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6.39 末日修羅場

　　蔣傾玉戴著耳機獨自站在一棵大樹下。實際上耳機裏並沒有歌聲傳出，他只是厭惡聽到那一道甜膩得讓人犯暈的聲音罷了。好像只要被對方聲音籠罩到，自己也會被污染似的……

　　“傾玉，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麼？”蔣嫚兒找過來了，她想問問方鈺跟連斐兩人在車裏經歷過什麼。

　　即時面對的是親姐，蔣傾玉清冷的氣息仍然不減一分，視線掃過不遠處，暗含慍怒的淡淡道：“他們太吵了。”

　　不遠處，方鈺被迫又和厲凡希摟摟抱抱到一塊兒，弄得這片天地間的空氣都跟著漸漸粘稠，濕熱。。

　　蔣傾玉深吸一口氣，帶著抵觸之色的視線狠狠刮拉那一片浴袍下的雪白。

　　蔣嫚兒循著他的視線看到這一幕，噁心得她差點兒把早上吃過的飯都吐出來，“別看了，看多了長針眼。這種哪兒都能發.情的貨色，不值當你浪費精力。

　　蔣傾玉也是這麼想的，點點頭，“你找我做什麼？”

　　蔣嫚兒想起正事，趕緊把連斐改變主意跟他們去C市的事情說了一遍，“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說服連斐的？”

　　好不容易心底的嫌惡才壓下去一點點，轉瞬間又被人硬生生挖出來。蔣傾玉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之前在車上看到的，嗅到的，聽到的，在他心裏留下了一筆不可磨滅的陰影。

　　此刻，他的親姐，卻再次將他恨不得深埋的記憶挖出來！

　　蔣傾玉輕嘲道：“你以為他們還能做什麼？！”

　　對上蔣傾玉清澈如琉璃般的雙眸，蔣嫚兒愣了下，想到些什麼，她安慰道：“別在意。”

　　蔣傾玉蹙眉，欲言又止。

　　他根本沒有在意好嗎？

　　蔣嫚兒自以為瞭解到真相，愈發厭惡方鈺。

　　一個穿成那樣還面不改色的人，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還能做什麼？

　　自然是不要臉地勾.引了。

　　唯一的變數可能就是……誰也沒料到連斐這種高冷又自私自利的人竟然也會中招！

　　只能說方鈺的手段太高？還是技術好到連性.冷淡都能被治癒？

　　“過來吃飯吧，我們不進臨時基地了，會直接去C市。”蔣嫚兒不想再去思考這些，本身對這麼滿身污穢的人投乙太多的注意就已經顯得自己很沒品位了。

　　聽到說自己還要跟方鈺他們擠一輛車，蔣傾玉狠狠皺起眉頭。

　　他絲毫沒想過，如果實在不願意跟他們一起，完全可以像蔣嫚兒一樣重新找一輛車，而不是委屈自己。

　　*

　　方鈺好不容易把玩兒要抱抱遊戲的厲凡希從身上撕下來，抬起頭就見連斐走過來，手裏拿著一盒魚罐頭和一碗粥。

　　“快點兒吃，吃完了上路。”連斐目不斜視，將罐頭塞到方鈺手裏，又把粥放到地上，冷聲催促道。

　　方鈺見他兩手空空，猜測自己手裏的魚罐頭多半是對方的，因為他看到其他從車上下來的倖存者們都只分配到一碗粥。

　　“你不吃嗎？”

　　連斐冷冷道：“不餓。快吃，別廢話。”

　　如他給人的感覺一樣，他的話語也是一樣冰冷，簡短，且俐落。

　　厲凡希繞到方鈺跟前，灰色眸子掃了一眼猶豫不決的方鈺，又掃了一眼他手裏的魚罐頭，嘴巴張開，“啊……”

　　方鈺唇角頓時一抽，想到厲凡希還是一個需要照顧的寶寶，他忍住一巴掌把他腦袋糊開的衝動，將魚罐頭拉開。

　　香味隨之飄出，緊接著，某個聲稱自己不餓的傢伙也捧著一碗粥蹲在他跟前。

　　似乎知道自己打臉得太快，連斐趕緊挽尊了一下，“嘗嘗。”

