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瑪蒙

　　神明？

　　玉藻有些疑惑地環顧四周，但是整個寵物店裏，除了新來的客人之外，就只剩下自己這些妖怪了，哪里會有什麼神明呢？

　　“歡迎來到百鬼寵物店。”撇開客人有些古怪的身形，以及同樣古怪的言行，玉藻看著門外的白霧，就知道寵物店裏又一次迎來了其他世界的誤入者。

　　這些誤入者都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因為不小心走錯了一扇門而進入到了百鬼寵物店中，有的只是單純的巧合，有的則是寵物店看中的客人。

　　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小嬰兒，玉藻也不知道對方究竟算是哪一種。

　　“百鬼寵物店？對對對！就是這個地方！傳說找到這個地方就能夠找到神明大人，這樣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小嬰兒的語氣聽起來還算平靜，但是看到他在半空中起起伏伏的，無法穩定，玉藻也能夠感覺到他似乎有些激動。

　　“這裏並沒有神明。”因為實在聽不懂小嬰兒究竟在說什麼，所以玉藻乾脆就當做什麼都沒聽見，“但是如果客人看上了店裏的小傢伙們，我倒是可以問問他們是否願意與客人簽訂契約。”

　　玉藻這麼說，但卻隱藏著許多私心，畢竟如今寵物店裏並沒有鐵鼠那樣一心想要尋找契約者的式神，剛剛來到寵物店的小夥伴們也都是即將孵出小毛團的蛋蛋，所以玉藻並不希望任何一個與其他人或其他非人類簽訂契約。

　　“不要。”小嬰兒卻瞬間拒絕，“掙錢的事情我可以做，但是花錢的事情我卻絕對不會考慮。”

　　玉藻突然發現自己的店裏竟然又來了一個小財迷，而且這些年來財迷的年紀似乎越來越小了。

　　“不過，神明大人，您能給我一個簽名嗎？”小嬰兒突然飛到了玉藻的面前，呼吸似乎都有些急促，一副有些緊張的樣子，“如果只是簽名的話，應該是免費的吧？”

　　所以究竟是什麼原因讓眼前的小嬰兒認為自己是神明？

　　秉持著客人就是上帝的原則，玉藻覺得對方所提出的這個要求也可以當做是半個交易，所以就從旁邊取出一張店裏的白紙，然後用放在一旁的某支筆在上面書寫了自己的名字。

　　這一次玉藻並沒有使用店裏的筆，所以這也只是一份普通的簽名。

　　等到小嬰兒從玉藻的手中接過簽名之後，終於語氣非常激動地說：“請神明放心，等我回去以後一定將這份簽名好好地裱起來，也請神明一定保佑我生意興隆，財源滾滾來。”

　　玉藻：“……”

　　那個小嬰兒說著，就轉身準備打開玻璃門離去。就在他半個身子離開寵物店的時候，小嬰兒又轉過頭來對玉藻說：“神明大人，從今天開始我瑪蒙就是你忠實的信徒，回去之後也一定會宣揚神明大人的力量！當然如果說神明大人的力量不管用的話，那就算了。”

　　最後一句話，小嬰兒說得十分輕聲，若非玉藻的聽覺經歷過強化，可能真的無法聽清楚那一句話。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玉藻才看出來對方需要的並不是神明，也不是成為任何一個神明的信徒，希望從別人那裏獲得財源滾滾來的力量，簡單的說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財迷罷了。

　　所以對方是將自己錯認為某個對財運有幫助的神明了嗎？玉藻還是有些不解。

　　但就在寵物店的玻璃門再次關上之後，玉藻突然有了一種感應，那就是寵物店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記錄成了一筆成功的交易。畢竟玉藻付出了簽名，而那個叫瑪蒙的小嬰兒則答應了要宣揚神明的威名。

　　但這究竟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最終玉藻還是決定將這件事情當做是一個奇怪的經歷，然後再照顧好店裏的小傢伙們之後，獨自一人走到二樓的閣樓去休息了。

　　之前，看著月色甚美的窗外，玉藻突然懷念起那個坐在窗邊的身影，也不知道阿前究竟是去了哪里。

　　第二天一大早，玉藻就離開了寵物店，準備去藤原家找夏目貴志。雖然說夏目貴志對於玲子的事情知道的很少，但玉藻卻可以看出他身邊的那只胖貓似乎對於夏目玲子有更多的瞭解，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並沒有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給自己的被保護人。

