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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錄》第328章
第328章 三角戀

 崔曄輕輕撫過阿弦的發絲, 也情不自禁地將她往懷中攬了攬,輕聲低語地嘆道:「唉, 我生平第一次覺著, 日子過得如此之慢。」

 阿弦仰頭看他:「什麼?」

 面前的明眸裡映著他的身影, 崔曄不由又揉了揉她的臉,笑道:「我是想著快些到六月才好。」

 阿弦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忙又低頭將發熱的臉藏在他的懷中去。

 崔曄臨去之前叮囑道:「你雖做了你必須要做之事,但河內侯心胸狹窄, 一定懷恨在心。如果這次他魔高一丈,以後行事可要加倍當心了。」

 阿弦先前因知道那女孩子被武懿宗用非人的手段折磨, 實在是觸目驚心, 義憤填膺, 她雖下定決心進宮「告御狀」, 卻又怕如上次為王皇后蕭淑妃「求情」一樣,會惹得武後又疑心到崔曄身上, 是以她在行事之前, 先詢問過崔曄。

 阿弦本以為崔曄會對她說「暫時隱忍」之類的話, 畢竟她並無任何證據,就算是進宮,最大的可能是沒有結果、卻反會又惹武後不喜。按照崔曄的性子, 該不會同意她如此貿然行事。

 誰知他只沉吟了片刻,便點頭答應了。

 反讓阿弦覺著意外, 忍不住又問他:「阿叔同意我進宮?」

 崔曄看出她眼中的疑惑, 道:「不妨告訴你, 似武懿宗這種對家奴加以私刑甚至處死的事,在長安城甚至整個天下到處都也有之,對那些權貴而言,下人的性命就如草芥,渾然不當回事,官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阿弦聞聽悚然,她只因知道那丫鬟的遭遇而出離憤怒,卻想不到,也許天下還有很多類似這丫頭遭遇的可憐人。

 崔曄道:「我雖然私心覺著你不該去招惹武懿宗。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你選了一個很好的下手對象,官府不敢管,也是當今的皇親,如果能將他撼的動一動,興許會對其他那些肆無忌憚的兇徒起一個警示的作用。」

 「你的意思是殺雞給猴看麼?」阿弦搖頭,「但是我沒有證據呀,阿叔你方才也說過。」

 「我是說過,」崔曄微微一笑,手指在她皺起眉心溫柔撫過:「但是開口的人是你,而傾聽的人,是當今的皇后,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阿弦似懂非懂。崔曄道:「你的身份畢竟特殊,只要你肯開口,事情就一定會有變數,我相信皇后絕不會無視你所說的。」