　　看著兩個嗷嗷待哺的大男人，方鈺挑挑眉梢，拿起筷子從罐頭裏面夾了一條小魚。

　　兩人目光隨之落在小魚身上，直勾勾的，好像盯著的不是小魚，而是一個會威脅到他們生命的炸彈。

　　方鈺先夾著小魚往厲凡希方向傾斜。然後他果斷看到連斐捏著筷子的指尖咻然變得蒼白，下顎微收著，滑落的劉海擋住雙眸，只剩下一金一籃在陰影下閃爍。如同一頭正在窺伺的惡魔，整個人釋放出冰冷而危險的氣息。

　　於是方鈺果斷又把筷子往連斐那邊移。

　　雖然看不出厲凡希心情怎樣，但遠處卻突然傳來了喪屍此起披伏的嚎叫聲。

　　最終方鈺當著兩人的面，面無表情的將小魚夾進了自己嘴裏，看著一臉懵逼的兩個人的眼神就好像看著一對兒傻逼。

　　兩人，“……”

　　金藍異瞳泛起波瀾，在霧靄的天氣下好比蒙上一片灰的華麗寶石，帶著一抹被黑暗污染過的罪惡美麗。尤其是連斐看向方鈺的眼神，就好像他找到了蒼白人生中的唯一亮彩，專注得令人背脊生寒。

　　厲凡希的情緒更隱秘也更深邃，所有的複雜情感和執念全都藏在眼底深處，長睫籠罩的陰影就像天際的烏雲，帶著一絲暴風雨的前夕的令人不安的感覺，似乎下一刻便會迎來電閃雷鳴的傾盆大雨。

　　方鈺低頭吃得歡快，根本不管他們，自然沒注意兩人的眼神變化。但他現在特別敏感，第六感特別強，所以在隱隱覺得不安的時候，吃飯的速度越來越慢。

　　掃了一眼直勾勾盯著自己吃小魚的兩人，方鈺拿著筷子，有些發抖地夾了個小魚再次放進嘴裏。

　　他本意是試探，卻不知道剛才掃他們一眼然後繼續自己吃自己的動作，在連斐看來實屬挑釁。

　　於是方鈺下一筷子還沒喂到嘴裏，就被截胡，一下子推到了地上，同時拿著筷子的手腕被連斐抓住。異瞳青年帶著危險的氣息傾身而上，一根手指輕輕點在方鈺的肩膀便讓他直不起身來。

　　背後不平整的地板硆得慌，方鈺微微皺起了眉頭。

　　散發豆豉香味的小魚就抵在連斐的嘴邊，他細細嗅了嗅，張開唇瓣將小魚捲進嘴裏。吃了之後還勉為其難的評點了一番，“一般般。”

　　方鈺很無語，既然一般般，那你就別再吃了啊？

　　可是沒有。連斐奪過筷子，反而夾了一條魚給他喂了過來，“張嘴。”

　　反正都是要吃的，方鈺並不覺得換了個姿勢吃有什麼不對，便也張開嘴叼住了小魚。

　　誰知，他還沒有完全把小魚捲進舌頭裏，連斐的俊臉突然放大，然後在方鈺懵逼的瞬間，咬住了小魚剩下的一半。

　　唇瓣相貼，觸感出奇的柔軟，連斐享受地眯起眼睛，目光暗含挑釁的看向了另一旁快要炸毛的厲凡希。

　　厲凡希果斷暴走，他衝過來一把將人推開。

　　連斐咬斷小魚，借著力道閃到一邊，並沒因此受傷，反而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的看著厲凡希憤怒卻不知該如何發洩的樣子。心中油然升起一抹快意。但接下來看到厲凡希壓到方鈺身上，舌頭伸進對方嘴裏搶奪另一半小魚的時候，連斐臉色當場就變了。

