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末日修羅場

　　第二次大逃殺來得如此突然，把方鈺打了個措手不及。

　　三天之後，從C市到H市，就算保證路程通暢的情況下也要十幾個小時。

　　至於路程通暢？

　　末世在即，還有什麼地方能一路暢通？

　　最好的情況也是即刻，立馬出發，才能確保在三天內趕到H市。

　　方鈺跟餘思淼對視一眼，滿是無奈。

　　餘思淼拿過一疊即將在廣場會議上通告的文書，“如果是我們兩個去H市，就算明天晚上離開也是來得及的，偏偏……”

　　“這次大逃殺不可小覷，福禍相依，如果我們準備充分的話說不定能幹一票大的，把荊棘的薔薇狠狠踩一腳也不是不可能。問題是要準備充分，就必須帶足夠的人手。”

　　方鈺介面道：“這一人多，麻煩就多。”

　　餘思淼點點頭，“不管怎樣，廣場會議還是得召開，不過時間有點兒緊就是了。”

　　“分頭行動。我去召集人手，你把基地安頓好，順便通知人去找厲凡希。”

　　餘思淼沒聽說過此人，愣了一下，“厲凡希是誰？”

　　梁琦和周樂陽等人並不知道之前在醫院裏發現的人是叫厲凡希，一直都用那誰那誰稱呼著。因為不是太過重要的人，回到基地之後，便沒有主動提起。

　　此時餘思淼倒是第一次聽到，難免驚訝。

　　真要算起來，他是近個把月才跟方鈺在主神空間相見。算上結交的時間，還沒有羅烈，陳露他們久，自然也不清楚方鈺在恐怖列車的事情。

　　還好餘思淼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方鈺每過一個車站世界都要禍害一個男人的話，恐怕就不是很普通的詢問，而是一臉沉痛的斥責方鈺又是禍害哪個可憐男人了。

　　不過方鈺接下來一句，卻是直接把餘思淼給震住了。

　　只見方鈺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用一種跟朋友閒聊的口氣說道：“哦，他是我男人啊。”隱隱還有一種無奈又驕傲的意味。

　　餘思淼有些反應不過來，“你男人？等等，你到底有幾個男人？”

　　“很多。”方鈺掰著指頭數了數，“好像一雙手數不過來了。”

　　餘思淼沉默半響，起身拍拍方鈺的肩，語重心長道：“好自為之。”

　　方鈺，“……行了，別廢話，都是我後宮，難道還敢造反不成！”

　　餘思淼瞅了瞅他弱小的身板，心想真要造反你能承受得了嗎。“那我就先下去了。對了，那個蔣傾玉，你確認能控制？”

　　“放心吧，我有辦法。”

　　餘思淼這才放心地離開，走到門口時，突然心裏一陣心慌。

　　這抹心慌來得莫名其妙，讓他不知從何尋起。

　　總覺得這次計畫可能會出現一些變故。

　　這次廣場會議主要便是介紹蔣傾玉和方鈺的身份。

　　蔣傾玉，總艦長。

　　至於方鈺，則外稱鬼面，負責異能隊行動組織，職務是行動隊隊長。

　　在鬼面具的震懾下，哪怕他過於纖弱的身體讓人疑惑其能力，也沒人敢質疑。

　　亮了個相之後，方鈺就帶著蔣傾玉回了房間。

　　為了保持蔣傾玉的催眠，他不得不每過一段時間就跟他說話，但一直這樣可不行。

　　到了H市，總要分開。

　　想了想，方鈺把小烏從耳釘空間裏放了出來。

　　小烏就是他在恐怖列車-宮怨裏得來的詛咒道具，雖然這個詛咒道具具體是什麼功用還沒弄清楚，但單憑它的吞噬融合能力就可見一斑，更別說與晟帝融合之後，有了血煞的能力，使之愈發恐怖。

