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鬧彆扭與開車前奏
祁清是最後一個回到宿舍的。
「清清,你的嘴唇怎麼了?」夏柏正躺在床上玩手機,見祁清回來,一眼就注意到他嘴唇紅腫,好像破皮了。
「沒怎麼,」祁清愣了愣,拐進衛生間照鏡子,「還有,不要叫我清清。」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夏柏的聲音從上鋪傳來。
祁清沒理他,從鏡子裡觀察自己,果然嘴角破了,而且脖子上也有深色的吻痕。
祁清把脖子和嘴角的痕跡拍下來發給吳非梵,控訴他的罪行。
琴棋:你幹的好事【圖片】【圖片】
Perceval:寶貝,你是在勾引我嗎?
琴棋:……有本事下次讓我上你。
Perceval:沒本事,不讓。
琴棋:表情【不能因為我超可愛就欺負我啊】
Perceval:表情【不能因為我超可愛就欺負我啊】
琴棋:表情【盜圖就算了 還當面發】
Perceval:寶貝我錯了,出差回來讓你在上面好不好?
琴棋:你以為我會信?
Perceval:被識破了【害羞】
琴棋:【敲打】【敲打】
夏柏還待追問祁清,卻被白臣軒換衣服的背影吸引了注意力。
「臥槽,軒哥,你背後是怎麼回事?」
「什麼?」白臣軒莫名其妙。
「我拍張照片你看看。」
夏柏拍完後把手機遞給白臣軒,只見蜜色的裸背上全是縱橫交錯的紅印子。
「沒什麼,」白臣軒看了一眼順手把照片刪了,「一隻野貓抓的。」
「嗷~」夏柏秒懂,「怕是只母貓吧。」
白臣軒看了他一眼,沒做聲。
「嘿嘿,軒哥真猛。」夏柏壞笑著拍馬屁。
秦川覺得有點不對勁,女人能抓得這麼凶?
由於白臣軒吸引了另外兩個人的注意,祁清免於被盤問的下場,十分悠閒地躺在床上看書。
11點多,和吳非梵互道晚安後他就睡下了。
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吳非梵都在外地出差,祁清也在複習考試,兩人只有晚上聊會兒天。
十一的前一天,吳非梵終於忙完工作,可以回到帝都。
琴棋:你幾點到,我去接你吧。
雖然一開始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但是對方溫柔體貼,又器大活好,實在是不能再稱職的男朋友,祁清忍不住對這段感情多投入一些認真。
收到祁清的信息,吳非梵很激動,但還是有些猶豫。他倒是挺希望祁清來接機的,但是同行的還有不少公司的員工,被他們看到了對自己沒什麼影響,就怕影響到祁清。
Perceval:不用了,你還要上課,晚上我去找你。
琴棋:沒關係,今天下午的課取消了。
祁清畢竟年紀比較小,沒考慮其他方面,只是有些迫切地想見到對方。
Perceval:那你來吧,下午3:20帝都機場,辛苦我的寶貝了。
吳非梵想了想,自己身邊都是平時關係比較好的核心員工,應該不會多嘴的,自己表現得再收斂點問題不大。
琴棋:好的。
出發前,祁清特意還沖了個澡,換了一身新衣服。
「喲,這是要去哪兒啊?」夏柏酸溜溜地問。他心情頗為鬱悶,白臣軒也就算了,連秦川那個傢伙都有女生跟他表白,再看看祁清這一身精心搭配的打扮,絕對是去見女朋友。
「出去玩。」祁清甚至沒有多給他一個眼神,把手機和充電器都裝進兜裡,「我今天晚上可能不回來了。」
「滾滾滾!」夏柏怒了:「你們都去玩,就我一隻單身狗在寢室,汪汪汪!」
祁清對他微微一笑,一向清冷的臉上露出兩個小酒窩:「那你好好看門。」
「!」夏柏快氣哭了:「清清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帝都機場,一群人拖著行李箱有說有笑走著。
「梵哥,咱們還回公司嗎?」一個戴黑框眼鏡,穿藍色西服外套的男青年問。
「不回。大家辛苦了,出了機場直接回家休假吧。」吳非梵除了襯衣外一身黑,鼻樑上還架著一支銀色金屬框的眼鏡。
眾人發出一陣歡呼,一個燙著卷髮,打扮時髦的年輕女人打趣道:「大余這麼著急,是去見女朋友嗎?」