　　方鈺被迫仰起脖子，吞咽不及的津.液沿著唇瓣交.合的縫隙間滑落，淌過一片片沒有消失的吻痕。他不斷捶打厲凡希的肩膀，換來的卻是更深更重的狼.吻和掠奪。之後不得不抬起腿去踢，卻忘了自己現在僅僅穿著一件鬆散的浴袍。

　　蔣傾玉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他的視角正對著浴袍底下的風景。

　　看著春風吹皺一池春水，甘露灑遍大地的風光，蔣傾玉瞬間好像回到了之前還在車裏的時候，哪怕他將耳塞塞到最嚴實的地步，也還是能聽到旁邊傳來的聲音，黏膩的水聲，隱忍的悶哼和不能承受的低泣，以及不小心扯到傷口的痛呼。甚至只憑藉聲音都能勾勒出一整副完整的畫面，被方鈺用吳儂軟語叫喊著哥哥的兩人用手開闢出通道清理所有障礙……

　　那時只是想像，而現在，他卻親眼看到那個應該是被開闢過無數次的地方。

　　出人意料的是並不噁心，反而看著那個地方甚至覺得有一點兒美好，但蔣傾玉瞳孔一縮，很快反應過來，覺得自己是魔愣了，竟然會覺得那麼骯髒的地方美好？

　　不過能輕易把連斐勾住的人，果然是天賦異稟，連最骯髒的地方都在不要臉的引.誘別人。

　　關鍵是這個人的小名還跟他同音。

　　越是這麼想，蔣傾玉越是覺得自己都被跟著侮.辱了一遍。

　　方鈺瞅了瞅被自己噁心壞的蔣傾玉，莫名有一種爽意。

　　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反正就是看對方不順眼。跟身處黑暗骯髒的人嚮往光明一樣，一旦看到更加聖潔的東西，要麼貪戀地捕捉和憧憬，要麼就是排斥，討厭。

　　很可惜，方鈺屬於後一種。討厭不至於，但絕對會排斥。

　　蔣傾玉越乾淨剔透，方鈺越覺得自己不堪，髒到了極點。

　　當然，方鈺並不後悔，更不會自怨自憐。這是他的選擇，他在這個選擇中享受到了，沒什麼可抱怨的。

　　然而不抱怨歸不抱怨，不喜歡的東西就是不喜歡。

　　等到嘴裏的小魚被碾碎了吃進肚子裏，過了把癮的厲凡希終於把方鈺放開。

　　得到空隙的瞬間，方鈺把他推開後坐起身，用力拉緊浴袍。低頭一看，原本罩在浴袍外面的，屬於連斐的風衣，已經完全不堪入目，早已被厲凡希堪比鈦合金的爪子給撕爛成破布條。

　　方鈺就有些生氣了，畢竟這風吹在身上有些冷的，他又不能在外人眼前暴露自己的底細。

　　不過一對上厲凡希臉上那道疤，他就氣不起來了。

　　“……”

　　周圍人多眼雜，未免走露風聲，方鈺沒有暴露自己的小秘密，只能委屈厲凡希再醜一段時間了。

　　至於旁人如何辣眼睛，他並不care。

　　*

　　中午過後，衛博延將之前在路上救下的倖存者們，通通送去了S市的臨時基地。等他回來，大家整裝待發，正式上路前往C市。但在上路之前，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蔣嫚兒帶著另外一個賊眉鼠目的男人杵在衛博延那輛車外，說是要讓這個男人跟蔣傾玉換一下位置。她作為姐姐的，自然是不能讓自己弟弟被汙了眼睛和耳朵。剛才在其他車上詢問誰願意跟“筱白”他們坐一起，沒想到舉手的人還挺多。看他們眼露精光，打什麼主意簡直一目了然，最後她選了一個在隊伍裏風評不太好的男人。

