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女兒國國王

　　孫悟空視線在他身上轉了好半天， 看得陸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收回去，懶洋洋地掏了掏耳朵說：「我去偷通關文牒， 你去就是添亂。」

　　陸沉驚訝：「現在去？」

　　孫悟空：「不然呢？」

　　他小心翼翼地環視一週：「你聲音這麼大， 都不怕被誰聽見了？」說完之後又笑了，「不過這裡也沒人打得過大聖爺。」

　　陸沉重新坐下去，知道大聖爺還會跟自己說話，剛一直懸空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

　　哼著歌心情不錯地拿起筷子， 吃了一口菜：「那你早點回來哦。」

　　然後就轉頭就去跟唐僧聊天了：「糖糖，你怎麼同意偷文牒了？」

　　唐僧一臉無奈， 看了一眼懶洋洋依舊吃東西的豬八戒和早起就一直戰戰兢兢，甚至不敢說話的沙悟淨， 用他昨晚上的話解釋：「這可不是偷，我們只是拿回自己的東西罷了。」

　　陸沉扁扁臉：「好吧， 拿回自己的東西。」他也不想探究糖糖改變主意的其中深刻原因，只想趕緊拿到東西離開這裡，等早日取得真經自己也就能完成和大聖爺的約定，早點回去了。

　　更何況，說實話，他不是很喜歡女兒國國王，還有那個什麼琵琶精。

　　看起來一點都不正經的模樣！

　　完全顛覆了自己對未來愛情美好的憧憬。

　　碎掉的三觀已經拼不起來了， 好想趕緊離開啊！

　　話說那邊孫悟空說是去偷文牒，其實就是去大搖大擺地搶罷了。

　　女兒國國王坐在紗簾後面，影影綽綽地倒映出曼妙的身影，一邊的琵琶精坐在她的邊上為她輕輕柔柔地打著扇子。

　　孫悟空頭都懶得抬， 撓了撓下巴：「還是交出來吧。」

　　琵琶精一揮手，紅衣繞眼，整個人裹著一層紗衣站在孫悟空的面前。眼波流轉，眼角含情：「大聖爺，怎麼不願意抬頭看一眼奴家呢？」

　　孫悟空抿唇不說話，一臉的不耐煩。

　　琵琶精似乎早料到他會如此反應，也不強求，只是自顧自繼續說下去：「大聖爺，可是奴家不如那小兄弟長得好看。」說著她忽然仰頭哈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佛門之人竟然六根不淨，還殘留七情六慾，也不知道佛祖知道會作何感想？」

　　孫悟空冷淡看她一眼，直接無視，視線落在紗幔後面國王身上，眼神微動，手一抬桌面上一本文牒刷的一聲落在他的手上，轉身就走。

　　琵琶精忽然在後面大叫：「孫悟空，你本身就為妖精，又為何護唐三藏取西經，既要護他取經，又為何動心動情？」

　　孫悟空大步跨向前，手指撫上腦袋上的緊箍咒：「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只是以後——這責任只為一人背負。」

　　琵琶精袖手一揮，穩當落在孫悟空的面前，紗質紅衣輕輕柔柔地飄落，仰頭呵呵笑：「齊天大聖？沿途小妖小怪都不能收服？還要各處求菩薩幫忙？」

　　孫悟空眼神淡淡，絲毫沒有把她挑釁的話放在心上。

　　如今的他已經不是當日那個爭強好勝、只求天地間第一、無牽無掛的齊天大聖了，現在的他——究竟擁有多少本領，究竟能有多厲害——全不重要，只要他——護得住一人即可。

　　更何況——那人還只是個小笨蛋，也不需要自己多麼出頭。

　　琵琶精長劍一指，眼神微冷：「我看都是虛傳，今日即使是不能留下你們師徒五人，我也要拚死留下唐三藏。」

　　孫悟空聲音微涼，看他一眼：「你要留下我師父做什麼？」

　　琵琶精轉身快速地看了背後一眼，又立即收回來，視線越過他一臉不屑：「哼，你管我做什麼？」

　　孫悟空手指快速劃過，在還沒認真出手的時候琵琶精瞬間到底吐血。

　　彫蟲小技，何足掛齒。

　　他自琵琶精身邊經過：「別自尋死路了，殺孽不重，還是好好活著吧。」

　　琵琶精手捂著嘴，口中鮮血還是不可抑制地湧現出來：「你愛他，他卻毫不知情，你不累嗎？」

　　孫悟空唇角忽然勾起一個弧度：「你怎麼知道他不知道？」

　　琵琶精驚訝：「昨晚的夢根本……」沒有任何璇旎之意。

　　孫悟空：「可他遇到危險時第一個叫的就是我。」

　　琵琶精立刻反駁：「那是因為他只有你可以依靠。」因為激動琵琶精撐著地又吐出一大口血。

　　「隨你怎麼想。」

　　小笨蛋的依賴——能是簡單的依賴嗎，而且還是只有、我、可以依賴。

　　孫悟空回頭看了一眼紗帳，想了想還是揮手為嘴裡面的人解了定身術，路過琵琶精的時候猶豫一瞬。

　　情不知所起，但知之時已甚濃。

　　也許——又是兩個笨蛋而已。孫悟空輕聲說：「或許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的喜歡和你的喜歡不太一樣。」