　　恐怖歸恐怖，小烏一被放出，就發出一道歡愉的聲音朝方鈺撲了過來。

　　如最初那般，先是鑽進袖口在衣服裏親密地滾了一圈，然後化為濃厚的黑色煙霧將他籠罩起來。細膩的霧絲幾乎無孔不入，彷彿要把自己全都塞進方鈺身體裏。

　　一個不察，就吸了一些煙霧進去。

　　詛咒道具無實體，乃是魂靈層面，這一吸進去，那一部分的煙霧火速侵佔他的精神識海，要吞噬他的精神力，乃至要跟他的魂魄融為一體。

　　有個聲音在心底告訴他，放鬆自己，接納對方。

　　從此以後，他的意志便是你的意志。

　　隨著這道聲音徘徊在靈魂深處，方鈺竟真的漸漸放棄了掙扎，仍由自己軟倒在地上。

　　然後隨著心底的指引，他雙眸迷離，雙手慢慢挪到領口，指尖顫抖著解開一顆又一顆扣子。白皙的皮膚剛露出一點兒痕跡，便被黑色的煙霧鑽進去覆蓋。

　　視野是一片模糊，卻能感覺到有什麼濕溽的東西在舔舐自己的膛。

　　“我的玉昭儀。”

　　猛不丁的，耳旁響起這麼句話。

　　如一道驚雷在方鈺腦海中炸開，他刷的一下睜大眼睛，同時身下一陣刺痛，驟然仰起脖子低吟了一聲。原來是在剛才，竟不知不覺脫下了束縛，張開了。那黑霧裹出一縷直接送了進來。但也正因如此，方鈺一下子清醒過來，顧不得身體敏感的本能，揚手就是一巴掌揮過去。

　　小烏被揮成兩半截，卻還不甘心，又重新組合起來。

　　方鈺看了看身上七零八落的衣衫，氣得臉都綠了，“你再不老實點兒就給我回去。”

　　於是，小烏果斷停滯在半空。

　　看它果然不敢再放肆了，方鈺才慢吞吞地扯過旁邊的床單裹在身上，“膽子肥了嘛，連我都想控制！把我體內的都給我收回去。”

　　小烏髮出一道嗚咽聲，還是把之前放進方鈺體內的剩餘煙霧都吸了回來。

　　然後漸漸凝聚成一個人形。

　　人形添了血色之後，赫然化形成了晟帝的樣子。

　　不過晟帝掃了一眼方鈺的裝束，也跟著幻化出一套現代的裝束，與在江景蝶幻境中遇到的蕭煜成一模一樣。想來也是提取的幻境中的記憶。

　　蕭煜成唇角微微向下憋著，似乎有點兒委屈，“小貓。”

　　方鈺，“我心冷如鐵，裝可憐是沒用的。”

　　蕭煜成歎氣，“好久不見就是這麼對我的？”

　　方鈺，“都莫名其妙被你幹一炮了你還要怎樣？”

　　蕭煜成挑挑眉，“就進去了一下，都沒動也算？”

　　方鈺很想揍他，可礙於待會兒要找他幫忙，只能忍住，“終止這個話題，我很忙。”

　　蕭煜成看出他心思不在這兒，只好放棄，“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放我出來肯定是要我做什麼，說吧。你讓我做什麼都行。誰讓我成了你足下之臣呢。”

　　方鈺直接無視他後半句，指著房間裏站在那兒跟個木頭似的蔣傾玉，把想法跟他說了。

　　蕭煜成之前就發現了房間裏還有個人，不過沒在意，“你想控制他倒不是沒辦法。”

　　方鈺，“那動手吧，最好快點兒。”

　　蕭煜成唇瓣微動，欲言又止，最後只是點點頭，唇角擰起一絲微笑，“可以。不過我的魂念有吞噬的作用，之後需抽出的時候，可能會把他變成個白癡。”

