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告白上

　　因為女兒國國王和琵琶精的配合， 女兒國的後續事情很快就處理好了。

　　陸沉看著殷切將他們一行人送出來的女兒國國王和琵琶精，本能覺得不太對勁， 湊到唐僧跟前咬耳朵。

　　「糖糖， 你說她們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熱情？」不僅放他們離開，甚至還試圖往他們身上不停地塞東西。

　　錢財乃身外之物，沒人會要。

　　國王便一直不停地親手給他們的包袱裡裝了滿滿噹噹的食物， 陸沉看得眼眉直跳。

　　更重要的是——陸沉視線一直定在琵琶精的身上，想到上次擾亂自己的夢， 這人該不會是有什麼企圖吧。

　　一邊的琵琶精嘴角彎彎，拽著國王的手：「陛下， 聖僧要出發了，還是讓他們快些離開吧。」

　　女兒國國王順勢拍拍她的手背， 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孫悟空身上，話卻是對唐僧說的：「感謝聖僧指點，琵琶和我……」她頓了頓，拉上身邊琵琶精的手，抿著唇笑，「總之謝謝了。」

　　陸沉：「？」

　　琵琶精笑的更是滿面春風，人比花嬌。

　　陸沉：「！」

　　唐僧點點頭：「阿彌陀佛。」也不寒暄， 直接招呼著大家上路了。

　　陸沉走了兩三步，回頭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

　　身後的國王和琵琶精仍舊站在城牆樓下，二人十指相扣，虔誠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久久不動。

　　陸沉腳下一頓。

　　他——這次似乎在女兒國國王的眼睛裡看到了愛意， 雖然還是有些不太明白。

　　但——他知道了眼睛裡真的可能會有愛意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自己看大聖爺的時候會不會不自覺流露出愛意呢。

　　應該……會的吧。

　　——

　　孫悟空手裡挑著金箍棒，在前面走的肆意瀟灑。

　　陸沉在後面，看著夕陽西下他身後拉的很長的背影，悄悄地去踩他的影子。他小時候不知道聽誰說過，如果一直踩一個人的影子，那你就會永遠跟這個人在一起。

　　踩著跳著抬臉就看見唐僧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陸沉心虛立刻站直了身子，警告他不要亂想：「糖糖。」

　　唐僧轉開臉，看著遠處的碧水青山慢悠悠地走著。

　　陸沉扁了扁嘴，再看一眼前面的大聖爺，給自己鼓了鼓勇氣，最後還是勇敢地上去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起碼說出來之後心裡也不會這麼七上八下沒著沒落的。

　　「大聖爺。」陸沉手裡捏著一根隨便在地上拔的草逗弄一邊的白龍馬，引得白龍馬一個勁地哼哧哼哧抗議，他也分不出心去管，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只用眼睛一個勁地瞄著身側的大聖爺。

　　孫悟空用眼角挑他一眼。

　　自從陸沉知道自己喜歡孫悟空之後，經常會因為他的一些小動作而入迷，他想可能他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大聖爺吧。雖然意識到的晚了一些，但自己接受的快呀。所以一定要快點表白，就算被拒絕費盡心機也要留在大聖爺的身邊。

　　他深吸一口氣：「大聖爺，我有話跟你說。」

　　孫悟空視線重新回到他的臉上，看他嚴肅認真的表情蹙眉：「怎麼了？困了？」

　　剛打好的氣迅速洩了，陸沉垮著臉：「除了睡覺我就沒正事了嗎？」

　　孫悟空：「餓了去找悟淨，他可能給八戒留了吃的，如果你要的到的話。」

　　怎麼可能要的到。

　　「才不是，我有要緊事跟你說。」再不一口氣說出來陸沉就不敢保證自己待會還有勇氣說了。

　　他瞪著兩隻圓滾滾的眼睛看孫悟空，大喝一聲：「你不要打斷我，也不要出聲，聽我說就行了。」

　　難得霸氣，孫悟空都被震住了，眯著眼睛摸了摸下巴點點頭：「好，你說。」

　　陸沉重重地點點頭，緊閉雙眼，就在他積蓄好了驚天地泣鬼神力量、睜開眼睛的時候。

　　「大聖爺，我……」

　　白龍馬阿嚏一聲，素淨的白衣上星星點點。

　　震耳欲聾的聲音讓距離它最近的陸沉嚇了一大跳，慌張跳進孫悟空的懷裡，手裡還攥著導致白龍馬打噴嚏的罪魁禍首。

　　「……」孫悟空略顯嫌棄地戳著他的腦門隔開兩個人，另一隻手拿過他手裡的草直接丟掉：「髒不髒？」

　　陸沉簡直要哭了，他是要告白啊，現在搞得這麼難看。衣服髒兮兮，甚至污漬還蹭到了大聖爺的身上，現在告白肯定會被打的吧。

　　這點小事難不到孫悟空，一個小小的口訣衣服的事情就已經解決了。

　　等到陸沉再低頭的時候，衣服已經恢復如初了。

　　可他的心情呢！他想要告白的衝動和勇氣呢！——誰來負責。

　　孫悟空低頭：「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麼？」

　　現在這個時機一點都不好，陸沉完全垮了氣勢，話都不想多說一個字，默默地搖了搖頭：「沒事。」

　　孫悟空嗤笑：「還說你有正事？」

　　「我就是有正事！」陸沉叉腰抬臉，可對上孫悟空深邃的眼眸洩氣撇開臉，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自己沉溺進去，「剛才是有正事的。」