　　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身後傳來盈盈嬌軟膩人的輕呼聲。

　　「琵琶。」

　　陸沉還沒吃完，孫悟空就已經回來了。他匆匆忙忙嚥下去嘴裡的東西：「這麼快，沒事吧？」

　　孫悟空順勢摸了摸他的腦袋，難得溫柔，一點都看不出來早上還氣沖沖的：「能有什麼事？」

　　陸沉也不記事，扁了扁嘴：「我就是覺得有點快，沒事就好，那我是不是現在就要走了？」

　　他轉身趕緊通知豬八戒和沙悟淨：「快點快點，我們收拾收拾快走吧。」

　　孫悟空反倒是悠閒地坐下來：「沒事，你吃你的，不用著急，下午再走吧。」

　　陸沉不同意，攛掇著沙悟淨起身去收拾行李，回頭後怕地說道：「這怎麼可以，她們要是不放我們怎麼辦，大聖爺，能不動手儘量不要動手，再說她們一介女流，我們也不好……」說到最後，陸沉臉上帶了為難。

　　他的偶像可千萬不能打女人啊，這樣不好的。

　　唐僧淡定，轉身問道：「你跟國王說好了？」

　　孫悟空白了陸沉一眼，衝著唐僧點點頭：「嗯，她已經同意放我們離開了。」

　　「……」竟然翻我白眼，大聖爺越來越不正經了。

　　陸沉扁扁嘴，但嘴裡還是抑制不住的驚訝欽慕：「呀，真的？大聖爺，你真厲害。」他比了個大拇指被孫悟空冷淡瞪了一眼，捂了捂受傷的心臟撅著嘴巴坐回去慢吞吞開始吃飯。

　　期間還不住地用哀怨的小眼神打量著孫悟空。

　　剛不是都好好的了嘛，怎麼又生氣了。

　　大聖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陰晴不定了，難不成是……更年期了？

　　陸沉眼神一晃，視線不自覺落在孫悟空的臉上，慌亂搖頭將這個想法趕緊趕了出去。

　　罪過罪過。

　　唐僧視線定在孫悟空身上，得到一個保證的點頭，也放了心：「那吃完各自都回去收拾收拾，下午我們就啟程出發吧，免得夜長夢多。」

　　陸沉趕緊舉手捧了個場，碰上孫悟空的視線瞬間咧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

　　吃完飯之後，他跟在孫悟空的背後，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大聖爺，觔斗雲呢？」

　　孫悟空轉頭皺眉：「怎麼了？」

　　陸沉蔫巴巴的：「我想回去了。」

　　孫悟空沉默半晌：「想睡覺了？」

　　陸沉靠著他的肩膀，步子都抬不起來了：「嗯，太困了。」

　　孫悟空一把直接把人抱起來：「睡吧。」

　　陸沉勉強睜開眼睛：「不行，我要是睡過去了你們帶著我不方便，趁著我還沒睡著先讓我回去吧。」

　　想起那天晚上他疲勞駕雲要不是自己看護著，下場肯定是掉到那個山頭被分吃乾淨，孫悟空面色帶了嚴峻：「路上要是睡著了怎麼辦？」

　　陸沉已經提不起力氣了：「沒事的，只要捏一個訣，直接就可以到山洞的。」

　　眼看著他兩張眼皮已經黏到一起了，孫悟空深吸一口氣也不打算在這分開的時節上跟他生氣：「睡吧，要是真睡著不醒了我會送你回去的，以後困了千萬不要一個人待著。」

　　陸沉幾乎已經聽不到聲音了，卸了全身的力氣歪倒在孫悟空的懷裡睡著了。

　　這次睡著之後意識卻沒有消散，反而是進入了一個忘我的境地，就像是那天的純黑一般，只是這次是純白。

　　作者有話要說：　　女兒國國王：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我對你毫無感情？

　　女兒國國王：你給我的未必都是我想要的。

　　女兒國國王：你只看到我想留下他們幾人生兒子，難道看不到我竭力勸說他們的同時，眼裡只為看你的反應嗎？

　　女兒國國王：我又何嘗不是……只依賴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