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以牙還牙

　　千葉和樹會到哪里去？對於這個問題，玉藻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千葉家。玉藻並不是樂意多管閒事的人，但為了怕麻煩而讓千葉家的人遇到危險？玉藻試想了一下之後覺得，如果可能被千葉和樹攻擊的是完全陌生的人，他估計也沒有可能坐視不理。

　　除此之外，玉藻還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當他看著金色的狐火在千葉和樹的身上燃燒的時候，心中似乎滋生了一種戰慄感，那種感覺就好像……特別享受一般……

　　這樣的認識讓玉藻又打了個寒顫，總覺得這並非是一件好事，卻有些無法控制。

　　於是，玉藻讓自己的注意力回到千葉和樹的身上，幾乎將上學這件事情拋在腦後，然後沿著那個怪物飛走的方向搜尋了好一段時間，可是最終並連千葉和樹的影子都沒有找到。

　　最終玉藻還是拿出了書包裏的手機，然後給自己的那位元父親打了一個電話。

　　“喂？”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疲憊，顯然昨天的宴會以及千葉和樹的事情，讓這個一向腦袋裏只有生意的男人有些亂了步子。

　　玉藻也不知道身為普通人類的千葉遙人能不能聽懂這件事情的可怕之處，正打算用最簡單的話語來婉轉地解釋這件事情，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的人卻已經伸手掛斷了玉藻手中的電話，然後直接關機。

　　對方的身上並沒有殺氣，就如同一個路人一樣出現在玉藻的身邊，也同樣沒有引起他的警覺。

　　“是你？”在看到眼前的“人”是附身在川上瞳身體中的骨女之後，玉藻眼中還是出現了警惕的神色。畢竟第一次在寵物店裏見面的時候，這位骨女小姐對於寵物店以及店長的態度並不是特別友善。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嘛，怎麼說我也算是有著偷風報信的功勞吧？”川上瞳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放心吧，以你的身份，這座城市中的妖怪估計沒有人敢跟你動手。”

　　特別是經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川上瞳對於眼前這個剛剛比幼崽好了一些的小狐妖可以說是刮目相看。玉藻前、大天狗還有酒吞童子，能夠被這三位大人共同關注著的小狐妖，又有誰敢惹禍上身？

　　“咳咳。”輕咳了幾聲之後，川上瞳開始解釋自己為什麼要掛斷玉藻的電話，“我在千葉和樹的身上留下了標記，所以我知道那個小鬼現在躲在什麼地方。”

　　“哪里？”玉藻更希望這件事情能夠速戰速決。

　　“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川上瞳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不過我可以保證，千葉和樹變成那副鬼樣子之後，如果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的話，一定不會跑回千葉家去，畢竟我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對於川上瞳的話，玉藻微微皺眉，然後問：“我以為你想要殺了他。”

　　“只是找到了更有趣的遊戲而已。”川上瞳臉上的笑容愉快至極，“你說如果‘川上瞳’在這種時候依舊寸步不離地跟在怪物千葉和樹身邊，並且無微不至地照顧他，那個小鬼會不會被我感動到哭出來？哈哈哈，等到那個時候……哈哈哈，只是想想就讓我覺得實在是太有趣了。”

　　面對川上瞳的笑聲，玉藻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覺得女性妖怪某些時候真的可怕到讓人起雞皮疙瘩。

　　“如果讓千葉家的人知道千葉和樹還活著，或者說還在這座城市的話，那麼事情就不會那麼有趣了。”川上瞳正了正色，然後有露出了一個算是普通的笑容，“就當做是對第一次隱瞞真相的補償，以一滴精血起誓，不會讓千葉和樹傷害任何一個人類。”

　　川上瞳直接劃破指尖，與人類完全不同的黑色血液滴下，然後用在滴落到一般的時候消失不見。在玉藻得到的傳承記憶中，這算得上是對妖怪而言束縛力極強，而且反噬異常可怕的誓言，除非死亡，不然根本不可能違背。

　　再看了一眼川上瞳之後，玉藻知道自己就算繼續找下去也不可能找到千葉和樹的下落，於是就從書包裏的本冊中撕下了一張紙，將自己的手機號碼寫在了紙上，然後才將它遞給眼前的川上瞳。

　　“有什麼事情的話，請務必打電話來。”

　　“店長大人大可放心。”川上瞳說著，半邊身體的白骨閃過，然後整個人都從玉藻眼前消失不見了。

　　因為玉藻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尋找千葉和樹的蹤影，所以等他趕到冰帝學園的時候，校門已經牢牢的關上，學校的主幹道上也已經沒有任何人影，反而是教學樓裏已經傳來了老師上課的聲音。