　　“這不是狐狸精嗎？”就在玉藻踏入藤原家的院子之後，屬於貓咪老師的聲音就從旁邊的灌木叢裏傳了出來。

　　“原來是喵吉君啊！”玉藻並不打算如同夏目一樣稱呼眼前的這只貓為老師，所以就想到了那位塔子阿姨對於胖貓的稱呼。

　　“別用那個稱呼來叫我！”平日裏不管貓咪老師怎麼反駁，在塔子阿姨聽來也只是在喵喵的叫而已，所以一直以來都因為反對無效而被迫接受這個稱呼。

　　但是既然對方是狐妖的話，貓咪老師就沒什麼顧慮了，一邊扭著屁股走過來一邊說：“聽好了，我可是有著‘斑’這樣一個簡單又霸氣的名字，以後就不要叫錯了。”

　　“好的，喵吉君。”玉藻依舊笑著稱呼說。

　　對於眼前這個狐妖也沒什麼辦法的貓咪老師，只能換著話題說：“今天是上學日，所以夏目很早就背著那個叫書包的東西出門了，所以除非你自己跑到學校裏去，不然的話白天可能就見不到他了。”

　　“沒什麼，其實我是想要找你聊聊天。”

　　“找我？”貓咪老師看起來似乎並不怎麼願意搭理玉藻，“我可不是夏目那樣乖巧的孩子。”

　　感覺到貓咪老師的敷衍，玉藻正了正神色，然後非常認真地說：“如果我有穿越時空的能力，那我應不應該去阻止夏目玲子的死亡？”

　　貓咪老師停下了原本準備轉身就走的腳步，而是非常認真地打量了一下玉藻，說：“雖然你進行了假設，但我總覺得你似乎是認真的。”

　　“也不算是認真的。”玉藻無奈地歎了口氣，早上的時候他又詢問了一次天狐，得知上一次可以改變漩渦鳴人的命運只是一個巧合，想要讓百鬼寵物店在正確的地點和正確的時間降落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情，就像這一次若非是夏目貴志的召喚，玉藻可能根本無法找到這個小鎮。

　　“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話，真的想要試一試。”

　　“你以為夏目玲子是因為妖怪而死亡的嗎？”貓咪老師沉默了許久，才說出了連夏目貴志都沒有告知的事情，“這段時間以來，因為最初的封印而影響的記憶已經漸漸回來，所以我想起夏目玲子曾經說過，她知道自己會死，但那是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而被病魔糾纏。”

　　“所以，夏目玲子是生病死的？”玉藻突然覺得有些無奈，他可以幫忙打退妖怪，可以幫忙逃出幻境，但面對人類口中的病魔卻有些束手無策。

　　“除非你能夠找到復活人類的方法，不然一切也只是徒勞而已。”貓咪老師頓了頓，“正是因為知道自己會死，所以夏目玲子已經做出了很多的安排，所以我覺得這並不是你一個狐妖需要操心的事情。”

　　“那我也許可以回到夏目貴志小的時候。”玉藻原本想說，阻止真帆他們的意外，但是想到百鬼寵物店的不穩定性，玉藻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過想起夏目貴志曾經說起過，他在一個個收養家庭中輾轉的經歷，玉藻又有了新的主意，說：“如果能夠找到小時候的夏目貴志，也許我可以幫忙收留。”

　　“所以，你要抹消掉夏目那個傢伙十幾年來的努力8嗎？”貓咪老師突然半眯起的眼睛，“無論過去發生了怎樣的事情，都已經成為了夏目貴志寶貴的記憶，也正是因為這些記憶才成就了如今的夏目貴志。”

　　“玉藻先生。”貓咪老師第一次使用了敬稱，“從頭開始再來一遍也許真的能夠讓夏目貴志過上幸福的生活，但是他十幾年來的努力也會在你的一念之間化成泡沫吧？”

　　“更何況如今的夏目貴志已經發現，自己在小時候的經歷中遇到了許多善良而溫和的妖怪，這些經歷對於夏目貴志而言也是異常的寶貴，你真的想要手持橡皮擦，講夏目貴志的過去和努力全部都抹殺掉嗎？”