 阿弦仍擔心:「如果皇后選擇維護他呢?」對武氏族人,武後可是相當的偏袒,「如果皇后不理此事,豈不是更助長了其他無法無天之徒的氣焰?」

 崔曄道:「 雖然結果難料,但總比所有人都不去揭破此事、一潭死水的好。」

 ***

 大理寺。

 陰陽師阿倍廣目算是二次被拘留在大牢之中,因為明崇儼之故,獄卒並未為難,反而多有照料。

 這日,明崇儼前來探望,卻察覺氣氛不對,那些獄卒們不知何故竟都躲著他。

 明崇儼暗自詫異,入內之後,終於卻見阿倍廣目身上竟然帶傷,連原本清俊的臉上也有傷痕,依稀地血漬未乾。

 「是什麼人敢這樣無禮?」明崇儼驚怒。

 因受了刑,阿倍廣目臉色如雪,神情憔悴,聞言卻一笑道:「不必問了,只是我咎由自取而已。」

 明崇儼道:「你若不說,難道我會不知道?」他側耳一聽,身旁的鬼使早將真相告知。明崇儼眼中透出惱色:「雍王竟然如此?」

 阿倍廣目道:「先生!」他站起身來,向著阿倍廣目深深行禮:「先生不必因此而生氣,我不值得你如此,先前承蒙你好意說情,已經無以為報了。」

 明崇儼道:「不必你多言。你只告訴我,雍王向來性情和順,怎麼居然一反常態如此暴戾?」

 阿倍廣目頓了頓,低低道:「或許是跟那惑心之鬼有關。」

 明崇儼心頭一塞。

 阿倍廣目回身,緩緩坐了,舉手入懷中掏出那一枚古鏡,在面前照了照,看到臉上的傷,便扯了袖子輕輕擦拭,雖然情形如此狼狽,他的動作仍是優雅自如。

 明崇儼看著那古鏡,略覺心酸:「你受了傷,一定要及時治療,你放心,我……」

 「不,我不想再為難先生,」阿倍廣目握著鏡子,看著鏡子內那道通紅的傷口,他喃喃低語道:「肉身上受些苦痛,也是一種修行。但如果再連累別人,那我可真是百死莫贖了。」

 ***

 與此同時,大理寺前院。

 雍王李賢坐在桌邊,正默然出神。

 桌子對面,是劍眉皺蹙的袁恕己,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之前李賢來到大理寺,要見阿倍廣目。——先前因明崇儼說情放過了阿倍廣目,讓袁恕己暗中大為光火,誰知道柳暗花明,李賢竟有勇氣上奏,把倭人陰謀欲禍國之事捅破,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就算是上意想要饒恕陰陽師,但民意跟各位大臣們的意見卻都是前所未有的一致,都想要剷除這作亂的倭賊以警傚尤。

 短短兩日裡,言官們激烈進言,從跟倭人的戰事到遣唐使的來往,曆數賞罰分明律法嚴謹方能讓四夷敬服天下太平的種種。

 高聲大呼,慷慨激烈,讓高宗都有些禁不住了。

 如果那小野一郎不是被大島渚反殺,倒是可以把他拉出來殺雞儆猴外加以平民憤,誰知那倭賊竟不識相地晦氣先死了。剩下能砍頭的似乎只有阿倍廣目了。

 所以陰陽師才又被送回了大理寺。

 袁恕己對這個結果當然是喜聞樂見的,也正因此,對雍王李賢的好感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因此在今日李賢說要見陰陽師的時候,袁恕己並沒有絲毫猶豫。

 ***

 獄卒開鎖之後,李賢自己進了牢房,就在袁恕己擔心雍王殿下安危(另外也是有看熱鬧之意)想要跟著入內保護的時候,李賢回頭道:「請少卿暫時在外等我片刻。」

 袁恕己只得掃興地退了回來。

 因此他並不知道李賢跟阿倍廣目說了什麼,只是在聽見裡頭有些異樣響聲,好奇探頭看了一眼的時候,才發現李賢手中原本握著的馬鞭竟已經揚起,不由分說地在阿倍廣目的身上抽了不知多少。

 李賢的性情從來最是寬仁良善,此事天下皆知,所以他突然做出這種事來,大出袁恕己所料,他忙掠到裡間,攔住了李賢。

 此刻陰陽師身上的衣裳已經被抽破了數處,鮮血滲了出來,在白衣上斑斑處處,顯得觸目驚心。

 袁恕己雖然很樂意看到倭人多吃些苦頭,但是這一幕來的太過突然,滿懷震驚,完全蓋過了其他想法。

 「殿下為什麼竟會動手打那陰陽師?」終於,袁恕己忍不住問。

 李賢像是從夢境中醒過來一樣,轉動目光看他。

 他卻並沒有立刻回答袁恕己,而是問了一個讓袁恕己更覺意外的問題。

 「袁少卿,你心裡喜歡女官,是不是?」

 袁恕己正想打探李賢的用意,突然聽了這句,就像是冷不防被人使了一招回馬槍、戳了個正著一樣。

 他僵了僵,然後說道:「不錯,我喜歡小弦子。或者說,我生平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

 李賢的面上露出奇異的笑:「我真羨慕少卿,能如此光明正大的承認,也能如此自由地喜歡一個人。」

 袁恕己心頭一震,從李賢這有些古怪的笑裡猜到了他此刻所嗟嘆的是什麼。

 ——但是……原來自己身處的這種情境,居然也會有人羨慕?

 原來他還不是最糟的那個?