　　“不好意思，按照校規，遲到的學生必須在這裏留下學生證登記。”校門旁邊的側門處，鐵面無私的門衛大叔直接將玉藻攔在了那裏，然後將一本沒有寫過幾次的遲到登記本擺在了玉藻的面前。

　　只不過，當玉藻將自己的學生證拿出來之後，門衛大叔的臉色看起來就更難看了。

　　“你確定這是你的學生證？”門衛大叔看了看學生證上的照片，又看了看眼前的玉藻，“如果不是我眼瞎的話，那麼這本學生證就是你從什麼地方撿來的吧？”

　　“不，這是因為……”玉藻這才想起來，剛才自己在尋找千葉和樹的時候，就已經將之前戴上的眼鏡又摘了下來，所以這會兒自己可能和學生證上顯示的照片區別有點大，“我只是忘記戴眼鏡了而已。”

　　玉藻說著就立刻將眼鏡戴了起來，但是對面的門衛大叔還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是這孩子的學生證沒錯，他只是出來幫我做些事情而已。”一個有些淡漠冰冷的聲音從玉藻的身後傳來，然後一個穿著栗色西裝的身影就在玉藻的身邊站定，“之前不是讓你等我一會兒嗎，奈良同學？”

　　門衛大叔看到出現在校門口的人之後，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一邊打開側門一邊說：“原來是榊老師啊，這麼說來這位元同學是音樂社的學生嗎？”

　　“是啊，真的給你添麻煩了。”現任冰帝學園音樂學科老師，帶著無數獎項歸國的音樂界精英榊太郎向著門衛微微點頭，然後就率先從側門走進了學校，“進來吧，奈良同學。”

　　“是，榊老師。”從剛才門衛的稱呼中，玉藻也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於是默默地跟著榊太郎走進了校園。

　　只不過，在如同散步一般的行走過程中，玉藻和榊太郎都一起沉默了一段時間，似乎同樣不知道舅舅和外甥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究竟應該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榊太郎在前面停下腳步，然後開口說：“昨天我也在晚宴現場，你的表現不錯。”

　　突然出現那樣詭異如同特效一般的畫面，然後宴會的主人又突然暈倒，本應該變得一片混亂的晚宴，卻在玉藻出現的一瞬間被鎮住。所以，可以說是因為玉藻，才讓千葉家有了快速補救的時間。

　　“只是順手幫忙。”玉藻也不想對此居功，只是覺得在玉藻前離開之後，因為淨化而產生的騷動，自己必須得想辦法收拾局面才行。

　　默默打量了一下除了嬰兒時期之外就再也沒有見過的外甥，榊太郎不得不承認自家姐姐平日裏停不下來的吹噓也還是有所道理，不過想到榊理紗的吩咐之後，他還是繼續說：“你母親的意思，是希望你搬到我的公寓去住。”

　　“不用了，我現在可以直接睡在打工的地方。”比起和有些陌生的舅舅相處，玉藻自然會更喜歡一個人在寵物店二樓閣樓裏的生活。

　　“那麼就帶我去你打工的地方看看吧。”榊太郎卻並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讓步，“我倒是很想要和那位任用國中生的老闆好好聊一聊。而且，玉藻你應該很清楚，我是這所學校的老師，而學生打工這件事情是違反校規的。”

　　“就算這麼說，我也還是選擇打工。”因為無法解釋百鬼寵物店的定義，以及自己在百鬼寵物店中所擁有的身份，玉藻也是覺得有些頭疼，“我母親應該知道，我自己的事情一旦決定了，根本就沒有人能拉得回來。”

　　就在玉藻準備和眼前的舅舅榊太郎繼續互相辯論的時候，榊太郎卻出人意料地點了點頭，然後說：“好吧，你可以一個人住，也可以繼續打工。”

　　“啊？”這一次詫異的人倒是變成了玉藻。

　　“我可以不干涉這一些，但唯一一個條件就是，玉藻你在學校裏的時候必須要聽從我的指令。”榊太郎不僅僅是精英人才，同時也是一位很不錯的指揮者，所以繞了一圈之後才提出了他真正希望玉藻點頭的條件。

　　因為找不到一個可以讓榊太郎巡查的打工地點，玉藻思來想去之後就覺得自己在學校裏原本就沒有太多的存在感，更不會做出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來，所以答應這個舅舅的要求，似乎也並不算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

　　於是玉藻最終還是爽快地點了點頭，說：“可以，這並不算是太過於麻煩的要求。只不過我並不是音樂社的學生，所參加的社團也只是網球部的後援團而已。”玉藻的言外之意就是，即使答應了這個要求，恐怕榊太郎能讓他做的事情也寥寥無幾。

　　卻沒有想到，榊太郎立刻就說道：“之前本人還在猶豫是否答應學校的請求，現在看來網球部顧問這個職務還挺適合我的。”

　　玉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