　　這個男人曾經仗著自己是異能者，欺壓過不少柔弱女性，之前在學校裏曾因手過重弄死了一對姐妹花兒。蔣嫚兒早就看他特別不順眼。苦於自己不是對手，並且這人還喜歡拉幫結派，現在大家都在一個大團體裏，蔣嫚兒不想現在就撕破臉皮，所以一直採取無視，但她萬沒想到此人會主動送到槍口上，於是蔣嫚兒本還有些猶豫，這樣一想，便直接帶著人去找了蔣傾玉。

　　蔣傾玉靜立在車門邊，靜靜盯著蔣嫚兒看，良久過後，他轉身上了車，“還是算了。”

　　蔣嫚兒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她看了一眼歪靠在連斐身上，膝蓋幾乎貼到弟弟腿上的方鈺，狠狠皺起眉頭，“不，你肯定受不了的，還是下來，我讓他跟你換。”她指著身旁賊眉鼠目的男人。

　　方鈺將胳膊撐著連斐肩上，無趣地扯了扯嘴角。

　　蔣慶宇低眉順眼著說道：“不用了姐姐，我沒關係的，還是別再麻煩別人了。”說完，閉上了眼睛，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蔣嫚兒見他這樣子，只好領著人原路返回。

　　跟在她身後的男人不高興地癟起嘴，期待的表情陰沉下來，眸底飛快閃過一絲不甘心，原以為能近距離接觸接觸小美人，沒想到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想起剛才小美人窩在連斐懷裏一副任君採擷，會掐出水兒的模樣，身下的武器登時不受控制地抬起頭來。

　　蔣嫚兒余光瞥到，跟吃了屎一樣噁心。

　　車隊緩緩駛出這片廢棄郊區，不一會兒重新駛上了高速公路。

　　路上經常會遇到停留的廢棄車輛攔截，每過一段時間，他們都得下車進行處理。所以這一天下來，花了5個小時才抵達下一個城市——H市。在H市加油站休息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一夥全由年輕高中學生組成的車隊，同樣也在這裏修整。

　　衛博延屬於出任務團體中的3小隊，而1小隊和2小隊看到學生車隊，有些眼熱人家的物資。不光如此，那一輛醫療車，基地也是非常需要的。所以晚上兩個小隊尋思著幹一票大的。

　　方鈺沒想過能碰到周樂陽他們，不過既然都來了，他肯定得去表示一下關懷。

　　趁著下車放風的空擋，方鈺繞開眾人，來到小賣部裏面，他剛才看到周樂陽，梁琦他們進了小賣部。

　　“是不是還要被我幹一次你才老實！”

　　方鈺一腳剛踏進小賣部，就看到周樂陽擰著沈立軒的脖子威脅。

　　方鈺，“……”

　　看到方鈺的周樂陽，“……”

　　沈立軒趁機推開他，朝方鈺狂奔而去，然後指著他的鼻子大叫：“你特麼手下都是一群什麼人，上樑不正下樑歪！”吼完之後看到方鈺這一身遮不住的風景，愣了下，然後瞬間勾起唇角幸災樂禍，“你這不會是剛被上過吧？”

　　原本還打算大發慈悲讓周樂陽對人好一點兒，畢竟沈立軒是他勢在必得的武器製造師，但現在嘛……

　　方鈺撥了撥耳釘，微笑著說：“周樂陽啊，這人交給你了，務必把他給我操老實點兒，一次不行就兩次，總之留一口氣。作為老大，面子還是得要的。”

　　沈立軒瞠目結舌，“你……太不要臉了！”

　　“好的鈺哥。”周樂陽點點頭，上前一把擰住沈立軒往小賣部儲藏室裏面拖。

　　很快，門咚的一聲關上。

　　此時，梁琦剛從樓上的員工休息間下來，手裏抓著幾袋麵包，應該是末世之前被員工帶到休息間放著當早餐的，現在被他翻了出來。下樓看到門口的方鈺時，眸底瞬間亮起，眼看張嘴就要喊出那個名字。

　　方鈺眼疾手快，趕緊打了一個閉嘴的手勢。

　　梁琦知道方鈺最近在玩兒角色扮演，表情立馬改正，走到方鈺跟前悄聲道：“鈺哥，我們在這裏等你們老半天了！”