　　玉藻很少考慮這個問題，因為自己原本所處於的世界之外，每一個世界好像是旅途中的某一個部分，所以他對周圍所遇到的人和妖怪也都看得很淡，除了百鬼寵物店裏的小傢伙們，很少會去考慮別人的想法。

　　玉藻第一次改寫命運是在木葉村的時候，但是那個時候的漩渦鳴人似乎處於人生中最黑暗的階段，所以對於改變鳴人命運這件事情，玉藻絲毫都沒有後悔。

　　可是在聽了貓咪老師的話之後，玉藻立刻就回想起了那個溫和善良的夏目貴志，在整個成長過程中，是這個孩子的自我努力，以及很多妖怪的幫助，一路走到了這裏。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夏目貴志獲得了幸福。

　　這麼想著，玉藻最終還是將自己所想到的方法壓了下去。

　　“昨天的事情還是必須向你表示感謝。”因為對幻術並不是那麼在行，所以貓咪老師雖然在場，但是在過程中盡最大力量的還是玉藻，“但是比起過去，果然還是未來更重要一些。”

　　“但有的時候還是必須要做一些事情的。”玉藻說著，自己也做出了決定，“我還是希望能夠帶著夏目，去看看某個重要的地方。”

　　若是什麼都不做的話，總有些不甘心。

　　到了放學的時間，夏目貴志笑著和朋友們道別之後，就看到了站在校門口等待著自己的玉藻，一身白衫黑褲的玉藻看起來要比之前的裝束成熟一些，而且和夏目貴志他們學校的校服有些相似。

　　“說起來，原來貴志你已經是高中生了。”相當於國中肄業生的玉藻深深覺得自己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得完成學業才行，無論哪個世界的畢業證書都可以，若是以後再有後輩問起自己的學歷，莫非要老老實實說自己是半文盲嗎？

　　若非玉藻在最終傳承的那個晚上身高突然拔高了不少，也許夏目貴志一眼就能夠看出來自家舅爺要比自己還矮許多。

　　“貴志，之前我曾經說過，想要帶你去某個神秘的地方。”

　　“嗯。”夏目貴志點了點頭，還記得玉藻第一次被召喚出來的時候，曾經說過類似的話，卻並沒有明說那個地方究竟為何而神秘。

　　“待會兒請立刻到這個地方來，那只喵吉君的話就不用帶了。”玉藻手中出現了一個類似於名片的東西，白色的底卡上用黑色的字跡簡單地寫著一行位址，正是百鬼寵物店在這個小鎮上的入口處位址。

　　說完之後，玉藻就轉身離去，為了他想要做的事情，他還有許多準備要做，所以必須要比夏目貴志更早到達寵物店才行。

　　匆匆回到寵物店之後，玉藻就立刻開始進行準備。在去夏目貴志的校門口之前，玉藻已經和寵物店的意識努力用各種方式“交流”了一整天，再加上白狐分身在一旁的幫助，玉藻竟然真的找到了某個連阿前都沒有嘗試過的方法。

　　畢竟，雖然阿前算是百鬼寵物店的前一任店主，但是也並沒有摸清百鬼寵物店能夠做的所有事情，畢竟很多功能對於阿前而言都是沒有必要的。

　　在一番激烈的“交涉”之後，百鬼寵物店的電腦系統當中出現了一個叫做“定位”的圖示，通過這個古怪的“定位”功能，電腦僅僅可以記錄兩個座標點，而且在一定時間之後就會自動被刪除，很長時間內無法再次定位，但對於目前的情況而言，卻已經完全夠用了。

　　將目前的時間和地點設定為“定位點01”之後，玉藻就對百鬼寵物店提出了“前往夏目玲子最後一次離開寵物店的時間和地點”這個要求。

　　在這個要求當中，玉藻涉及到了寵物店本身，因為根據阿前的說法，寵物店的意識雖然總是稀裏糊塗的，但是對於這家店本身的事情卻總是記得非常清楚。

　　於是，當寵物店之外出現了一片扭曲之後，玉藻就看到寵物店的櫥窗外面有屬於夏目玲子的身影，而且正在緩緩離去。

　　“玲子！”玉藻立刻喊住了準備離開的玲子，再看到對方疑惑地轉身之後就立刻繼續說，“我有很重要的東西要給你。”