「那可不是,」藍色西裝的男子名叫餘裕,是一群單身漢中最早脫團的人,「沒辦法,還沒上飛機就問我幾點到,說要來接我。」
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其他人都出離憤怒了。
「連梵哥都單著呢,就你能,你咋不上天呢?」一個胖胖的身影揪住餘裕的衣服,作勢要打他。
「冤枉啊!」餘裕發出誇張的慘叫,「我剛才還看見梵哥發微信和誰聊天呢,肯定有情況!」
聽他這麼說,其他幾人驚訝看向吳非梵。
「梵哥,你談女朋友啦?」
吳非梵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我談不談女朋友,和你們是不是單身狗有關係嗎?」
「……」
一群單身汪受到了成堆暴擊。
卷髮女人臉色白了白,強裝自然地問道:「那就是吳哥已經有女朋友嘍?」
她是這次出差人員中唯一的女性,叫裴思思,也是從帝都大學畢業的,比其他人晚幾年進公司,不僅工作能力強,酒桌上也很會來事,公司幾乎每次出差都會帶上她。裴思思不好意思和其他幾個男人一樣稱呼吳非梵為梵哥,叫吳總又顯得太生疏,就叫他吳哥。
「現在還說不上,過幾年成事了請你們喝喜酒。」
「喝…喝喜酒……」裴思思眼神有點恍惚。
其他幾人聽吳非梵這麼說,紛紛道:「不愧是梵哥,一個字兒『穩』!」
剛邁出出口處,就看見一個高壯的身影飛奔過來。
「裕裕,人家等你好久了!」只見一個虎背熊腰的女人嗓子裡發出嬌滴滴的聲音,染著一頭金黃的發,化著二次元式的濃妝,身穿緊身魚尾裙,腳下還蹬著15厘米以上的尖頭高跟鞋,看起來比餘裕高一大截,偏偏還小鳥依人地掛在他胳膊上,對比之下就像在遛狗一樣,顯得十分滑稽。
「……」
旁邊有人禮節性地尬笑:「大余,這你女朋友啊?」
「是啊,」餘裕看起來十分得意,將那結實的女人摟在懷裡,「介紹一下,這是小葉,現在還在光華大學讀研。」
大家想稱讚幾句,卻發現無從下口,只好乾巴巴說道:「葉小姐和你挺配的。」
餘裕聞言十分高興,一點也不客氣地承認:「哈哈,我也覺得。」
裴思思注意到吳非梵在張望什麼。
「咦,梵哥,你女朋友也來接你?」
吳非梵沒有理她,向不遠處揮了揮手。
一個俊秀高挑的男孩子走過來,身上穿著運動裝,皮膚白皙,表情微冷,但莫名覺得很乖巧。
「……」
吳非梵一眼就認出祁清身上穿的是他給買的衣服,滿意笑道:「小清,來這裡。」
「介紹一下,」他右手摟在祁清肩上,「這是祁清,咱學校大一的學弟,和我是同鄉。」
眾人:「???」
見大家一副凌亂的表情,吳非梵解釋道:「小清和我家裡關係好,我們從小就認識。」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恭維起來,還說什麼等祁清畢業了也來公司工作。
「我不行,我學金融的。」祁清連忙搖頭,他不想給吳非梵添麻煩。
大家看他這麼認真的樣子都笑了:「沒事,學金融我們這兒也要的。」
裴思思也和別人一起笑著,心裡卻打起了嘀咕,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有哪裡不對,但是仔細想想也沒有什麼。吳非梵從始至終沒有說自己的女朋友要過來,甚至沒有承認自己現在已經定下來女朋友了。
出了機場,大家就分道揚鑣了。
眼看著其他人都走完了,裴思思快步追上吳非梵和祁清。
「吳哥……」裴思思嘴角翹起一個溫柔的弧度,據說這種弧度的笑容最讓人有好感。
「有什麼事嗎?」吳非梵轉過頭。
她往耳後撩了下頭髮,眉眼彎彎:「沒什麼事,就是問問吳哥假期有沒有安排?」
祁清看了看這個成熟美麗有氣質的女人,又看了看吳非梵,背過身去往一邊走。
吳非梵在裴思思問出那句話時就知道她什麼意思了,正要說假期有安排了,就見祁清扔下他一個人走了。
「不好意思我假期要陪女朋友。」扔下這句話,吳非梵轉身就去追祁清。
看著吳非梵乾脆利落毫不留情的背影,裴思思愈發覺得不對勁,卻又找不出原因,只好咬了咬唇不甘心地走了。
「小清,小清等等我。」吳非梵追上去。
祁清一言不發,只顧往前走,打了一輛車就要上去。
吳非梵提著行李一起擠了上去,卻聽見祁清說:「師傅,去帝都大學。」