　　邊說邊從口袋裏取出一根煙點燃了遞過來。

　　方鈺伸手接過，煙叼在嘴裏，淡淡的煙味充盈，霎時有一種升天的感覺，他淡淡開口道：“我不是讓你們先去C市的嗎？”

　　梁琦嘴角輕扯，取下背包，拿出一台微型筆記本電腦，幽怨道：“它罷工了。”

　　“咳咳咳咳……”一口煙被嗆到，方鈺差點沒把眼淚花都給嗆出來，他咬緊了煙嘴，一把奪過天網。

　　天網感應到他的氣息，螢幕上頓時顯示出一排空格的電池。

　　“嗯？都沒電了，還能顯示電量？”梁琦一臉稀奇。

　　方鈺深吸氣，為了面子和尊嚴，他決定不要說出真相比較好。

　　畢竟建國以後不能成精。

　　天網還是老老實實當個機器比較好。

　　梁琦轉而說起他們為什麼滯留休息站的事情，“本來是要走的，但天網沒電後，一出加油站就浮在半空不動，我們也沒辦法。最後我們兵分兩路，小刀和輝子他們先趕往C市，幫餘思淼建造基地，黑貓大爺也跟在他們去了，我們就留下來跟你匯合……對了，之前餘思淼發了個求救信號，鈺哥你沒有收到嗎？”

　　“求救信號？”方鈺神情複雜，他的手機現在根本沒在身上，因為不方便攜帶，所以就讓厲凡希拿著，可他之前也說過，一旦手機響了，必須第一時間跟他講，可是梁琦竟然說餘思淼發了求救信號，問題是他根本不知情。

　　他們手機的終端伺服器是天網，就算地球上信號沒了，仍然可以通話，並且聯網。

　　所以信號連接不上，從而沒收到求救短信這種可能，直接被排除！

　　“就在今天早上，餘思淼在群裏發了一條消息，說你要他建立基地的山頭底下發現了一個秘密人體研究基地！發來的圖片跟生化危機克隆公司的蜂巢分部很像。”

　　方鈺眯起眼，眼神明亮萬分，內心十分激動。

　　他說什麼來著，他就覺得這個末世不簡單吧！

　　為了劇情的飽滿，肯定會有一個引發這場末世危機的大反派，就跟生化克隆公司一樣！

　　“之後呢？他還說了什麼？”

　　莫名覺得鈺哥有點兒激動的梁琦很無語，“他說他們把那個分部基地給掃蕩了，把裏面的研究人員全都抓了起來。但是在一個標著SSS實驗場那裏遭遇到了困境，遇到一頭怪物，他們逃跑的時候無意間觸碰到機關，現在全都被關在了裏面。”

　　光聽梁琦講，方鈺也能猜測出餘思淼他們遭遇到了怎樣的危機。

　　不說那頭怪物實力如何，光是被關在地下基地裏，沒有氧氣，沒有食物。餘思淼還好，他到底是選召者，保命的辦法多得是。問題是餘思淼身邊肯定還會有被他招募的安全基地的隊伍。他們可都是普通人，有異能又如何，斷水絕糧的情況下，還不都是一樣。

　　“後來他還跟你們有過聯諾嗎？”

　　梁琦面色凝重，“沒有了，發出的資訊石沉大海。會不會是因為天網沒電了才導致信號中斷的？”

　　方鈺愣了愣，視線落在手中的天網上。別說，他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還真有可能是這樣。

　　“這樣，我跟你說……”方鈺湊到梁琦耳邊說了幾句話。

　　梁琦唇角抽搐，“這不好吧，居然要鈺哥你出賣色相，要不我來？”

　　方鈺上下打量他，“你確定？”

　　“那還是算了，我哪里比得上鈺哥你。”

　　“我怎麼聽這句話就很想打你呢？”

　　“那個我去了啊，保證圓滿完成任務。”