　　其實並不會，但蕭煜成第一次看蔣傾玉就很不爽。

　　他感受到了一絲威脅，既然是威脅就要趁早除去。

　　當然了，說不定一個沒輕沒重，很有可能對方連白癡都做不成。

　　不過比起當白癡，當一個沒有意識的軀殼總算好的吧？

　　壓根兒不知道蕭煜成在這一瞬間起的小心思，對於蔣傾玉會變成個白癡的問題，方鈺想了想，還是下定決心同意了。

　　他跟蔣傾玉畢竟有間隙，如果不能保證對方的忠誠，那變成白癡也是好的。

　　既然決定下來，蕭煜成便伸手扣住蔣傾玉的頭，閉上了眼。

　　方鈺看到絲絲縷縷的黑色煙霧從蕭煜成掌心釋放出來，從蔣傾玉的眼睛，鼻子，耳朵裏鑽了進去。

　　有一刹那間，蔣傾玉清醒了過來，看到眼前一幕正要掙扎，然而很快就在蕭煜成魂念的侵蝕下再次進入了混沌中。但意識雖逐漸模糊，可靈魂卻是清醒的……

　　方鈺披著床單坐在沙發上，好似聽到蔣傾玉的靈魂在掙扎，在嘶吼，在痛苦的尖叫。

　　有那麼一瞬間，方鈺在想要不要就這樣算了，但可惜了，他的敵人太多太多，而這一仗，他不能輸。蔣傾玉錯就錯在知道太多的東西。

　　他的聲音就是底牌，而底牌是輕易暴露不得的。

　　“快點兒。”方鈺別過頭，實在聽得難受。

　　蕭煜成也知道方鈺受到一些影響，生怕他臨時心軟，便加快速度，摧枯拉朽，直接吞噬了蔣傾玉的意識。“你可以把你的魂念留一絲在他體內，這樣就可以起到操控它的目的。就像傀儡一樣。”

　　然後方鈺看到蔣傾玉眼睛中的神采徹底消失不見，變得跟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樣。

　　之後方鈺在蕭煜成的幫助下，取出了一絲魂念寄予蔣傾玉體內。有了這一絲魂念，從此以後，蔣傾玉就會只認方鈺這一個主人，而因為有魂絲的關係，蔣傾玉也不再顯得那麼呆板。

　　“主人。”蔣傾玉看向方鈺，自動單膝跪地。

　　方鈺見這一幕，納悶兒。

　　蕭煜成解釋道：“我把大舜的一些規則也一併輸給他了。”

　　***

　　一個多小時後，廣場會議結束，餘思淼過來找方鈺，他得問問什麼時候啟程去H市。

　　剛要敲門時，眼前的門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好像還有說話聲。

　　餘思淼愣了愣，貼著耳朵仔細聽。

　　不料門在這時驟然打開，他一個趔趄差點兒直接摔進去。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就看到方鈺披著一個床單站在中間，旁邊站著面無表情的蔣傾玉，但感覺好像哪里怪怪的。

　　蔣傾玉雙眸渙散，一眨不眨的盯著闖入者，渾身上下氣息詭譎非凡，精緻漂亮的臉蛋恍若冰冷的玩偶，竟沒有一點兒活人的感覺。

　　餘思淼心裏一突，“他這是……”

　　方鈺淡淡道：“沒什麼，解決了一大難題。”

　　“那你又是怎麼了？”餘思淼指著他哆嗦的腿。

　　方鈺，“抽筋，別管它。”

　　餘思淼，“……你還是坐下吧。”

　　方鈺點點頭，自以為若無其事地坐下。剛沾到沙發，屁股一疼，猛地倒吸一口冷氣。

　　“你到底怎麼了？”

　　方鈺不適地扭動了一下，繼續平靜道：“沒什麼，剛談了一筆交易。”

　　“那這些又是怎麼弄的？”餘思淼又環顧了一下地上的狼藉，跟強盜掃蕩過一遍，亂七八糟。

　　方鈺這次沉默了一下才摸著耳釘說道：“也沒什麼，跟一個不肯走的人肉搏了一番。”

　　餘思淼，“……”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方鈺：走不走。

　　蕭煜成：有句話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

　　方鈺：可惜你是個鬼。

　　蕭煜成：……