 李賢垂下眼皮,緩緩長吁了口氣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動手鞭笞阿倍廣目麼?因為我恨他。」

 袁恕己心中正為自己的「地位上升」覺不可思議,聞言道:「當然了,人人都恨他,更有百姓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呢,敢陰謀禍亂我大唐,這豈不是找死麼?」

 「我不僅是因此恨他。」李賢淡淡地說。

 「殿下……?」

 這一刻在雍王李賢的眼前,無法按捺地浮現許多不該存在的場景,雖然明知道是虛幻的惡毒的記憶,但偏偏這樣真實、甜馨,而且無法被淡忘。

 「我恨不得殺了他。」李賢漠然,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濃烈殺機,「如果你未曾進去攔阻,我想我會殺了他!」

 就在此刻,門外有人淡聲道:「殿下,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李賢不動,袁恕己起身:「諫議大夫。」

 來者自然是明崇儼,而因為他跟陰陽師的那點兒特殊關係,導致袁恕己對他頗有微詞。

 明崇儼對袁恕己一拱手,徑直來到李賢身旁,仍是先行了禮。

 李賢目視前方不堪明崇儼,問道:「明先生方才說什麼?」

 李賢雖是皇子,但因明崇儼身份特殊,又曾為高宗治好了頭風之疾,李賢向來對他甚是推崇,自然也多一份敬重,先前每次相見,都是謙和有禮相待。

 這一次,卻全然不同,通身透出一個詞:冷淡。

 明崇儼道:「我先前去見過阿倍廣目,他被人用了刑,聽說是殿下所為?」

 「是。」李賢回答。

 袁恕己打量情形不對,本來想替李賢把這責任攬了過來,誰知他半點要遮掩的意圖都沒有,回答的異常痛快。

 明崇儼蹙眉:「如何審訊如何處置,乃是大理寺的分內,殿下為何要突然插手?」

 李賢道:「這種狼心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明崇儼道:「就算要誅滅,也是按律行事,何勞殿下親自動手?」

 李賢冷笑出聲,轉頭看向明崇儼:「原來諫議大夫也知道按律行事麼?那麼,先前明明已經查明了陰陽師跟主神勾結,危害大唐的事實,為什麼大夫居然要在皇后面前力保此人呢?這難道就是所謂按律行事?」

 明崇儼清秀的臉上浮出一抹淡紅,但雙眼裡惱怒之色更重:「如果殿下真的如你所說這樣清楚此事的經過,就該知道阿倍廣目並非是甘心情願如此的,他是被小野一郎脅迫,另外,他也在案發之地留下了線索,正是憑著這些線索,我才會查出此事跟他有關。」

 李賢挑眉:「諫議大夫的意思,是說陰陽師是個良心未泯的倭人麼?那倘若這一次去雍州的不是狄仁傑跟戶部女官,如果諫議大夫並未查明真相?那麼,是不是要整個大唐都葬送在這良心未泯的倭人手裡了?」

 兩個人唇槍舌劍,針鋒相對,袁恕己在旁目瞪口呆。

 一向知道明崇儼高人做派,淡泊出塵,也一向知道李賢天生的好脾氣涵養,待人謙和有禮毫無皇子的矜傲,然而現在這兩個人對上,雖然彼此都未曾動作,但是這一言一語,字字句句碰撞,似乎隱隱激出金石之聲。

 李賢說罷,雙眸仍是直視著明崇儼,隱約透著冷傲之色。

 明崇儼緘口不語,似乎詞窮。

 但是過了片刻,明崇儼忽然說道:「照我看,殿下今天的大動肝火濫用私刑,只怕跟江山社稷沒什麼關係吧?」

 李賢像是被人從後心捶了一把,身形一晃。

 明崇儼道:「為了一己私慾……不,應該是一己私怨而遷怒,殿下好像並不是你自己說的這樣義正詞嚴,正大光明啊。」

 「大夫!」袁恕己不由叫道。。

 而李賢緩緩起身:「你說什麼?」區區四個字,卻像是字字重若千鈞。

 明崇儼只是用瞭然所有的眼神冷靜地看著他。

 袁恕己再也無法袖手旁觀,房間內的氣氛緊張到一觸即發似的,他總覺著下一刻這兩個人就會互相殺了對方,不死不休。

 「好了……」為了緩和氣氛,袁恕己不得不掛上很不合格的假笑,「實在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分不明白的,不過此案既然仍在大理寺,兩位就不必再爭執了,就交給我來處置就是了。」

 雖然袁恕己竭力調節,這兩個人卻仍是彼此凝視,像是把先前唇槍舌劍的勢頭轉移到了眼睛裡,各自眼中自有兵器飛舞,生死交鋒。

 就在這時候,外間一名差人飛奔而來,滿面驚慌失措,看見室內如此情形,一怔之下,對袁恕己道:「少卿,少卿大事不妙,那個陰陽師、他居然……」

 明崇儼陡然轉身,只聽差人喘著氣道:「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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