歎了口氣：“隊友們，我知道你們難受，雖然我是今天才進的巡邏隊，但早先，我就和約曼先生認識了。我知道，他是一個好人，一個很好的巡邏隊員。核桃街的奇夫姐弟，在他的幫助下，才能維持住自己的麵包店；東林的蓋約一家，在他的幫助下，才能不受騷擾的打鐵。他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練習生，但是，他在用自己的能力幫助著大家！”

　　約曼能力不行，在隊裏就非常知道圍人，雖然他幫不了什麼大忙，但平時有個什麼事情，只要別人叫他，都會去，哪怕去了什麼都做不了呢，場面總是撐起來了。而在他的巡邏過程裏也很少發生敲詐勒索威逼之類的事情，就算拿個麵包，更多的還是處於保護的目的。此時王嘉這麼一說，不僅巡邏隊的人紛紛點頭，就是下面圍觀群眾，有知道約曼的也點起了頭：“原來是那個練習生的巡邏隊員啊，我知道他，人真的很好。”

　　“上次老福特的門壞了，還是他幫著修的呢。”

　　“真的嗎？有巡邏隊會這麼好？”

　　“我騙你做什麼，當時我就在旁邊，要不會知道嗎？你要說約曼是誰我還真不知道，但要說那個沒有鬥氣的巡邏員，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嗯，在巡邏隊裏，沒有鬥氣是非常稀少的……真要追究，也就約曼一個了。

　　“就連我，也是受過約曼先生的恩惠的……”說到這裏，王嘉停了停，“所以，他遭遇這樣的事，我和你們一樣難受！但是我相信，市長大人是絕對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