「去月華小區,師傅。」
「到底去哪兒你們倆給個準兒。」司機師傅不耐煩了。
「月華小區。我弟弟跟我鬧脾氣呢,別聽他的。」吳非梵抓住祁清準備開車門的手,同司機說。
「誰要和你回月華小區?」祁清冷冷地說。
「好勒,月華小區是吧。」司機選擇聽看起來比較年長的人的話。
祁清見拗不過他不做聲了,也不看他一眼,一直盯著窗外,好像千篇一律的高樓和車輛很有趣似的。吳非梵手掌包裹著他的手,企圖讓他蜷緊的拳頭舒展開,愣是沒成功。
無奈歎了一口氣,他也沒辦法了,只能等下車再說。
那司機卻是個閒不住的,從後視鏡裡見狀勸解道:「兄弟倆哪有隔夜仇?弟弟總該多聽聽哥哥的……我說,你倆是因為什麼鬧矛盾?」
吳非梵和祁清都沒回答他。
司機也不覺得尷尬,自說自的:「要我看,兄弟之間鬧彆扭一般是為了女人。」
祁清僵了一下,繼續看窗外的風景。
吳非梵暗叫不好,沒想到那司機滔滔不絕:「說中了?你說兄弟倆那麼多年的感情,為了個女人…嘖嘖,俗話說得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這一路可算是煎熬,祁清隨著司機的講話表情越來越冷,吳非梵幾次試圖讓司機住嘴,那司機總有新的話題,他只能盼著趕緊下車。
到小區門口吳非梵搶先結了賬,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提著祁清往家裡快步走去。
祁清知道力氣比不過他也不掙扎,任他拖著走,走到家門口,吳非梵掏鑰匙開門,祁清的聲音涼涼的從身後傳來:「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先回學校了。」
10月的天氣,吳非梵急的汗都冒出來了:「你怎麼這麼倔,不由分說就給人判死刑呢?」
「我可沒那麼大本事,吳總你有的是人喜歡,還在乎我怎麼想?」祁清表情已經冷得像一塊冰了。
門打開了,吳非梵先一腳把行李箱踢進去,然後拉著祁清的手腕把他弄進了屋。
「那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員工,在此之前我從來不知道她對我有想法,我也從來沒有和她單獨出去過。」吳非梵把祁清壓在門背後,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地解釋。
「那誰知道你和她有過什麼,你怎樣編都可以。」祁清偏過頭去不看他。
「小清,」他用手捏住祁清的下巴,把他的腦袋扳正,「你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我跟你認認真真的說,我在你之前從來沒喜歡過任何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不能讓我產生興趣。直到那天我在舞台上重新看到你,那是我第一次體會到心動的感覺。」
剛開始父親無意間告訴他那麼一個小屁孩,還是男孩子,曾經有可能是他的媳婦,他只覺得好笑,接觸過後發現這個孩子傻傻的很可愛,之後的很多年忍不住一再回想起來。直到在那個舞台上認出他時——那個小小的孩子在他不經意間已經出落得光彩照人,而他錯過了這麼多年,卻有這樣的緣分與他重新相遇,這是多麼奇妙又難能可貴的緣分,那一瞬間他就決定再不放手。
「你……」祁清被迫與他對視,看著那雙只倒映著自己一個人的眸子,又聽到這樣的告白,幾乎要原諒他了,突然想起那個女人含羞帶怯地問他十一有沒有空,還有他跟同事介紹自己就是同鄉的學弟,跟司機說起來就是兄弟倆,一副生怕兩人的關係暴露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休想我這麼容易就放過你!」祁清惡狠狠地擱下這句話,順勢抓過他的手就往臥室拖。
吳非梵見他情緒不對,還想再說些什麼,聽他這麼一講,內心默默祈禱請務必不要放過我,裝作柔順的樣子乖乖被他拖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