　　“玉藻？”夏目玲子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向著玉藻的方向走了過來。

　　還沒等夏目玲子走進寵物店，玉藻就將自己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一個信封交到了夏目玲子的手上，然後叮囑說：“這個信封等到回去以後再拆開，然後玲子你先別走進寵物店，等我準備五分鐘，必須要送個離別禮物給你和真帆才行。”

　　“這麼神秘嗎？”

　　再次看到夏目玲子的笑容，玉藻竟然覺得有些懷念，於是堅定地點了點頭說：“一定會是很棒的禮物！”

　　說著，玉藻就直接在夏目玲子的面前將玻璃門關上，然後大聲喊了一句：“百鬼，保存定位點02，並且快速轉移到定位點01！”

　　轉眼之間，寵物店就再次回到了小鎮上的某條街道，而不遠處夏目貴志已經拿著那張位址卡片，開始四下尋找著地址所說的地方。

　　“貴志，這裏！”玉藻打開玻璃門，然後對還背著書包的夏目貴志招了招手。

　　“這裏是……”在玉藻的指示下，夏目貴志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鞋子踩在了鬆軟的地毯上，眼前的寵物店很小，但是可以看得出來非常溫馨而且精緻，無論是牆壁上的大魚缸，放在櫃檯前面的貓爬架和狗狗小屋，還是那一排帶著小窩的櫃子，以及櫃子裏的那些手機掛件，乍一看像是普通寵物店，仔細想想卻應該是妖怪幼崽們所生活的地方。

　　“沒有想到這裏竟然有著這樣的店鋪。”曾經在這條街上行走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夏目貴志，實在覺得這樣的店鋪有些神秘。

　　還沒等玉藻繼續招呼，夏目貴志突然看到了掛在寵物店牆壁上的那些照片。

　　“這是……”夏目貴志在一陣震驚之後，快速向著那些照片的方向飛奔而去。在此之前，夏目貴志所擁有的就是夏目玲子穿著校服的那張老照片，但是寵物店牆壁上的照片當中，夏目玲子似乎變得更加成熟，穿著普通的裙裝，長髮挽起，手中還抱著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

　　“這個嬰兒就是你的母親真帆。”玉藻自然能夠感覺到夏目貴志的震驚，然後又笑著補充說，“我之前和你說過，是店裏的朋友幫助玲子接生的吧？所以這裏應該算是你母親出生的地方。”

　　“我母親出生的地方……”夏目貴志似乎重新認識了這個小小的寵物店一樣，再次睜大眼睛打量起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記憶中普通的母親，竟然是在一個妖怪的寵物店中出生的。

　　“對了，我還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玉藻抱歉地笑了笑，“所以你先坐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先去樓上取禮物。”

　　“不，舅爺，禮物什麼的……”夏目貴志看起來似乎想要婉拒，但是卻看到了玉藻極為認真的眼神。

　　“請一定要收下。”玉藻說著又招呼了店裏沒有在睡覺的小傢伙們一起上樓，而知道玉藻計畫的小傢伙們也都非常默契地點了點頭，然後就跟著玉藻走進了樓梯間。

　　等到樓梯間的門關上之後，玉藻立刻就對寵物店的意識下達了指令。

　　“百鬼，立刻切換回定位點02。”

　　一直站在寵物店一樓等待著玉藻的夏目貴志根本就沒有發現，寵物店的櫥窗外面竟然出現了一陣扭曲，熟悉的街道和店鋪都在瞬間變成了漩渦。等到漩渦開始漸漸平復，外面的街道似乎已經完全改變了模樣，變成了完全不同的存在。

　　“叮鈴。”