　　梁琦摸了摸鼻子，揣著口袋走了。他先是去敲了敲儲物間的門，裏面的聲音瞬間就停了。不一會兒，周樂陽穿戴整齊的出現在門口，對方鈺點了點頭，提著昏迷過去的沈立軒跟著離開小賣部。

　　方鈺站在原地，籲噓，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再次假死一次了。

　　沒辦法，時間不等人，餘思淼那邊太過緊急，再拖拖拉拉下去，恐怕會有大禍。

　　回到車上，厲凡希一把將他抱住，唇瓣緊緊貼在他後頸摩挲，“鈺鈺~”

　　方鈺沒有回應他，厲凡希就一直叫他名字。

　　“呃啊——”

　　直到車外突然傳來一道震耳欲聾的慘叫。

　　這道慘叫聲直衝雲霄，把遠處遊走的喪屍全都吸引了過來。

　　正在打盹的衛博延等人一個激靈，看向車窗外一臉震驚。

　2小隊和3小隊的人竟然跟那些高中生打了起來。

　　關鍵是那些高中生一個比一個狠。

　　最開始慘叫的一名隊友便是被一個長頭髮高中生用砍刀直接一分為二，血濺當場。

　　一抹鮮血濺起在男生白皙的臉上，竟有一絲詭異的豔麗感。

　　衛博延愣愣看了好一會兒，但很快被對方的心狠手辣給再度刺激得清醒過來。

　　“走，救人！”衛博延低喝，所有人回過神，紛紛跳下車，朝戰亂的地方趕去。

　　方鈺看著沒有下車的連斐，“你不去幫忙嗎？”

　　“你希望我幫嗎？”連斐別有深意的問。

　　“嚎——”

　　一道嚎叫聲至後方響起，在朝這邊湧來的喪屍大軍裏，跑在最前面的一頭喪屍散發著濃郁的死亡氣息。

　　“那個3級喪屍！怎麼會追過來？”窗外有人驚呼，認出那頭3級喪屍正是他們在S市酒店裏遇到的那一隻，頓時，所有人臉上湧現出絕望的神色。

　　然而衛博延有注意到那些高中生聽到有3級喪屍，竟然還眼泛精光，一臉興奮。

　　“這些人……”衛博延眯起雙眼。

　　車內，方鈺眼睫顫抖著，望著窗外的景象，眸底露出驚恐之色。

　　連斐望著他沉默，過了一會兒，他擰開門跳了下去，背影很快融入黑暗中，去的方向正是那頭3級喪屍。

　　此時同樣坐在車裏的蔣傾玉瞥了他一眼，正好看到方鈺扶著灰眸男人的肩膀呼喚著他。

　　仔細一看，灰眸男人好像是昏迷了。

　　保護他的兩個人，一個離開一個昏迷，待會兒如果……

　　蔣傾玉正這麼想的時候，車門徒然被人大力撞擊起來，他掀起眼皮一看，竟是看到左邊車門外站著中午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

　　男人朝車裏掃了一圈，見厲凡希昏迷，目光便黏在方鈺身上不動了，“小美人兒，今晚你是我的。”

　　車門被硬生生拆卸下來，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在互鬥，沒人注意到這邊。

　　方鈺抱著厲凡希正要逃跑，可惜脆皮加戰五渣的他根本不是那人對手。

　　賊眉鼠眼的男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輕而易舉的將方鈺帶去了更隱蔽的遠方。

　　厲凡希倒在車門邊，卻詭異的沒有喪屍來襲擊他。

　　然而蔣傾玉並沒有注意到這個詭異的情景，他直勾勾的盯著離得越來越遠的方鈺的背影。

　　有那麼一瞬間，好像天地都失去了色彩，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在想什麼。就好像只剩下一具軀殼，眼睜睜的等待著劇情落幕，從而解脫。

　　可隨著方鈺即將消失的背影，他的心跳聲越來越響，響到他都沒法忽略的地步，似乎下一刻就會爆炸……

　　他低下頭來，攤開手掌，發現上面早已佈滿汗液。

　　“哐——”

　　車門被他用力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