　　孫悟空也不追問。

　　陸沉哀怨的小眼神看向白龍馬，無辜的白龍馬爪子一樣的眼睫毛忽閃忽閃，兩隻銅鈴大眼睛水汪汪，好像在說不關我的事啊。

　　要不是你下手太重，我也不會打噴嚏啊。

　　陸沉：「……」緊張都緊張死了，我怎麼知道自己當時手在幹什麼，你也不躲著點。

　　白龍馬仰脖：「……」

　　陸沉悄悄看一眼孫悟空的側臉，在心裡舔顏的同時又覺得好可惜啊，差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剛剛就說出口了。

　　他暗暗給自己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沒事，再找時間，又不是被拒絕了，不能氣餒。

　　孫悟空餘光瞄見他的小動作，眼底閃過一抹笑意。特地向右跨出一步，兩個人肩並肩向前走。

　　一次告白沒成功，陸沉不洩氣，繼續籌劃著第二次。

　　唐僧從後面都能看出來他火急火燎、找不對情況的焦躁樣。一邊的豬八戒懶洋洋看一眼：「真笨，就臉長得好看。」

　　沙悟淨湊過來傻呵呵地笑：「是呀，小沉長得真好看，還有一個燒餅，你要吃嗎？」

　　豬八戒橫他一眼：「吃。」

　　沙悟淨立刻去拿了。

　　唐僧幽幽嘆了一口氣，最後只好暗自推他們一把：「悟空，側面有一條小溪，去打點水過來吧，為師有點口渴。」

　　孫悟空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走開了。

　　陸沉屁顛屁顛小尾巴一樣地跟上去，在孫悟空打水的時候湊過去，討好一般地說：「大聖爺，我幫你弄吧。」

　　孫悟空水囊遞給他：「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陸沉彎著腰很費勁地取水，回頭笑嘻嘻：「沒怎麼啊，就是……我有話想跟你說。」

　　孫悟空站起來，抱胸站在一邊：「嗯，你說吧，我聽著呢。」

　　居高臨下的氣勢壓得陸沉頭都抬不起來，他慌亂想要取完水趕緊站起來，結果……腳下一歪整個人栽進了水塘裡。

　　孫悟空：「……」被他詭異的落水方式震驚到，伸手但沒來得及撈住人，眼睜睜看著撲通一聲一大片水花在面前炸開。

　　陸沉掙紮著，撲騰著，然後腳穩穩當當地踩在泥地裡欲哭無淚地看著孫悟空。

　　孫悟空無奈扶額 ：「上來呀，還在裡面做什麼？等著發芽嗎？」

　　陸沉瞪大眼睛，這時候是開玩笑說俏皮話的時候嗎。

　　他苦著臉：「腳陷在裡面了，出不來了。」

　　孫悟空無奈，一揚手，將人拔蘿蔔一樣地拔出來。

　　身上衣服全部貼在身上，腳上腿上也都是泥巴，狼狽不堪，這就是掐訣都沒辦法下手。

　　一把拽住還在挪動著的人的手腕，衣袖上就蹭的到處都是泥點，臉上全然是掩飾不住的嫌棄，孫悟空問：「你還要幹什麼？」

　　陸沉趴在地上，使勁夠著水塘，驚慌叫道：「水囊，水囊跑了。」

　　孫悟空：「……先別管水囊了，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就算拿回來裡面的水也喝不了了。」

　　被他厲聲的呵斥嚇到了，陸沉坐在地上手足無措，不敢說話，半晌後才小聲支支吾吾：「我不是故意給你搗亂的，我只是想給你幫忙？」

　　孫悟空：「然後就搞砸了？」

　　陸沉有點委屈，要不是他突然跟自己說話，自己也不至於那麼緊張，可抬頭看到他的臉之後，又完全怪不了他，誰讓自己喜歡他呢。

　　一看見他就心跳加速，一聽見他說話就耳邊一片空白，甚至……什麼都做不了了。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自己這麼沒用呢，陸沉腦袋儘可能地埋得更低。他跟大聖爺之間的差距似乎不是一星半點啊。

　　孫悟空看他一副受氣包的模樣，嘆一口氣：「行了，先去簡單收拾一下，換件衣服吧。」

　　陸沉可憐巴巴仰臉：「清潔那個小法術我還沒學會。」這麼髒，肯定要最長的那個咒語，我壓根不會念。

　　孫悟空冷著臉：「先把髒衣服脫了。」

　　陸沉驚訝：「不要清潔決嗎？」

　　孫悟空：「又是口水又是泥巴的你還想穿多長時間？」

　　一見他沉下臉色，陸沉立刻乖乖地伸手脫衣服，只是之前做的很是流暢的動作，今天卻到一半就卡住了。

　　中衣中褲怎麼都脫不下來，陸沉偷偷摸摸地打量著大聖爺，心臟幾乎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雖然都一起洗過澡了，但大聖爺要看自己的裸體了嗎，可我還沒有肌肉，也沒有胸，完全不好看。

　　脫下來會不會減分啊，他會不會嫌棄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