　　店鋪玻璃門旁邊的風鈴突然響了起來，夏目貴志下意識地向著店門的方向看過去，然後就看到逆光之中，一個在心中曾經揣摩過千百次的身影在那裏漸漸出現。

　　普通的裙裝，隨意挽起的淺栗色長髮，以及抱在懷中的繈褓，還有那在在照片上已經看過無數次的容貌。

　　怎……怎麼可能！

　　“究竟是什麼這麼神秘？”低著頭走進來的夏目玲子也不知道玉藻小弟究竟要取什麼神秘的禮物，只想著如果太過珍貴的話，還是立刻婉拒比較好一些。

　　“夏目……玲子……”夏目貴志忍不住念出了這個名字，然後極為慌亂地環顧著四周，在看到牆壁上那些照片之後，夏目貴志突然有了一個猜測。

　　是不是自己剛才在寵物店裏等待的時候，非常不禮貌地睡過去了？

　　再加上剛剛看過牆壁上的照片，所以自己才會夢見抱著母親的外婆突然出現在寵物店裏吧？

　　夏目貴志越想越覺得事實卻是如此，所以反而很快平靜了下來，畢竟這也不是夏目貴志第一次在做夢的時候夢見外婆了。

　　自我安慰的夏目貴志根本就沒有發現，眼前夏目玲子的穿著，以及包裹著真帆的繈褓其實和牆壁上是不同的，這也根本就不是什麼夢境。

　　“你……”這個時候的夏目玲子也抬起了頭來，然後就看到了站在那裏的夏目貴志，一樣的淺栗色頭髮，一樣奇怪的淺栗色狐狸眼，甚至是乍一看之下有些相似的容貌。

　　在確定了一下眼前少年的性別之後，夏目玲子開始思考玉藻小弟是不是替她找到了出生後就失散的同父同母的弟弟。不過她似乎並沒有那樣狗血的神奇經歷。

　　難道這就是玉藻所說的禮物嗎？

　　還沒等夏目玲子出聲詢問，以為這一切都只是夢的夏目貴志已經上前了一步，然後笑著喊了一聲：“外婆，又在夢裏見面了呢！”

　　外婆……

　　和夏目貴志一模一樣的淺栗色豎瞳微微縮小，似乎說明了夏目玲子此刻內心深處的詫異。但是作為讓周圍妖怪聞風喪膽的怪物人類，夏目玲子曾經經歷過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聽到夏目貴志說出“夢”這個字，再想到剛才玉藻小弟神神秘秘的樣子，夏目玲子在幾秒鐘內就基本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叫什麼名字？”夏目玲子笑著問道，眼底卻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濕潤。

　　“夏目貴志，我叫夏目貴志！”第一次在“夢”中聽到外婆的聲音，夏目貴志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然後又讓自己快速深呼吸了一下，“對不起，第一次在夢裏聽見外婆說話，所以有些激動了。”

　　“你，過得還好嗎？”夏目玲子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問些什麼，但是如果對方以為這是一個夢境的話，就當做是一個夢境好了。在與外婆的夢境當中，這樣的問題應該不會顯得突兀。

　　“是的。”夏目貴志也是笑著點了點頭，“在被塔子阿姨和滋叔叔收養之後，我就回到了外婆曾經生活過的小鎮上，認識了很多朋友，還有……可以在一旁一直指點著我的老師。對了，我還遇到了舅爺，真的是非常漂亮，但有些奇怪的人。”

　　也許是因為難得有傾訴的機會，所以夏目貴志有一種非常強烈的傾訴欲望，想要將自己所遇到的幸福的事情，都告訴給出現在自己“夢”中的夏目玲子。

　　收養……

　　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夏目玲子的身體在一瞬間僵硬了。有些尷尬地摸了摸真帆的繈褓之後，夏目玲子就摸到了剛才玉藻遞給她的那個信封，剛才收下之後她就隨手放在了繈褓的夾層裏。

　　那封信裏究竟寫了一些什麼。

　　“說說看吧。”夏目玲子走到櫃子前面的軟凳上，然後拍了拍旁邊的一張軟凳，“這些年來應該有很多事情想要和我說才對，不是嗎？”

　　“突然有些害怕夢醒來了呢。”夏目貴志覺得自己幾乎不敢去看繈褓中的母親，總覺得那種感覺實在是有些奇怪，即使在“夢”中也讓人有一種緊張到快要爆炸的感覺。

　　“來到這個小鎮之後，真的發生了許多很棒的事情。有一次在被妖怪追趕著逃跑的時候，碰巧路過了一個神社，在那裏遇到了一隻認識你的招財貓……然後，友人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